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拉郎配
作者有话要说：</br>感谢提供本章标题的朋友~
许昇昇：“……”
小院儿里安静得诡异。
唯有帅帅还在倔强地阻止许昇昇给它套项圈，委屈地“呜呜”叫唤。
“那我送……”骆彬刚开口就被汪知静横了一眼。
“就这么点儿路就别送了，今天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汪知静边说着，不容分说地从骆彬手里夺过手电筒塞到秦旭手里，马上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你和昇昇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秦旭没推脱，很自然地接过手电筒，欣然点头：“好。”
“村里住宿条件比不上城里，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了，要是有哪里不习惯的就和昇昇说……”汪知静和秦旭细心地交代着。
许昇昇拖拖拉拉地终于给帅帅戴上项圈，套上牵引绳后站起身。
几个人该聊的都聊完了，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一时间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像是已经等了她很久。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强装镇定地看向秦旭，没想到这人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正面带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如果她没看错，他那样子似乎还隐隐有些……期待？
她皱眉收回视线，然后看向始作俑者。
虽然没说话，但态度很坚决——
没、门。
汪知静可不会在乎她的意见，直接赶人，“行了行了，大半夜的都别杵在这儿了，赶紧回去吧，你们走了我也好休息。”
“那行，我走了，知静你早点休……”骆彬抬腿准备走，却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立在原地。
“怎么还不走？”见许昇昇不动，汪知静一脸不耐烦地冲她摆手赶人，“走走走。”
“汪姨，”许昇昇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心几乎皱成了小笼包褶子，“好歹我一个女孩子独居，孤男寡女的……让他住我那儿不太好吧？”
许昇昇向来不是扭捏拿乔的人，她也相信这位清大骄傲——秦学长的为人，实在是汪知静的目的太明显，就差把“我就是要撮合你和秦旭”贴脑门上了！她要是答应了，不就等同于默认了她的“拉郎配”？
“哪儿不好？”汪知静反问，“你那儿是新装修住不得人，还是像某些人的狗窝脚都没地儿落？许昇昇你不是大城市来的吗，哦，还在国外留学那么多年，怎么比我还封建落后？咱们村虽然条件落后，但大家伙的思想都是与时俱进的，我看至少比你这个留洋回来的大学生前卫多了！还有，‘孤男寡女’怎么了，孤男寡女就非得发生点什么事吗？”
被内涵到的骆彬“嘶”了一声，想这怎么还扯上自己了？但他也只能摸摸鼻子，不敢回嘴。
“我……”许昇昇被汪知静的咄咄逼人问住了，不仅无法反驳，竟连插嘴都插不上。
她最后一句“孤男寡女就非得发生点什么事吗”更是直接戳穿了她内心的想法——
因为在她潜意识里，和秦旭单独相处，确实会发生点什么事。
所以她怂了，她不敢。
直到被汪知静赶出门，两个人一条狗，借着手电筒的光亮走在村子里的土路上，许昇昇才反应过来。
汪知静一个人住着上下两层小楼，地方大，房间多，别说住一个秦旭，就是她和骆彬一起住下也够啊！
一想到自己被汪知静套路了，许昇昇后悔不迭，懊恼地咬着嘴唇。
手电筒的光偏移了一瞬。
秦旭发现后垂眸看了她一眼。
“我还是回镇上吧，”他轻声叹了口气，站住脚步，“实在不行就在车里对付一夜。”
闻言，许昇昇终于松了口气，打开手机，“我把宾馆前台的电话给你，你先问问有没有空房间……”
谁知她还没翻出电话，秦旭就侧身掩面打了个喷嚏。
“抱歉，这两天没休息好，好像感冒了。”
许昇昇：“……”
更深露重，后半夜的山里果然开始起雾，寒气也从地底下一点点漫上来。
他身上这身衣服只适合装逼，压根不抗冻，被寒气侵蚀，瑟瑟地站在夜风里，手里举着手机，正等着她给自己电话……
帅帅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停住不走了，在许昇昇脚边绕着圈打转，不时地用脑袋蹭她小腿。
她想起王叔说，他自愿放弃了后面两天商谈会参会资格，车是临时在租车公司租的，从北市一路开回东阳，到了村口，怕太晚直接开车进村打扰村民才给他打电话，而王叔接上他就直奔汪姨这儿。
所以从昨天凌晨他们上山看日出直到现在，这个人似乎就没休息过。
许昇昇摁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用手电筒的光示意他们前方不远处，“走吧，就在前面。”
秦旭走在她身边，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许昇昇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原先许家的老宅，而是村里为大学生村官特地搭建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是个独门独院的农村小院儿，离村委会不远，出村进村很方便，为了能留住人，村里还特地改建了厕所。
村里能做的都做了，却还是留不住人，在许昇昇之前的几个大学生村官，都在任期满后没有留在东阳。
月光柔和地铺洒在两间平房小屋上，屋外是半人高用红砖码的围墙。
夜色里看不太清，一阵风吹过，围墙内外发出叶子簌簌的动静，暗香漂浮在空气中，推开院门，院子里也是隐隐卓卓的。
“厨房和卫生间在院子西侧的小屋里，我这儿只有一间卧室，也没有多余的床，但有行军床和睡袋。”
其实真不比睡车上舒服，秦旭这么想的同时，就看见她把帅帅拴在了门口的柱子上。
视线扫过院子，没看见任何像狗窝的地方，看来平时这只串种二哈睡屋里。
当帅帅意识到自己不能进屋，而今天晚上得在院子里呆一晚上后，前脚搭在许昇昇身上，委屈巴巴地瞅着她。
许昇昇轻敲了下狗脑袋，举起一根手指在它眼前晃了晃，态度坚决，“不行，你身上太脏，明天洗干净了再进屋。”
帅帅见许昇昇不为所动，又转而寻求秦旭的帮助，后者见它朝自己扑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大步，在许昇昇朝自己看过来时才堪堪定住了脚步。
“嗷呜——”帅帅后腿蹬直，抬起前爪，不停往前扑腾想要够到秦旭，狗眼里水汪汪的。
帅帅被绳索牵住，秦旭又站在安全距离，才收回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听见许昇昇说。
“放它进去就不拴着了。”
秦旭：“……”
那还是在外边待着吧。
两人进屋后，许昇昇打开灯，一目了然的小客厅，东西不多，摆放得整整齐齐。
她打开西屋的门，搬了个行军床出来，秦旭帮着她一起把床摆开，她又抱了个睡袋出来，抖开后铺在行军床上。
“西屋没人住平时不通风，味儿挺大的，你睡客厅吧，如果觉得冷就打开取暖器。”
“好。”
“睡袋我只用过一次，用完晒过。”她解释道。
秦旭看着白炽灯光下许昇昇浓颜娇媚的脸，犹豫着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谈不上，”她摇头，坦诚道，“这里原本就是村里的宿舍，我和你一样都是借住。”
她说“借住”时语气没什么异样，但秦旭还是察觉到了她刻意隐藏起的落寞。
不像张小贝和王鹏鹏他们两个东阳村土生土长的人，许昇昇虽然也一口一个“我们东阳”，但到底和他们不一样，像是隔了一堵玻璃墙，看得清清楚楚，却走不进去。
就好像这间“宿舍”，她把东西收拾得很整齐，但就是太整齐了，像个随时会离开的客人。
许昇昇洗漱完，又在院里安抚了帅帅一会儿才回到屋里。
秦旭还没睡，刚才问许昇昇借了个笔记本电脑后就一直在看东西。
她走回自己房间前无意扫过客厅里的行军床，发现他把西装外套叠了叠当做枕头。
“有事？”发现她站在卧室门口一直没动，秦旭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
她指了指行军床上的自制枕头，“大几万的衣服就这么糟蹋了？”
“……嗯？”秦旭的思绪还停留在张扬刚发过来的商讨会的资料上，就看见她走到行军床边，把西服外套拿起来抖了两下后用衣架挂好。
“我给你拿件别的衣服。”说完，许昇昇进房间拿了件自己冬天时穿的毛衣出来，叠得四四方方后放在床上。
秦旭看着毛衣上熟悉的logo，抽了下嘴角，“你这件不比我那件便宜吧？”
“毛衣不容易皱，”她想当然地说，“反正我平时也不穿这些。”
山里昼夜温差大，时不时还得上山参与救援，冲锋衣和防风裤是标配。
一开始不习惯，每天从山上下来就忍不住把里里外外衣服全换光，后来经历得多了，疲乏到极致，直接合衣躺地上睡觉也不是没有。
渐渐地，也就没了那些娇气习惯，而她那些奢侈品也早被压箱底了。
秦旭这才认真地看她身上穿的衣物。
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她身材好，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很好看，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在她身上，确实不需要用名牌吸引眼球。
等等……
秦旭这才发现，她身上这件白色t恤，足足比她的身材大了两个号，衣袖太长，被她卷了好几圈后挽起，下摆更是又宽又长，垂到了大腿。
这不是她的衣服。
倒像是……
他站起身，朝她一步步走近，随着更加确定她身上这件衣服是男款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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