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醒来的清晨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病房内，在地板上留下错落横斜的斑块。空气中飘荡着细细的微尘，像是小精灵一般轻盈地飞舞着。
哈利茫然地睁开眼睛，久违地感到舒适和轻松。这些日子以来总是纠缠着他的噩梦不见了，身体也轻飘飘的，额头上的伤疤也不疼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接着就看见一张苍白而精致的脸颊凑了过来，正含笑看着他。
“手术成功了，哈利，你已经是个女孩了。”欧文笑眯眯地说。
哈利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上半身装了弹簧似的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砰”的一声，两人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哦！”欧文小声痛呼了一声，一仰身摔进了身后的椅子上，双手捂着额头皱起了脸。
“你的脑袋是铁做的吗？”看着哈利没啥反应的样子，欧文没好气地说，“我对我的外形挺满意的，不觉得我的额头上需要来块伤疤……”
“我不是死了吗？”哈利顾不得理会他，只是转动脑袋四处张望着，“我记得我被你烧了……”说到这儿，他的表情和语气满含怨念。
“啊……是的，你死了。”欧文放下捂着额头的双手，瞬间换上了一副悲哀的表情，“这里是死后才会来到的迷离幻境，它会呈现出你熟悉的某个场景。在这里，你可以选择往前，进入亡者世界，也可以选择返回，以幽灵的形式回到现实。”
他歪了歪脑袋，肃然地问：“你觉得这里像是哪儿？”
“伏地魔亲手送给我的。”欧文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我费心费力地伪装成洛哈特，当然不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冠冕而已。”
哈利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又被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拽了过去。
“想必邓布利多会好好‘利用’他的。”他呲牙一笑。对于已经化身政治生物的格林德沃来说，小矮星彼得显然会成为他进一步掌控魔法部的重要政治筹码。
“我感觉我好多了。”往窗外看了很久之后，哈利才回过头来说道，“我没再做那些噩梦了。”他摸了摸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它已经不再疼了。大脑非常清醒，那种被某种邪恶的东西缓缓侵占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病房里陷入了安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咔嚓咔嚓咬苹果的声音持续地响起。
“对了，金妮呢？”哈利是个坚强的人，很快回归了正题，急切地问。
“按照你的遗言，我给他系上蝴蝶结送给邓布利多了。”欧文扬了扬眉毛。在此之前也没忘了给那家伙念了个遗忘咒。
哈利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唔，我想念墨勒忒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他怀念着撸猫的诱人手感，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庞弗雷女士显然没有拯救你的头发……”
“动手吧，它没有反抗能力。”欧文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汤姆的灵魂还被黑魔护卫囚禁着呢。
“那天晚上的事惊动了所有的教授，你倒是睡得安详，我却不得不独自应对一大群人的盘问……”欧文停顿了一下。
“她当天晚上就醒了。”欧文微笑着摇摇头，“罗恩·韦斯莱比她醒得还早。庞弗雷女士说，他们都已经没事了。”
“谁知道，你得问他。”欧文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拿出一把银质小刀流畅地削起皮来。
“送给你的……”哈利头一次感到这么无语和荒谬。但想到那天晚上也是伏地魔亲手把冠冕“托付”给自己的，他也就有些麻木了。他不知道是伏地魔太笨还是欧文太狡猾，他只知道，从今往后，那个可怕的死敌在他心里已经变了味儿了。
欧文坐在床上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听到身体里的某处传来的可怕惨叫声，感受到体内那片灵魂的消散，他扬起嘴角，轻轻地晃起了脚。
“校医院！”欧文一副惊讶的样子，“我的天哪，真的吗？”
“你真烧了我？”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我失去意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本以为自己被烧只是中毒后的幻觉！
“咳……”欧文一手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平和地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哈利。”
“这样小天狼星布莱克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吧。”哈利期待地说。对于自己的那一位陌生的教父，他的感情非常复杂，有渴望，也有忐忑和担忧。
“跟我们说说，继承人真的是神秘人？还有，你的发型真酷！”韦斯莱孪生兄弟也来凑热闹，还把他们的小弟弟罗恩拎了过来。
哈利不说话，依旧瞪着他。
看着欧文淡定坦然的表情，哈利的脸色越来越黑：“邓布利多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且，邓布利多奋力宣扬你的英勇事迹，这不是正说明了他对你寄予厚望吗？”欧文拍了拍手掌，笑容灿烂地说，“他在提高你的声望，哈利，看样子他果真把你当做接班人了呢。”
“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主要的功劳在你啊！”哈利急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真有你的，哈利！”布雷司使劲儿拍着哈利的肩膀。
“告诉我，沙菲克先生，哈利是怎么救出你和韦斯莱家的小姑娘的？”他用手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模仿着邓布利多的口吻说道。
“那天晚上你中了蛇怪的毒，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救你。”他耸了耸肩，“我掌握了一种奇特的火焰，可以焚烧掉你体内的毒素，不过……毕竟是火焰，不太好控制。”
他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伏地魔的影响。
哈利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如果你很在意的话，可以跟斯内普教授要点生发剂。”欧文又忍不住笑了，主要是哈利现在的样子不是一般的滑稽。
“……好吧，我在蒙你呢。”欧文“切”了一声，放弃了继续逗弄可怜的小男孩，动作随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格林德沃果真对哈利寄予厚望，对欧文也有所安排……啧啧，就挺让人不爽的。
“哈利，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德拉科尖着嗓子道，“你单枪匹马地打败了继承人，把欧文那家伙救了出来？我得谢谢你没拉上我一块儿去找死……”
“就这？”哈利翻开日记本的封面，看着扉页上的署名，莫名感到索然无味。本以为摧毁伏地魔的魂器是件紧张刺激的事情，但事实是，根本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啊……
“所以我告诉他们，是你奋不顾身地打败了继承人，救出了被挟持的我和金妮。”欧文恶趣味地笑着说，“开不开心？现在你的英勇事迹已经在学校里传得人尽皆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哈利被其他人簇拥住了，也没听清他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他眯起了眼睛，这话可不是在忽悠哈利，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虽然他本来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打算，没想到格林德沃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也不是不能猜测。”欧文一手摩挲着下巴说道，“把我摘出去，应该只是为了保护一个无辜的学生和他的家人在未来免受伏地魔的迫害。”才怪！
“你无辜？”哈利使劲儿瞪着欧文，似乎想在他的厚脸皮上盯出一朵花儿来，“那我呢？”
他更忘不了那一刻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的锐利眼神，一副你不配合就翻脸的表情，还挺有压迫感的。
“哦，哈利！”一头红发的金妮泪汪汪地凑到了哈利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很抱歉……谢谢你……”
“邓布利多？你没骗我？”听了欧文的解释，哈利本能地又觉得这家伙在蒙他。
<div class="contentadv"> “你可以去问他。”欧文平静地说，“现在你的事迹已经在霍格沃茨传遍了，这都要归功于邓布利多在礼堂里给你卖力宣传。”
这句话一出，哈利愣住了，直接被转移了注意力。
最后，他只能自暴自弃地鼓起脸，任由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反正你一直都是伏地魔的死敌，必杀名单的第一位，虱子多了不怕痒嘛。”欧文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他，“你的事迹越传奇，伏地魔就会越忌惮，越不敢轻易对你动手。这反而是件好事。”
即使心里早有猜测，但在听了欧文的话后，哈利还是深深地松了口气。他低头检查着自己胳膊上的皮肤，白嫩嫩的，没有任何伤痕，充满生机和活力。他又转头看向窗外的朝阳，还有划过天边的飞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哈利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他的手沿着额头往上移，然后摸到了一头参差不齐的发茬儿……嘶，难怪他感觉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原来是脑门有点凉。
哈利直勾勾地盯着他，大脑清醒过来之后，智商开始上线，他迅速换上了一个狐疑的表情：“我觉得这儿是校医院。”
“安心等消息吧。”欧文随手把一整条苹果皮丢进了垃圾桶里，“咔嚓”咬了口苹果，感受着酸甜可口的汁液在嘴里爆发开来。
哈利心不在焉地看着在欧文手里像是有生命一样灵活翻飞的小刀，心想这家伙为什么削个苹果皮的动作都这么好看，让人眼花缭乱的。
“可是……那你也不能都推到我头上啊。”哈利理解欧文的顾虑，但还是气呼呼地挥了挥拳头，“我也不想要这个功劳！”
“我……你们……我不是……”哈利也涨红了脸。他想解释那不是他的功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人愿意听他说了什么。
“我觉得是真的。”哈利微微眯眼，露出标准的怀疑脸，“而且我觉得你在蒙我。”
“不是我非要推到你头上的，而是邓布利多一定要你领下这个功劳。”欧文一脸无辜地扭头看着他，“你知道那天晚上邓布利多带着一大群教授们来到校医院后，对我问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吗？”
“我……我，我行吗？”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后来你昏了过去，我带着你和金妮来到了校医院。庞弗雷女士很轻松地治好了你身上的烧伤，还把我强行留在这儿两天。”欧文指了指旁边的床铺，语气略带抱怨地说，“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发霉了。瞧，这儿没有暖洋洋的壁炉，也不允许带暖烘烘的宠物……”
“你是从哪儿找到它的？”哈利一把抓住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和那枚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黑宝石戒指，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地挪到了日记本边儿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大群人挤挤挨挨地涌了进来，像是涌进了一万只鸭子。
哈利双手捧着日记本，听到欧文的话后愣了下，触电了似的把手里的破旧日记本扔了出去：“你是说……这就是那个日记本？伏地魔的另一个魂器？”他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警惕地头发茬儿都立起来了。
欧文瞥了眼他的头顶，憋不住笑说道：“好多了？那真是太棒了。”
“这太令我伤心了，哈利。”欧文委屈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无声的谴责。
“哈利！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达芙妮难得提高了音量叫道。
这时候，寂静的走廊上传来嘈杂的吵嚷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哈利手忙脚乱地收起戒指和日记本，欧文则是默默站在了房间一角。
“要不然我肯定不会在这里看见你。”哈利越说越顺畅，眼睛却死死盯着欧文的表情，翠绿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澄彻得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泊。
吃完苹果后，欧文用纸巾擦了擦手，忽然甩给哈利一个日记本：“你不是很遗憾没有亲手毁掉伏地魔的魂器吗？机会给你了。”
哈利摸着头上扎手的发茬儿，有些欲哭无泪。
“对了，小矮星彼得呢？”他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瞬间把之前的纠结抛到了一边儿。
所以，那天晚上，欧文跟格林德沃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补充着给哈利编了个惊心动魄的经历，把听故事的教授们唬得一惊一乍的。海格当场就伏在哈利身上哭了起来，要不是庞弗雷女士及时救场，差点就把昏迷不醒的小巫师给压骨折了。
“我当然要顺着他的话回答咯。”欧文摊了摊手。
他活下来了，他们挫败了伏地魔的阴谋，摆脱了伏地魔的阴影。
哈利看着日记本的黑色硬壳封面，按住了黑宝石戒指的按钮，毫不犹豫地把泛着毒液的钢针刺了进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日记本里似乎传来一阵悠远、飘忽的惨叫声，被针尖刺破的小洞里一滴滴渗出了深黑色的墨水，转眼间淌了一地，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了。
罗恩满是雀斑的脸涨得通红，他扭扭捏捏了一会儿，这才小声说道：“我……谢谢你救了我和金妮……还有，你的那个学习小组……”
“永别了，汤姆。”他在心里说道，“我亲爱的朋友。”
“我可不想要这种功劳，哈利。”欧文背着手踱步到窗边，看着沐浴在晨曦中的青草场地，“邓布利多说过，伏地魔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的。要是被他惦记上，那我得多危险啊。”最后一句话，他带着玩笑的口吻。
这一刻，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欧文悠闲地靠在房间的角落里，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他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极了。
最后，庞弗雷女士如同天神降临，一阵河东狮吼把哈利拯救了出来。
“我再给你们检查一遍，等会儿就可以出院了。”粗暴地把一大群人轰出校医院后，庞弗雷女士转过头来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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