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糟糕且愚蠢的主意（3k）
虽然陈云的提议被马恩否决了，但是她的行动打破了众人的沉寂，瞬间将会议室里的所有成员都拉回了现实中，脑中虚无缥缈的绝望也渐渐消散了。
好几位控制局成员也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不过他们显然都没有这种战术层面的决断经验，给出来的建议都极其容易被预测和反制，也没有什么可行性。
不过很快就有稍微可行的建议出现了，包括秦岚在内的某些脑子比较灵光的前救世联盟成员都提出了某些理论上能行的选择，而且基本都是围绕在强行抢走“逆心灵药”这点上，区别就在于他们选择的抢夺办法。
瑟莉倒是有不同的想法：
“强抢逆心灵药虽然是可行的，但过于容易被神霄预测了，我觉得也许可以让我想办法潜入到联邦内部，直接用心灵能力悄无声息地偷到东西。
“这样可能会繁琐点，不过也可以保证联邦不会与我们为敌。”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马恩让他们说出自己最本能的打算，而瑟莉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最初的想法就是自己出手帮马恩来分担这件事情。
虽然这件事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很可能会遇到神霄和联邦的阻碍，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得将逆心灵药带回控制局。
对于月神的力量，她也有些新的想法，只是可能有点危险。
但为了亲人她什么都愿意做。
而且在内心深处，瑟莉也认为马恩同样会这样对待自己，即使自己不是马恩真正从小长大的家人，只不过是在马恩脑海中诞生的心灵生物。
但他肯定会愿意这么对自己，原因也很简单，甚至马恩可能都没意识到……
毕竟她的这些想法也同样是源自于马恩的脑海。
这些也曾是他的想法。
“好的，我会将这个点子加入待选名单。”马恩微微颔首。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完美的主意，不过他想要的并非什么必然成功的方案，只是具备可行性和随机性就好了，越“完美”的办法就越好被预测。
“我也有个想法。”说话的是前救世联盟成员特罗威，而且在他加入救世联盟前还是教会的审判官，有着Ⅳ阶顶点的力量。
而他能加入救世联盟，是因为神霄曾经顺带亲自策反了他，用超越时间的视野和力量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人生，也使得他意识到了自己信仰的愚蠢。
为了神霄，他背叛了自己的前半生。
因此他和其他人的想法也有些不同：
“我觉得我们可以想办法利用这股力量，您说她不愿意和我们合作，这里面肯定有着很复杂的原因，并且也没有那么容易克服。
“但如果我们想办法利用它呢？如果此时此刻的未来没有通往我们共同合作的道路存在，那么我们也许可以努力创造这样的机会，甚至不需要合作。
“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引导这股恐怖的力量去拯救神霄，而非来对抗我们，只要我们付出些沉重的代价，肯定可以让它改变自己的方向。
“而且既然它拒绝和我们合作……”
说到这里的前审判官在众人的注视中停顿了下：
“也许我们的确是拯救世界的阻碍，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在离开了教会以后我才明白了个重要的道理，那就是我们的想法跟现实中的关系没有那么大。
“世界的运作就是这么的荒谬，信念只不过我们自欺欺人的谎言，为何我们不能真的相信这位神霄的化身，也许我们真的可以放弃抵抗。
“我想神霄不会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也许她到时候还能找到某些办法来让你陷入暂时的沉睡，只要我们不反抗，类似的办法应该还是有的。
“而到时候等待您的也将是个更美好的世界。”
几道近乎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他。
“你要是真这么想的。”尤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以让你先牺牲了。”
特罗威丝毫不畏惧地看向了她：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觉得我自私自利，认为我是在要求马恩做出牺牲来拯救我们这些其他所有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是真的觉得这样能拯救世界。
“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当然我知道你们不信。
“所以要是您愿意这么做，我会先行自刎赴死。”
说到这里的他眼神坚定看向了马恩。
这段话瞬间让会议室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低谷，异常控制局的许多员工也曾经是救世联盟的成员，所以其中确实有少许成员希望马恩做出牺牲。
“不可能。”但立刻就有人打破了沉默。
说话者正是神霄的妹妹秦岚：
“你说如果换做你的话会选择牺牲自己，这就是为何你永远成为不了领袖，我是世界上最了解神霄的人，我可以很笃定地告诉你。
“如果此刻站在马恩位置上的是神霄，她也不会放弃抵抗。
“因为她不会蠢到轻易相信他人力量的化身，即使我们假设它说的话全部都是真实的，我们也没法确定未来它不会改变想法，更别说它到底有多少可能靠着这点取得成功，要知道就连神霄本人都已经落败。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姐姐也会更信任自己的力量，而非一个失败者。”
短暂的沉默。
“是啊，而且就算真的能成，我们也凭什么要做出牺牲。”说话的是并非前救世联盟成员的员工任世之。
在他说完以后，好几位救世联盟或者非救世联盟的员工都开口附和了。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马恩始终保持着沉默，悄然地观察着这些谈话者。
瑟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他脑海
‘我已经将那些动摇的家伙标记出来了，会议结束后我会给你个名单。’
马恩在脑中笑了笑：
‘没事，这段时间稍微留意下就行，在面对这种对手的时候，想要保持内部的完全稳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我本来就在借用她的力量。
‘那它也完全可以利用这股力量来反制我，只要我们删除记忆急时，那么这种细微的影响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危害，正常情况下也不用在乎。
‘这只是她的影响而已。’
在众人纷纷开口，陈云抓住了说话的机会。
她看向了正在低头沉思的卡妮亚：
“也许在这点上你可以提供点建议，你是联邦心灵部的成员吧。”
卡妮亚微微抬起了头看了她眼，接着侧目看向了马恩，眼中有几分犹豫，似乎正在想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你有什么想法吗？”马恩也主动问道。
听到询问以后的卡妮亚微微地吐了口气，接着才看向马恩的眼睛说道：
“正常来说我是不会提这种主意的，因为我知道这很蠢，按理来说我也不会这样来冒犯你。
“但是你说要让我们说出自己最本能的想法，而这就是我最本能的想法。
“我可以帮你弄到逆心灵药，现在的我算是爱丽丝的半个监护人，因此我在这个项目上有着不小的权限，而我也有办法让联邦给我调来逆心灵药。
“而且我可以很快就能弄到药，因为我可以撒谎让他们以为是爱丽丝出了什么意外需要使用逆心灵药稳定情况，这也会让我同时接触到药物和她。
“但这里面也有个问题，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就会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而我们就再也没机会救出爱丽丝了。
“而爱丽丝是我背叛联邦仅有的理由，所以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做的话……
“你必须同时帮我救出爱丽丝，否则我。”
她看着马恩的眼神似乎很坚定，但眼底却蕴藏着几分脆弱和无力。
瑟莉也看了眼马恩。
马恩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这么做是要让我得罪不比神霄化身弱的怪物吗？
“而且既然你已经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了，那你也明白我完全可以用心灵力量改变你的记忆，让你强行帮我们偷出药物吧？”
卡妮亚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但是她还是强颜欢笑地镇定说道：
“我知道，但我是很专业的反心灵专家，这么做很容易出意外，我脑内的反心灵措施可能会在关键时候生效，而且你们的对手还是神霄。
“她能让‘可能’变成‘注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看了眼神色冰冷的瑟莉，这位少女似乎已经完全做好了在她的脑中大动干戈的准备，而且卡妮亚内心深处也很清楚。
她是不可能对抗这种Ⅴ阶心灵实体的，她的所有抵抗只能够稍微拖延这个计划实施的时机而已，她脑中的反心灵措施对瑟莉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只要给瑟莉半个小时，她就能将自己彻底洗脑成专注于计划的机器，抹除掉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性，而且卡妮亚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所以她本来根本没想过要将这个想法告诉马恩。
“很好，那现在就开始吧……”马恩声音冰冷地下令道。
卡妮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会帮你救出爱丽丝。”
卡妮亚猛地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仅仅是她，会议室中几乎所有人都向马恩投来了震惊的目光，只有陈云，秦岚，瑟莉少数几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没错，所有人都不理解马恩为何会这么做。
这就是他这么做的原因，这就是取得胜利的必要条件……
用理性超越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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