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雾霾)还是重
瑶春的行动力也是十分强,风宁吩咐完后,她就带人来拆,还去库房搬来不少雅致摆件。
一个时辰就全都搞定,看着面前的山水屏风,高山挂画,还有什么棋盘,文房四宝,风宁满意点头,这才对嘛,低调内敛才是王道。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风宁正看着面前的房间,就听到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她转过身,管家恭敬的对她笑道:“大小姐请吧。”
这白良明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终于发现自己冷落这个女儿这么久,想要弥补?
风宁猜不出白良明的心思,只能跟着管家过去,刚进书房,便见到关世琼坐在一旁,见到风宁过来,她目光先是嫌恶,又一瞬转为慈爱。
“阿父。”
她喊了一声,白良明转过身,只见关世琼也站起身亲热的喊道:“宁儿来了,你大病初愈,阿母扶你坐下休息。”
“风宁的阿母只有一位,哪敢劳烦姨娘搀扶。”
姑娘的眸子中满是冷意,脱出口的话让关世琼不知怎么接,这白风宁见到自己向来是亲亲热热,怎么今日这般呛人。
关世琼将目光转向白良明,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怒火冒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他的心中果然只有林婉君那个死人!
“王上召见你,跟为父进宫一趟吧。”
白良明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他这一张嘴就是震惊人的话,风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一脚踹到华阳宫台阶下,便是因为吃了迷情药,冒犯王上。
这王上该不会是听到自己死而复生,要秋后算账吧。
等下,这个时候的王上可是邺国的开国君主,那个在后世褒贬不一的暴君即墨封离啊。
之所以被称为暴君,便是即墨封离开疆扩土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他好战,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邺国之人多怕他,传闻还说王之出行,街道两边的百姓都不敢多看一眼,至今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还是跟那青面獠牙的猛夫一般。
可在后世,风宁最崇拜的便是即墨封离,他是邺国的始祖皇帝,后面还统一五国,只可惜,即墨封离这一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亲自选的继任者能力却不好,三百年后,效仿先朝分封而治,使邺国被瓜分成大大小小十几个诸侯国。
这些诸侯国又想要统一,各国摩擦不断,乱世风云,百姓苦不堪言,倘若即墨封离看到五百年后的邺国,会不会心痛自己拼命换来的一切如今却变成这样呢?
她收回思绪,轻点头跟上白良明的步子,在马车上的时候,白良明看着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风宁,最终还是没忍住的提醒一句。
“王上性子阴晴不定,须得小心应对,莫要忤逆。”
白风宁在阙都留下的恶女名声可不是盖的,白良明也怕她脾气一时上来,在宫中就跟王上对上。
想到那日他匆匆赶到华阳宫,看到毫无声息的女儿,再看王上那张阴沉的脸,只觉天都要塌下来。
女儿当场没了命,王上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将人带回去,既然人死了,那就不再多说,没想到发丧当天,白风宁又活了过来。
“我知道了阿父。”
风宁露出一个笑意,对于即墨封离,她的心中是有几分期许的,不过想到白风宁的所作所为,她有些担忧,待会儿见面,可千万别再给自己一脚才是。
邺国王城距离太尉府不算太远,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王城宫门口,风宁看着面前的宫门,上书邺王城三个大字,笔迹龙飞凤舞,彰显威严。
守城门的将领在卸下白良明身上的佩剑后才允许他们进去,刚一进去便是一条庄重肃穆的长长宫道,每隔五米便有一守卫。
白良明疾步在前,风宁身上穿着曲裾,这种衣裳通身紧窄,长可曳地,行不露足。
三重衣不仅繁重还有些限制她行动,穿惯后世的男子服侍,再穿回女子衣裳,倒是令她有几分不适应。
她紧走两步跟上白良明的步子,所幸他绕过宫道后便停下步子,先是低头整理衣服褶皱,又抬手扶冠。
风宁抬头一看,华阳宫三个大字,原来是到了王上宫殿。
站在上面的内官高公公看到白良明来,忙走下来迎他,态度十分恭敬的说道:“奴婢给白太尉行礼,王上已经在殿内等您了。”
说罢他抬手请两人走上前,在进殿之前,白良明转过身看了看风宁,再次开口:“切记为父在马车上跟你说的话。”
风宁点头应下,她在后世可是做了十几年的风家家主,礼仪规矩这方面没得挑。
跪在宫殿两侧的宫娥低头将两人鞋子脱下,他们这才走进去,殿内光线很足,许是午时的原因,艳阳高照。
斑驳的树影摇摇晃晃,散落在宫殿的地砖之上,前方有一高大人影背对他们,玄色衣裳突显威严,腰间环配短刃和各色玉石装点。
一手背在身后,指骨分明,手指纤长,高公公俯身而立轻声提醒:“王上,白太尉和白小姐到了。”
风宁听到他嗯了一声,随后转过身来,玉石相撞发出声声脆响,她微微抬头看向他,男人头戴玉冠,面色有些黝黑,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双眉如剑,眼珠犹如一颗黑宝石一般,却又像是怎么也看不透的幽深潭水,薄唇轻抿,不言不语却有着帝王威严。
这便是风宁五百年前的老祖宗,她从前只在书中窥见画像却不见真容,现在想来,那画像竟是连即墨封离半分容颜都没画到。
他这老祖宗,当真是迷人,也难怪阙都人人都怕他,却又都想进宫当他妃子。
可惜,即墨封离的心中只有开疆拓土,统一五国八个大字,根本没有什么儿女情长,不然也不会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后宫干干净净。
“白小姐,寡人好看吗?”
男人嗤笑的声音响起,风宁才发现自己明明偷摸查看的眼神,此时竟然已经明目张胆。
要命,她风宁见过那么多美男,竟然第一次看一个男人迷了眼。
即墨封离的话中满是讥讽,白良明拉着风宁跪下道:“小女不懂事,冒犯王上,还请王上恕罪。”
风宁也低下头,如今邺国可不是五百年后诸侯国说了算的时候,现在即墨封离才是邺国的王上,他一句话就能要了白家的命。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风宁也不会跟他硬刚。
即墨封离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眸光晦暗不明,这白风宁在阙都的名声烂透了,那天还敢向他扑过来,说一些淫词秽语。
若不是他那一脚直接将她踹没命,他定会将她凌迟处死,可是没想到她当晚便活了过来。
想到太史令的话,‘天道茫茫算一梦,坐北向南复死生。凤兮归来异象升,擎定五国罢远征。’
<div class="contentadv"> 难道真如太史令所言,她,是天生凤命?是助他之人?
即墨封离冷哼一声,就算是又怎样,他也不会需要一个女人来帮他统一五国。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风宁只感觉到有一道灼热视线盯着自己,只是那视线怎么现在逐渐演变为杀气了?
“听闻白小姐死而复生,寡人好奇,不如白小姐再复生一次给寡人看看如何?”
即墨封离的话自头顶响起,风宁听着他的话,只觉一瞬无语,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笑道:“没想到王上竟是如此幽默风趣之人。”
她的老祖宗还真是个怪人,不,应该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不就是因为原身冒犯了他吗?
那白风宁还没得手就被他一脚踹到地府去了,他还在这里阴阳怪气。
“风宁,不可胡言乱语。”
白良明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淡然的表情有一瞬裂开,却见即墨封离讥笑一声,瞬间拔剑朝着白风宁就刺过来。
“王上!”
白良明大喊一声,风宁眉头微皱,迅速起身,拉着白良明躲开这一剑,即墨封离刺过来的这一剑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倘若刚刚她没有躲开,只怕此时躺在原地的便是一具尸体了,他对她,真的动了杀心。
风宁抬眼看向即墨封离,眸中冷意恰似寒霜九天一般,浑身的凌厉气势完全不输即墨封离半分。
她在权利场上征伐十几年,也是风家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家主,若不是风列那个蠢货,她此时怕是已经登基称帝了。
“不知臣女做错了什么,惹得王上亲自动手?”
风宁反讽一句,只见即墨封离手腕翻转,一剑再次朝着她刺来,太史令不是说,她的凤命,是异世之人,可帮他统一五国吗?
那他便来试试她有什么本领,可以化解今日之危机。
情急之下,风宁拔下发间金簪抵挡上去,两厢碰撞发出叮当脆响,即墨封离挑眉看她:“白小姐会武功?”
风宁心中一紧,突然想起,原身是个不会武功的,即墨封离是在试探她!
生平第二次被人算计,风宁简直要被气笑,她垂眸低头,收回金簪,双手却极快的倒向即墨封离的怀中。
“臣女,臣女刚刚只是一时情急。”
即墨封离看着她马上就要倒在自己怀中,退后两步,风宁就知道即墨封离绝对不会接她,身子摇晃两下,立马站稳。
姑娘站在他面前,披散着发,眼神中满是无辜,哪里还有刚刚那股凌厉,即墨封离将剑收回,看着她这幅样子。
演技不错,挺会装。
白良明还没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就见两人收起手中武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白太尉,寡人与白小姐有话要讲,你先出去吧。”
没等白良明开口说话,就听到即墨封离让他出去的话,他看向白风宁,低头行礼离开。
这王上,向来最厌恶女子,怎么如今却要和风宁独处一室,难道那日的冒犯,倒让王上对风宁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吗?
白良明心中疑惑
=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倒在一颗树下,以凡人之躯妄自催动神技,对如今的她来说还是太过勉强。
神力强大,唯有飞升之后才可使用,越阶使用,轻则丹田破裂,重则神魂俱灭。
她叹口气,驱动体内灵力,却发现这具躯体的修为正在缓缓倒退,薛岁安只是结晶初期,再这样下去,随着修为的退化,她也会死在这里。
被吸走的灵力像是在被指引一般,朝着不远处而去,她抬起头用心念看着山顶处那团缠绕的黑雾,这便是鬼王所在的巫山吗?
‘你是天地间仅剩的神,如今唯有你才可以拯救苍生,找到他的命物,取出他的心脏,苍生便拜托你了。’
脑海中浮现出神魂被剥离时,天帝的话,若不是为了六界预言,不是为了神谕指引,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神谕上说,千年后,六界将会因为神木扶桑的彻底枯萎,陷入灵气稀薄的时期,而到那时,妖魔鬼下三界便会毁灭凡世。
妖魔有形,只需要找出镇压神器便可。
其中千年怨鬼的能力虽然比不上其他,但是他的怨念就连上古法阵都无法消化,唯有彻底杀死他,才可以阻止六界毁灭。
鬼无形,仅靠意念便可变幻成任何样子,她需要跟着他找到他的命物所在,命物便是他被封印起来的躯体,在他与命物融合的时候,取出他的心脏前往瑶池,用瑶池圣水将他炼化。
这便是天帝对她下达的命令。
她是昆仑山池中沉睡的天山雪莲,与神木扶桑同属上古遗物,只有她才能取出那颗怨鬼心,不至于在前往瑶池的时候让怨气泄露。
身为天地间仅剩的神物,这是她的宿命,她是为了等待他而苏醒的,这也是古神句芒留下的最后一道神谕。
想到这里,薛岁安闭上眼,感受着灵气的汇集,巫山山顶浓郁的煞气,让她感觉自己的丹田都隐约要碎裂。
那操控着煞气的人在警告她,若是再前进一步,便是死。
‘渡魂。’
她心中默念神器的名字,可如今能力太弱,就连自己的本命神器都召唤不出来,若想安然无恙的抵达巫山山顶,看来唯有让他亲自放行才是。
心念的使用十分耗费心力,如今她失了双眼,只能先用心念查看,只见不远处河面树影晃荡,一只穿着乌金色靴子的脚垂下.
再往前看,便还是一团黑雾,被遮挡视线,她收回心念,原来世人口中所害怕的鬼王竟然是一位少年。
越往上走,煞气就像是在啃噬她的身体和灵魂一般,令人感到浑身的不适应,但她不能退缩,这是她必须完成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她那仅剩的几分意识都有些不大清醒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湿润的风,还有,不一样的气息。
那是来自阴暗之中的视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毫不避讳,薛岁安不敢轻举妄动,手中紧握蕴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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