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丝雀(8)……
苏宴被钟毓明带到了钟毓明在a市的住所, 到家钟毓明就连忙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苏宴摇摇。
他刚刚喝了很酒,本来是很醉了,但是几番的刺激下来, 他虽然脸颊还是红的, 但大脑却很清醒。
“真没有?给我看看。”钟毓明说着, 仔细地检查了下他的颈部、手部和腰部等容易受伤的位置,最后在他的手上发现了几道淤青。
钟毓明本来就很冷的神『色』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低着,额前的发还被刚刚的酒『液』浸湿成海藻般的模样, 此时低垂着, 艳丽的眉眼在冷『色』和湿冷中氤氲出种更加冷的来。
苏宴比他低了个,他抬看着这个不知从何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的发小,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受到丝紧张。作为从小和钟毓明起长大的人,他太了解钟毓明这个表情了, 他这显然就是气狠了。
看着苏宴此时显得有些忐忑的目光, 钟毓明气,也只能压着火。他叹口气, 轻声说:“我去给拿『药』箱。”
他拿来个『药』箱打开, 里的『药』品览无遗。
苏宴低,看见了他很熟悉的『药』。
这个『药』箱中的『药』品,跟他在秦家放的那个『药』箱非常相似, 不同的是它里没有苏宴专门给秦予洲准备的治疗失眠和胃疼的『药』,相同的是它们都装着常用『药』和……治疗哮喘的『药』。
苏宴看着里的『药』, 突然愣住了。钟毓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从里找出化瘀的『药』,就在他准备拿过苏宴的手把『药』敷在上时,却见苏宴轻声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他声音很轻, 像是慨,又像是触动。
钟毓明动作微顿,过了会儿才明白苏宴指的是么,他转看向那『药』箱里整整齐齐码放的各类治疗哮喘的『药』物,说:“我习惯了。”
他是真的习惯了。苏宴小时候哮喘经常发作,发作起来苏宴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输『液』时抽出来的血都因为缺氧而变成了黑『色』。他甚至无法躺下,只能坐立着才能勉强呼吸,于是经常整宿整宿的坐着。那时候,钟毓明就陪着他整夜不眠。
口袋里的『药』,也揣就是十年。
“而且很久没发作,不表也不会发作了。只是长大了,抵抗力上去了,才不容易发作。但是要是出么万……”钟毓明说到这里,口中又是顿,随后摇道,“算了。就当我是图个心安吧。”
“毓明。”苏宴怔怔地看着他,他眼睛旁边的圈还带着刚刚喝酒和流泪的红。
“别给我肉麻兮兮的。”钟毓明说,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像是质问的架势,“和那个秦予洲,么情况?”
“这次我是,先是去了b市,到爸妈那边找,结果他们说为了秦予洲已经在a市住了四年了。到了a市,又那些人说秦予洲旧情人来了,他根本就没把放在心上。刚好又说他们要给秦予洲的旧情人办么狗屁接风宴,秦予洲还带了。结果过去就看到那家伙跟他的旧情人谈情说爱,冷眼旁观被人欺负?!”
说到这,钟毓明控制不住的语气变差起来:“苏宴,是发么疯,九年不见变得只喜欢人渣了?”
苏宴被他凶,更紧张了,他沉默良久才磕磕绊绊地说:“不是……秦予洲,秦予洲就是……那个人。”
他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是钟毓明看着苏宴的神『色』,却缓缓顿住了。
他的表情从震怒变成了种极为沉重的复杂,因为他是苏宴在被确诊自闭后最走进他的心里的人,也是最了解苏宴的人,他比谁都知道,苏宴有在乎那个在绑架中救了他的少年。
他曾经很希望那个人能够出现,因为他或许是唯个能真正带着苏宴走出来的人。后来,又很次地期盼那个人能永远不要出现。
但是他真的以为那个人不会出现了,苏家找了当年绑架案中救了苏宴的少年很年,都没有找到。他知道那个少年为了让苏宴逃跑,独自去挡住绑匪,个十岁的少年,怎么挡得住好几个成年男人?
他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现在的情况却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因为那个人不仅没死,被苏宴找到了,他还从个愿意舍身救苏宴的人,变成了个人渣。
可他的苏宴,依然是那个根筋的苏宴。
“确定没有认错?”钟毓明沉声问。
苏宴摇摇:“我不会认错他的。他跟小时候的长相并没有太变化,而且他手臂上也有形状模样的疤痕。”
苏宴曾经很次跟钟毓明提到,那个少年手臂上有疤痕,少年说,那是他大伯用烧沸的茶水烫的。
这个世界上可能会有两个长得很相似且年岁相仿的人,却不会有在这个前提下还有着相同疤痕的人。
钟毓明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沉默了。可是无言之中,他的神『色』又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就算真的是他,也不是上赶着给他作践的理由。”钟毓明咬牙道,“我要是晚来步,那汪浩……”
“我知道。”苏宴打断他。
苏宴的神『色』也在谈论到这点时变得黯淡无比。
他被秦予洲“送”给了汪浩,是这样吗?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的事情?!
他知道秦予洲不喜欢他,他可以不喜欢他,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他喜欢个人,那个人就定要喜欢他的道理。
所以他能够忍受秦予洲的冷漠,厌恶,心有所属。但这不表……
他想到刚刚的那幕,想到秦予洲冷漠走开的模样,呼吸都微微滞。
但是……
钟毓明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虽然被伤得不轻,但依然不愿意离开秦予洲。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苏宴对那个人的执念,所以他知道此时他让苏宴离开秦予洲,也是没用的。
最终他只能倾身抱住苏宴,在他耳畔轻叹口气:“……算了。”
“苏宴,可以喜欢个不喜欢的人,可以在他身上倾注得不到应的情绪,但是不可以喜欢个会伤害的人,懂我意思吗?”
见苏宴沉默不语,钟毓明又严肃地说:“这种事情,不可以有第二次。”
看见钟毓明这样子,苏宴明白他是认真的,而钟毓明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他就定会做到。
“好。”苏宴点。
不仅仅是对钟毓明的妥协,更是因为,他似乎也没办法原谅秦予洲第二次了。
这种失望甚至给他带来了种厌恶,消耗了太喜欢的情绪,他不确定剩下的执着,能否撑得起下次消耗。
…………
苏宴不会想到,他所说的下次,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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