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耿直的黑魔王
眼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欧文把学表演学得晕晕乎乎的哈利打发走，再次伪装成了洛哈特的样子，回到了办公室。
壁炉里的火焰已经快要熄灭了，他往里面添了些柴火，暖烘烘的温度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欧文打了个哈欠，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抽过来一张羊皮纸，熟练地再度炮制了一份以太学会的来信。
在桌子的一角，还放着他在前天弄出来的一封信，寄信人依然是班尼·史密斯。信的内容是：
“吉德罗，别跟我开玩笑！你自己真的搞不定？这可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办了。你知道，要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真的防备得滴水不漏，哪怕我跟你绑一块儿也是去送货上门！
“我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帮你想想办法。要我说，你要是真没把握就老老实实请求学会的援助吧，贡献少点没关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明知办不成还硬撑，最后坏了学会的大事，莉莉丝绝对会生撕了你的！
“又及，对于贡献商店的定价黑心这件事，我不能更赞同了，但可千万别当着K的面这么说。
“还有，你的那本劳什子自传我看过了，写得不错，以后别再写了。”
这封信的旁边，摆放着当时在黑魔王的要求下书写的回信。除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寒暄之外，最重要的一部分是：
“……我并不是没有把握，恰恰相反，我有一个绝对能成功的好点子，只是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配合我……事成之后的贡献可以分你一半，你就偷着乐吧，过来蹓跶一圈就能白捡一大笔贡献……”
显然，伏地魔并不希望以太学会的更多人参与进来。这也让欧文彻底确认了他的打算：把班尼·史密斯引来霍格沃茨，制伏他后用他手里的那瓶长生不老药来炼制身体，暂时打消了潜入以太学会总部获得魔法石的念头。
对此，欧文当然要对着干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那根浮夸至极的孔雀毛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瓶里的墨水，思考了一下后，在纸上写道：
“吉德罗，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好吧，先说坏消息，你捕捉哈利·波特的任务遇到了麻烦这件事被莉莉丝知道了。
“都怪特里夫那个蠢货，我只不过在跟他喝酒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提了一句准备去霍格沃茨给你搭把手，这家伙转头就捅给了莉莉丝！这家伙难道还没放弃对莉莉丝的肖想吗？活该他被那条母暴龙揍了那么多次！
“莉莉丝打算插手了。你知道，她向来对K狂热极了，K这段时间对哈利·波特馋得都要流口水了，莉莉丝自然不会允许这个任务出一点岔子。其实她早就对你的任务进度不满了，这次正好给了她插手的理由。
“但转念想想，这也是个好消息对不对？莉莉丝把责任揽了过去，一旦出了什么幺蛾子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不就是事成后的贡献少点吗？我觉得还是小命更重要。
“好吧，这事儿赖我。大不了我少要点贡献，呃，三分之一怎么样？
“可惜的是学会最近在南非那边的任务出了点问题，K赶过去处理了，半个月内怕是回不来，可能赶不上这次任务了。
“其实我建议咱们再等半个月，等K回来后肯定就稳了。要知道，他可不光是去年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盗走了魔法石，早些年还跟邓布利多交过一次手，虽然打不过，但一门心思要走的话，那个老家伙也是留不住他的。
“好了，准备迎接莉莉丝的夺命连环信吧，那个女人又要开启地狱般的任务模式了。
“你忠实的，班尼·史密斯。”
写完最后的落款后，欧文勾起嘴角，又开始书写一封新的来信：
“洛哈特，你在捕捉哈利·波特的任务中遇到的困难我已知晓。接下来这个任务将由我接手，你在霍格沃茨注意配合。
“本次任务暂由班尼·史密斯、你和我共同执行，根据具体情况调整捕捉计划。我将对任务难度进行评估，不排除征得更多成员参与的可能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请如数将你所了解的一切相关情况在信中告知我，我会根据你的情报和调查情况做出预案。如果漏掉重要情报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从今晚开始进入紧急任务模式，确保每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处于可随时收发信的状态。如遇紧急情况，请提前在信中告知。
“莉莉丝。”
用小矮星彼得那丑得很有特色的字体写完最后一笔，欧文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里，把这封墨迹还没干的信重新读了一遍，然后懒懒地活动了一下手臂。
接着，他开始了这个星期的第三次召唤黑魔王。
这次的召唤并没有得到响应，显然正如伏地魔所说，他并不是随时都附在别人身体里的，那样只是白白消耗他的生命力而已。
欧文等待了一会儿，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锲而不舍地再度念起了召唤黑魔王的咒语。
等到他念完第三次后，暖洋洋的房间里蓦然变得阴冷起来，骤然涌入的黑暗翻腾着，比往日多了一股危险的感觉。
“虫尾巴，你到底有什么事？”伏地魔的声音带着睡觉被吵醒似的暴躁，让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杀意。
欧文再度进入演员模式，身体筛糠似的颤抖着，像是被吓坏了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主……主人，我又收到了两……两封信。您的计划出……出了问题。”
“念给我听。”伏地魔冷冷说道。
欧文赶忙拿起班尼的那一封，语速急促地念完了一遍。
在听到班尼把事情说漏了嘴后，伏地魔冷哼了一声，心里骂了句废物。
得知莉莉丝要插手后，他心里重视了不少。毕竟他现在状态虚弱，并不是当年那个法力无边的黑魔王了，面对多个巫师真有可能阴沟里翻了船。
在听闻K曾经在邓布利多手里逃走过的时候，房间角落里涌动的黑暗明显凝滞了片刻，伏地魔的心情真正凝重了起来。不管这个消息是否有夸大的成分，K显然都不好惹，现在的自己……真不一定打得过。
“不能等K回来。”他直截了当地说，“那样变数太大了。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引来以太学会的人。”他储存的生命力不多，不能浪费在跟以太学会的主力无意义的纠缠上。
欧文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把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读完了。
“任务模式？”伏地魔低低地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点儿疑惑。显然，他不理解夺命连环信和地狱任务模式是什么意思。
但等欧文开始读第二封信后，他很快就懂了。
保证每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之间随时收发信……以太学会的人都是夜行生物吗？
伏地魔沉默了，他能想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会受到虫尾巴怎样丧心病狂的骚扰了。
虽然有心自己来负责收发信件，但还是那句话，他现在的身份和状态都很不方便。而且他的生命力不是大风刮来的，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真是亏得慌。
不行，如果不是重要的信，还是要交给虫尾巴自己来。
<div class="contentadv"> “虫尾巴，你自己写回信。”伏地魔缓缓说道，“信中要求的情报，你把霍格沃茨的情况如实写上就好，但一定要强调邓布利多和教授们都被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困扰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抓捕继承人上，对哈利·波特的关注少了。”
“要让他们知道，现在是抓走哈利·波特的最好时机，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让他们明白这个任务并没有那么难，免得以太学会再派更多的人参与这个任务。”
如果只是莉莉丝和班尼·史密斯过来的话，伏地魔自忖能应付得来，毕竟还有虫尾巴这个二五仔，可以偷袭一波。虽然虫尾巴很蠢，实力也普通，但起码是个正常的成年巫师。
如果人再多一点，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等到K抽出时间赶过来，计划铁定要完。
“我……我自己写吗？可是……”欧文摆出一副心虚的样子，非常没有底气地小声问了一句。
“虫尾巴，如果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我要你又有什么用呢？”伏地魔冷酷无情地说。
欧文怔怔地愣在那儿，似乎被黑魔王的话惊呆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用双手捂住脸颊，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嚎。
“对不起，主人……我这么没用，真是让您失望了。”他抽泣着叫道，像是已经崩溃了，“从小就是这样，我从来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总会把一切事情都搞砸，总是需要别人来收拾烂摊子。没有人需要我，什么都干不成，就连主人都嫌弃我……果然像我这么笨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欧文抽噎着擤了擤鼻子，继续呜呜哭着。
嗯，反正黑魔王现在需要他，也只有他这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杀死他没有任何好处。既然作不死，那就可劲儿作。
伏地魔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哭搞得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里烦躁得想要杀人，想把这个愚蠢还矫情的仆人剁碎了喂猪。但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杀了身边唯一可用的人，除了能让自己心里舒坦点之外，就真的只剩下烂摊子了。
“你要明白，虫尾巴，你并不像你认为的那么差劲。”虽然对虫尾巴的无能深感赞同，但伏地魔还是忍着厌烦，说着违心的话来安抚人心，“这些日子，你也帮我完成了不少事情，这说明你并不是缺少智慧。”
这个委屈，他咽下去了！他发誓，等自己卷土重来后，一定要让虫尾巴尝尝黑魔王的怒火！
虽然心里恶狠狠地发着誓，但伏地魔的声音却愈发温柔了：“你想想，虫尾巴，如果你真的一无是处，黑魔王又怎么会容许你成为他的仆人呢？”
欧文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露出两只通红的眼睛，一副被说动了的样子。他感动地说：“好的，主人，我感觉自己行了！我这就写信！”
说完后，他抹了把脸，拿起羽毛笔“刷刷刷”写了一封回信，然后一脸忐忑地念了出来。
听着虫尾巴把自己写的内容念过一遍后，伏地魔真正沉默了下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在这短短几段话的回信中，他听出了四处语法错误和两处词不达意，还有那单调乏味的句式和混乱到出现歧义的表述……
虽然虫尾巴很好地按照他的要求写了，但他伪装的是谁？是吉德罗·洛哈特！是个全球知名的大作家！写出这种信来不是明摆着告诉以太学会，洛哈特已经被别人取代了吗？
伏地魔彻底明白了，虫尾巴不是单纯的矫情和不自信，而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面对这种情况，哪怕是用夺魂咒控制都没用，因为夺魂咒只是控制心智，而不是增加智商！
他为什么会遇到蠢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仆人？
这一刻，从未把自己的追随者放在心上的黑魔王，第一次怀念和珍惜起了以前的那些食死徒们。
“算了，我说，你写。”许久之后，他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
“哦，主人！我……我还是让您失望了……”欧文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唉，我是真的想帮到主人的忙，只是我能力不足……我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像詹姆他们那样厉害，恨不得有更多人能帮上忙，恨不得主人您会分身术……”
分身术……听到这个词，伏地魔想到了自己的日记本。如果只是应付以太学会的话，日记本里的自己完全做得到！
虫尾巴靠不住的话，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只是他的日记本吸收的生命力还不多，魂器本身的力量也很弱小。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一个小巫师身边，不断跟对方交流，试图控制对方……
但日记本中的灵魂碎片想要控制住那个小巫师，恐怕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当然可以帮忙操控那个小巫师来收发信，但问题跟他一样，一个学生夜里总是不在寝室很容易被发现异常，更何况霍格沃茨的全体师生在几次袭击事件过后已经变得草木皆兵了。
虽然日记本里的自己也已经能够凝聚身体自主行动了，但整天这样浪费生命力根本撑不了几天。而海格最近对禁林看得很紧，还联合了禁林里的马人和神奇动物族群，补充生命力已经变得没那么轻松了。
除非……
伏地魔谨慎地斟酌着利弊。
根据这些时日的观察来看，虫尾巴虽然愚蠢至极，但忠诚度还是足够的。毕竟离了自己，他也无处可去。
他下定了决心，语速缓慢地开口道：“虫尾巴，我会专门为你制作一个炼金物品，让它来代替我教你怎样去做。”
欧文低下头去，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错愕。
“明天晚上，我会把它交给你。”伏地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威胁，“但你要知道，那种炼金物品非常脆弱，如果你保存不好它，我不会再为你制作第二份……”
“是的，我明白，主人。真是麻烦您为我费心了……”欧文一脸感动地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把两封回信写完后，伏地魔的声音远去了。欧文姿态从容地坐回椅子上，右手飞快的转着自己的魔杖，表情若有所思。
没错，他一直在伏地魔面前表现出小矮星彼得的愚蠢，不断地送信和铺垫，就是为了找出那个被抢走的日记本。
只要小矮星彼得足够蠢，伏地魔就会发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欧文原来的想法是，伏地魔应该会把以太学会的徽章送去日记本那儿，让对方代替自己与以太学会交流。
这样的话，欧文就能通过把控以太学会的寄信时间，从活点地图那儿找出日记本的下落，再做针对性的安排。
他甚至还考虑过，如果今天伏地魔还是不愿意动用日记本的话，他就让以太学会使出绝命连环信。每天晚上让莉莉丝无规律地寄过来七八封信，每次召唤一回黑魔王的话，他就不信这家伙还忍得住。
但欧文怎么也没想到，伏地魔竟然决定直接把日记本送过来了。
这反而有些打乱了他的计划。毕竟他自己身上的特殊性还没法遮掩，一旦跟日记本交流很容易被发现异常，进而引起乱子。
“这真是……戏剧性啊。”欧文好笑地摇了摇头，一手按着额头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这就是所谓的，你是怎么把日记本抢回去的，就要怎样给我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黑魔王这么耿直，直接把他给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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