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无尔诈(3)
“砰”一声, 门被甩上。
以及回荡在她耳边的,向考诤的最后一句话:“房间你要就不和你抢,刚好多了一个和我老婆睡的理由。”
空气里好像还有他身上清淡的男士香水味。
有一种, 被那个女人……隔空狠狠羞辱的感觉。
纪涵央往嘴里塞了颗润喉糖,手机丢在一旁,电视机里放着一部英剧。
头发还没全干, 身上那件黑裙子把她皮肤衬得更加白,在迷蒙的灯光下反光。
此刻坐在地上铺的毯子上, 照着电视机里纯正的英伦腔跟着读。
肚子又饿了,拿着桌上有的薯片在嚼。
不一会儿, 身后的门被打开了,她仍盯着电视屏幕在看, 嘴里嚼着薯片。
腰被搂住。
吃着薯片的手被摁住, 抓着手腕往怀里带。
“解决了?”
吻落到白皙的天鹅颈上,压着已经变浅的吻痕, 又印出一道新伤。
“你看到了?”向考诤托她后脑勺, “怎么还没把头发吹干。”
“嗯, 我看你挺不耐烦的。”纪涵央只答了上句。
“就想个办法把你钓过来。”
她手抵住他的肩, 在他吻凑过来前,脸扭开,于是躲过。
向考诤笑一声, 额头抵住她的, “我老婆聪明死了。”
手指去捏她的下巴,把脸移回来,移向他的方向, “吃准了我吃这套对吧?”
纪涵央看他一眼, 移开。
大尾巴狼果然是男人的本性。
纪涵央心想。
“不过我好奇。”他轻轻啄了啄她的唇, 长臂一揽,将她整个抱起来。
公主抱。
纪涵央下意识就去搂住他的脖子。
“你隔着个落地窗怎么就看出来我不耐烦了呢?”
因为你不耐烦的各种表情,我在高中就吃透了。
但是纪涵央没有这么说,她什么都没说。
向考诤把她放床上。
托着她后脑勺去吻她唇,暖白的肤色在光下愈加柔和。
手去掏裤兜里的东西。
“刺啦”一声,撕开。
吻没停,落向耳垂、脸颊、鼻尖、最后回到唇上,撬开,缠住。
“央央。”
“嗯?”她被吻得七荤八素的。
“要不要在上面?”
“不要。”
“为什么?”
“太深了。”
向考诤歪头想了想:“也行,那依你。”
……
纪涵央迷迷瞪瞪的,醒来的时候还在他怀里,可能是昨晚折腾得早,所以上午六点多就醒了。
她看着睡相平和的向考诤,莫名觉得自己又赚了一大笔便宜,凑上去偷偷亲了一口。
哈,赚翻了,回大本了。
这种便宜真是越占越少,要珍惜一些,往他怀里钻了钻。
向考诤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翻了个身,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一些。
再醒来的时候,桌上有早餐。
向考诤准备的,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笔记本。
应该是在做什么文件。
纪涵央起床,走过去,他看了她一眼,“刷个牙,早饭在这里。”
纪涵央点点头,洗漱完毕重又坐回他的身边,坐地上的毛毯上,往面包上涂了一圈沙拉酱,涂到一半发现不对劲。
这沙拉酱好像是芒果肉做的。
心咯噔一下。
想起了一件高中时的事情。
她趁着一节体育课在操场上散步,后来嫌人多,就跑去体育馆的二楼。
那里人少。
转角碰到了向考诤和范苇珠。
范苇珠大概是趁着体育课赶作业,在一旁奋笔疾书。
向考诤则盘着腿坐在地上,悠哉悠哉给她剥着芒果。
姿势优雅,态度认真。
那瞬间纪涵央就觉得,贵公子原来连剥个芒果都那么帅气。
但是范苇珠最后没吃,看了眼手机,就急急忙忙跑了。
“谁?”向考诤很不爽,连带着语气都有那么点不爽。
“要你管。”范苇珠随口丢下一句。看也不看那剥了一半的芒果。
虽然纪涵央对芒果过敏,但她仍旧很贪那时那刻向考诤手里那个果肉饱满的大芒果。
“你过来。”向考诤随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脚步彳亍,逡巡几下,背在身后的手指搅着,打起全副的精神,压住所有紧张的情绪朝他走过去。
他手里拿着刚剥好的芒果,背靠着栏杆,眼神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见她过来,眼神就撇开,视线望着地,又淡又冷,还有被范苇珠抛下的愠色。
“你、你好。”纪涵央全副身心都绷着,愣愣地看着他。
向考诤不看她,因为不在意也不关心。
“吃芒果吗?”语气平淡。
“啊……”她咽了口口水。
还没回话,手腕被他拉起来,她整个人一个激灵,却还是忍的很好,半丝紧张不露。
又或许说,也不是看不出,只是向考诤不在意,所以她表现得再紧张,也和平日里对着他犯花痴的小姑娘们并无不同。
而他一向……不在意也不关心这类人。
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手心里已经被塞了那个剥好的芒果。
“不客气。”他转身走,头也不回。
纪涵央有理由相信,他压根没记住她长什么样。
手心里是他打发给她的芒果,还有地上那一袋没剥的。
她的心脏在不停的往下坠。
他走得潇洒。
纪涵央却要用整整一个星期走出来。
她最后还是把他塞给她的芒果吃了,然后那晚成功的过敏,被班主任打电话进了医院。
青春期的纪涵央不冷静,更犟。
可她只能和自己犟。
看着忙前忙后的班主任,还有着着急急跑到医院来的纪伟,她觉得自己第一次不计后果的任性有些恶毒和卑鄙。
愧疚与心酸同时间涌上心头。
从那以后,纪涵央明白了,她做不成范苇珠那样潇洒,因为她没有千金大小姐的命,她有太多需要照顾情绪的人和事。
所以没有资格任性妄为。
鼻尖有些酸,拿着刀叉的手因为一个寒颤抖了抖。
腰上一道力,背后靠入一道温暖的怀抱。
他声音温倦:“央央?怎么了?”
纪涵央摇了摇头:“没事。”
向考诤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确实没有说的打算。
沉了口气,也不再问。
他从背后抱着她,接过她手里的刀叉,给她切了一小片面包。
涂着芒果酱的面包。
递她嘴边:“我喂你?”
纪涵央低头看着那片面包,心里的酸翻江倒海。
她想起来她带了脱敏药。
纪涵央低头,咬住那块面包,嚼碎,咽下去。
满腔的芒果甜。
挺好吃的啊,向考诤亲手喂的呢。
她身子往后靠,靠他怀里,暖暖的,心却迟钝地没有。
“要不要再吃一口?”
“想吃肉。”
向考诤无奈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听我老婆的。”
他抱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又搂着她腰拍了拍,“起来,小馋鬼,我去楼下给你找肉吃。”
纪涵央坐起来,看着他出门后,也起身,在行李箱里找了一阵,掏出一板药,摁出一颗含嘴里,就着桌子上的凉白开咽下去。
向考诤没上来,而是给她发了个消息喊她下去。
楼梯间碰上昨晚闹不愉快的周凯,纪涵央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
冷冷的和他擦身而过。
周凯坏心思又起,他撩起纪涵央一只胳膊,往自己怀里扯,纪涵央猝不及防,堪堪扶住楼梯站稳。
周凯搂她腰的手往上,实在地揩了一把油。
“啧,真软啊,诤哥艳福不浅。”
纪涵央气得手抖,一下推开他,“你干什么!”
上手又想扇他,被他有预见的抓住了,抓牢了,捏紧,大拇指抵着她手腕上那圈皮肤细细地摩挲,惹得纪涵央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他笑得又冷又不屑,“嫂子,我干什么了?”
封闭式的楼梯,看不见场景,但声音有些大,打散了清净的早晨。
有人往这里来。
周凯在有人看到前直接一甩,纪涵央没站稳,狠狠撞到一角墙上。
肩膀痛。
手腕也被他捏青了一块。
“周凯!你干嘛呢?”走过来看发生什么事的向考诤,一边走上去扶纪涵央,一边怒瞪着他。
周凯立马举起手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冤枉啊诤哥!我只是看嫂子摔倒,好心扶了一把,也许是嫂子还因为昨晚那事对我有成见吧?”
向考诤扶起纪涵央,纪涵央咬着发抖的下唇,努力平息着胸口的气。
“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就是正当防卫而已啊。”说完,还特别无辜的耸了耸肩。
装的一丝不漏。
纪涵央可真是服了这个王八蛋的演技,竟然比她还好?
她怒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周凯。
洪枝枝立在一旁,嗤笑了一声,“嫂子可能是刚来吧,所以就不晓得我们这个圈的一些规矩。”
说完,转头看向其他的圈内朋友:“大家见谅一下。”
好一副东道主的派头啊,纪涵央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很明显,同圈的总是护着同圈的,就像自己人永远护着自己人。
而对于这群二世祖来说,纪涵央是格格不入的那个初来乍到者。
在新的被排斥对象出现之前,这个矛头会永远对准她。
所以大家都开始附和起周凯。
周凯看着纪涵央不服的表情,笑了笑,“嫂子你别这样嘛?要不然你说,我对你干了什么?可就算你说了,你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吗?”
这个楼梯间是封闭的,不说刚刚没人来往,这里还是监控死角,哪来的证据?
纪涵央咬牙,她当然不可能把“他摸了我胸”这种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她可以不要面子,向考诤怎么办?也不要了吗?
所以只能咬碎了往下咽。
纪涵央看了一眼周凯,又看了一眼洪枝枝,冷笑一声。
向考诤把她打横抱起来,看向周凯的眸子里带了些玩味。
“没有证据对吧?”向考诤笑了一声,冷笑。
“挺好的。”他抱着纪涵央走。
迎面撞上姗姗来迟的褚颜午,眯起眼睛看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啧”了一声,“错过一场好戏啊。”
看了看向考诤抱着纪涵央走远的背影,又看向楼梯口的周凯。
摇了摇头:“不自量力。”
转身,朝着向考诤他们的方向走。
“说吧。”向考诤把她放一处沙发上,身前的桌上有培根肉。
给她拨了拨头发:“那个混蛋都做了什么?”
“你想干嘛?”纪涵央问。
“我想干嘛取决于那个混蛋怎么得罪了你。”向考诤拿着刀叉给她切肉。
气定神闲、温文尔雅。
唯独微微起伏的胸口暴露着他的愠怒。
“他摸我。”
向考诤切肉的手顿了顿。视线移到纪涵央脸上,冷得很,“哪。”
纪涵央抿了抿嘴,有点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
手微微摩挲着沙发。
向考诤仍旧看着她。
纪涵央咽了口口水,头往下低,眼睛往下瞟一眼,又抬头看了向考诤一眼。
惶惶不安。
向考诤顺着她的视线一起往下看了看,停了停。
三秒后。
“砰!”一声重响,刀叉直接摔飞在桌上!
又被弹出桌老远。
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他们身上,俱是大吃一惊。
向考诤起身就走,纪涵央没拉住。
“周凯——!”
“给老子他妈的死出来!”
周凯刚回房,猝不及防被提了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进来怒火冲天的向考诤,向考诤毫不犹豫直接抓起他的领口。
“砰”一声,一拳挥过去,将他揍趴在地上。
不留半分情面。
“你他么昨天说要搞死谁来着?”他抓起他一把头发,让周凯被迫仰视着看他。
“诤、诤哥……”
“你他妈这是想砸谁的场子?”
“又他妈在欺负谁的人!”
“不想在我的圈混就早说,偏要在我雷区蹦是不是?”
“不、不是,诤哥,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觉得我会信你还是信我老婆?”
他松了手。
起身。
“没意思了。”他看了眼门口聚集的人,“我懒得和你废话,以后有你的场,没我。”
“你这次来是为了你家那份投标书对吧?”他别了别袖口上崩掉的纽扣,“不好意思啊,我家姑娘现在心情不好,得哄,可能没时间看文件了。”
“你招的,所以是你应得的报应。”
向考诤说完转身就走。
拉起门口的纪涵央,往外走,“这家民宿空气不好,我带你回度假别墅。”
一路上怒火都没消,强压着的。
纪涵央看了他第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第二眼,咬了咬唇,觉得自己不该说出来,虽然人渣确实恶心,但是他们这种圈子本就没什么人情,更多的是利益交织,好脸色都是为了维护利益装出来的。
她这样,是不是算断了向考诤一根利益链?
“向考诤……”
“嗯。”他的语气尽量温和。
“你们是不是……”
“他自找的,你别理。”
纪涵央点点头。
又重新看他。
“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央央,这种事情,男人不叫吃醋。”
纪涵央不解:“什么?”
“就是单纯的压不住火了。”
纪涵央又点点头。
那是单纯气那个姓周的,还是也有那么一点点气她呀?
没过脑子,她看着向考诤很认真的说:“那要不你摸回来,好回本。”
“嚓”一记,轮胎打滑,车被猛得刹停在路边。
向考诤面色颇复杂的看向纪涵央。
张了张嘴,没说话。
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最后看着纪涵央,无奈地说:“央央宝贝,我毅力不好……”
“啊?”
“不要在床以外的地方一本正经口吐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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