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吊唁陆启天
祝斯桥的车回到陆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亮了。
在陆泽宁前往意国的这段时间,陆泽康夫妇和陆泽延一直在处理酒店的事情,几乎脚不沾地。
倪英虽然是圈子里公认的陆启天的女人,可毕竟没有名份。
长嫂如母,陆启天的葬礼将由穆莲羽主理。
陆家老宅占地面积很大,有不止一栋的建筑。
陆启天的灵堂就设在宅子里。
在陆泽宁前往意国这两天,穆莲羽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今天开始,就可以开始接受各界人士前来吊唁。
陆泽宁在祝斯桥的车上睡得很沉,祝斯桥干脆让她继续在车上睡,两人就这样一直在车里。
早晨七点,阳光肆意地洒进车窗,陆泽宁皱了皱眉头,慢慢醒了过来。
祝斯桥一直在她身边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醒了?"
陆泽宁看到眼前被放大数倍的帅气脸庞,脸不禁泛起了红晕。
"嗯,现在几点了?"
"七点了。
穆姨已经把灵堂布置好,今天开始,要守灵三天,接受其他人的吊唁。"
终于还是到了披麻戴孝的这一刻。
能吊唁什么呢?
陆启天遭遇空难,尸骨无存,试问有什么可以让来的人瞻仰的额?
下葬的也只会是一个衣冠冢罢了。
陆泽宁不明白这样的葬礼,意义在哪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祝斯桥突然握住了陆泽宁的小手,眼里的柔情想藏也藏不住。
现在可不是处理男女感情事的时候,陆泽宁没有挣脱开祝斯桥的手,顺着他的意点点头。
以陆启天跟祝醇,也就是祝斯桥父亲的过节,祝醇是不会让祝斯桥参与灵堂的工作的。
那天祝斯桥回怼苏悉的话,陆泽宁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祝哥哥,你还是跟祝伯伯一起再来吧。
你一直在这里的话,祝伯伯会不高兴的。
我不想有人在爹地的灵堂上发脾气,想他走得安宁点。"
祝斯桥用了很多年,始终没办法让他接受陆泽宁。
自己父亲的脾气,他很清楚,要是闹起来,才不会管你红事还是白事。
"那我不进去,就在车里守着。
我怕你有事,不放心离开。"
陆泽宁说不过祝斯桥,就随他去了。
她自行下车,没有回去主楼,直接去了布置好的灵堂。
"大伯母,倪姨。"
倪英以为陆泽宁会因为谈判的事耽搁很久,没想到居然赶在了吊唁之前回来。
嫡女回来了,她这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女朋友想占据陆夫人的位置可不行。
她好恨呐,难道这辈子她就坐不上陆家女主人的宝座吗?
穆莲羽没留意正在思想挣扎的倪英,她揽住了陆泽宁,进去内室帮她穿戴。
早上九点,陆启天的吊唁仪式正式开始。
管家负责在灵堂门口帮宾客签到,陆家所有人披麻戴孝站在陆启天遗照的额左边。
灵堂中央放着一副衣冠冢,这让前来吊唁的宾客多少有点尴尬。
无数次感谢的鞠躬,让陆泽宁有点麻木。
她看着陆启天放大了的遗照,想起了母亲当年去世的事情,这些都是穆莲羽在她长大后告诉她的额。
宁宛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生了陆泽宁后,就像泄了真气似的,哺乳期过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当时正处于天皇酒店刚开业的关键时候,陆启天腾不出多少时间照顾宁宛。
守在宁宛身边以及照顾陆泽宁的工作,基本都是交给了穆莲羽。
两人都是不争不抢的性格,所以妯娌感情很好。
但穆莲羽心里也明白,宁宛这口气,怕是吊不了多久了。
倪英那时候就已经是陆启天的秘书。
说她那时候对陆启天没有想法,穆莲羽是不相信的。
可两人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三母子又是靠着陆启天的庇荫生活的,她也不好跟这个小叔子多说什么。
陆泽宁这个名字是陆启天取的,他希望福泽可以降临到自己苦命的妻子身上。
可惜天不遂人愿,宁宛在陆泽宁一岁生日过去没多久就去世了。
宁宛是在睡梦中与世长辞的,来不及留下什么话,但好歹也免了病痛的折磨。
当年才一岁多的陆泽宁,自然对宁宛的葬礼没有什么印象。
她只知道,从那时起,倪英就开始光明正大地跟陆启天出双入对。
读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以为倪英就是陆泽宁的母亲。
后来被问得多了,陆泽宁也懒得解释,这让家里人都以为陆泽宁是接受了倪英的存在。
宁宛的墓旁还有一个空位,那是陆启天当时给自己留的。
生的时候,陆启天没能与宁宛走完一生,死后,陪着宁宛的,也只有陆启天的衣冠冢。
何其讽刺。
倪英没有名份,最多只能算是陆启天的未亡人。
她站在亲属队伍的最边上,没有多少人留意她。
圈子里的夫人们,平时就够看不起她的做派的了。
今天看到这个站位,倪英知道,自己又会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讨厌身边这几个年轻人,要是他们肯叫自己一声"二婶",自己的境地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吊唁井然有序地结束了。
可注定要出现的,又怎么会缺席呢?
第三天一早,祝家父子身着整齐的黑色西装,带着捧着两个花圈的保镖们来到了陆宅。
黑白相间的背头是祝醇的标志,他的到来使灵堂的气氛莫名紧张了几分。
向陆启天的遗照三鞠躬后,家属向父子俩谢礼。
应该是祝斯桥事前跟祝醇说好了,祝斯桥站在陆泽宁身后站定好,祝醇只是多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苏悉暗暗观察着祝斯桥,呵,他竟然为陆泽宁做到这个地步。
心里嘲讽祝斯桥的同时,女人也在嘲笑自己已为人妇的不甘与嫉妒。
这时,一群陌生的身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从签到处走进来的是四个俊伟倜傥的身影。
他们均穿着黑色系的西装,可给人的感觉却各不相同。
为首的沈怀瑾眼神最为凌厉,他的到来仿佛不是为了吊唁,而是要来取走他盯上的猎物,势在必得。
男人左边的是魏时风,他面无表情,以守护者的身份注意着其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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