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沈姝唇瓣微动还未开口, 蔡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们二人靠得那般近，蔡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啧啧。”
徐瑾曼：“……”
徐瑾曼视线从蔡莹身上转到隔壁客房, 忽地想到一个折中办法。
她自然拿起杯子走到厨房半岛台, 接了杯水, 说：“你难得来，今晚要不你们俩睡吧，我睡客房。”
蔡莹：“点我呢？”
蔡莹拽上沈姝的胳膊，轻哼一声：“放心吧, 我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
“……”她的诚心，天地可鉴。
她是真的很想睡客房。
沈姝莫名看了眼徐瑾曼，从她的语气里觉出些怪异, 昨天她烧的恍惚, 就记得徐瑾曼把她扶到床上, 吃了药，她便睡过去。
然后徐瑾曼好像去洗澡，之后她只知道身体很难受, 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整个人都想被火罩着……再清醒过来已经是早上。
但看徐瑾曼的样子，她总觉得昨天那段消失的记忆里，应该还发生了什么。
-
五点多。
蔡莹从小娇惯, 衣食住行都有父母操心, 自是不会做饭，她坐在高台边玩手机, 一面看着边上的沈姝和徐瑾曼。
夏天的余阳较为漫长, 极浅的几缕橙光直射在白色半岛台的瓷面, 沈姝正侧着身在洗菜, 徐瑾曼在切手里的胡萝卜。
她看着看着，点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照片瞧着徐瑾曼切菜的姿势，还有那刀工，奇怪道：“徐瑾曼，说实话，你是不是假千金啊？”
徐瑾曼没抬眼，刀下速度均衡：“什么意思？”
“你这刀工都快赶上我家厨师了。”
这个问题在徐瑾曼第一次做饭时，她就想过。
徐瑾曼在徐家，尤其陆芸的呵护中长大，那双有着‘玉指酥’称号的手，也不是胡乱得来的。
徐瑾曼身上更有从小被金钱与权利砸出的气场。
然而徐瑾曼做饭的样子，熟练非常，是那种每天会给自己做饭的熟练程度，完全不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
沈姝侧了侧眸子。
徐瑾曼一顿，说：“这有什么好稀奇，是我有天分。”
蔡莹翻个白眼，对沈姝道：“她好不要脸。”
沈姝看看徐瑾曼的反应，见她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一记无谓的笑。
欣然接受了蔡莹的玩笑。
她垂眸去洗手里的小青菜，一片片子叶清洗干净，耳边有切菜声，时而有蔡莹的玩笑和八卦。
某个时刻，沈姝有些喜欢这样的轻松。
沈姝的头发滑下来，手潮的原因，只尾指勾到耳后，几次之后那柔软松散的发丝湿漉漉黏在一起。
正打算让蔡莹帮忙拿个发夹。
徐瑾曼停下手里动作，伸手给她掖到了耳后，然后把自己头上的发夹给她别上。
沈姝微微一顿，徐瑾曼已经重新拿起刀继续，仿佛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蔡莹在二人脸上来回扫了扫，拉下脸，踩着拖鞋转身：“臭情侣！”
徐瑾曼莫名其妙的抬起头：“？”
给个发夹怎么了？
她侧头看沈姝，沈姝表情依旧是如常的平淡：“她上一个分手不太愉快，受不了刺激。”
失恋的话，是可以理解。
徐瑾曼随口问：“什么时候分的？”
沈姝：“去年。”
徐瑾曼：“……”
“她比较长情。”
“……好吧。”
沈姝洗完菜放到沥水篮里，徐瑾曼说：“那你去陪她吧，我一个人就行。”
沈姝看她把胡萝卜装盘，然后到另外一边放虾的池子，准备收拾。
划开虾壳，去掉虾线，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流畅。
她错开视线，去客厅和蔡莹说了会儿话，看着时间把客房的床单被套换了新的，然后再是卧室。
掀开被子，手上似乎摸到什么，软软的。
沈姝将那小小圆圆的东西捡起来，那是一只深粉色的——硅胶r贴。
沈姝：“……？”
她眼睫猛地抖了抖，眼前浮现女人汗淋淋的身体，她低头望了眼自己的掌心。
昨天晚上……不是梦？
-
半小时后。
椒盐基围虾、鱼香肉丝、清炒时蔬还有一道什锦汤。
虽然在沈姝那里得到过肯定回答，但蔡莹对味道是真没报什么幻想，鱼香肉丝放进嘴里，她还是惊了惊。
“不敢相信我的舌头，居然觉得你做的饭很不错。”蔡莹又夹了一只虾。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蔡莹这个人不吝啬说出实话。
徐瑾曼扯了扯唇，眼神朝沈姝看去：“还行吗？”
虾是沈姝回来时买的新鲜的，肉质鲜嫩有弹性，徐瑾曼的作料刚刚好，找不出什么缺点。
沈姝顿了顿，点头说：“还行。”
吃完饭，沈姝端着碗去水池。
徐瑾曼跟在身后，再度道：“一会儿你随便找个理由跟她说，今晚你们俩睡，我去客房。”
沈姝沉默少许。
“今晚不行。”
“……？”
沈姝看了眼客厅看手机的蔡莹，说：“我有事问你。”
徐瑾曼：“？”
又开始了吗？
她现在都有点阴影了，每次沈姝的‘有事说’‘有事问’，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徐瑾曼想到昨天的事……后半夜的事沈姝显然是不记得了，沈姝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她再提第三次睡客房就刻意了。
说不定会以为她是故意避开什么。
算了，打地铺就打地铺吧。
蔡莹躺在沙发玩了会儿手机，哀嚎起来：“救命啊，我刚气走了一个，我爸又给我找了个补习老师，我不想上课！！！啊，我一个国人为什么要学俄语！！！”
“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家现在做的这些生意，哪一个不需要外语交流？”沈姝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淇淋，过去递给蔡莹：“学好了对你以后接管总没坏处。”
“可我不是很想干这个，我想写，当作家！”
徐瑾曼翘着腿看手机里周沛发来的报告，笑笑，随口接了句：“那你小心点，好多写的都饿死了。”
这是她以前看过的一个段子。
蔡莹：“饿死也比上网课强。”
她往嘴里舀了一勺冰淇淋，对沈姝道：“而且没你聪明嘛，太难了，这些老师真的特别枯燥，长得也一般般，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瑾曼，这点你应该很能理解吧？”
突然被cue的徐瑾曼：“？”
蔡莹：“美人老师和普通老师，你选哪个？”
徐瑾曼：“美人。”
蔡莹：“是叭？！”
蔡莹仿佛找到了知音：“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怎么让老爸同意给我找一个美人老师？”
“你这样子。”沈姝露出无奈的表情：“难怪你爸怕你心思多，而且就算美人老师，也未必讲课就有意思啊。”
蔡莹认真的摇摇头，混血的浅瞳里莹莹发亮：“只要她美，字典我都觉得香。”
沈姝：“……”
“徐瑾曼，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沈姝忽然往她这儿看了眼，徐瑾曼接上她目光：“对……吧。”
徐瑾曼觉得这地方不太好久留，她发现沈姝对蔡莹比起朋友，有时候更像是对妹妹。会站在姐姐的角度引导她。
人家带孩子的时候她还是走开比较好。
她不适合教孩子，容易被她带歪。
先去冲了个澡，下午洗的黑色长t已经干了，她赶紧把身上的粉不留丢换下。
然后回沈姝卧室，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单人沙发。
外面有时有时无的交谈与轻笑。
她看向手机的消息，宋容慧昨晚确实是去了蓉城特管所，结果倒没什么意外的点。
只是她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还得考虑一种可能性——殷雪手里一定有原身把柄，这一次之后她或许会做出点什么激进的事。
第一次在医院她选择放过殷雪，就是这个原因。
第二次帝豪，她做好了殷雪拿出把柄的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殷雪没有这么做。
这第三次，殷雪身边只剩下宋容慧一个能利用的人，如果宋容慧倒了，殷雪没了期盼，会做出什么是不确定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殷雪步步紧逼，她没想做的太绝，殷雪本身的情感属于原身，在她来之前，即便她和原身指尖的那种关系，是如此扭曲。
却也是平衡的。
然而可怜并不说明她不可恨。
徐瑾曼想的也清楚，不管殷雪手里有什么，她不能逃避，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在意。
因为她是徐瑾曼，她现在和原身在外人眼里没区别。
她的手软会成为她们一次次进攻的原因。
-
晚上接近八点，蔡莹在发疯中去了客房。
徐瑾曼才知道蔡莹还要上网课，看着沈姝走进来把门关上。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她面前，垂眸。
徐瑾曼抬起头：“怎么了？”
“昨天……我烧糊涂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没有。”徐瑾曼搓搓指腹：“你睡得特别好。”
沈姝凝着她的神情：“真的？”
徐瑾曼对着沈姝审视而认真的模样，头点不下去，她顶着视线默了片刻。
徐瑾曼：“……”
徐瑾曼不确定沈姝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打个哈哈：“干嘛突然这么问，想对我负责？”
沈姝没说话，她还不确定徐瑾曼是a还是o，但以昨晚为数不多的记忆来看，确实是她……把徐瑾曼给欺负了。
虽然她也觉得很荒谬。
沈姝有点想扶额。
徐瑾曼瞧她认真思考，笑不出来了，站起身轻咳一声：“……你别多想，只是稍微，抱了一下。”
沈姝：“……”
徐瑾曼一站起来，身高优势便展露出来。
沈姝下意识往后要退，最终还是忍住，她笔直看去。
沈姝：“谁抱谁？”
刚才沈姝是不是忘了第一句自己问什么了？还是非要她把话说清楚？干嘛呢？还真想负责？
徐瑾曼忽然觉得她可爱，低了下头：“我要是抱了你，我能说吗？”
沈姝：“……”
“姝姝姝姝！pencil借我！”蔡莹忽然从外推开门，从她的角度看上去，徐瑾曼正打算低头要吻沈姝。
“啊！可恶的臭情侣！”
“砰——”门关上。
徐瑾曼：“……”
沈姝：“……”
沈姝抿了下唇。
徐瑾曼视线便不觉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形很美，唇珠饱满，弧度柔畅，唇色是红玫瑰加了水晕开的颜色。
徐瑾曼的腺体微微发痒。
察觉到距离过近，徐瑾曼抬了抬头，她不愿意跟沈姝撒谎，怕人再问什么细节，道：“也没什么，就你烧的厉害差点滚下来，然后被我抱回去了。”
中心思想确实是这样。
沈姝：“那这个怎么会在我床上？”
徐瑾曼盯着她手里那粉嫩嫩的小玩意儿：“……”
难怪她在地上没找到，可能是昨晚把沈姝抱上床的时候，一并掉床上。
但这问题怎么回答？
说她这样那样摸了一下，然后扒拉她，给她把衣服扒拉掉了？
她怕沈姝承受不住这样的自己。
“不知道，可能换衣服不小心掉的吧。”徐瑾曼若无其事从她目光退开，去看手机：“你想什么呢，你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对我做什么？”
沈姝看了她半晌，也不问了。
把那小东西放到徐瑾曼腿上，还给她，然后抽屉里拿了pencil出去。
看起来是真的信了。
一进门，屋内是英语网课的教学视频，蔡莹就故意捂着眼睛：“啧啧啧，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开始了。”
沈姝：“……笔还要不要了？”
“要要要。”蔡莹接过去，点开另外一个平板链接。
沈姝陪蔡莹待会儿，蔡家只有蔡莹一个女儿，对蔡莹期望很高，只是她年纪还小，正是玩的年纪，根本定不下心。
最感兴趣的居然是看，写。
那天蔡莹看，她凑过去看了眼，文名叫什么《穿成和女主协议结婚的渣a》，一听就不是正经名字。
那一页一扫，她还以为是那种颜色。
当时蔡莹还给她解释剧情点，说上面那个是omega，下面那个是alpha，这种o压a很有看点，马上就要选角拍电视剧了。
“姝姝？”
沈姝回过神，去答蔡莹问到的题目，然后吸了口气，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想到蔡莹说的那个什么看点，虽然现实和情况完全不同。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冒出那副旖旎画面。
她知道徐瑾曼没有说完整。
也大抵猜到哪些是真实的。
沈姝心叹一声，无形中有种占人便宜还被人哄着的愧疚感，徐瑾曼昨晚还在地上照顾她一晚上……从道德层面，她也不能对她太差吧。
隔了二十分钟，蔡莹网课结束，她躺倒床上，看到沈姝手机上的付款画面，问：“买的什么？”
“睡衣。”
“哦，给我看看。”
蔡莹望着屏幕里的黑色裙子：“这睡衣好看，这颜色也挺飒。”
沈姝关掉手机：“不是我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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