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葭音的面孔意外的出现在眼前。
她笑容灿烂,圆而亮的眼睛仿佛透着光。
江砚与神色恍惚一下。
葭音见江砚与迟迟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啊!”
江砚与回神,视线扫过葭音身后的操场,猜出葭音是在上体育课。
“出来走走。”
葭音没说话,她盯着江砚与脸上的表情,注视了一会儿。
“嗯”葭音头歪了一点,手指从绿色的网格中探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开心吗?”
江砚与眉头挑了下,问:“为什么这么说。”
葭音手指抽了回去,点在自己脸腮的位置上:“感觉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江砚与有些惊讶,葭音心思细腻的竟然能看出这个。
面前的小姑娘眨眨眼,样子单纯又好骗。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高中生,江砚与看着这幅样子的葭音,刚刚的郁闷消失了一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骗骗她的恶劣心思。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拖着尾音,语调懒散:“还好。”
江砚与故意随口一说,逗着她:“就是忽然想吃糖了。”
葭音的表情愣了一瞬,她眼睛打量着江砚与,似乎是在思考江砚与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砚与看见葭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他脑海里自动补上了葭音的声音:“真的?”
她之前就喜欢这么问。每次遇到什么不相信的事情,就问这么一句,仿佛能增加可信度一样。
但是,这次江砚与猜错了。
葭音收回视线,只撂下一句话:“那你在这里等等。”
说完,葭音跑回操场,她到了一个棕色头发女生身边,说着什么。
之后又跑到了另一个女生身边。
反复几次,葭音才迟迟的跑回来。
再回来时,葭音额头上多了一点亮晶晶的汗。
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
她手从网格里探出来,到了江砚与眼底。
“给你。”
五指张开,手心里的是一条糖。
那是她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出来的。
江砚与没想到葭音真的找了出来。
他垂眸看着葭音的掌心。不大的手掌纹路却十分清晰。
上面躺着一条未拆封的糖,看着挺甜。
葭音看江砚与没接,以为是他不喜欢吃这种:“你是不喜欢吃软糖吗?”
她又往回望了一眼,操场上好像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
葭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凑合凑合,现在好像只有这个了。其实还挺好吃的。”
葭音睁着眼瞎说,她根本就没吃过这个糖。只不过是看江砚与心情不好想让他开心一下而已。
她眼神瞥了眼包装纸上的文字,抬眸笑着说:“还是草莓味的诶。”
“你肯定会喜欢的。”
江砚与:“”
他哪里像是会喜欢草莓味的人。
但是江砚与没说,然后接住了葭音手心里的草莓软糖。
可能是头太痛了,连带着嗓子也不怎么好,好似有东西卡住了一样。
江砚与垂眸看着手心内粉色的包装,声音带着暗哑:“谢谢。”
葭音观察着江砚与的脸色,然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她问:“那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江砚与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些。
虽然五官还稚嫩,察言观色和隐藏的能力也不是很好,但却是令人动容。
她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问他因为什么不开心,而是很正常的一句,他是不是要回去了。
江砚与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反问:“不然陪你在这里上课?”
葭音真的做出一个思考的样子,她说:“行啊。”
“不过,要是你留下了,说不定我一会儿就跑不快了。”
“嗯?”
葭音两指比划着自己的眼睛,神态夸张:“因为一直在看你。”
接着,她自己哈哈笑了几声。
只有两人的地方,笑声显得有些突兀。
葭音笑声渐收,也觉得尴尬。
“不不好笑吗?”葭音很会给自己找台阶,“这是个冷笑话,你听懂了吗?”
江砚与没有波动,听见葭音这么问之后,他沉默几秒。
而后,几声冷淡的笑声传来。
很短。很轻。很假。
江砚与捧场:“挺好笑。”
葭音:“”
是吗?
葭音彻底被自己尬住。
身后体育老师吹哨,示意集合。打断了这份尴尬。
葭音没办法再继续和江砚与说话,她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江砚与说好,下巴微抬,示意她回去吧。
身后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站队,葭音不忘嘱咐:“吃糖会心情变好,试试嘛。”
江砚与说好。
葭音赶紧回去集合,孟以夏虽然隔得远,但全程观察。
站好队,她小声问:“江砚与怎么了?”
葭音:“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心情不适很好。”
孟以夏惊讶;“现在你们俩已经这么熟了?”
葭音脱口就想否认,但她忽然注意到,前面的人是刘滋仪。
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变了味。
女生的小心思短短几秒便显现了出来。她咬字清晰,故意放大一点声音:“当然啦,我俩的关系”
“好着呢。”葭音着重说出后三个字,仿佛强调着什么。
说完这句话,心底涌出一阵舒爽。
两种奇怪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葭音羞耻中带着过瘾。
就像是小说里的女二忽然多出一个金手指撑腰。
葭音这一刻觉得,江砚与帅炸了。
尽管他不在现场。
葭音不信刘滋仪没看见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孟以夏看的莫名其妙。
“好就好呗,你这表情怎么这么——”
“咦”
孟以夏表示嫌弃。
体育老师要求在下课之前需要围着操场跑两圈。
过段时间就要测长跑。
人群中哀嚎不断。
葭音也是。
不过,此时刘滋仪却脱离了队伍。
孟以夏瞥了一眼,有些不屑:“又是身体不适这个理由,一个月病四次,一次病一周,说的就是她吧。”
葭音无所谓,前面没有了讨厌的人让她更舒服。
跑步着实让人落泪,兴许是就连灰蒙蒙的天都看不下去了。
一圈刚跑完,天空飘下了细雨。
体育老师临时喊停,像是赦令,说是第二圈不用跑了。
欢呼声接踵而来。
所有人向教室里走,雨很小,所以不用着急。
葭音和孟以夏手挽着手,说起元旦晚会的事情。
孟以夏问葭音要不要参加。
葭音想了想:“再说吧,还没想好。”
两人走回教室,准备着下节课东西。
最后一节课,雨势渐大。
屋内的人时不时看看窗外,有人面布愁云。
没有带伞该怎么回去。
比如孟以夏。
孟以夏小声问葭音:“音音,你带伞了吗?”
葭音一眼便知道,她给孟以夏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我有伞,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孟以夏松了口气,她给指尖朝下,指了指。
“这样,我先去问问我哥,如果他有伞我就不麻烦你了。”
葭音点头说好。
下课,葭音从桌洞里翻出折叠伞。
她手一摸,却着了个空。
葭音眉头皱起。
“我伞呢,我记得放在里面啊。”
孟以夏也摸了摸自己桌洞:“你也没放在我这里啊,小音,你是不是忘了。”
葭音否定:“不可能,我绝对拿了的,怎么会找不到。”
两人又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
孟以夏不确定的说:“不会是被人偷走了吧。”
葭音动作一下子顿住。两人对视一秒。
都陷入沉默。
“体育课有谁提前回来吗?”
“刘滋仪?”
“”
孟以夏脸色差的要死,教室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靠。”
葭音也有点无语,但没办法,她站起来:“走吧夏夏,你赶紧去看看你哥在不在。”
“他们马上就要下课了,去晚了这个你也赶不上。”
孟以夏:“那行,要是乔景遇有伞,就抢过来,我们俩用。”
葭音哭笑不得:“算了吧,我爸就在门口接我,我一会儿赶紧跑出去就行。”
-
高三五百门口,两人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放学。
铃声一响,孟以夏就趴在了门口寻着乔景遇的身影。
看见目标,她眼睛一亮,高呼着:“哥!哥!”
乔景遇看见孟以夏,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两人闹别扭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和好。
孟以夏像是不记得有矛盾一样,她笑嘻嘻的问:“哥,你有伞吗?”
乔景遇呵呵冷笑几声:“我又有用了呗。”
孟以夏也不跟他扯皮:“赶紧的,有没有,我和小音还等着呢。”
乔景遇把手中的伞递给孟以夏:“有,但是是单人伞。”
孟以夏挑眉:“这不正好,我和小音挤挤够了。”
乔景遇眼皮一跳:“那我怎么办。”
葭音怎么好意思抢乔景遇的伞。
她摆手:“我不用的,我爸就在门口,你们两个走就行。”
乔景遇自然不会让两个女生淋雨,刚刚只不过是和孟以夏对呛。
他对葭音笑笑:“我开玩笑的,你们两个用就行。”
葭音也不肯,三人即将开始推脱的场面。
后门忽然多出一个人影。
江砚与注视了一会儿,回到位子上拿起什么。
“葭音。”
冷冽的声音在三人的吵闹声中格外显眼。
听到有人叫自己,葭音回头。
“江砚与?”
葭音竟然刚反应过来,江砚与和乔景遇是一个班的。
刚刚脑子实在是被雨伞搞混乱了,一下子竟然没想起来。
江砚与伞送到葭音面前。
葭音看了他手里的伞,又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江砚与语气平静:“嗯,两把。”
“那太好了。”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她接过那把黑色的折叠伞,回身对孟以夏摆了摆:“这下你俩就不用担心我了。”
葭音向前走了两步,到江砚与跟前:“你也走吗,我们要不一起?”
江砚与:“不用,我还有点事情,你先走吧。”
葭音哦了声,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不好说什么:“那谢谢你。”
“不用谢,就当时还你糖的人情。”
葭音皱了下鼻子,她才不想要江砚与还什么人情。
本来还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把伞还给他,葭音现在不想问了。
下次再说吧。
江砚与的伞是纯黑的,伞骨有些硬,葭音打开的时候废了些力气。
伞很大,安全感十足。
黑色的伞出现在葭元恺面前时,他差点没有认出来。
“音音,这是谁的伞?”葭元恺随口一问。
葭音就把下午的事情直接说了,但没有明说自己的伞是被人拿走的。
听到这是江砚与的伞,葭元恺还有些惊讶。
他叹了口气:“这孩子真好,就是不容易。”
葭音附和了两声。
葭元恺又忽然笑了,他开玩笑说道:“你妈更是心疼,前段阵子还一直想把人家接到我们家来。”
“啊?”葭音这倒是没想到。
葭元恺不以为意:“也没什么,你妈就是随便说的。再说这件事,就算是我们愿意,小与也不一定愿意。”
“还是不要插手太多比较好。”
葭音忽然想到前段阵子陈曼婉问自己想不想要一个哥哥,还有那天江砚与走之后陈曼婉说的“下次再说”的那件事,串起来之后骤然明了。
哥哥?
葭音眉心一动,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她侧头,认真严肃的对葭元恺说。
“爸,我不想要哥哥的,你让我妈”
“不要瞎整。”
江砚与淋了一场雨,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
那卷糖鬼使神差的被他放在了最里侧,才得以幸免。
江砚与从药箱里翻了两片感冒药。
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哪里都不舒服。
一整天也没有好转。
他早早地上了床,双眼紧闭,感觉周围有些冷。
第二日早,江砚与睁眼,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冒着阵阵干烟。
浑身乏力,声音嘶哑的说不出话。
不用量也知道,是发烧了
上午,葭音趁着下课的时候,准备去还江砚与伞。
然而,最后一个空落落的座位告诉她——江砚与没来。
葭音等到下午,人还是没来。
第二天亦是如此。
第三天的时候,葭音终于觉得不对劲,悄悄地拜托乔景遇问了一下老师,才知道江砚与请了病假。
时间一算,正好是下雨那天。
她神色一晃,不好的念头涌上来。
心越来越慌,葭音实在等不及了。
她找了个角落,电话拨给陈曼婉。
斟酌再三,葭音还是问道。
“妈,你知道江哥哥家住在哪里吗?”
“嗯就是他生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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