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此生最爱55
纪如谨一家刚吃完早饭,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前一晚晚饭的时候,纪如谨没心情吃,纪母劝着她喝了一碗粥。
晚上躺下睡觉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开了机。
却不曾想开了机之后,短信声一直不停的响,一下子收到了好多条短信,她一一打开来看,却都是他发来的,每一条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一条接一条的,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就那样捏着手机,眼泪忽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今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流了太多的眼泪,全部都是......为他而流。
她都不知道他发了多少条,后面她根本就没有再看,就那样拥着被子捏着手机无声地流着泪,直到短信的声音彻底的消停了下来。
她没有勇气再看,怕自己会流一晚上的泪。
纪母去开的门,面前陌生的两个人让纪母不由得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们是......”
薄父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来主动介绍自己和薄母,
“你好,我是薄玄参的父亲,这位是他妈妈。”
对于他们的到来纪母很吃惊,但出于礼貌还是将他们迎进了家里,而家里的几个人见到薄父薄母也很吃惊。
尤其是路馨语,路馨语听纪如谨说起过,薄母极其反对她跟薄玄参在一起,认为她配不上薄玄参,而且当年,薄母还去找过纪如谨,让她离开薄玄参。
所以这会儿路馨语见了薄父薄母,吃惊不小。
不过几个人还是跟他们打了招呼,纪如谨一直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曾出来,纪母招呼着薄父薄母在客厅里坐下,又去叫了纪父出来,路馨语则负责去叫纪如谨。
纪如谨一听他爸妈来了,也惊愕不已。
路馨语说,
“我看他们的态度,好像是来求和的,这样看来现在他父母那边应该是没问题了,就不知道纪伯父会是什么态度了。”
纪如谨只那样默默静了一会儿,便起身收拾自己,换了身正式的衣衫,他爸妈来了,她肯定是要出去的。
纪父也被纪母扶着出来,薄父连忙起身跟纪父打招呼,语气里满是歉意,
“您身体不舒服我们还过来打扰,真是很抱歉。”
薄母也跟着起身,勉强笑了笑。
只不过薄母那笑容,真的是快要哭了的笑容,倒不是因为她不情愿来纪家,她现在是心甘情愿的来了,在看到儿子那样苍白憔悴之后。
她笑的难过,只是因为心疼儿子。
纪如谨也从房间里出来,来到客厅跟薄父薄母打招呼,
“伯父,伯母,你们好。”
她的精神状态和脸色也不怎么好,眼睛很明显的红着,薄母瞧着她这副憔悴的样子,心里总算好受了些,总算不是儿子一个人在受罪。
小客厅太小,再加上薄父薄母都来了,这也算是他们的家事了,所以路馨语跟阎昭华默契的抱着孩子起身,说他们带着孩子去外面走走,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几个人就那样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纪父纪母,薄父薄母,还有纪如谨,纪如泽因为前一晚去同学家睡了,现在还没回来。
纪如谨去泡了茶水过来,给双方父母都满上。
薄父喝了口茶之后端正了神色开口,
“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跟他妈今天过来,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
“昨天的事我们也都听说了,我们首先为我们儿子给你们造成的伤害道歉。”
薄父这样说完之后又示意了一下一旁的薄母,接下来就交给她了。
这样正式的话语由他一个大男人来说比较合适,不过那些煽情的又或者是哭哭啼啼的话,就是妇人的事了。
说实话,纪父得知薄玄参的父母来拜访的时候也是吃惊的,但是他在刚刚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怎么好看的。
这会儿薄父首先放低姿态说了替他们儿子道歉,到让纪父无话可说了。
薄母接收到薄父的眼神示意,就那样抬手捂着嘴,一下子就嘤嘤哭了起来,薄母当真哭了起来,倒不是在演戏,她只是一想到自己儿子现在的情况,就忍不住的真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到弄得纪父纪母还有纪如谨都有些不知所措,纪母看了一眼纪父,然后安抚着薄母,
“哎呀,这怎么忽然哭起来了......”
薄母抹了把眼泪,直接就握住了纪母的手,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家玄参以前伤害过你们女儿,可是能不能再给他次改正的机会。”
薄母想到医院里的儿子,愈发的难过了起来,
“他昨天回去之后就急性肺炎住进了医院,不吃也不喝,也不配合医生治疗——”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薄母说着薄玄参的现状,一旁的纪如谨听的心都揪起来了,就那样着急地打断了薄母的话,也顾不得什么打算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了。
纪父看了她一眼,她又低头跟薄母道歉,
“抱歉,打扰您说话了。”
她这样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她心里还在乎着薄玄参,这让纪父有些气馁。
“昨天回了家,全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回去就一头扎床上了,烧到了40多度,我们吓坏了,赶紧送他去了医院,挂上吊瓶消炎之后总算好了些吧,可是他又不配合医生的治疗,饭也不肯吃,身体虚的慌,导致半夜又反复了一次。现在青黛在那儿陪着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反复,反正肺炎这个病不好治,医生说虽然不致命,但要彻底康复最少要半个月。”
薄母将他的情况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出来给他们听,配上薄母的眼泪,只让人觉得分外的凄惨。
“他现在就跟生无可恋了似的,你说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啊,所以我跟他爸爸今天来恳求二位,能不能不要让两个孩子分开——”
薄母说到这里哭的愈发的凶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无比狼狈。
纪母本来心就软,又都是做母亲的,想到人家的儿子现在在医院里那样折腾着,当下就心软了,边拿着纸巾递给薄母边看了纪父一眼,
“老纪,你倒是说句话啊。”
薄父也看了一眼纪父,语气嫌弃地训薄母,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薄母回头呛他,
“你凶我做什么!儿子都这样了,我能不哭吗,我能不难过吗?”
“是,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当初都是我瞎了眼,千挑万选的给儿子选了个媳妇,结果却是个那样恶毒不堪的人,老天怎么不报应到我身上,怎么不让我生病呢,当初都是我逼着他娶的.......”
“你有完没完?今天是来看你哭的吗?难道今天不是来解决儿子的事情的吗?你这样还怎么解决?”
薄父气的起身跟纪父纪母频频道歉,
“真是抱歉抱歉,她就这副德行,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纪父跟纪母互相看了一眼,这哪里是在闹啊,这分明是他们夫妻合力演的一场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为他们儿子求情呢,好让他们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
薄母这一番哭啊倾诉的,说的纪父也实在是沉默不下去了,就那样轻咳了一下,然后开口,
“您先冷静一下。”
薄母擦着眼泪,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纪父看向纪如谨,
“如谨,去给小薄打个电话吧,让他该吃饭吃饭,该治病治病。”
事到如今纪父也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女儿的关心,那个薄玄参,恐怕是好不起来了。
女儿,就是他此刻最好的药。
听到纪父这样吩咐,纪如谨很是惊喜,起身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她早就坐不住了,在刚刚听到薄母说他病了的时候她就坐不住了。
她很后悔昨天没有给他打电话,如果她早一些给他打个电话,早一些知道了他的状况,劝劝他,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肯配合医生治疗了。
拿了手机走到了门口处的廊檐下,就那样站在那儿拨通了他的手机。
而医院里薄青黛正被自家二哥气的跳脚呢,让他吃药也不吃,让他吃饭也不吃。
气得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愤愤骂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他不是完全不将人家如谨放在眼里吗,就那样任由她出了国,一走就是两年。
现在可倒好,为了人家要死要活的。
薄玄参靠在床头打点滴,薄青黛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戳中他的心口,惹得他不满瞪了薄青黛一眼。
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在这之前薄玄参无数次的克制着自己给她打电话的冲动,所以当他拿起手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她的时候,心情瞬间像是攀上了云巅。
因为太惊喜,所以接电话的时候手指都有些颤,而接起电话之后,更是一度失语,只捏着手机,艰难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哑着嗓子呢喃了一句她的名字,
“如谨......”
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是她焦急担心的声音隔着电话传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听说你急性肺炎住院了——”
那端的纪如谨只听着他剧烈咳嗽的样子,一瞬间都快要哭了出来,心疼的要命。
却是他努力压抑住咳嗽,温声宽慰她,
“我很好,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没事什么啊,你妈说你饭也不吃,药也不吃,昨晚还高烧反复了——”
纪如谨在那端责怪着他,终究还是又流下了眼泪来。
“哎,你怎么哭了——”
薄玄参有些慌,他也是知道她的,向来坚强的不轻易掉眼泪,只好手忙脚乱的哄着她,
“你别哭啊。”
“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好了。”
“我不是已经在治疗了吗,现在正打着点滴呢,也很配合医生,不信你问青黛,青黛就在我旁边——”
薄玄参问一旁的薄青黛,
“我是不是很配合医生?”
薄青黛简直要鄙视死他了,前一秒分明还不配合吃药气了她个半死,如谨一个电话打来他立刻态度就变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看来她二哥还得如谨来降啊。
“是,是很配合,如谨你就放心吧。”
她给了薄玄参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配合他回了纪如谨一句。
“你不用为了安慰我故意这样说,我还不了解你吗?”
纪如谨才不相信他们兄妹俩呢,他那固执的脾性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此时怕是为了安抚她所以才那样说的吧,他若是好好治疗了,他爸妈又何至于那样为难的大老远的跑到了她家里来。
薄玄参急了,
“我真的会好好配合治疗的,你相信我。”
他之前是不肯配合治疗,那还不是因为他没心情吗,这会儿有了她这通电话,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他就有心情了。
为了不让她继续跟他耗在这个话题上,他连忙又问她,
“你怎么样?还好吗?”
前一天还在甜蜜恩爱的两人,如今忽然就像中间隔了一座大山似的遥不可及,只能通过电话来互诉衷肠。
薄玄参觉得难受,纪如谨又何尝不是。
她努力压住心头的酸涩,轻声回他,
“我也挺好的。”
他在那端沉默了下来,纪如谨也没说话,两人就那样各自拿着电话,彼此静静聆听着彼此的气息。
半响,薄玄参在这端低声说了一句,
“我很想你。”
明明昨天才分开的,明明才这么一会儿没见她,他就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如果真的要跟她断了,薄玄参怕自己走不出这道伤。
“我也......想你......”
平日里并不习惯说什么甜言蜜语的她,也轻声这样回了他一句。
她的回应让薄玄参心里一时间甜蜜与苦涩交织,好多话就那样哽在喉中说不出口。
后来还是想起了这个话题,又急忙问她,
“我爸跟我妈过去了,我妈的态度有没有很恶劣?”
今天一早他们来看他的时候说要去她家一趟,他很担心他妈的态度。
“没有,她的态度很诚恳,哭的很伤心。”
纪如谨想着刚刚薄母的样子,哪里还有恶劣的成分在里面,分明是放低了姿态来恳求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因为薄母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对待过她而对薄母心生排斥,那么今天看了薄母这个样子,她对薄母也不再那么排斥了。
不过,她虽然不再排斥,但那并不代表她就打心底接受了薄母,她只是看在薄母疼爱儿子的份上,看在他的份上,选择尊重薄母,正如薄母其实也并未真正的接受她一样。
自古以来婆媳这样的关系,有谁是真心对谁的?有婆婆是真心对待媳妇的,还是有媳妇是真心对待婆婆的,不过都是看在夹在她们中间的那个男人的面子上,选择了对彼此容忍而已。
“还哭了?”
说实话,薄玄参实在想象不出他妈那样的人凄凄惨惨的哭起来是什么样子,他习惯了他妈的雍容华贵。
他俩在外面这样打着电话,家里的四位长辈也在谈着。
是纪父的声音在小小的客厅里响着,
“想必二位也很清楚,你们儿子之前在感情上并不能算是一个忠诚的男人,也不能算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这让我们无法接受。”
纪父的话是事实,让薄父薄母一时间无言以对。
薄母为儿子说着好话,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自从你们家如谨回了国,他的心就都拴在她身上了,他的诚意我想你们也能够看得到,我跟他爸爸也相信这一次他是彻底为你们家如谨收了心的。”
“可你们又怎么知道,他这一次的收心会是收多久呢?会是一辈子?还是只是三年两年?又或者仅仅是一年半载的?”
纪父再次发问,薄父薄母再次沉默,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要怪只能怪他们儿子以前的品性实在是太不值得信任了。
薄父极力争取着,
“那您的意思是,就不打算让他们在一起了?可是你看两个孩子都彼此心里有着对方......”
纪父没说话,只垂眼喝茶。
薄父薄母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就那样紧张地看着纪父。
一旁的纪母心里也有些着急,然而她也知道,这样的场合纪父拿捏一下,也是为了以后女儿真的进了他们薄家的门,他们不至于待她太轻率。
他们应该会记得,当初是怎样来求着他们将女儿给他们的,毕竟他们两家的差距实在太大,若是他们轻易的就答应了,怕是他们会以为他们真的是巴不得将女儿嫁入他们薄家的。
纪父悠悠然喝完了杯中的茶,这才抬起了头来看向薄父薄母,不卑不吭回答,
“他们继续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暂时不能谈婚论嫁。”
纪父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也很坚决。
薄父和薄母也明白纪父的意思,人家这是要继续考验他们儿子呢。
若是他们儿子真的收不住心,那到时候就算是分手了,人家女儿也不至于背负个二婚的名誉。
薄母一听可着急了,连忙就开口,
“可是我们儿子年纪——”
薄母想说他们儿子年纪已经不小了,他们这考验还不知道要考验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他们儿子年纪一大把了,婚没结,孩子也没有。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薄父用力咳了几声给打断了,不让她继续再说下去。
她要是这个时候说出来,怕是只会惹得人家更不待见他们儿子。
显得好像他们只在乎了他们薄家的传宗接代似的,殊不知人家这样做,也是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考虑。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让薄父尤其是薄母很气馁,自家儿子,就那么入不了他们的眼吗?
但是他们终究也没法再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们完全是处于被动的一方,人家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虽然说纪父下了声明,暂时不谈婚论嫁,但是薄父觉得,他们的态度还是先要表达清楚,于是就看着纪父纪母很是郑重地开口,
“是这样的,虽然说暂时他们不谈婚论嫁,但是考虑到这次关于第三者的传言,对你们女儿的名誉伤害很大,我们决定到时候会很正式的明媒正娶,下聘。”
“然后既然那些不好的传言是你们村里的某个人给传出来的,那到时候我们就去托她来给我们说媒,提亲,下聘。再借她的嘴,来给小纪姑娘澄清,你们看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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