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古广场
必须指出的是，剥夺感染者人权的，往往不是感染者自己，而是那些身居高位、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他们从不体会民间疾苦，自然从未理解感染者起义的真正诉求。这也正是现代社会普遍存在的基本矛盾之一——感染者对于恢复人权的诉求，与社会广泛存在的歧视之间的矛盾。
与此同时，感染者的人性从未被剥夺，这并不和自己摒弃人性的极端者的思维相冲突。正是这份矛盾，使得大多数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战士们——至少宪兵队的感染者战士们，是全力为自己的理想——即恢复感染者人权而奋斗的。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谢尔盖·雪奈茨维奇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教员
“现在一想，干掉他们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谢尔盖的手指不断地在西贡诺夫SVD的铳机上叩击着，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信号基站里的所有技术人员已经被梅菲斯特整成了牧群。
自从梅菲斯特与塔露拉的通讯挂断后，基站就被指挥组宪兵调整为全频带阻塞式干扰模式。
整个龙门的无线电讯号都被无差别干扰。
强行将敌人和自己拉到同一水平线上，何尝不是一种优势？
在雪原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整合运动，在长期的游击战中早就练就了一身使用传统通讯手段的本领。
旗语，军号，有线通讯，甚至是信号弹。
通讯类源石技艺和轻型源石回路的失效并不能阻拦整合运动。
相反的，他们更加适应于这种“黑夜中的战斗”。
“目标人物也不在大古广场吗？”
“是的。任务简报上的诗怀雅并不在这里。相反，她正在率领队伍在龙门外环和友军作战。”
听着指挥组宪兵的汇报，谢尔盖端起铳，检视了一下之后便从身旁的手雷箱里掏出两枚RGD-5手雷，放在弹挂里。
“我们到了。”
军车停了下来。
“先不管这些车辆，所有人注意，迅速就战斗位置，将所有龙门人都赶到一块，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
“伊万，带着你的突击组，立刻封锁所有出入口。查尔斯会在外围协助你监控的。特别注意地下停车场！”
“是！”
伊万端起了手中的PPSH-41。
满载着7.62*25 PMM手铳弹的73发大弹鼓给了他十足的勇气和自信。
虽然他更加倾向于使用长柄斧在战斗中虐杀敌人，或者以自己为突破矛头用闪电战去撕裂敌人的阵线，但充足的火力在许多时候还是比冷兵器要好用的多。
“其余人，就地散开。记住：”
谢尔盖的眼神一凝。
“这是整合运动向世界所有政体的宣言，这是感染者解放的宣告。我们要搞的绝不是恐怖袭击，而是相对和平的‘转化’。”
谢尔盖细细措辞道。
虽然塔露拉要干的事情和恐怖袭击没什么差别，但数量如此庞大的龙门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着实有些可惜。
反正近卫局的特别督察组已经在龙门外环作战，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近卫局也被自己一锅端了，还有些近卫局部队在从59号废墟返程的路上，时间足够用了。
“注意：我们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是将大古广场伪造成真正的所谓‘整合运动总指挥部’，是一个诱饵。
“所以，在完成行动后，立刻加紧重建这里，令其具有一定的军事性！”
“是！”
环顾周围宪兵们优秀的表现，谢尔盖点了点头。
他大手一挥，铳上的EK 802反射瞄具也随之熠熠生辉。
“出发！”
宪兵们迅速地跳下车辆，手中拿着铳就向着各自的目标奔袭而去。
一路上，不断有龙门平民在好奇地看向这里。
“妈妈，你看，这群叔叔好着急啊。”
“或许是大古广场出事了吧。”
一对菲林母女正在看着这里。
小女儿的眼中满是好奇，但家长的眼中却不断涌现出惊恐来。
她强装镇定地蹲下，轻轻地捧住了小女儿的脸：
“我们先回家，你的连衣裙咱们下次再买，好不好？”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颤抖着。
“不嘛不嘛！妈妈，你答应好的！”
不远处，一名宪兵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虽然他头上并不是龙门近卫局的装束，而是宪兵队的CTW-60头盔，但他还是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
“（大炎官话）您好，这里是尚蜀警备队，奉命前来协助龙门击退整合运动。这里不安全，还请您迅速离开。”
宪兵队在切尔诺伯格战役后，其实也吸收了一部分龙门迁徙来的感染者。
虽然并不多，但大多数都加入了情报组，这为整合运动的情报支持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虽然龙门下城区的感染者平日里的遭遇相较于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对孩童的喜爱之心人人有之。
要不是彻底活不下去了，谁还会背井离乡，甚至加入反叛的队伍呢？
他将手中的S12K放到背上，从满是10发长弹匣的弹挂里掏出了一块糖，放到了菲林小女孩的手心里。
“叔叔送你这块糖，你过阵子再来买连衣裙。这里危险，还请迅速和你的妈妈一起离开。”
在他一番苦口婆心的劝阻下，那名菲林小女孩最终还是接下了这颗糖，紧紧地攥在手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菲林母亲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人绝非什么大炎官方部队，全身上下都是乌萨斯制武器，但对方能够留自己一命，就已经足够了。
对于大炎人民来说，军队一直都是自己在面临生命危险时，最为坚实后盾。
这一点在大炎的灭神之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现在，与其相信龙门近卫局，倒不如去相信眼前之人。
菲林母亲最终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飞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虽然他成为了一名宪兵队突击组成员，但他早已见识到宪兵队内部淳朴、互相信任、肝胆相照的氛围。
伊万的命，如果他没有掏出自己私自夹带的盘尼西林，绝不会回来。
与此同时，如果没有其他宪兵队突击组成员们的牺牲，他的命早就被陈的利刃收于剑下了。
他其实有些纠结，但在谢尔盖不辞辛苦地和每一名宪兵谈过话后，他也渐渐地解开了心结。
............
1072年5月22日 3:56p.m.
龙门上城区 大古广场
“*龙门粗口*的通讯公司干什么吃的，这电话怎么死活打不通？”
经理办公室内，大古广场的经理愤愤地将手里的通讯器一把摔在桌子上，随后独自生着闷气。
他是施怀雅家族的一个旁系后裔。
没错，施怀雅是姓，不是名。
但施怀雅族系中，除了老施怀雅是阿斯兰，大多却是菲林。
作为龙门的商业担当，施怀雅家族的影响力几乎辐射了整个龙门，无论上城区还是下城区。
与此同时，整个施怀雅家族的商业势力也遍布整个维多利亚。
要不是为了公平商业竞争，以及和绩的约定，老施怀雅或许会真正地将自己的实力做到一种手眼通天的地步。
“副总经理。”
听到里面的人在发火，外面的佩洛美女秘书便推门走进来。
金黄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瞳孔表明，她并不是龙门人。
如果她是一个菲林，或许将她认成某位施怀雅也相差不大。
“去联系一下通讯公司，琳达。今天这*龙门粗口*的是什么状况？”
“是，副总经理。”
很显然，他对于“副”这个字眼非常不满意。
为什么诗怀雅一个龙门近卫局的高级警司，能够把自己头上这个位置仅仅是挂个虚名，就能把一系列的
办公桌上的男性菲林躁狂地将自己办公桌旁的留声机打开。
他为了听大帝的黑胶唱片，特地从莱塔尼亚淘来一个这东西。
在整个现代化办公室中格格不入的古典留声机中，缓缓传来与这个留声机格格不入的声音：
“Everyone's（All all all all）Everyone's（All all all all）Everyone's（All all all all）All in（All all ）！”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All or none I always say，Always just what makes my day~”
（倾家荡产亦或是一夜暴富，赌徒之魂开始燃烧！）
“*龙门粗口*这**是大帝的唱片吗？”
他又冲了上去拔掉了那个令人厌烦的唱片上的唱针。
“Cannot Enough......这**谁？”
看着唱片集上飘逸的签名和那个格格不入的水桶头，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了，我亲爱的副总经理。”
门被“砰的”一下打开了。
“我不是说——”
“你不是说什么？”
宪兵们推开了门。
谢尔盖的西贡诺夫SVD的消声器上，尚且留有一些LPS子弹被击发过的余温。
这里作为诗怀雅家族的一处重要领地，没几个私兵？
谢尔盖是不太相信的。
所以，一进入大古广场，他就依照着自己的感觉朝着某些位置开了几铳。
效果显着。
（谁家弗雷德？）
虽然7.62*54R的消声器并不能做到完全消声，但铳声引发的骚乱还是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被控制住，使得没有人向外传递信息。
宪兵队早已烂熟于心的室内阻碍式作战在这里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
以至于这名所谓“副总经理”在通讯全断的情况下，没有一名亲信来报信。
现代社会还是太过于依靠科技的力量了。
一名宪兵手中的AK74正死死地抵在刚刚出门没多久的美女佩洛秘书的额头上，将她缓缓逼至墙角。
谢尔盖手上的西贡诺夫SVD正对着那名副总经理。
EK 802反射瞄具后，是他冰冷的眸子。
“我只问一件事，副总经理先生，反正你最后都能活着。”
谢尔盖的手指从扳机护圈上移开，缓缓地搭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击发膛内的7.62*54R LPS。
这种人，还不值得自己用7N1和7N14.
“......你，你说吧。”
虽然他明白这些感染者暴徒绝非什么善茬，但他的手还是缓缓地向下移动，试图从自己的办公桌下抽出那把G17.
“咔哒！”
“啊！”
LPS瞬间飞出，源石技艺直接将他蠢蠢欲动的右手手腕打爆。
那名副总经理直接倒地
“您好像不太配合啊......”
谢尔盖略微抬起铳口，将其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的问题是：碧翠克斯·施怀雅在哪里？”
“......她啊......她不是我们的总经理吗？您这......”
“——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同为菲林，但谢尔盖对这群蚂蝗一样的资本家可是没有半点好感的。
谢尔盖的耐心正在不断被消磨。
如果他的对手是狙击手的话，他倒是乐得如此。
但现在，他还有更要紧的任务。
时间。
整合运动，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龙门外环的整合运动部队已经在龙门近卫局、罗德岛以及黑钢国际三方进攻下节节败退。
他们正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时间。
“她，她正在龙门外环指挥作战。”
“嗯。”
谢尔盖放下了手中的西贡诺夫SVD。
见状，那名菲林长出一口气，将两只手都放下去，整个人都瘫在了办公椅上。
“哒哒！”
“嗷——！”
两发BP弹，被眼疾手快的副官直接点出，再一次将他的另一个手腕也直接点碎。
“押出去，然后直接动手。让伊万的副官去把梅菲斯特叫来。”
“是。”
身旁指挥组的副官见状，退出了副总经理办公室，迅速地离开了大古广场。
“咱们需要时间，诸位。”
谢尔盖将自己的眸子放到了身边所有的宪兵身上。
每一个对上这目光的宪兵都为之一振，等待着大队长的发号施令。
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性一次又一次地在宪兵队的身上体现。
“节省时间，肃清大古广场，把这里的人全部搞成牧群。咱们还得去其他位置打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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