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贴贴
学园祭结束后就是期末考试, 然后是圣诞节，过年。
今年月见优斗早早就放了年假，天天在家里和月见甜绘黏糊，变着法烧好吃的菜, 两人在餐桌上你侬我侬的, 像是要把一年缺失的甜份都补回来。
你：好, 好闪。
你的眼睛要瞎了。
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力量，原本一向喜欢拖稿的月见甜绘小宇宙爆发, 早早完成了任务，让编辑感动地眼泪直接喷射出来。
于是两人剩下的时间就是秀恩爱。
你喂我我喂你的lovelove举动只是寻常，有的时候经常说着说着话就抱在一起, 然后深情对视。
为了防止接下来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每次你都是果断抽身离开, 心中无比萧瑟。
实在是被家里的空气腻得不行, 你借着出去透气的借口出去遛弯, 然后就被外面的寒风糊了一脸。
你：“……”
好冷。
不然还是回去吧。
不知不觉溜达到了公园，你坐在秋千上，将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了拉。
吐出来的气息在冷风中变成白茫茫的雾气，你打算再坐五分钟就回去。
或许是因为过年, 或许是因为外面太冷了, 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坐在这里只能感受到风声无情的呼啸, 甚至连鸟叫声和虫鸣声都没有。
每当这这种时候, 你就会陷入一种哲学状态。
倒不是感到伤感什么的, 毕竟你是有归处的人。你只是会思考一些“假如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或者“末世突然来临怎么办”的无理头中二幻想。
偶尔的偶尔，你也会回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
从小你们一家的感情都比较淡薄，父母是相亲认识的, 比起一家人，你们三个更像是碰巧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合租者。
没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被普世认为正确的事，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后一起吃饭，看看电视，偶尔去超市买买东西，散散步，最后回家睡觉。
一天天的，过得都是重复的日子，就连让人高兴的事情都很少。
可能是受家庭影响，你很难和他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无论一开始觉得多亲密的朋友，最后都会弄丢。
这套观念也影响了这辈子的你，你总是会下意识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你不会太过崩溃。
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从很小的时候你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所以，不管是毕业后从家里搬走，还是拼命工作赚钱以至于猝死，都是因为你害怕一但空闲下来，那种无处不在的空虚寂寞就会包裹住你，让你喘不过气来。
[就算只有一个人，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只要赚到钱了，什么快乐买不到？]
你在心里说服自己。
时间久了，似乎连自己的心都骗过去了。
不过，一个人的话，果然还是会感到寂寞吧？
毕竟你自诩还是一个普通人，而人是群居动物。
捂住胸口倒下来的时候，你有一瞬间想到：“要是之前能多交两个朋友就好了。”
这样你也不会因为害怕给别人添麻烦，连个紧急联系人的方式都没设置。
这样想着，在拨打完急救电话后，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位置你就陷入了昏迷。
再次睁开眼，就是这辈子。
让你意外的是，你在这个世界收获了很多。
不管是非常非常爱你的父母，还是或可爱或让人头疼的弟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和之后结交的朋友，都让你非常幸福。
虽然你还是害怕跟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但他们总是会不容抗拒地挤进你的世界，告诉你，他们有多喜欢你。
每次知道这点，都会让你很高兴，但是又因为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
之前的屋顶告白，大概是你这辈子最大胆的时候了。
可恶！现在想想还是好害羞！
不过他们的回应也让你很高兴，虽然不知道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你很幸福。
在这个世界收获了浓烈的亲情，珍贵的友情，虽然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你其实是很珍惜的。
就在你的思绪往更深入发散的时候，有人打破了你安静思考的状态。
公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然后那个黑点不断扩大扩大，最后变成了zero的形状。
降谷零站在你面前，弯腰看你：“奈绪，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最怕冷了吗？”
你看着他，看着这个打断你陷入回忆的家伙，无意识地翘起嘴角：“真是缠人啊，zero。”
你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从小就是这样，坚持不懈地缠着你，跟在你身后当小尾巴，就算被推开也坚持不懈地凑过来，像只被人投喂了就认定了主人的流浪狗。
最重要的是，你难得认真地整理自己的心情，却连让你一点陷入低落情绪的机会都不给。真的，非常非常缠人。
降谷零顿时瞪大了眼睛，深感冤枉：“哎？？？我做什么了吗？”
你从秋千上起身，上前抱住他，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是喜欢你的意思。”
难得一天，就让你撒下娇吧。
虽然你有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过你其实是很喜欢肢体接触的。
有种相互需要的感觉。
之前降谷零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大型抱抱熊你就很喜欢，被抱着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手下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了，你感受到他犹豫地把手臂环在你身后抱住你，心跳也变快了。
还挺容易害羞的嘛，zero。你在心里想。
以前又不是没抱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松开他：“呼……现在就暖和多了。”
你习惯性地将真心藏在开玩笑的话语下，拍拍他的肩膀。
降谷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他露出半月眼道：“……所以我是热水袋吗？”
你看了他一会儿，举起手：“这可是你说的，热水袋要好好地发挥作用哦？”
“是是。”降谷零将你两只冷冰冰的手握在手里，凑在嘴边哈气，然后搓了搓。
男孩子身上的热气很快捂暖了你的双手，在感到手暖和起来后，你冷酷无情地把手抽了出来，塞进口袋里。
降谷零：“啧。”
不过他也习惯了，重新将手插进口袋后，他吐槽你：“怕冷你也不记得带个手套。”
你理直气壮：“我能记得系围巾就很好了。”
降谷零对你翻了个白眼。
“所以呢，你怎么在这里？”他又问了一遍。
提到这个话题，你的面色就沉重起来：“家里的气氛太甜腻了，我怕消化不良，不然谁愿意从温暖的室内跑出来啊，你呢？”
降谷零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老妈她烧的菜实在太恐怖了，我怕吃了新年就要去医院过了，所以跑出来躲躲。”
你回忆了一下降谷妈妈的厨艺，想着那一锅红红黑黑的东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自从萌萌奶奶去世后，降谷妈妈就结束了职业网球的工作，回来照顾降谷零。
但是两人都不擅长烧饭，加在一起的效果就是炸厨房。
关键是她还不觉得自己做的菜有问题，每次都浅笑盈盈地邀请你们吃下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打住！不能回忆下去了！
你和降谷零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然道：“既然我们都不想回去的话，不然去hiro家蹭饭吧？”
你记得他之前说过伯父伯母会回老家的，就留一堆孩子在家里。
正好大家一起过年！
到野崎家后，开门的是野崎梅太郎。
你舒了一口气：“室内就是比外面暖和啊。”
至少能挡风。
诸伏景光拿着铲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样子：“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正好红豆汤煮多了，我们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降谷零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会打扰你们呢。”
你振臂欢呼：“感谢hiro麻麻的投喂！”
诸伏景光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提醒道：“不止我一个人的功劳，梅太郎也有帮忙哦？”
你迟疑地看向没什么表情的少年：“那，也感谢梅太郎……麻麻的投喂？”
野崎梅太郎很坦然地接受了：“嗯。”
降谷零捂住肚子无声狂笑，诸伏景光抬手扶额，叹了口气。
里面传来野崎梦子的声音：“是不是奈绪姐来了？”
棕色头发的小姑娘直起腰，从里间探出半个身子，热情地向你打招呼：“奈绪姐快来！我给你留好位置了！”
可能是同为女孩子的缘故，在这个阳盛阴衰的家庭，野崎梦子每次见到你都特别热情。
“哥哥们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她之前朝你这样抱怨过。
你应邀坐到她身边，缩在被炉里，暖烘烘的感觉瞬间征服了你。
你将下巴搁在桌子上，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果然冬天还是要缩在被炉里才舒服啊。”
野崎梦子坐在你身边，和你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软软的脸就像白色的糯米团子一样，在桌子挤压出奇怪的形状。
她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闷声：“是啊。”
诸伏景光和野崎梅太郎从厨房里端了年糕小豆汤出来，甜甜的味道顿时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野崎梦子吸了吸鼻子：“好香。”
你捧着诸伏景光递给你的小碗，被上面的温度熨烫地心里发暖……等等，好像有点烫？
火速将碗放下，你将手贴在脸上降温。
你听到一声轻笑。
抬头看去，罪魁祸首将手蜷缩成拳放在唇边，眼里是点点笑意：“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
蓝眼猫猫如是说道。
小学生野崎梦子顿时露出吃了一斤酸柠檬的表情。
等大家都围着被炉坐下后，你如临大敌地盯着里面白色的年糕，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希望不会被年糕卡住。”
野崎梦子有样学样，学着你的样子双手合十：“不要被卡住。”
降谷零看着你们一大一小的动作，端着碗吐槽道：“你们太夸张了吧？”
你脸色凝重：“你不懂。”
你是那种吃胶囊药丸都能卡到喉咙的类型，对年糕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当然要更加郑重！
诸伏景光不确定道：“我特意把年糕切小了点，熬得时间也很长，应该不那么容易卡嗓子吧？”
结果下一秒你就被卡住了。
就像什么flag一样。
降谷零紧张兮兮地拍你的后背，力道大得你有那么几秒钟怀疑他想谋杀你。
诸伏景光接了一杯水在你面前，催促道：“奈绪快喝水把它咽下去！”
一杯水下去，你成功了。
将空杯子放在桌上，你一脸微笑地勾住降谷零的脖子，绞杀之：“刚刚拍得那么用力，你是想杀了我吗？”
降谷零毫无防备地被你压在怀里，整个人都一个激灵：“等等！姿势，姿势，放开我！”
他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整个人都有向草莓巧克力发展的趋势。
诸伏景光主动把他捞出来，猫猫微笑：“好了好了，zero也是关心你。”
野崎梦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啧啧啧，男人啊。”
可爱的软妹子伸手在你眼角蹭了蹭：“姐姐，不要哭。”
你茫然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掉下了眼泪。
“等等！我没有哭！这只是生理性眼泪！”
诸伏景光摸了摸你的头，像糊弄小孩子一下揉揉：“嗨嗨。”
你：可恶！倒是信我啊！
午饭后，大家打开电视随意看着搞笑节目，你托着下巴，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
血液都向胃部涌去，你感觉困意涌了上来。
诸伏景光在你身边坐下，轻声道：“要先睡一会儿吗？”
虽然很困，但在别人家里，这样不太好吧？
你有些迟疑。
诸伏景光示意你朝旁边看去。
野崎梦子早就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了，野崎真由更厉害，直接坐着睡着了。
野崎梅太郎正在勤勤恳恳地给弟弟妹妹们盖毯子，感受到你们的目光，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电视关掉了。
你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大家，顺从心意地点了点，小声用气音道：“那就睡一会儿吧。”
灯被关掉，你们很快围着被炉开始午睡。
睡梦中，你感觉自己像在火炉里一样，浑身都热乎乎的。
等醒来后你找到了罪魁祸首。
降谷零的手臂横在你的腰间，你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他的鼻息将你脖颈的皮肤吹得酥酥麻麻的。
而你面前则是诸伏景光放大的脸，白皙细腻的皮肤近在眼前，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红豆气息。
距离近得似乎你轻轻一动就能亲到他的脸。
你的脑袋因为睡意变得思维迟缓，处在发懵的状态。
哎，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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