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chapter 72
男人比她温度更高的指腹在她下颌线条附近稍稍划过,略带薄茧的触感与娇嫩的肌肤摩挲,给她一种微微刺痒的感觉。
距离这么近,近朝颜被他整个笼入气势里,成为被猛兽凝视的猎物,有心想借呼吸平缓骤然亲昵至此的紧张,可是鼻腔涌入的每一点气息,都带着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味道。
就像是……
明明这男人也没做什么,却已经从外到内、一寸寸将她染上自己的气息。
好危险。
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面对十五岁云雀恭弥,哪怕见到对方朝着自己扬起浮萍拐,她也不曾如此紧张过,但这又不完全是恐惧,而是因为此刻的男人掺杂着一股让人明知危险、也心甘情愿被蛊惑的气质。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变得情绪这么可怕,但女人浅粉色的唇略微张了张,还是本能地顺遂他的心意,用睡太久的、还带着鼻音的嗓音,软软地换了个称呼:
“……老公?”
“嗯?”
云雀恭弥眉稍动了动,眼眸眯了眯,似是没想到她能如此从善如流,于是内心那点微妙的看见她和另一个时空的十年前自己和睦相处的不爽散去一些,他面上的笑意变得明朗了些,极具磁性的好听声音应道:
“答对了。”
但他扣着女人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将人又往怀里压了压。距离他炽热的胸膛越近、近朝颜越是意识到他们分开了多长的一段时间,以至于都已经重新习惯自己睡之后,再和对方的身躯贴近,除了热、就是让人觉得不适应。
她掌心按在对方浴衣敞开的领口皮肤上,掌下微微用力、将那片覆盖在骨骼上的肌肉按的下陷稍许,但却没能如愿拉开任何距离,反而很快就被猛兽倾身而来,衔住了她粉玫瑰色的唇。
唇齿靠近时,近朝颜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话,笑意浸润在嗓音里,如夏日山泉伶仃淌进她的耳廓:
“值得奖励。”
“!”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小松鼠紧张到此刻都要将藏匿的尾巴毛炸开,可是相对男人的力气,她这点推却完全不够看,到最后,近朝颜只能无措地睁大眼睛,但目光却是失焦的,连两人什么时候从侧躺着拥抱、变作对方倾覆其上的姿态也不记得。
她全然被对方拢在怀里,像是被猛虎用长尾圈在腹下、只容它嗅探的玫瑰。
-
视野重又变得模糊。
却不是因为困顿,而是因为缺氧。
近朝颜被松开的时候,听见了房间里响起一声近似啜泣的声音,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地转动,她才意识到发出这种丢人声音的究竟是谁,于是立即侧过脑袋,试图将自己不知是缺氧憋的、还是因为方才的亲密行为羞的面庞藏起来。
“你……你为什么一回来就……?”
这家伙不是就去应付了一趟进攻彭格列的敌人、顺带入侵了密鲁菲奥雷的梅洛涅基地吗?之后他应该就被保存在入江正一的装置里、没有任何时空意识,一直到今天才被放出来才对?
但为什么就好像……被什么人狠狠得罪过一样,甚至刚才的动作凶到她觉得自己要被生吞下去?
而且他真的好重啊!
虽然现在下去了,但刚才近朝颜是真的觉得窒息,要不是现在不敢惹他,她好想踢他几下。
眼尾溢出的一点生理泪水被男人抬手过来的指腹随意揩去,因为力道太过随便,让本来柔和的动作变得有些没轻没重,反而如涂抹胭脂那般,将她薄薄的眼皮尾部擦出一缕薄红。
这次女人没忍住,转身时抓住他的手拉下来,张嘴想咬,却在看见那修长的、漂亮的指骨轮廓时控制住了,兀自磨了下后槽牙,她重又开口,感觉自己的下唇也有点痛,“是在生气吗?因为我之前没有醒来送你?”
笨松鼠。
云雀恭弥将她试图咬人、却又被自己皮相所惑的画面看在眼里,半靠在床头,垂眸与她仰起的面庞相对,视线扫过她变成嫣红、像是枝头被揉开花朵般的唇色,不疾不徐地道:
“不是这件事。”
“那是因为什么?”
与其说刚才的亲吻是奖励,近朝颜却品出一点更像是惩罚的恶劣意味,她实在想不通除了自己睡一觉、把这人出门的时间给睡过去了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得罪他的机会?
云雀恭弥要笑不笑地应:“自己想。”
“……”
狗男人。
能把久别重逢的喜悦变成惊吓、把做完那种亲密事情的气氛变得这么诡异,也就名为“云雀恭弥”的男人有这种本事了。
近朝颜跟不上他的思路,也懒得为难自己的脑细胞,目光往旁边挪了挪,片刻后飞速地翻了个身,直接从床铺的另一边下去了,拉开衣柜找了一套换的衣服,径自朝浴室的方向去。
几分钟后。
刷牙到一半的女人意识到哪里不对,倏然将门打开,发现男人竟然还在自己床上没离开,漱口过后出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他恭弥?”
男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近朝颜没得到答案,只能自己琢磨,但任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彩虹之子们还有这种力量,故而话题暂歇、重新关上浴室门,换好衣服之后再出来。
“你……今天是不起了吗?”她有些稀奇地看着对方这幅安静姿态,哪怕此刻有云豆飞来,与他久违地亲昵互动,她也猜不透云雀恭弥赖在自己房间是要做什么。
直到千奈在外面传达草壁哲矢刚收到的消息:
“夫人,隔壁彭格列基地的reborn先生与泽田先生发来邀请,请您与云雀先生共同出席彭格列庆功会。”
“我拒绝。”
床铺上的男人回应不紧不慢,却完全没有让人继续劝说的余地。
近朝颜看了看他,又透过关紧的屏风门看了眼外面隐隐绰绰的千奈身影,“那……那我自己去?”
云雀恭弥没吭声,似是默许,只有云豆在他的头顶蹦蹦跳跳,高兴了一会儿,冲女人的方向叫,“朝颜~朝颜~”
“乖宝,跟你爸玩吧,妈妈画个妆。”决定参加彭格列庆功会、并且正好有事想找泽田纲吉的近朝颜在房间里的梳妆台前坐下,感觉自己得换一条更合适的裙子。
她想象了一下隔壁彭格列们的庆功会状态,正在往脸上擦粉底液的动作停了一下——
等等。
既然云雀恭弥换回来了,那其他的彭格列肯定也如此……所以她等下要见的,是十年后的泽田纲吉和他十年后的其他守护者们?
那她完全不熟啊!
当时连十年后的笹川了平她都没怎么说过话呢!
-
“老公~”
半小时后,换好衣服的漂亮女人长裙摇曳在地上,却蹲在床边,楚楚可怜地看着似乎一早料到这局面、猜透她所有想法、就等着她来求的男人。
云雀恭弥微微一笑,“有事好老公,无事狗男人?”
“……”
近朝颜睁大了眼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无辜,“我不是,我没有,你一直就是我的好老公嘛,拜托了,你就陪我过去一会会就好,我是真的有事想问泽田纲吉。”
“所以你想让我参与群聚活动?”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你可以让他们准备一个地理位置上不群聚的空间,亲爱的老公你觉得呢?”
有事相求,嘴才这么甜。
云雀恭弥一贯知道这只小松鼠胆子越来越大,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把两幅面孔展示得这么淋漓尽致,微扬着眉头注视她片刻,忽而一颔首:
“可以。”
他说,“你去给我拿衣服。”
近朝颜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还有些讶异,起来往他房间走之前,频频回头看他。
从十五到二十五,云雀恭弥都是个严重的制服控,少时喜欢并盛旧制服、在学校时从不换样式,成年之后更是西装半永久,拉开他的衣柜,里面半壁江山都是黑西装、还有符合彭格列云守身份的各种不同材质的紫色衬衫,按不同套装罗列得工工整整。
反正这男人身材好,她也看不出这些剪裁款式究竟有什么具体差别,随意选了一套就往自己房间里走。
直到男人换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衬衫领口有几粒纽扣没扣上,外套更是只挂在手臂间,随性的气度犹如小憩时巡视领地的王。
随后近朝颜茫然地看着他将领带往自己这里一递:
“你来。”
“?”
女人接过领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心里这条黑色暗纹的领带,无措地捧着,迟疑道,“可是我不会……”
她从来没给男人打过领带。
云雀恭弥随性地靠在浴室门口墙边,灰蓝色眼睛里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总之我对彭格列的无聊活动没有任何兴趣,你要是也不想参加,就尽情磨蹭。”
近朝颜当场拿出手机点开视频,甚至严肃地开了写轮眼准备复制——
但眼眸却被一只温热的掌心覆住,从后方倾身而来的男人在她耳边轻笑,“别作弊,近朝颜。”
他要的是她亲手打的领带。
而不是她复制的不走心的、别人打出的领带。
“……”
完全不擅长手工活、正好被为难住的近朝颜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真的打不过他,将云雀恭弥的掌心从自己眼前挪开,低头认真地看了三遍视频。
脑子:我会了。
她信心满满地放下手机,拿起领带走到对方跟前,抬起手臂想要把领带环上他衣领,见到那几粒松开的纽扣,只能先把他的扣子给系上。
不知是不是这件衬衫没怎么穿过、太新的缘故,纽扣很小、扣眼特别紧,近朝颜明明用的是两只手,却还是觉得很费劲,不知不觉盯得整个人都要趴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系好纽扣,她将男人的衣领竖了竖,将领带环上去之后,对齐了一下……嗯,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女人沉默地跟垂落两侧的领带对视了一会儿,凭感觉系了系,缠绕完才意识到自己系的好像是刻在基因里的红领巾打法?
云雀恭弥低头一看,不客气地笑了一声,“很丑。”
近朝颜:“……”
我长了眼睛!我能看出来!
她又磨了磨后槽牙,松开之后,感觉自己全忘了,再次回到手机跟前,认真地又看了三遍,发现问题了,这个角度是自己系领带的角度、不是别人帮忙打领带的角度,于是立即换了个视频。
结果因为分不清领带结的打法,她点开的是比较难的类型,这次脑子看完都在疯狂拒绝:学不会、你直接把这几根无用的手指剁了得了。
近朝颜挫败地在手机面前坐了一会儿,“你知道吗?我连裙子上的蝴蝶结都很难打好看。”
因为平常包包上缠绕的丝巾、身上的装饰长带和裙摆系带,全都是千奈帮她解决的,所以近朝颜最近一次被手工活难住,是上次给云豆做树上别墅。
“……所以,你要放弃了吗?”
“再试一次。”
近朝颜不信邪,这次拿着手机到他旁边,视频缠一步、她就跟着学一步,不断点击开始暂停,总算将一个单结勉强系了出来,只不过怎么都调整不好,要么结太紧、要么就太松,并不如平日里云雀恭弥自己系的那样自然好看。
“近朝颜。”
站在那里由她摆弄的男人忽地叫了她一声。
“嗯?”她头也不抬地应,以为对方又要发表什么诸如“难看”、“很丑”之类的高见。
谁知男人悠悠地笑道,“你的杀气,流露出来了。”
“……”
调领带的手,微微颤抖。
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人站在他跟前,茫然仰头的时候,见到云雀恭弥一勾唇,牵起她的手从自己的领带上放了下去,另一手三两下把自己被翻起的领口压平,随后,他就保持着牵她手的动作,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做得不错。”他说。
男人松开手,将臂弯里搭着的西装外套随手抖开,穿好之后,左手将外套扣子系好,同时又对她伸出右手:
“走了。”
近朝颜看着他展开的掌心,想到自己刚才因为被打领带折磨得失去耐心,却又奇异地被他蜻蜓点水的吻抚平那些焦躁,这一瞬间,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被这男人拿捏得死死的感觉。
她目光上挪,去看对方因为凑过来亲吻一下、唇色上沾染的丁点口红痕迹,却没提醒,也跟着狡黠地牵起唇角,尔后,抬手搭在了对方的掌中。
下一刻,云雀恭弥牢牢牵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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