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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我心平气和地听着医务室里面乒里乓啷的动静,  最后一声仿佛爆炸般的巨响,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要是伤患都躲不过医生的治疗和诫训,是这家新港医院的真理。

        我单手托腮撑着脑袋,  微笑地看着夏目贵志,伸手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夏目亚麻色的头发上。

        “不会再感到寂寞真的太好了,以后也要一直都开心呀,夏目。”

        有了新的家人和朋友,  不再感到寂寞的夏目贵志害羞到不好意思地捂脸,  夏目感觉到有只手像是哄孩子那般轻轻落到了他的头顶。

        胖胖的三花猫为夏目的窘态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被当做小孩子哄了啊,  夏目。”

        我听不见猫咪老师的说话声,只能听见喵喵喵的叫声。

        “也麻烦你照顾夏目同学了。”我捏着猫咪老师软软的爪子,像是握手一样上下晃动。

        “真是大胆的人类,  竟然如此随意触碰高贵的我。不过好说,照顾夏目这个笨蛋确实辛苦。快点给本大爷买点心当报酬。”胖胖的白团子不客气地叫嚣着,“夏目快点告诉他,我要七辻屋的馒头。”

        “这里有横滨馒头店里的馒头,  要试试看吗?”我随手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纸袋子装好的豆沙包。

        什么时候?夏目眼神震惊地看着我从口袋里源源不断地拿出诸如糖果,发绳一类的小东西。随即莞尔一笑,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宽大的口袋,  和在口袋里放东西。

        我随手就把发绳套到自己的手腕上,我刚刚看见麻仓好有好几次被风吹,吃到自己的头发了,  还是用发绳把头发扎起来比较好吧。像我现在,  就已经会熟练地给自己扎一个高马尾了。

        猫咪老师用爪子拍拍夏目贵志的腿,然后用猫爪子比出一个大拇指,  也真是难为它的小胖爪子了。

        “夏目你这个朋友不错,  能处。”

        “猫咪老师先把你嘴边上的渣子收拾一下吧,  不要吃得到处都是。”夏目贵志扶额心累地说。

        “啊,真的是辛苦森医生了。”我对推门出来仿佛和两百只二哈搏斗过的森鸥外挥挥手打招呼,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

        “我倒是没有做什么,夜斗殿下和那位长发少年的身体素质极好,我能做的只不过是帮忙上药而已。”反倒是森医生对我的态度极为谦逊。

        “?”夏目目露诧异,我一般不会对人表现特别明显的负面情绪,其中包括了我特别讨厌的大人。

        如果森医生的黑眼圈再重一点,胡子拉碴点,这简直就像是东家大少爷在欺负兢兢业业为医院工作,刚入职的小医生的职场霸|凌现场。

        “只不过房间里损坏的器具需要您过目签字。”森医生的语气婉转,适时地露出小心翼翼的眼色,就……特别地茶,茶味比今年的碧螺春还要浓。

        森医生身后穿着粉色护士装的金发大姐姐笑容满面地将账单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账单,每次看见御姐模样的金发爱丽丝我总觉得心情复杂。

        苍天在上,我当时随口说的我喜欢漂亮的大姐姐,医院不准雇佣童工。这家伙把捏出来的金发萝莉改成了金发御姐——严正声明,我不搞职场潜|规|则的。

        森医生是在横滨凹地出现的第二个冬天来到医院,那个时候正好是医院青黄不接的时候。于是医院决定给森鸥外一个机会,只要他通过审核,他就能成为医院的正式医生。

        然而可惜的是,森鸥外没能通过。

        时间回转到八个月前

        ——去年冬天,带着两个孩子的落魄父亲寻求医院的帮助。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好骗的样子吗?”我拢了拢雪花图案的蓝底围巾,转头问夜斗。

        “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森鸥外表现地格外弱气,甚至讨好地用敬语。

        那个坐在轮椅上所谓因为可怕的战争而得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女孩子,一动不动像个人偶一样任由森鸥外摆布。谁看了一眼都要说可怜的程度,并且还会伴随着对“孩子父亲”森鸥外的同情,和对患病儿不离不弃的敬佩。

        我走到骨瘦嶙峋的黑发女孩子面前,看见她的身体因为我的靠近而微微颤抖——所以,她意识是清醒的,能够感知现实。

        我伸手触碰她的脸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太可怜了。”

        推着轮椅的森鸥外微微一怔,想要拦住我的动作,“晶子现在还不适合和人接触……”森鸥外的话和动作都被一道自下而上亮起的刀光打断。

        金发萝莉发出一声尖叫,躲到了父亲后面。

        “其实我是不怎么说这种话的,可不可怜不应该由我来评判,泛滥的同情心如果不正式行动起来没有任何用处。”我摘下了雪花围巾将与谢野晶子被风吹红的脸都围起来,弯眼笑起来,“所以我要开始正式行动了。”

        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好看的围巾系法,我努力了一下,勉强弄成了花的形状。

        “啊,下雪了。”我伸手接住一片落到我眼前的雪花,并不理会身后的刀光剑影有多么的激烈。很快雪花就被我掌心里的温度融化,化成一滴水。

        “我听过这样一句话,雪化了之后,是春天。”我抬手向与谢野晶子展示我手心里被融化了之后的雪花。

        “每一个严冬都会过去,春天必然会来到。这是我坚信的真理。”

        “啊,啊。”丧失了人的情感宛若一尊木偶一般活着的少女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喊声,她是想哭泣吗?是想嘶吼吗?我把晶子的围巾拉高了一点,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她在哭了。

        “所谓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现在森医生有被我的正义所打动吗?”现在换我站在轮椅后面推着,胳膊肘支撑在轮椅扶手上,笑语晏晏地看着森鸥外。

        这是什么可怕的理论?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森鸥外其实是认同我的观点的,只不过如果被打的人不是他就更好了。

        面无表情的金发萝莉漂浮在空气中,手上拿着巨大的针筒,身上的红色小洋裙也变成了护士服。

        “医院不准雇佣童工。”我慢悠悠地说出审核不通过的原因,痛心疾首地摇头,“你这样不行啊,会让医院风评被害的。”

        “倘若是我胜利,春和君还会这么对待我吗?”森鸥外认为我是从哪里知道了他是战败军医的消息,对他怀有仇恨之心。

        “为什么不?我厌恶没有任何自知之明发动战争的人,要记住一点,不是你们付出了战争的代价,而是国民付出了一切来支付战争。”

        我一想到这个就来气,气到想要拔刀来给森欧外一下。

        此刻,一直在横滨街头游荡的三花猫看见那边打起来了,便迅速朝那里赶过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懂体恤退休的老人家,用生命的速度在奔跑的三花猫想。那孩子几乎从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已经下了决心。

        夏目漱石看好森鸥外,有意让他继承自己的三刻构想,将他放入医院也是想要考验森鸥外,只要森鸥外通过他就是夏目漱石的弟子。

        然而我一刀砍断了夏目漱石的念想,我也不会让森鸥外有机会成为医院的院长。我不怀疑森鸥外就是抱着成为院长掌握横滨国外势力再以此为跳板的心来到医院。

        森鸥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也会剑术,而且还不错。

        “嘛,还是多亏了夜斗拦住那东西。”我笑眯眯地说,只是我手上的刀还在森鸥外的腹部里,小鱼一尾巴拍碎森鸥外的手术刀。

        “我有点记不清我背的人体构造图了,所以我也不太确定伤到哪里了。”在那只三花猫来之前,我便收刀了,温热的血喷洒出来,染红了我的脸。

        “你的血明明是热的啊。”用手擦脸实在是擦不干净,所以我也不去管了。

        三花猫猫脸震惊,它大概没有想到我真的这么狠。

        “大人真的讨厌,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一想到我以后也会成为这样的大人,就开始觉得自己也讨厌起来了。”

        三花猫总觉得我话里有话。

        不过,我没有理会那只小猫咪,既然自称归隐,那就不要有那么多的存在感了。烦人。

        我烦躁地清洗脸上的血迹,与谢野晶子被带回来疗养。至于森鸥外……

        “我还没有死吗?”森鸥外醒来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医院没有给他麻醉剂缓解疼痛。

        “你真以为我是什么杀人狂  |  魔吗?”我感到一阵无语,“喏,这里是医院治疗你的账单。”

        看着账单上面的天文数字,森鸥外的脸都僵住了,他难道看上去就像是什么有钱人吗?

        “好好留下来打工还债吧。”

        森鸥外都开始把金发萝莉放出来悲泣。

        “医院不会给你正式的职称,你大概算是……校医那种感觉吧。”鉴于我不是很信任森鸥外的医术,还是让他做打下手的活吧。

        “还有医院是合法机构,不要想着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黑医那套绝对不行。

        “以前的医疗执照作废了吗?”

        森鸥外迟疑地点头,他根本没有医疗执照。

        “没有就去考!”我顿时横眉冷竖起来。

        因为我对待森鸥外不假辞色的态度,医院里的人对森鸥外的态度也很严厉。

        森鸥外是在医院建成的第二个冬天来的,他没有经历过最开始的冬天,他不明白那些人对一个孩子如此信任,如果是那些外国人,森鸥外还能怀疑一下他们是不是打着让一个孩子出来当靶子的主意。

        但是本国人还是如此的信任,森鸥外就要开始怀疑自己了。

        “如果春和君长大之后打算去选首相的话,我都愿意投他一票。”就是这种信任感。

        “你也是犯错进来的吧,森医生。”兰波手上有划伤,幸好来得快,来得再慢一点伤口马上就要愈合了。

        森鸥外苦笑,“这么明显吗?”

        “因为医院的人都很信任他,他的话对一些人来说就像是真理。”

        “因此,那孩子才在多数的时候不会特殊对待某个人,害怕影响到其他人。”

        兰波低头看自己变得粗糙,仿佛是劳动人民一般的手,这双手变得更有力量了。

        “只有罪大恶极的人,那孩子才会如此痛苦。”兰波失神地想,“他不擅长对人恶言相待。”

        不,他觉得那孩子很擅长折磨人。森鸥外苦着脸想。

        “我好歹算是东大的高材生啊。”森鸥外疲惫不堪地说,来到医院只到处干着打下手的活,忙得像狗一样累。

        那些人还不见得会对一个只是帮忙扎针的人有多大的好感。

        “呵,你对我的真理有什么意见吗?”我的意思是,有本事森鸥外打赢我。

        “不,您就是真理。”森鸥外反而低头,仿佛那是唯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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