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蛊的究竟是谁
铺子所处的位置极好,位于城南街巷中。邻里是首饰阁与绣坊,皆是女子爱逛之地。
香铺内设极好,香筷香篆羽尘等重要工具都不沾一毫尘粒。沉香记木制的柜台用来制放香饼,香丸。
开在尘世间,栽不了梅兰菊竹,便用水墨画替代。画上的香气淡雅,却让人如同置身翠竹青幽中,飘渺高远。
看来原铺主也是极爱香之人。
孟暄和心中满意,并未多修饰。闲暇之余,做了几卷竹简古书,将打算制的香名写上,也便客人买香。
“铺子便叫沉香记,铺主叫卫酸辣。”孟暄和歪着头思索,孟在南孟国是国姓,自然不能用了。
她真起名废,索性用了之前的名字。沉香记一词,是她现代香铺的店名,孟桑席所取。
嘉润嘉朗行事利索,可靠稳妥。不出三日,便将一切都打点好了。铺子的地契转交过来,二人看着铺主名字陷入沉思。
接下来的几日光景,孟暄和都在府中度过。没了之前的躺平享乐,她整日面对着各种繁复香料,静心宁神。
她第一要制的香是四时清味香,取茴香,丁香,零陵香,檀香,甘松,脑、麝少许。此香主四季月,画堂,书馆,酒榭、花亭皆可焚之,是解秽之香。
如今已值二月,古时又偏信这些,这时节正是售此香的良机。
孟暄和埋头苦干,日夜操劳。赶在开铺前还制了木樨香,清镇香,春消息等几种古香。
嘉润嘉朗不知这些香都出自她手,只当是公主的收藏,也没多问。她忙完后,接下来售卖的事情便交给嘉润嘉朗了。
孟暄和万事谨慎,开铺时愣是用了些脂粉盖去他们原本的样貌。还胡乱点了些麻子,将二人明艳的面容顿时变得平平无奇。
她看着两兄弟的脸,这才满意地放了人。
新铺开业,打折促销。不出意外地,今日一天他们有得忙了。
人多眼杂,孟暄和并没有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以免暴露身份。她提着食盒去了西阁。这几天忙得头晕眼花,把男主都抛之脑后了。
“小七。”她的香铺总算是打理好了,心中也喜悦十足,连带着语气都开朗许多。
不知是孟暄和的愉悦感染了谢凛,还是她头一次带了食盒来与他共同用膳。
谢凛也随她笑起来,漾出柔和的弧度。如碧波湖水,清澈明朗。
“尝尝这芝麻核桃红枣糕。”俗话说三分吃药,七分调理。这红枣糕不仅健脾胃,还能补气血。白日用膳食补充营养,入夜后服用药物。
这般双管齐下,她就不信这次还能被人偷了菜。
谢凛坐在桌上,伸手摸索着孟暄和口中的红枣糕。他拿到了桌上的茶壶,杯盏,食盒架,就是拿不到那红枣糕。
孟暄和瞧着他的动作,心中泛起不忍。伸手拿了块,喂到他嘴边。
谢凛感受到她的动作,不由分说地一口吞下。然后抬起头,又无辜地看着孟暄和,湿漉漉可怜的神情。
“公主殿下,拿不到。”
孟暄和感觉自己像是被蛊惑了般,一块接一块地喂他。
一整盘芝麻核桃红枣糕被他全吃下了,孟暄和才缓过神来。这一整盒糕点下肚,谢凛今天都不用吃饭了。
不过,为什么他一凑过来,她就条件反射地伸手喂他呢。
中蛊的究竟是谁啊?
她有些懊恼地回到自己的殿内,心里不惦记着铺子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个朝代开铺子,孟暄和多少有点忐忑,又怀揣着希冀。她手里拿着话本子,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外瞟,又不停地提醒自己。如今方才未时初,嘉润嘉朗归来至少也得酉时。
“公主,时辰还早着呢,别太忧心了。”闻嬷嬷知道孟暄和开铺子一事,明白公主是在为后路谋划,一边欣慰又一边心疼。
“我还是看看去,府上就拜托您啦。”到底是按耐不住,将烂摊子交给闻嬷嬷,她就换了身粗布衣衫,又化了易容妆,溜出了府邸。
来到沉香记前,可谓是门庭若市,人潮拥挤。她好容易挤进去,打算先民意调查一番。
“大哥,你们都在这沉香记门前,是作甚?”孟暄和一脸不解地说道。
“这新开的香铺啊,价格实惠。隔壁的瑾香阁价格太高,平日除秽都要花不少银子,更别提买些安神入睡的香了。”那人回答道。
孟暄和看了一下人群,其中不乏平民百姓。她笑了笑,利润虽不高,但也满足了。
今日众人都是图实惠来试试,明日的售卖才是关键。孟暄和一直在沉香记记外待着,嘉润嘉朗二人倒也适合做生意,将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还未到酉时,店铺里的香便已售卖一空。嘉朗招呼着让他们明日再来,送走了客人后,嘉润瞧见了站在门外的孟暄和。
“不好意思,今日的香已售罄。”嘉润对她说道。
“看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孟暄和扑哧一笑,看着她亲手化的妆难掩笑意。
“公...卫娘子,我不太明白,为何要每日限量,多卖些不是更好吗?”二人闻言认出人来,嘉朗不解地问道。
“今日生意好是价格实惠,要真正长久不衰,还得看质量,贵在精而不在多”孟暄和笑着说道。制香一道本就要平心宁神,她更是谨记孟桑席的话,精益求精。
比起粗糙的赶制,不如少量多精。毕竟香铺里的制香师,只有她一人罢。
“走吧,回家。”三人在香铺后院卸了妆,再将铺子门锁上,抄小道回府。
这条小道连通公主府的僻静处,但却只能委屈三人钻狗洞。孟暄和都不在意,嘉润嘉朗也不在意。回到府中,孟暄和又换上了嚣张冰冷的伪装,形同陌路。
“公主殿下,西阁那位好像身子不适。”闻珍见到公主,福了福身,被孟暄和扶起。
她瞧着他们三人在一处,并未惊讶。虽然公主府的后院里都传言孟暄和喜新厌旧,将曾经宠爱的面首们抛掷脑后。
但闻珍嬷嬷却无理由地相信公主,公主肯定是为了安抚皇上,才对这一双兄弟多加宠爱。
孟暄和面色一变,站起身来直奔西阁。长公主一走,便剩下他们三人。相顾无言的画面甚是尴尬,嘉润嘉朗审时度势地回了自己院内。
闻珍看着两位美少年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公主殿下的心房,只有西阁那位才能久久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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