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河元的一个雪天
第180章 河元的一个雪天
纷纷扬扬的落雪中,眼看某个少年从桑塔纳2000副驾驶下来,顺势走向从奥迪车右边走出的自己,钟郁感觉心脏砰砰砰的,有些喜悦,有些心虚,下意识迎上前一步:“苏杭,我……带蕾蕾姐来要债!”
来到近前。
苏杭打量着某个很适合在古装剧里女扮男装的英气姑娘,笑道:“我这么着急跑来,以为是个惊喜,你倒好,开口就是惊吓。”
葛蕾蕾也绕过车子来到少年身边,附和道:“是啊,太不会说话了。”
钟郁见葛蕾蕾竟然给某个家伙帮腔,还站到了他身旁,顿时微微扬了扬下巴,不甘示弱:“就是要吓你。”
雪太大,转眼身上就积了一层。
苏杭没有继续和女孩斗嘴,示意道:“先上车吧,这么大的雪也敢开车乱跑。”
两个姑娘却都不急,葛蕾蕾还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你怎么从后面过来?”
“在同学家聚会,”苏杭说着,扫了眼两个姑娘:“要不要一起来?”
葛蕾蕾点头:“当然啊。”
“那就上车,”苏杭再次示意:“伱们跟着我。”
钟郁见少年说完就要转身,不由伸了下手:“你……和我们坐一起啊?”
葛蕾蕾也是一样念头,还拉住了少年手臂。
然后,钟郁先上车,想去副驾驶的苏杭被塞到了后座,葛蕾蕾最后关门。
一左一右。
冬日里穿的比较厚,难免挤在一起,坐好之后才发觉尴尬。不过,两个姑娘却都没有调整的意思,葛蕾蕾还主动开口转移注意,示意前排司机:“苏杭,这是王磊,王哥。”
苏杭与前排的司机招呼了下,简单讲解路线,车子便发动掉头。
后面的桑塔纳2000自动跟上。
奥迪轿车前行一段,苏杭再次开口,对葛蕾蕾道:“怎么会想着跑这里来,你今天不上班吗?”
“请假了,”葛蕾蕾说着,指了指另一边:“钟郁要来的,大概是……想你了。”
“蕾蕾姐,你瞎说什么啊,”钟郁下意识反驳,见少年看来,只觉得脸蛋发烫,躲着他目光道:“我,我早上给你打电话……那个报纸,好奇嘛,就来了。”
苏杭见女孩发糗,本来想要打住,免得她太尴尬,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你爸妈知道你来河元吗?”
钟郁张了张嘴,想要说谎来着。
说不出来。
苏杭却是看了出来,抬手就是一拍额头。
下次……
只怕不是‘罚酒’那么简单了。
葛蕾蕾见他动作,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
葛蕾蕾又看一眼另一边,也明白过来,笑道:“没事,我们下午早点回去,钟伯伯不会知道的。”
“好主意。”
苏杭立刻点头,跟着掏口袋,才记起自己没表了,转向一旁葛蕾蕾:“现在几点?”
“你连手表都没有啊,”葛蕾蕾说了句,抬起手腕,还直接伸到少年眼前:“自己看。”
姑娘的银色女士腕表太小巧,还戴的有些歪,苏杭抬手扭了扭葛蕾蕾细细的白皙腕子,凑近看去:“十一点十五分,嗯,看来要抓紧时间。”
被少年捉住手腕,奇怪感觉传来,葛蕾蕾一时间没有动,另一边注意到少年动作的钟郁却有些酸酸,故意道:“你想我赶紧走,我偏不走!”
看过时间,苏杭帮葛蕾蕾拉好衣袖,瞄了眼另一边姑娘:“那我就只能真的一不做二不休了。”
钟郁微微缩了下脖子,倒是有些好奇,他要怎么……‘一不做二不休’,嘴上却道:“怕你啊!”
“别和钟郁斗嘴了,”葛蕾蕾收回手腕,悄悄呼了口气,抢过话道:“苏杭,今天的《中原日报》,转发的新加坡那个,你知道了吧?”
“嗯。”
不只是《中原日报》的转发,早上钟郁打电话时,陶暖玉再次来电,说是海外又有了后续。
还是何镇彬在操作。
这一次,除了苏杭在国内股市的信息,水星资本的事情也跟着曝光,而且,这次还传到了北美。
何镇彬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为了拉台斯高柏的股价。
葛蕾蕾听到少年确认,却是惊讶:“那你现在还这么悠闲,竟然还和同学聚会?”
苏杭明白葛蕾蕾的意思。
实际上,确实已经非常热闹,从早上还没起床开始,不只是钟郁和陶暖玉陆续打来电话,还有许多人都在尝试与自己联系。
这种状态,仔细说起来,从上周就已经开始,只是在苏杭从某个官司里脱身,加上这次海外媒体的报道,更多人开始动作。
苏杭基本都是推却。
就像今天,大哥大都丢给了夏兰,家里那边也打过招呼,有什么事都挡着。
如果不是身边两个姑娘属于私人朋友,身份也有些特别,今天都别想找到自己。
当下的车厢内。
苏杭摆手:“不说这些了,多俗气啊,今天就是吃喝玩乐。”
俗气?
短短一个星期把5000万资金翻了一倍多,不知道多少人已经要为此疯狂了。
某个家伙……
葛蕾蕾忍不住翻着白眼。
不过,很快又想到,这大概就是他的特别之处吧。
明明那么能赚钱,但,从最初炒期货时认识开始,好像又一直没那么在意金钱。
两辆轿车沿着人民路向东行驶一段时间,再往北转,进入一片居民区,兜兜转转片刻,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前。
这边下车,今天的东道主贺鑫磊,还有陶暖瓷、徐小麦几个,已经迎了出来。
见到葛蕾蕾和钟郁,贺鑫磊几个是好奇,陶暖瓷则是有些警惕,特别是……钟郁今天一身白色羽绒服,好巧不巧,和她撞衫了。
陶暖瓷也再次穿了那身自家男朋友喜欢的‘白雪公主’装束。
大家招呼着,也很快发现这一点,顿时表情都有些怪。
苏杭只能充当圆场角色,示意众人先上楼。
聚餐地点在楼上。
贺鑫磊家的二层小楼,下面四间,上面两间,另外一半露台,为了防止雨天漏水,装了铁皮棚子。
恰好适合今天这种半露天的聚餐。
大家来到楼上,钟郁一眼看去,少说十来人的样子,露台上点了三个不同的炉子,加上北边迎风面用防水布遮挡起来,显得热闹又暖和。
因为家庭原因,钟郁的社交圈子一直不大,私下场合这么多同龄人聚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可惜不熟。
只能转向某个少年,莫名拘束起来。
苏杭耐心地帮着介绍,兄弟,朋友,同学,等等,最后引着两个姑娘来到东边靠墙最舒服的一套沙发旁坐下。
这是贺家为了这次聚餐特意布置的,包括后面的防风遮挡。
不仅如此,苏杭等人陆续到来后,贺鑫磊父母还找了借口主动避了出去,把空间都留给他们,这让苏杭很对贺父贺母增加了一些好感。
主要是这种对子女的宽明态度。
<div class="contentadv"> 就像相亲要看丈母娘一样,交朋友,看对方父母,基本也不会太错。
钟郁在沙发上坐下,才放松一些,更加仔细地打量周围。
少男少女们主要都围在三个火炉旁,最近是沙发这边,一个烧木材的炉子,一看就是那种铁皮油桶改造,纯粹用来烤火取暖。
不过,因为都在忙,沙发这边人反而不多,只有左手边那个之前有过照面的娇小妮子,名叫曹婉婉,舒服地缩在单人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慢悠悠翻着,很是心安理得的样子。
再远些,露台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炭炉,烧烤用。
安排好她们,某个少年就开始走到烧烤炉旁忙碌,这让钟郁想到了一个小品,陈佩斯演的,想想他如果也穿上那身行头……觉得有些好笑,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然后,西南角还有一个蜂窝煤炉,上面一口锅里飘出肉香,钟郁坐在东北角这边都能闻到。
应该是羊肉。
蜂窝煤炉边,贴着楼梯间搭了一个案板台子,一群人摘菜切菜串肉,一边说笑着,场面挺让人羡慕。
正打量着,一旁的葛蕾蕾先起身,走到中间的烧烤炉旁,本就不想坐着的钟郁也连忙跟着起来,凑近道:“我能帮什么忙吗?”
苏杭刚递给凑过来的葛蕾蕾一支肉串,闻言也递一支过来:“尝尝?”
其他人都没吃,钟郁正要拒绝,见咬了一口的葛蕾蕾已经嗯嗯地开始点起脑袋,不由接了过来,小心咬下一块,很快跟着点头:“好吃,这是……羊肉?”
“牛肉,”苏杭道:“羊肉也有,稍后再烤。”
葛蕾蕾也开了口:“你手艺真不错,都可以开店了。”
苏杭从甘欣手里接过刚串好的羊肉放在炉上,闻言笑道:“或许我上辈子就是干这个的。”
钟郁觉得有趣:“那你说说,我上辈子是做什么的?”
“你啊……”苏杭瞄了下近前姑娘:“你上辈子,还是你。”
钟郁又咬了口肉串,微微晃着脑袋:“打机锋啊,我听不懂。”
苏杭笑笑,示意道:“去坐着吧,你是客人,而且这身衣服弄脏了可不好洗。”
钟郁听到这个,下意识看向西南角落那边的某个少女。
陶暖瓷与另外一个刚刚介绍名叫徐小麦的高挑女孩说笑着,一边打开蜂窝煤炉上的大锅锅盖,用勺子轻轻翻动里面的肉汤。
于是摇头:“没关系啊,脏了洗洗就是,嗯……我帮你刷油?”
说着还把手里的肉串放在一边盘子里,尝试伸手。
苏杭也没多说,把刚端起的油碗递给女孩,一边示意:“这边,稍微刷一点就行,别多了。”
随着第一批肉串烤好,大家也就开吃。
每人还有一碗熬了许久的羊汤,配合不断出炉的各类荤素烤串,一起围在沙发边的柴火炉旁,嘻嘻哈哈,说说笑笑。
努力融入其中的钟郁就觉地,这感觉……比那天晚上在包厢里吃大餐还好。
不过,再看某个家伙。
无论是那天晚上带着一大群姑娘‘喝花酒’,还是此时与自己的同学们聚会,都很投入很享受的模样。
简直有些分裂。
看不懂呀。
再想想,大概……就像他的那本小说集,很多的故事,很多的角色。
他也一样。
飘雪中的这顿午餐慢悠悠地吃了许久,等大家把餐具收拾好,已经快要下午两点钟。
钟郁发现自己崭新的白色羽绒服还是脏了,不仅粘上了油渍,还有一片不知道何时蹭到的黑灰。不过,却一点不在意,因为注意到,另外一个撞衫的姑娘,同样的白色羽绒服,也脏兮兮的。
吃了饭,某个家伙要赶人,钟郁坚决不起身。
不走不走!
还要看看你们打算做什么呢。
周围人多,某个家伙也不好强来,于是就赖了下来。
然后……
听歌,读书,游戏,打牌,看录像带。
嗯。
这些差不多同时进行。
听了一篇名叫《边塞》的武侠,才知道今天这次聚会为何,原来是他同桌的一篇小说发表了,作为庆祝。
某人还送了礼物,是一枚印章。
上面只有两个字,是他同桌贺鑫磊的笔名,‘天狼’,明显是他精心设计,字体笔画给人一种刀剑挥舞的锋锐感,很飒气。
不过吧……
天狼,好像还是一颗星星。
显然啊,大概是参照了他的‘参商’,对比起来,明显差了不少。
顺便想到一首词,当时就说了出来。
西北望,射天狼。
场面有些尴尬。
还是某个家伙帮忙缓解的,说那个名叫‘西北望’的家伙挺可恶,没事儿射什么‘天狼’。
大家都笑起来。
那个叫徐小麦的,已经知道,原来是他同桌的女朋友,还主动接起来,说打算把‘西北望’作为自己的笔名,让某人也帮着刻章一枚。
又是一番笑闹。
随后用一台他正在做的那种VCD唱歌。
某人班长,叫姜堰的,扯着破锣嗓子以一首郑智化的《水手》开场。
其他人跟上。
轮到他,竟然唱了一首粤语歌,没怎么听懂,只知道名叫《一生所爱》。
莫名觉得挺伤感。
如果某人不是靠在一旁单人沙发上,怀里还搂着一个娇小妮子的话,她或许更有感觉。
哼!
都不避人了。
坏家伙!
再到她。
不会唱歌啊!
从小就是假小子来着,唱歌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还好某人帮着解围。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之前说去会朋友的司机王哥找过来,提醒再不回去可就晚了。
可是……
实在不想回去啊。
哪怕某人说今天就到这里了。
稍稍犹豫,就决定继续发疯,离开他同桌家小院,抢着坐到了那辆桑塔纳2000里,对副驾驶上的少年道:“我要去你家看看,那个,你还欠我一枚印章呢,今天如果见不着,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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