第34章 劫后余生?
砰砰,砰砰——
闪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无比快。
刚刚的经历告诉他,他离死亡的距离,就是7.92*57mm S.m.K.H.穿甲弹距离他天灵盖的距离。
“呼,呼,呼........”
他急忙缩回到门口石柱之后。
手中的盾牌被齐齐切割成两半,来自灵魂底处的威胁让他瞬间从心。
也就在这时,MG42VB那堪称恐怖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灰烬眼神一凝,侧面冲出雷蛇的盾牌,一个滑铲开火。
那名本来就虚弱到极致的重机枪手瞬间被她一击毙命。
然后,室内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
除了彩虹小队的诸位,在场的所有人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快退!!!”
“跑!快!!!”
灰烬正在更换弹匣,自己就突然被一股巨力从背后一把拽走。
“???”
然后,接下来的情况,就众所周知了。
“砰——!!!”
爆炸声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强烈,场景也不如想象中那么震撼人心........
但漫天的活性源石粉尘掩盖了一切痕迹,也最终宣告了这次战斗的结果。
........感染者的死亡,每天和太阳一同升起。
来自哥伦比亚拓荒队的家人们,终究没能回到他们的故乡。
而抚恤金,或许也像他们一样,没能回到他们应该的故乡。
............
1090年2月12日 18:55p.m.
萨尔贡 原长泉镇源石矿矿区 列维·克里奇科的实验室
“咳咳........”
“啊........”
“这里有人矿石病复发了!快隔离........咳咳........”
能够逃到这里的,大多是一些伤病员,和极其少数的护卫队雇佣兵。
他们的大部队已经认为这次任务早已彻底结束,而他们则成为了大国对弈之间的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弃子。
不断有人被扔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等死,也不断有人崩溃后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自己。
德鲁奇的脸色无比阴沉。
他狼狈出逃,身上的一切都染上了土灰。
他的一切再一次毁掉,这里是他最后的根据地。
他再一次回到了当初的感觉——
一个萨尔贡微不足道的、随处可见的、如同沙地鼷兽一般的失败者。
“头儿,接下来怎么办?”
一名黑金国际护卫队雇佣兵灰头土脸地问道。
虽然他十分小心翼翼,但这话落在德鲁奇的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他紧紧地攥住了双拳。
“咳咳.......头儿,我觉得还是先撤吧。”
询问声再一次响起。
诚然,虽然哥伦比亚政府口头上和黑金国际的“红标”合同上承诺的佣金和抚恤金都算是雇佣兵行业里比较高的那一部分,但事实上能不能发到远在哥伦比亚开拓地的人民手上,他们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甚至有些报以悲观态度。
他们不想跟着眼前这个草包把命撂在这里,但实际上,如果德鲁奇死了,为了顶罪背锅,上层还是会把他们全部杀掉或是以某种名义去坐牢,最后沦为那些疯子一样的科学家手里的实验素材。
所以,如果他答应下来,那么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黑金国际“科伦”大型陆行舰本部,接受英雄般的待遇和最好的疗养,以及军衔的升级。
但结果无疑是令人失望的。
“撤?我可还没输呢。”
德鲁奇一开口,所有黑金国际雇佣兵便无可奈何地对他怒目而视。
但他视若罔闻。
“咳,领主卫队已经死光了,我只需要等待下一波反攻的时机。他们不过是几个罗德岛的佣兵,不是我的对手。”
他抽出了自己的M300,再一次下定了决心。
两名黑金国际近卫队队员雇佣兵几乎以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德鲁奇。
byd要不是你*哥伦比亚开拓地粗口*的在那里长篇大论,早点杀了你的妹妹我们也不至于遭受如此劫难。
妈的,这就一草包。
偏偏这时候,德鲁奇把目光放在了二人身上。
他刚刚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科学家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
“警戒前进。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
随着五人小队的缓慢推进,德鲁奇心底的那份不安在这银白发亮的钢筋混凝土水泥结构中逐渐被放大。
实验室。
哥伦比亚的另外一条经济命脉,就是科研。
而实验室,要么是拓荒队那心中最为浓重的梦魇,要么是那些疯子科学家的天堂,要么是那些高层政要手中最大的聚宝盆。
“洛肯水箱”的事件就登载在哥伦比亚《实时报》的第197期头版上,让人不得不重视,也成为人们心中对实验室的负面影响挥之不去的阴影。
德鲁奇现在明显倾向于第一种。
“噗........咳咳,这是什么味道。”
“死人味。你还没闻习惯吗?”
“靠,谁他妈能闻习惯这个味道啊........”
死人味?
德鲁奇眼神一凝。
“不对劲.......看着他的人去哪儿了?”
还没等他身旁的雇佣兵回应,不远处的消毒室中,列维·克里奇科那标志性的阴险笑容,和他的小老头形象一起出现。
他依然一丝不苟地穿着实验用白大褂,手上却不太自然地鼓起来一小部分。
黑金国际近卫队雇佣兵们见状,迅速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两盾两铳,标准的护卫队配置。
“呵,看起来情况不是很顺利啊,朋友。”
德鲁奇皱起眉头,但还是示意身旁的护卫队队员们放下武器,保持警戒。
“让我猜猜看,就算是带着我强而有力的造物,你还是没有成功。——说实话我真的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阴阳怪气,列维........”
“——那么依据你以往的风格,你又要更新的玩具,难怪你的父亲不喜欢你。”
连续被呛到让德鲁奇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但现在,他要的是一个机会。
一个反攻的机会。
“少废话,我现在需要......”
“——你在和我说话么,先生?”
列维阴笑着盯着德鲁奇。
他的实验成果,马上就能在眼前这帮人身上得到应验了.......
“那你.......至少要加上“请”这个字。”
“——什么?”
德鲁奇推开身旁的盾牌兵,快步走上前,右手握住了M300的铳套。
而列维,依旧不为所动。
“呵呵.......你在求我帮你,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你在耍我吗?”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呵呵。”
德鲁奇还想反驳,而一帮的盾牌兵则是举起了手中的G17手铳,对准了刚刚走出消毒间的列维。
“妈的,这个老东西,你找打是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
异变突生。
所有的雇佣兵瞬间跪倒在地面上,双手死死地捧住自己的头颅,如同在一瞬间经受着几百种宛如酷刑般的折磨........
不,对于所谓的“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来说,这就是来自于他们生命意识中最底端、最为深刻的折磨。
“啊啊........什么!这是什么!”
“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我的......”
“呃!啊.........”
“咕........”
见状,德鲁奇慌乱地连连后退数步。
“你!你做了什么!”
他并未注意到,此时此刻,他的声音,正在不断地颤抖着。
“呵呵........你们这类打手啊,除了一身蛮力,真的是什么素质都不具备。”
踏,踏,踏........
“而你,先生,你真的以为,就靠这么几个智力低下的蠢货,就能把科学困在这里?”
“不........不........”
德鲁奇终于看清楚了那苍老的皮囊之下掩盖的是什么。
是关于........所谓“科学”的,最为深沉的疯狂,
以及,对人性、和生命的最极端的漠视。
“去,让我们的赞助商大老爷冷静点。”
“嘎——啊.........”
“这.......这是什么东西!”
德鲁奇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彻底抽走了。
他瞬间便瘫倒在了地面上。
地面出现了本不属于这里的一片小小潮湿。
踏,踏。
“认不得了?这.......可是你的手下啊。”
列维蹲下身子。
布料摩擦的声音无比轻微,但在德鲁奇的耳中却被无限放大。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列维·克里奇科,那状若疯魔的双眸。
“哈哈.......当然,现在它们更厉害了,也更听话了。
“感谢你,我的赞助商老爷,也庆幸自己会投身于科学的尽头吧,因为.........”
列维握住了自己那因为兴奋和疼痛而不断颤抖着的手臂。
“——马上,你也会加入它们。”
“不,不对........为、为什么你可以操纵这些怪物,你、你明明不会源石技艺!这不可能........”
“只有源石技艺才可以操纵它们?难不得啊难不得,你们这些人的思维,竟是如此的狭隘不堪........”
欣赏完自己眼前的全新的实验品,列维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所谓的“源石技艺”可以控制“感染生物”。当然,以你的智商无法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癫狂的科学家捋起了大衣的袖子。
一块肿胀的源石瘤在他的胳膊上抽搐着,仿佛是一个独立的活物。
“哈哈........只要成为它们的一部分,你自然就能和这些生物沟通,我们相处得很融洽。感谢您和您的雇佣兵,德鲁奇........先生。”
“......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德鲁奇想去摸腰间的M300,但他发现,自己怎么也抬不起手。
“我、我可是图拉家族的人,我继承了图拉家族的神民血脉。你敢在巴耶勒王酋的领土上谋杀贵族,你找死。”
“王酋?贵族?血脉?”
列维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为完美的笑话,整个人再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身体消瘦的科学家,发出了那枯朽、而又富有着活力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得不夸赞一句——很有幽默感,德鲁奇先生。
“但是这个笑话,至少对我而言,有点过时。”
列维摇了摇头。
而德鲁奇的眼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恐惧。
“‘我不曾鄙夷猪猡,唯独憎恶高挂枝头的金冠。’
“在我的祖国,人们烧死了主教,吊死了国王,砍了皇帝的脑袋,将旧日的一切权贵砸得稀烂,不会有人再惧怕所谓的王侯贵族。
“什么王酋,什么血脉。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你这身臭皮囊,还不如那些矿石病患者有用。”
列维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但每一个词语,都在不断地折磨着躺在地面上的德鲁奇。
“你把那些矿石病患者叫作什么来着?哦对,感染者。
“感染者能为我的实验做出贡献,而你呢?
“你的身份毫无意义,你的短视让我瞠目结舌。
“(俄语)无能的废物。
“就你这种卑劣愚蠢的坏东西,居然还自称“贵族”。
“你——难道,你有什么“高贵过人”的地方吗?
“但也不用担心,我和你的腐朽观念很不一样......我是一位科学家,我追求的是客观存在的真理。
“科学对所有人都很公平,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改变。
“不论贵族,还是平民,当你躺在手术台上,当柳叶刀划开皮肤,所有人的价值和贡献都是一样的。
“在你的个人案例里,当你献身科学时,你可能会比现在要略微更加高贵一点。
“你应该感到的,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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