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莫名袭击
黑暗狭窄的巷子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像是有人在这里扔了一个点燃的鞭炮，两道身影伴随着声音凭空出现在脏兮兮的石板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什么东西腐烂了的臭味，巷子两边的窗口黑洞洞的，被残破的木板封着。
出现在巷子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是否有威胁。远远的传来一阵哀哀的狗吠声，给这里平添了一丝阴森的气氛。
“周围还算安全。”卢平冷静地说，“这里应该是翻倒巷？”
“嗯。”欧文手里把玩着自己的魔杖，眼睛微微眯着，黑发黑袍的身影与周围阴暗的环境和谐地融为一体。
他抬手捂了捂鼻子，两人并肩向着巷子外走去。
“看样子那些人的目标是我们，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卢平回忆着刚才的情况。在被欧文拉着幻影移形的时候，他也看出了那些人不对劲。
“我今天很长时间都一个人待在书店里，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的话，就不会错过那么好的动手机会。”他补充道。
欧文赞同地点点头，眼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神彩。
“会是昨晚那群人吗？他们还在盯着我们？”卢平微微皱着眉，眉心挤出深深的沟壑，“只是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用那双深邃而忧郁的眼眸看向欧文，试图从对方那儿得到一个答案。
“我也很迷惑。”欧文撇撇嘴，一脸无辜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此之前，我一直猜测是有人盯上了书店里的什么东西。但我想，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今天肯定会趁着你们不在书店的时候进去搜一搜的……”
卢平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之前清点损失时检查过，店里并没有被闯入和搜索过的痕迹。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的行动非常隐秘，但这并不符合他们昨晚闯入书店大闹一场的作风。”
“那这就奇怪了。”欧文一手托着下巴，“难道他们通过什么方式确认了东西不在那里，转而把目标瞄向了我？又或者两者根本不是一伙人？”
这接二连三的袭击行为让他也摸不着头脑了。
卢平没再胡乱猜测，只是有些忧虑地提醒道：“不管怎么说，你一定得注意安全。那些人竟然试图在那么多麻瓜面前出手，足以见得他们是一群非常危险的家伙……”
欧文怏怏点头，这种不知道为什么被人针对的感觉让他不太高兴：“你暂时也先别回书店了，等过段时间再说。记得告知娜塔莎。”
“好。你也赶快回家去吧，别冒险。”卢平温和地叮嘱道，“还有，以你现在的年纪，肯定还没有拿到幻影显形的许可，这是很危险的做法。你……少点用。”
“我知道了。”欧文露出纯净无暇的笑容。他答应得很快，但虚心受教，坚决不改。
卢平无奈地笑笑，显然也明白自己的话不会管用。
两个人走出黑乎乎的窄巷后就彼此分开了，欧文决定先回家去。虽然他很想去抓个人拷问一下情报，但对方人数不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隐藏在暗中，一旦贸然动手很可能被围困，然后翻车。
他需要点时间好好盘点一下这件事。
冷淡的眼神再度扫过四周，欧文举起魔杖，“啪”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选择去破釜酒吧借用壁炉，而是打算直接幻影移形回家。如果他被盯上了的话，破釜酒吧应该也有那些人的眼线，去那里就是自投罗网。
等到欧文脚步有些踉跄地站定之后，他已经站在沙菲克庄园缠绕着玫瑰花蔓的锻铁大门外面了。夏季热腾腾的风吹来了白玫瑰馥郁的芳香，让他难受的感觉缓和了不少。
幻影移形的感觉就像是被挤在一个厚厚的橡皮管子里，不能呼吸，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遭受挤压。这种感觉不管尝试过多少次都依然让人难以忍受。
欧文晃了晃脑袋，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十分满意地确定身上并没有缺少点什么零件。他还是第一次尝试这么远距离的幻影显形，从刚才游刃有余的感觉来看，这还远没有达到他的极限。
他推开庄园的大门走了进去，倪克斯从花丛里探出美丽的脑袋，红艳艳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着红宝石般的光亮。它张开尖尖长长的鸟喙，冲着欧文轻鸣了一声，然后扭头啃掉了一朵盛开得灿烂的白玫瑰。
欧文有些可惜地看着被糟蹋得落了一地的玫瑰花，他觉得倪克斯最近是精力过剩了。
作为本就有着毁灭欲望的黑凤凰，总是把它拘束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看样子得找个机会带它出去活动活动，放把火发泄一下，免得这家伙哪天把庄园烧了。
欧文这样想着，不紧不慢地踱步返回了宅子里，进入了自己的书房。他坐在书桌前，在一张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分析着自己受到针对的所有可能的原因，并且有了不少解决方案的灵感。
直到晚餐时间，他才活动了一下手臂，缓缓来到楼下的餐厅。家养小精灵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沙菲克夫妇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
欧文动作轻盈地拉开一张椅子，没有发出一点儿噪音，听到阿尔伯特正在跟艾德琳说话：“……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想对我动手。但他们也不想想，在这种阿兹卡班的逃犯逍遥法外的时期，我能不加强店里的安保嘛？”
欧文刚刚在椅子上端正坐好，闻言猛地扭头看了过去，表情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父亲今天受到了袭击。”艾德琳优雅地用刀叉切割着一块牛排，表情平静地说。
欧文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清澈的黑眸里浮现出朦胧的黑雾，遮挡了倒映在瞳孔里的烛光。他垂下眼帘，遮掩住了眼睛里的冰冷，轻轻说道：“什么人动的手？”
“不清楚。别听你母亲说得那么严重，要我说，这场袭击草率得像是一场恶作剧。”阿尔伯特语气轻松地说，狐疑地盯着欧文瞅了好久。
刚才的一刹那，他似乎觉得自家孩子变得非常危险，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话说，他今天面对那场无聊的袭击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怎么了？看我做什么？”欧文压下了心里翻涌起来的恶意，抬起眼皮丢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看你身上有没有冒黑气什么的。”阿尔伯特开玩笑道，表情放松了下来。
艾德琳却是依旧在凝视着欧文，深绿色的眼眸看起来深不可测，神情若有所思。
“咳，能跟我说说吗？”欧文取了一份烤得滋滋冒油的牛排和一碗奶油蘑菇汤，试图让父母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
沙菲克先生往嘴里塞了一口牛排，漫不经心地说：“今天下午，我从魔法部离开——”
“啊，我受够了继续‘友情赞助’那群无能又愚蠢的政客了。这么多天了，他们对于那两位逃犯给出的措施竟然只是派遣一些雇员到处瞎晃悠，以及把摄魂怪放进霍格沃茨！”他抱怨道。
“好吧，回到原来的话题。离开魔法部之后，我心血来潮想去家里的魔药店看看，去见见麦克，跟他聊聊接下来的发展规划。”
“在我走出魔药店的时候，外面的路人里有两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掏出魔杖指着我。”阿尔伯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确实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对角巷那地方对我动手，但我身上总有些防御性的炼金物品，而且我又不是只会站在那儿任由别人打靶的木头人……只派两个蹩脚的家伙对付我，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我了？”
欧文有些无语地看着不嫌事大的老爸，打从心眼里觉得这家伙受到的教训少了。
“接着，还没等我出手，麦克就领着我安排在店里的几个安保人员冲了出来。那两个人逃得倒是飞快……”阿尔伯特颇有点遗憾地咂了咂嘴，“我觉得他们完全可以晚些插手，我已经好些年没跟人正经动过手了。”
“如果你实在遗憾的话，我可以抽时间多陪你练练，阿尔伯特。”艾德琳轻轻瞥了他一眼。
“呃，这就算了吧……太麻烦你了。”阿尔伯特一脸诚恳和关心地说。
“说定了，今晚就开始。”艾德琳笑盈盈地说，整个人温柔美好得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
阿尔伯特脸色微微发苦，扭头瞪了眼正紧抿着嘴唇看好戏的欧文，微微耸肩道：“好吧，我期待着。”
“但说实话，今天的事情还是有点儿古怪。”他又说道，“虽然这场袭击像是某个大脑萎缩的白痴脑子一抽想出来的，拙劣得可笑，但我今天去魔药店只是临时起意，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要过去的？”
“我们家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总不可能他们只是走在路上突然看我不顺眼吧。”他琢磨道，“又或者只是觉得我有钱？”
“会不会跟那天在庄园外窥视的人有关？”欧文语气淡淡地说。
“我有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但还是那句话，这场袭击实在是太儿戏了，我很难想象那些谨慎至极的家伙能干出这种操作。”阿尔伯特摊了摊手。
“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让你放松警惕然后找其他机会动手呢？”欧文认真说道。
虽然他也感到非常奇怪，也不确定今天发生在自己和老爸身边的袭击事件有没有关系，但谨慎些总是好的，尤其对手让他一点儿也看不透。
面对敌人的各种迷惑行为，欧文找不出其中的逻辑。
有在庄园外鬼鬼祟祟的谨慎，有在书店里肆无忌惮的狠辣，有在医院门口严谨周密的合围，也有在魔药店外笨拙可笑的攻击……看上去像是精分了，要么就是有好几个组织在背后出手。
<div class="contentadv"> “搞什么？”欧文没有表情地想道。
如果对手只是针对他自己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跟对方慢慢玩个有趣的游戏。但他们把目标对准了他的父母，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嗯，从一个有意思的游戏变成了一个不喜欢的游戏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引起的，那就得想办法早些解决了啊。”欧文面无表情地想着。他一向不喜欢让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家里，不管这件事是大是小。
艾德琳本来也在沉思，但在看着欧文板得紧紧的精致脸蛋时，她的注意力有些分散了，忍不住想伸手捏捏……可惜餐桌太大，她够不到。
“有道理。所以我打算抽调几个人作为保镖。”沙菲克先生随口说道。
欧文缓缓点头，喝了一口香味浓郁的蘑菇汤，这才轻描淡写地说：“事实上，今天也有人想要对付我。”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免得影响父母的判断。
“什么？”阿尔伯特猛地按下手里的刀叉，叉子在盘子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么大的事，你到现在才说？”
艾德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像是优雅迷人的黑玫瑰露出了尖锐的利刺。
“如果不是你父亲也受到了袭击，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她似笑非笑地说。
“怎么会！我是那样的人吗？”欧文睁大了纯真无辜的眼睛，但沙菲克夫妇对他这一套已经有点免疫了。
在沙菲克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的逼问中，欧文不得不说出了书店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那些猜测，免得误导了他们的思路。
等餐桌上的主食换成了色彩鲜亮的甜点之后，他总算得到了清静。
在品尝了一份草莓布丁之后，沙菲克夫妇去外面的场地里决斗去了。欧文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沙菲克先生被虐得惨兮兮的模样，为大发神威的母亲喝彩了几句。
接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墨勒忒正拨弄着一只甲虫喂蒲绒绒。
粉红色的毛团子里伸出一条同样是粉红色的长舌头，把甲虫卷了进去，然后上下蹦跶了两下，发出满足的嗡嗡声。
“喵呜——”墨勒忒转头看向欧文，认真地叫了一声。
“你打算叫它团子？唔……很贴切。”欧文笑得一脸纵容。
他陪着猫狸子玩闹了一会儿，这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面壁空间里完善接下来的计划。
他向来不喜欢被动接招，主动布置陷阱引敌人上钩才是他的强项。如果对方还没有放弃针对他的话，让剧情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并不难。
在琢磨好各种意外情况的预案之后，欧文翻开汤姆的日记本，在上面写了句“晚上好，汤姆”。
“晚上好，欧文。已经是晚上了吗？我在这里总是时睡时醒，什么都分不清了。”汤姆好看的字体浮现出来，看起来心平气和。在认清了现实之后，他又变回以前那个善解人意、温和优雅的朋友了。
“有什么事吗，欧文？”他询问道。
“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欧文简单写道，“我们面谈吧。”
日记本的书页哗啦啦翻动起来，欧文压低身体，跌入了万花筒般的光影中。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了，巨大的斯莱特林雕像那绿宝石镶嵌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
“啧，说起来，汤姆，你还记得斯莱特林留下的那些传承的内容吧？”欧文忽然想起了那些被毁掉的传承，语气幽幽地说。
“记得，但我只看过其中的一部分。”汤姆姿态悠闲地坐在雕像下方的石台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全心全意地凝视着欧文，透着真诚和喜悦。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交流过了？”他明亮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哎呀，汤姆，你到现在还想着蛊惑我吗？”欧文笑吟吟地说，慵懒地坐在石台的另一边。他倒是挺放松的，在他的思维空间里，汤姆无论如何也翻不了天。
“怎么能说是蛊惑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欧文。”汤姆亲近地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的知己，是真正能够全心全意相互信任的朋友。”
欧文认真凝视着他，忽而露出灿烂而昳丽的微笑：“没错，没有谁能像我跟你一样这么合拍，汤姆。”
两个人气氛和谐地交流了一下感情，一个比一个亲切友善。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丝毫不会怀疑他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进入了正题。欧文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讲了讲，想听听汤姆的想法。以汤姆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给出特殊的思路，就算对方敷衍了事，欧文也不亏。
汤姆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但他跟欧文差不多，因为缺少线索，所以万分迷惑。
“你最好想办法捉住一个人拷问一下，以自己作为诱饵，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他最后说道，“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也是这么想的。”欧文含笑点头。
汤姆看着他笑了笑，眼眸微微弯起。他轻声说道：“你不是想了解斯莱特林的传承吗？跟我来吧。”
他用口令打开斯莱特林雕像口中的密道，带着欧文走进去，同时说道：“看样子我果然把密室里的传承都毁掉了，对不对？无法看完剩下的那些，我也感到非常遗憾。”
他的声音在密闭的通道里带着空洞的回音。
汤姆熟练地打开密道尽头的门扉，里面是一间像是实验室的房间。两排满满当当的书架立在墙边，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些稀奇古怪的器具和狰狞可怖的标本。
“这里本来只有这些书，其余的东西都是我后来搬进来的。”汤姆兴致勃勃地为欧文介绍着一些他挺满意的小发明。它们大都是跟黑魔法有关，巫师们沾染上它们的后果都不会多么美妙。
欧文饶有兴致地听着，对其中的一部分表达了真心实意的赞赏，比如一支会吞食使用者智慧的羽毛笔。不论它们有多么残忍和恶劣，都掩盖不了汤姆那天才的想法和非凡的创造力，更何况欧文现在很能欣赏得了这种残酷的美感。
他还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创意，跟汤姆讨论和争辩起来。不得不说，在黑魔法方面，他也算是很精通了。
两人都很有水平，也有各自的坚持，在争论的过程中，总会擦出灵感的火花。这让两个人都心满意足，看向对方的眼神里也多了些真情实意。他们确实很有共同话题。
“对了，或许你会喜欢这个。”汤姆神秘一笑，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了一本书递给他。
欧文接过书，打量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问道：“这些都是有内容的？”
汤姆摇了摇头：“只有那些我看过并且记得的才有，剩下的都是一片空白的。”
欧文可惜地点点头，翻开手里的书，里面大部分页面都是残缺不全的，只有一部分很全面。
“一种增强魔力水平的方法？”他呢喃道。
“没错，我想它非常适合你。”汤姆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说道，“从杀戮中汲取力量，在积蓄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能引发魔力暴动，帮你完成新一轮魔力强度的跃迁。”
他微微歪头看着欧文，清澈透亮的眼眸带着稚子一般的无辜。
“确实不错。”欧文勾起嘴角，眼睛中的神色有些迷蒙。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汤姆语气愉快地说。
欧文认真记下了这个明显要归类于最邪恶的一类黑魔法中的魔咒，在跟汤姆讨论了一会儿之后，他这才告别了对方，在白雾蒙蒙的空间中睁开了眼睛。
抽出一张纸来把脑子里的知识记下，他仔细琢磨了一遍，觉得还挺吸引人的。
“抽时间在面壁空间里研究一下吧。”
欧文伸了个懒腰，轻轻合上了汤姆的日记本，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这时候，夜色宁谧，窗外的月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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