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衣锦还乡
周小旺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没干过,有一点苗头,他就能搞出花来了,三言两语说出计策。
戴婆子被唬住,细想想竟没什么破绽,事情过去太久,没人知道真相。
母子俩越想越火热,再三盘算,决定守株待兔。
周小旺暗中监视着,看见老太师祭祖,就抢先跑到卜家祖坟上香,假惺惺的偶遇,再半真半假捅出真相。
之后的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老东西糊里糊涂就认下,自此,他咸鱼翻身,从被人质疑血统的野种变成太师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万贯家业。
周小旺乐疯了,决定趁热打铁,母子俩搬到卜家老宅,各种奉承。
原主求子心切,每每看见周小旺那张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就觉得愧疚,对他有求必应,更助长了泼皮的贪念。
哄得老头子把他的名字记上族谱,就迫不及待要求去京城享福,谁知原主根本不想回京,连他以为的万贯家财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庄子和百亩良田。
差距太大了,周小旺很愤怒。
戴婆子却是满意的,讹诈成功已是意外之喜,她能安享晚年就好。
那泼皮却野心勃勃,提出各种无理要求,老家伙都不答应,他竟恼羞成怒,想着索性弄死他。
日后以老太师亲子的身份,杀到京城耀武扬威。
他的小女儿周心悠没少从中出主意,她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和人合伙做买卖,挣了点小钱。
可惜周家最多算商户,而她暗恋的男子身份高贵,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女主迫切想提高身份。
看着这对无耻母子的丑恶嘴脸,明月把原主的魂魄找来,让他知道自己是何等眼瞎。
原主气的灵魂颤抖,“仙长,我要报仇,绝不能让这些无耻之辈得逞!”
“这恶心玩意虽不是你亲子,也是卜家血脉,不要香火传承了?”
“恶棍根本不配,我后悔被他们哄骗,求仙长把贼子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
“泼皮没用,他儿子也是你家血脉。”
“不,我绝不答应!”原主斩钉截铁,叹道,“真是后悔啊!年轻时该多纳妾室留下亲子,罢了,没儿子就没儿子吧!”
原主的灵魂暗淡,“老夫本想扶持卜家族人,不想家族凋零……。”
古人讲究后代传承,可以理解,原主官至太师算是清正廉明,明月略加思索,“你也算好官,索性再纳妾,生三五个儿子细心培养。”
“老朽这把年纪,哪还生得出孩子?”原主的魂魄激动了,“仙长可否恩赐……?”
明月笑道,“你我有缘,会让你如愿的!”
柴房里的母子俩还沉迷美梦中,不知梦醒后,他们就会被打回原形,被狠狠报复。
原主要报仇,明月肯定会满足他,在书房忙活一番,不慌不忙搁笔,看着重新誊写的卜氏族谱。
卜家曾是大家族,子嗣繁茂,可惜
几经灾难,到原主这一代只有弟兄两个,他发迹时,兄长子侄俱亡故。
为延续香火,才想回乡寻找远方族人,却被心怀不轨的人哄骗,族谱上不能留下恶人名字,抄一份新族谱,之前那份烧了。
俩骗子被关了一天一夜,是时候审问了,明月让老仆去请县令来。
本地县令是原主门生,恩师告老回乡他亲自相迎,之后几次送拜贴求见,原主淡泊名利,不想掺和官场,便以养病为由拒了。
得知老恩师要见他,县令忙换了便服,匆匆赶来,“弟子见过恩师!”
“子恒来了!”明月态度温和。
宾客落座,一番寒暄后,明月开口,“此番告老还乡,老夫只想平安度日,今日却有一桩家务事要劳烦你做个见证!”
“恩师言重了,您有事只管吩咐,子恒定为您分忧!”县令态度恭顺。
原主出身寒门,虽官拜太师却不结党营私,作为帝王的孤臣,和名义上的门生故吏来往不密。
赵子恒是原主任的最后一届主考官时,取的进士,朝中无人筹谋,坐了几年冷板凳才谋到这个位置。
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给老太师办事,对他有好处,态度越发殷勤。
明月叹道,“老夫膝下只有一女,为了延续血脉,就想挑族中子侄过继,不想却误信歹人……。”
老太师似有难言之隐,表情黯然,让赵子恒担心,“恩师没事吧。”
“你是老夫学生,不算外人,今日才请你来做个见证!”明月的话让赵子恒暗喜,“弟子愿为恩师分忧!”
“老夫遗憾族人凋零,突然得知我有一子遗留乡野,一时高兴竟糊里糊涂把人认下了!”
听到这话,赵子恒猜测,恩师没发迹前,曾在乡下娶妻生子,把这种隐私说出来,果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前日老夫病了一场,迷迷糊糊中总觉得事有蹊跷,怀疑自己被骗了,请子恒替老夫替分辨一二!”
“竟有此事?”赵子恒反应迅速,恩师就居住在他的辖区,自然十分关注,“莫非是那姓周的?”
“正是周小旺!”明月冷哼,“老夫被蒙骗,一时糊涂认他为义子,如今想来处处不妥!”
周小旺最近很张狂,嚷嚷他是太师义子,各自惹事,县令看着恩师面子才忍他几分,老太师请他来,必定是查出端倪了。
“此人乃是乡间泼皮,也许事有隐情。”赵县令沉吟片刻。
“老夫也有疑虑,特意请你来见证!”明月示意老仆把人带上来。
老爷惊动了县令,十有八九确认姓周的有问题,如果他不是老爷血脉,张伯是不会放过那泼皮无赖的。
转眼,戴婆子和周小旺被带来,“跪下!”张伯一脚踹上周小旺的腿弯,令他跪倒。
饿了一天一夜,两人早没力气,周小旺还记得梦中事,他是这家的主子,老奴才敢欺主,必须发作。
狠狠瞪过来,“老东西敢不敬本大爷,迟早卖你去黑煤窑做苦力!”
戴婆子被压着跪下,本能害怕,忙劝道,“旺儿别胡说,快向你爹求饶!”
周小旺想爆起行凶,却挣脱不开身后的压制,抬头又见县太爷在场,一时心虚,他粗中有细,暗暗思忖片刻。
就忙不迭的磕头,“爹!儿子粗鲁不该顶撞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
在他看来,自己早已上族谱,如今在县令面前坐实身份,就算暂时不能去京城,至少在当地可以横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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