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高中if线
高二那年他们去野餐那次拉的小群一直没解散。
高考出分那天下午,小群里格外热闹，临近下午四点，结果近在眼前,可能是因为都紧张，群里聊天的速度更是接近刷屏。
祝燃这个话痨一个人就能刷掉半屏。
祝燃：【靠】
祝燃：【好他妈紧张】
祝燃：【怎么才3点50啊】
祝燃：【我怎么觉得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祝燃：【是不是我手机时间坏了】
祝燃：【你们那里几点了】
c：【你手机没坏，脑子可能坏掉了】
祝燃：【……】
祝燃：【你出来干什么】
祝燃：【我这时候不想看到你】
周安然正坐在家中客厅里。
周显鸿和何嘉怡特意请了两小时假回来陪她查成绩，两位家长早开好电脑严阵以待，周安然受他们影响,本来也紧张得不行，此刻看着这两个人在群里斗嘴,心情终于稍稍缓下来。
祝燃：【所有人】
祝燃：【我们把姓陈的这个已经不用担心成绩的人踢出群吧】
祝燃：【他现在跟我们不是一个战线的了】
周安然唇角不自觉弯了下。
陈洛白昨天就已经提前接到了ab两所大学招生办的电话,a大招生组的人提前一个小时已经到了他家,据说b大招生组也马上就会到，虽然没透露具体成绩,但从两边早早开始抢人的这个架势,就能得知他分数肯定不会低。
祝燃昨天刚好在他家玩，他知道，他们小群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周安然知道他一直属意a大法学院，她自己也更偏向于a大的生科院,他们两人私下早有默契,只看她成绩能不能稳得住。
群里祝燃还在继续刷屏。
祝燃：【我们来举手表决】
祝燃：【ok】
祝燃：【全票通过】
汤建锐：【老祝你代表我们都投通过没关系】
汤建锐：【但你是不是忘了群里有一个人肯定不会通过的】
黄书杰：【那个人肯定不会通过+1】
包坤：【那个人是谁呢？】
邵子林：【那个人是谁呢？】
盛晓雯：【那个人是谁呢？】
严星茜：【那个人是谁呢？】
张舒娴：【当然是我们聪明温柔漂亮的然然宝贝啦】
张舒娴：【然然,我们要把你男朋友踢出群,你答不答应啊】
周安然：“……？”
这群人高二开始就拿他们打趣,怎么到现在也没腻。
她耳朵尖一热，把手机往旁边藏藏，避开两位家长的视线，正想着要怎么回,他的消息先跳出来。
c：【你们够了啊】
c：【本来还想等下给你们点个奶茶的】
汤建锐：【洛哥我错了】
黄书杰：【对不起jpg】
盛晓雯：【我这就闭嘴jpg】
严星茜：【我这就闭嘴jpg】
张舒娴：【我这就闭嘴jpg】
c：【地址发我】
c：【想喝什么自己报】
c：【祝燃没份】
祝燃：【一杯奶茶而已，你当我稀罕呢】
祝燃：【我还真就稀罕了】
祝燃：【洛哥我也错了】
祝燃：【哦，忘了你心黑手狠，求你没用】
祝燃：【我求另一个人吧】
祝燃：【嫂子我错了周安然】
周安然：“……”
祝燃这哪是认错，明明又是借机打趣。
周安然小脸又是一热。
周安然：【你别乱叫称呼祝燃】
c：【这也不算乱叫吧】
周安然：“……？”
就这么插科打诨，最后的十分钟也终于过去。
四点刚到，两位家长就提醒她赶紧查成绩，周安然把手机放到腿上，点进官网，但这会儿访问人数爆棚，网站根本打不开，一直处于加载状态。
周安然心慢慢提到嗓子眼。
放到腿上的手机这时又响了一声。
周安然低头，看见是陈洛白给她发了条微信。
估计是他的分数。
虽然知道他分数肯定稳进ab两所大学，但周安然知道他绝对不止稳进ab两所大学而已。
她抬头看了眼仍在加载的网站，低头点开他的消息。
看清他发来那张照片里的内容时，周安然倏然怔住，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似的，难得情绪相当外露地抱住了旁边的何嘉怡。
“妈妈，我考了700分。”
比她预想中还要好不少。
何嘉怡也愣住：“什么几百分，网站不是还没进去吗。”
周安然鼻尖莫名发涩：“700分，我同学帮我查了。”
她的身份证号、考号陈洛白都倒背如流。
陈洛白没先查自己的成绩，先帮她查了她的成绩。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考得不错，但分数出来这一刻，她才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她真的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了！
和父母分享完喜悦，周安然重新拿起手机，正想问他查出自己成绩没有，他消息先一步跳出来。
周安然打开他发来的新截图，一眼先看到下面的总分。
717。
高绝对是很高的。
但是……
像是猜到她想知道什么，陈洛白又一条消息接着发过来。
c：【全省第一】
周安然手机差点没拿稳，她一把又抱住旁边的何嘉怡。
“怎么了这是？怎么忽然又抱妈妈？”何嘉怡眼眶还湿润，笑着拍了拍她后背，“考了个好分数，就这么兴奋啊。”
“不是，我们班——”周安然有点语无伦次，“我同学，他考了我们省的理科状元。”
何嘉怡惊讶道：“这么厉害啊。”
周安然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
他就是这么厉害！
之后是严星茜、盛晓雯、张舒娴、祝燃……大家的成绩都陆续查到。
有人超常发挥，有人正常发挥，但他们小群里面，没有一个人发挥失常。
所有人的努力都没有被辜负。
再之后是填报志愿，等录取，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压在头上名为高考的大山挪开，忽然就只剩下热烈无比的夏天和一个漫长的、可以肆意挥霍的暑假。
于是毕业旅行自然而然被提上了日程。
野餐小群再次热闹起来，董辰和贺明宇也被拉了进来。
有人提议去南边看海。
被否决。
南城都热得要命了，还跑去更南边，怕不是要晒死。
又有人提议那不然去北边看海。
也被否决。
高考之后的夏天好像总该做点疯狂的事情。
最后定下了疯狂的川藏自驾行。
当然，自驾是不可能真的自驾的。
他们一行人都还没来得及考驾照。
最终是陈洛白家人帮忙找了一个专业的团队带他们。
因为对方经验老到，准备充足，旅程的一路，他们都没有人出现过太严重的高反。
严重高反也是周安然来之前最担心的事情，但好在除了一开始稍稍不舒服了一小下之外，之后的全程她都适应得很好。
他们旅程正好撞上一场流星雨。
于是最后一站定在鱼子西。
一行人定了四个帐篷。
当天晚上，十二人排成一排坐在帐篷前。
这边视野开阔，抬头就是密布的繁星在夜空闪耀。
不用等流星雨开始，就已经美不胜收。
周安然从没见过这样壮阔的星空，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因而第一颗流星闪过的时候，她立即就发现了。
她想也没想地直接拉了拉陈洛白的手，手往上一指：“流星。”
陈洛白没抬头，目光朝她落过来，只觉得她眼睛比星星还亮。
他反握了握女生的手，又松开，笑着轻声道：“不是要许愿吗，还不快点。”
周安然偏头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合掌许愿。
那晚的流星璀璨又绚烂。
等到流星雨结束，周安然感觉旁边男生朝她靠过来，清爽的气息袭来，他声音在她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
“许了什么愿？”
周安然耳朵尖热了下，侧头瞥他一眼，小声说：“说出来可能就不灵了。”
陈洛白：“那就不说——”
周安然稍稍松口气。
听见他又缓缓接道：“具体许了什么愿，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和我有关就行了。”
周安然脸也热起来，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许了两个和你有关的。”
夜空下，男生唇角很明显地弯了起来。
周安然忍不住又小声问他：“那你呢？”
陈洛白看着她没说话。
周安然眨眨眼。
男生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下，语气还是狂得厉害：“这还用问吗，别的愿望我自己都能实现，只许了和你有关的。”
周安然唇角于是也翘了起来。
祝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陈洛白倚在座椅靠背上，懒懒抬了下眼：“知道我们在说悄悄话，你还有脸打扰？”
“当我们多想吃狗粮似的。”祝燃翻了个白眼，从座位上起身，“懒得当讨嫌的电灯炮了，撤了。”
盛晓雯装模作样地打哈欠：“好困啊，茜茜、舒娴我们也先去睡吧。”
“走走走。”汤建锐也站起来，“我们进去打会儿牌。”
剩下几个男生也都进了帐篷，贺明宇走在最后，往回看了眼，又克制地立即收回视线。
转眼帐篷外只剩周安然和陈洛白。
陈洛白抬手帮她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很低：“困不困？”
周安然摇摇头。
陈洛白朝她张开双手：“那过来我抱一下？”
周安然站起身，走到他身前。
他们已经抱过好些次，但坐到他腿上的抱法，还是头一回，周安然有点不好意思，想回头看看其他帐篷的游客还在不在。
刚一转头，腰就被一只大手揽住，她瞬间跌进男生怀里。
陈洛白抱着她笑得不行：“别看了，基本都进去了。”
周安然红着脸“哦”了一声，把头埋到他肩膀上。
“然然。”陈洛白低声叫她。
周安然：“怎么啦？”
陈洛白仍轻着声，像蛊惑：“你不抬头看我一眼吗？”
周安然忍不住抬起头。
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男生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周安然攥在他冲锋衣上的指尖倏然收紧。
这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
他第一次亲她是在高考结束那晚的摩天轮上。
第二次是在谢师宴，全班人一起聚在一个大包间，闹哄声包间门都关不住，她中途被他骗出去，在漆黑的消防通道里跟他接了个很短的吻。
这趟旅程中，他也亲了她好几次。
但心跳还是在一瞬间就快得无以复加。
头顶是浩瀚星海。
他们在星空下静静接着吻。
过了许久，陈洛白才稍稍退开。
男生唇角勾着点笑意，上面似乎还有些许水光，低声叫名字。
“周安然。”
周安然脸烫得厉害，呼吸乱，脑子也乱，什么都是乱的，隔了几秒，才很轻地应一声：“嗯。”
陈洛白额头与她相抵：“那句话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一遍。”
周安然猜到他想听什么，一时间发现她脸居然好像还能变得更烫，装傻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陈洛白在她绯红的小脸上掐了下，“那要不然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你。”
周安然：“……？”
陈洛白：“我。”
男生垂眸很近地望着她，于是那双黑眸就显得格外深邃又专注。
周安然分不清是不是被他蛊惑，还是她其实也想亲口告诉他一次，她跟着他轻声念：“我。”
陈洛白：“喜。”
周安然：“喜。”
“欢。”
“欢。”
“你。”
“你。”
陈洛白唇角勾了下，轻着声像是在哄她：“合起来念一遍。”
周安然张了张嘴，可还是没好意思完整说出来。
“不说也行。”陈洛白顿了下，目光像是在她唇上又落了一秒，“那你张嘴让我亲。”
周安然：“……？”
“给你三秒的时间做选择。”
“三。”
“二。”
周安然：“！”
大脑好像自动帮她在两个都很羞耻的选项中挑出来羞耻度更低的那个。
她脱口说：“我喜欢你。”
最后一个“你”字刚一念完，陈洛白重新低下头，舌尖探进她齿关，像是怕吓到她，很轻也很克制地和她舌尖碰了碰，持续可能都没一秒时间，他又重新退出来。
周安然脸还是一下又烧得更厉害，她皱了皱鼻子：“你怎么又耍赖。”
陈洛白眼底全是笑意，理所当然的语气：“谁让你当初骗我。”
周安然：“？”
他怎么还倒打一耙。
“我哪有骗你。”
陈洛白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脸颊：“篮球赛明明是你帮我，你骗我是严星茜，给我偷偷塞糖了也一直不告诉我，还有那天给我送药，我要没及时拉住你，你是不是打算跑掉？”
周安然开始心虚，声气弱下来：“这多都久的事了呀。”
陈洛白忽然低头又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可你知道我有多后怕吗，我要是一直都没发现怎么办？”
周安然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怕”字。
她心里一瞬又酸又软，像是忽然又有了某种勇气似的，她头一次主动伸手紧紧抱住了他，脑袋靠在男生肩膀上，轻着声说：“没有那种如果，你就是发现我了呀。”
你发现我了。
你也喜欢我。
我青春里最好的美梦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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