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门去
狗村在九十年代初期那会儿,就成为了津港最大的狗肉集中产销地。
所以,但就热闹程度来说,丝毫不弱于普通的乡镇。
主道上不单有小超市、日杂五金,练歌房、小旅馆也有好几家。
只是大白象旅馆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有点儿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收到国安方面的短信,刘毅根本想不到会有旅馆起这么个名儿。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店门口上方斑驳脱漆的招牌说明,这还是一家正经的老字号。
老字号的店自然有老字号的“矜持”,刘毅进门不但没有店员笑脸相迎,反倒招来了一票极为不友善的目光。
刘毅瞅着吧台里和几个打麻将的小子,张口问道:“范四儿在不?”
“我说,您啦谁呀~”一个瞅着挺壮的小平头推到面前麻将牌,火气十足的站起身来。
刘毅打量了下对方,用下巴点了他一下,问:“你是范四儿?”
“嘿~”小平头扎着膀子,面色不善的从吧台缺口绕了出来。
“你啦找四爷干嘛呀?”麻将桌前另一位瞅着像是个人物的中年汉子,气场十足的开口。
刘毅嫌弃的斜了对方一眼,鄙夷的说:“都特么反了天了,一拉活儿淌水的都敢称爷了。”
“你说嘛呢!”从吧台里绕出来的小子伸手就去薅刘毅的脖领子。
结果手才伸到一半,“啪”的一声脆响,刘毅反手一个大耳子直接抽到了他的脸上。
小平头耳朵嗡的一声,被抽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栽楞了好几下,实在稳不住身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装狠耍横,是国安方面给刘毅出的指导意见。
范四大名范德山,是个从八十年代开始就几进宫的老痞子。
原本一直小打小闹的,干些上不了台面的营生。近几年不知道怎么的,就搭上了走私行的“船”。
不过,他干的活儿不是直接参与走私。
而是利用走私船卸货后的空船,把想出国打黑工的,和国内犯了事儿选择外逃的给送出去。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蛇头”。
做蛇头虽然不像贩毒那样抓住就掉脑袋,可一旦被逮住判的也不会轻了。
所以,谨慎自然是必须的。
一般情况没有可靠的搭线人,直接上门压根就没人搭理你。
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时间太短,国安那面还搞不清宋若波和这个范四团伙的关系。
如果只是花钱上船那么简单,帮刘毅找个搭线人并不算难。
可怕就怕两面有更深层的联系。
刘毅初到地头,马上就有人帮着搭线,宋若波只要不傻,就能闻出别的味道来。
再加上那家.伙,现在明显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意识到刘毅没有乖乖就范,保不齐就会对那娜痛下杀手,而后逃亡海外。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刘毅只能只身上门联络。并让对方相信,他不是暗查的“条.子”,从而争取到对方的信任。
当然,也可以直接把对方打服。
国安方面给划了条线,绝对不能搞出人命和除非必要,尽量不要造成伤残。
没错,国安方面从来没有担心过刘毅会怎么样。只是怕他收不住手,把场面搞的没法收拾。
吧台里的几个小子见来人说动手就动手,除了瞅着挺有派的中年汉子,剩下的呼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一个个的怒目圆睁,一副下一秒就要一拥而上的架势。
中年汉子手指头敲了敲麻将桌,制止了几个小子的动作。
双手扶着桌面站起身来,绕过麻将桌后隔着吧台很认真的打量了刘毅两秒。
口中哼哼唧唧的说:“嚯~瞅这范儿,还是条过江龙呢。
小子,明话告诉你。你要是个穿公服的,赶紧把身份报出来,不然……呵呵。”
“啪~”刘毅隔着吧台甩手就是一巴掌。
中年汉子冷不防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少肥肉的大脸被抽的一波三折。
身体急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扑到了身后的的麻将桌上。
哗啦一声,桌子被压翻,麻将块儿散了一地。
刘毅一巴掌把人抽趴下,戾气十足的骂道:“麻了葛八子的,老子特么来找范四儿的,跟你闲磨牙来的啊!
鸟地方……阿猫阿狗的都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给我弄他!”
趴在麻将桌上的中年汉子,捂着脸声嘶底里的喊了一嗓子。
吧台里的几个小子有点儿被刘毅的气势给震住了,听到中年汉子的命令才回过神来,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同时冲向刘毅。
地上坐着的小平头,则一咕噜爬起来。快步冲到门口,手忙脚乱的去锁大门。
大门插锁被他卡住的同时,身后惨叫声接连响起。
刘毅一个窝心脚踹飞了当先冲出来的小子,伸手薅住试图跳出吧台的黄毛儿。
胳膊用力,直接把人灌到了地上。
起脚把隔着吧台门抡椅子的小子,连椅子带人踹飞。
抬手擒住飞来的脚踝向后一扯,倒霉孩子的裤.裆瞬间怼到吧台小门的上沿儿。
凄厉到不似人动静的惨叫声响起,唯一还站在的小子,也被一拳焖在鼻子上。
白眼仁儿一翻,人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小平头原本是想关门把刘毅堵在屋里,现在一看这架势,又赶忙去开刚被他插上的插销。推门想跑的一瞬间。
身后响起刘毅的警告声:“敢特么跑,腿给你打折了!”
小平头儿瞅着已经被推开一半儿的门缝儿,短暂的纠结了一下后,明智的熄灭了冲出去的想法。
转过身背靠着大门,肿着半边儿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瞅着刘毅。
刘毅气不喘心不跳,玩儿似的就把五个人放倒。左右瞅了瞅几个缞货,没好气的说:“都特么一帮贱皮子,不挨揍就不舒服是把!”
眼见着刚被灌地上的小子,还一脸凶相的瞅着自己,抬脚就要踹。
“嘿,嘿!”眼见着就要挨踹的小子,紧着往旁边儿蹭了蹭。
瞅着刘毅抗.议道:“小爷躺这儿可没起来啊,别不讲道义!”
刘毅隐约记得上大学时听室友说过,这地方茬架有个规矩。
挨了打趴地上不起来就代表服了,胜利的一方可以语言羞辱,但除非真的有什么大仇,继续动手就有些跌份儿和不合规矩了。
刘毅不在乎跌不跌份儿,但也懒着跟几个小痞子耍威风。
抬手指着那小子说:“再特么瞪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每个地方街头茬架,似乎都有些儿带有特色的规矩。
比如东北,最出名的可能就是“你愁啥”和“瞅你咋地”这两句了。
地上趴着的小子虽然没去过东北,但对这个典故还是知道的。
意识到自己的苦练出的“凶狠眼神”,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后,赶忙别开视线不去瞅刘毅了。
刘毅动手打人是,听到楼梯上方有缓慢的脚步声靠近。
不过,在快到转角处停下后便没了动静。
猜到了有人正在抻头往下看,但没去管。
放过了认怂的倒霉孩子,无视了捂着裆慢慢退回吧台后面的小子,视线再次投到中年汉子身上。
用手指头点了点他,威胁道:“别让我问你第三遍啊!”
中年汉子一副明明怕了,却不愿意跌份儿的德行。
顶着半边儿已经肿起来的脸,横了刘毅一眼后,自以为隐蔽的冲身前塌了鼻子满脸血的小子使了个眼色。
刘毅抓起吧台上的座机,甩手直接呼到中年男人的脑袋上。
破口大骂:“麻了葛八子的,想死老子成全你!”
一句话骂完,刘毅正准备跳进吧台里,之前认怂那小子忽然爬起身一头撞了过来。
刘毅余光扫了下,侧步让多开的瞬间,探手拿住了对方握着弹簧刀的右手腕。
反手一拧,直接把对方的手按在吧台上。弹簧刀落在桌面上的一手,松手抓起刀瞬间发力下刺。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匕首透过吧台上的手掌,直接扎进了实木的台面里。
“我弄死……”满脸开花的小子从吧台下面抽出报纸裹着的短管猎枪,站起来的同时,枪管指向刘毅。
可不等他端着枪找准目标呢,就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
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呢,握着的短管猎枪已经脱手而出。
紧接着耳边一阵恶风响起,硬杂木制成的猎枪握把,结结实实的抽到了他的腮帮子上。
随着两颗带着血的后槽牙飞在空中,满脸开花的小子一脑袋扎进吧台后面,彻底没了声响。
“闭嘴!”刘毅恶狠狠的瞪了眼身边因为手背被匕首穿着,而惨叫不止的小子。
把手中短管猎枪调了个个儿,掰开枪膛瞅了一眼。
从弹壳的车工和粗糙的底火看出来,里面压着的是一发纯手工制作的铁砂弹。
这玩应儿你别看做的糙容易哑火,还有很大炸膛的风险,可一旦成功击发,几十发铁沙子喷出去,近距离威力绝对大的吓人。
稍微加了点力,扣上紧涩的合机,刘毅掂量着短管猎枪瞅着中年汉子。
骂骂咧咧地说:“特奶.奶.的,有日子没沾血了,今儿你个老小子是想让我开荤是不?
行,成全你!”
一句话说完,刘毅单手持枪,枪口直接就指了过去。
中年汉子显然非常清楚短管猎枪的威力,枪口指向他的一刻,再也不敢端着社会大哥的架子。
一只手挡着枪口的方向,侧身连滚带爬的就想跑。
眼瞅着枪就要响了,二楼楼梯口偷眼瞄着那位终于忍不住了。
赶忙现出身形,大声吆喝道:“兄弟!兄弟~别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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