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无情
身上缠着蛇,腿上又被缠住拉走,我原本准备引香的手立马停了下来。
这背后的东西出来了,总比我们在这里看活春宫,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下来的好啊!
缠腿的东西力度极大,瞬间将我拉了到了墙边。
头重重的撞到墙,我眼冒金星,耳边传来齐楚的闷哼声,跟着那墙似乎动了一下,我和齐楚重重的朝下落去。
记得齐楚说过,以前那些母系的神庙啊祭坛都喜欢藏在地底,我现在总算见识过了,最近下地多得我身上都带土腥味了。
幸好这边并不是很深,一掉下去,缠着我腿的东西还拉着我抬了一下,然后将我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这下面似乎是一个地下室,不过带着因为临江,有点潮湿,带夹着水汽和一些泥土味,但却安装了灯,光线虽然昏暗,却也不至于不可视物。
我落在地上后就是一松,急忙站起来,却见地下室入眼望去都是鲜红的玫瑰花,一个穿着苗服的老太太正背对着我们,捧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朝玫瑰花下洒。
那些东西味道古怪,带着粉尘的灰味,又似乎夹着焦焦的火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随着白色的粉末洒入玫瑰花上,那层叠的花蕊之间居然探出一个又一个的蛇头,那些蛇明显还很小,藏身于玫瑰花中,蛇身只有比花枝还小,蛇信细若发丝,不停的吞吐贪婪的扫过花瓣上的粉末,连叶上的都舔舐干净。
只见整片玫瑰花上都是伸缩着的蛇头,吞吐着的蛇信,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看着那些涌动的蛇头,以及那慢慢朝着玫瑰花丛中缩去的鲜红长蛇,我轻呼了口气:“好久不见了,蛊婆婆。”
齐楚一听,立马紧张的拉住了我,站在我身前,盯着那个依旧朝玫瑰花上洒着粉末的老太太。
我也不急,转眼细细打量着这地下室。
她花这么多心思将我引来,又特意不让我伤着了,明显就是有事相谈。
从最近接触的事情来看,我这具身体里的阴魂前世虽然不是云娥,但能占用她的身体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应当也是比较重要的,要不然也不用外婆那么费心的换,更不用齐楚和龙虎山一次次表明态度了。
我只要等蛊婆婆开口就行,其他的见机行事。
地下室似乎并不只限于陈金炽别墅的大小,反倒是玫瑰花丛无边无际,随着蛊婆婆的粉末越洒越宽,那些小赤练蛇因贪粉末,从花蕊里钻了出来,去追那些粉末。
但每朵花里都藏有赤练蛇,一旦两蛇相遇,立马缠斗在一块,相互吞噬。
这就是蛊吧!
那么大厅里陈金炽在弄的也是蛊,只不过那个蛊有点奇怪罢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祭坛里那六个祭女这么心肝情愿的将自己献祭给尸巫了,敢情蛊婆婆她暗中已然发展出不小的势力,收了不少信徒吧,借着这玫瑰花的作用,也不知道多少人迷失在了里面,连身体都愿意献出。
“云清一直这么聪明,但以前过于藏拙,你外婆总想着让你平凡的长大,所以受了太多委屈,以至于你过于隐忍,遇事都三思而后行。这样虽好,却没什么血气,也没有个性,难成大事。”蛊婆婆转身,毫不避讳的看着我:“我等你好久了,原本以为你外婆死后,你呆在香火街,接了这笔生意就会来找上来,却没想你对府君依旧不情放手,和龙虎山那边要断不断,白白浪费了开过的祭坛。”
“如若你有点血性,墨逸意图打掉你腹中的血脉,又只将你当替身,就当趁着手里还握着他府宅木牌之时,直接捅上他几刀,推毁他的府宅,而不是跟他一块镇尸巫,共同封祭坛,更不会伤魂耗神帮他给云娥制养魂香了。”蛊婆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盯着我沉声道:“云清,你有时过于卑微了,一点都不像你外婆。”
这话听上去是对我好,其实也算是离间我和墨逸吧。
但我不成器了不是一两天了,打击多了,自然也习惯了。
至少墨逸身为泰山府君,还是以天下苍生为重的,我没必要为了一已私情,就捅他几刀,然后放出尸巫,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不过这些是蛊婆婆安排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外婆对蛊婆婆肯定是信任的,要不然当初陆灵给我下了牵魂蛊,外婆第一个就想到她给我解蛊,所以外婆死前肯定告诉了蛊婆婆,这才让她将陈金炽这笔生意送到我手上,引我来见她。
如果不是因为墨逸和杨姐那边的事情耽搁了,或许我真的早就接到了陈金炽这笔生意了,也会在祭坛开前接触蛊婆婆,那时我外婆才死,我伤着心,肯定会相信她的,毕竟外婆这么信任她。
“香火街是我外婆的?”我看着蛊婆婆,轻声道:“你将我外婆的阴魂拘走了吗?”
蛊婆婆却只是朝我摆了摆手,拍了拍手上的粉末:“你外婆的阴魂我也在找,她是观香门人,又是自绝而亡,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盯着她的眼睛,仔细的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却见她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眼神平静,并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如果她要拉拢我,用外婆的阴魂是最好的,就算告诉我一个可能性,我都会信,但她并没有,也就是真的不知道。
“云清,你见过女嫘了吧?看过那地底神庙,见过祭坛了,应该知道并不是我们对不起府君,只不过当年神权之争,各为其主罢了。你现在身怀天帝血脉,就算天雷击身,那点血脉也能护着你,天帝就算知道也不能奈你何!”
“尸巫并不是我们放出来的,而是已然压不住了。那条河下的祭坛,本就是府君打开的,如若不是他想复活云娥,尸巫之乱也不会来得这般快,至少有你外婆在,也能撑上一断时间。更不会让陆思齐钻了空子,得了尸巫之血,复活了自己。这些事并不是因你而起,而是因墨逸和云娥而起。”蛊婆婆似乎在叹息,看着我一脸沉重的道:“我本该早点见你的,可我次次让苏溪引民你,你都只信墨逸,一次次的避开。”
她说得极为诚恳,脸带担忧的看着我道:“你外婆将你托付给我,我总该照顾好你。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免得你腹中血脉遭人觊觎,你一边要猜测暗中是谁出手,一边还得防着墨逸黑手,还得应付那些旧人,跟着我,我会将以前巫族的人介绍给你,这会是你自己的势力,免得你对上墨逸云娥或是陆家母子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也方便日后完全镇住尸巫,巫族的事情就当巫族来解决,墨逸身份再贵重,也不过是天帝之孙,生命如何而来,来自何处,他所知自然不如巫族!”
蛊婆婆的话验证了我近期的猜测,似乎当真是为了我好,帮我创建自己的势力,更有她亲自指导,这是要让我有与墨逸一战之力的意思啊。
我沉默不语,齐楚拉了拉我,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信她的。
“你也别不信我,陆思齐做的都不是好事,我特意一桩桩一件件的送到你手里,让你解决,你现在用香能力长进得多快,虽然是逼你的,但也没办法,不逼一下,你还是那个只想着嫁个人将你外婆接出去安渡晚年的云清,而不是现在这个以香化物,可控人心神的云清。”蛊婆婆声音慢慢加大。
玫瑰花中那些小赤练蛇,轻轻嘶吐着蛇信,显得她声音空灵。
似乎还不见我应话,蛊婆婆脸色突然沉了一下,盯着我冷声喝道:“你也不想想我最近为什么这么急?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腹中那个孩子最近可有动静?”
她这话如同晴空霹雳,让我瞬间抬眼朝她看去。
从外婆死后,我从村子里出来,原先还有点动静,后来从墨逸发生我身份却不点破后,腹中的胎儿似乎就没怎么动了。
我手不由的抚上小腹,这个孩子似乎很久都没有动静了!
蛊婆婆原本平静的脸上依旧带着怒意,愤恨的盯着我,怒我不争的道:“你怎么这般死心眼,以前你外婆跟我说,就因为袁沁肯跟你玩,你所有东西都会分她一份,就算她打你骂你,事后两句好话就将你哄回去了,就因为你不想失去袁沁那个唯一的玩伴。”
“现在墨逸的事情也是这般,他不过错把你当云娥,知道你不是云娥后,也只不过是想着云娥神魂未稳,要借你这一身血肉稳住她神魂而已。你腹中那一缕血脉是天帝之孙留下的,可挡天雷,避万邪,掌乾坤,定幽冥,墨逸怎么可能会让他还留在你腹中。难道你没发现,那胎已然开始停了吗?难不成,你当真要让那孩子胎死腹中,痛不欲生之时,你才肯相信墨逸对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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