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帮派香烟

　　瓦格兰和安迪想的很不一样，在码头的其他地方，他也见过很多流浪者，但从没有哪个地方像这里这么多，甚至在街上看见的流浪者数量都要超过普通人，或者说在这里，你甚至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差距。

　　在这里安迪感觉很难受，因为来自超凡者的灵觉，能让他隐隐察觉到附近对他窥探的目光，这些目光多是不怀好意的注视，安迪不知道是那些枪鱼帮的人在盯着自己，还是瓦格兰的治安已经差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没管那些注视自己的眼睛，阴暗中的虫子，你只要不在他们面前暴露虚弱的一面，他们是不会从阴影出来攻击你的。重要的还是调查关于宝路香烟的来历，在这种地方，能抽的起香烟的人不多，所以即使这里鱼龙混杂，但真正调查起来，范围应该也不是很大。

　　安迪在这个时代也学会了抽烟，这是来自图伦的建议，她太年轻了，抽烟可以让他显得成熟一点，安迪也并不排斥，抽烟也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边在瓦格兰的滨海大街上行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旁边商铺买的“运河”香烟，说是香烟，其实制作很粗糙，烟气的味道很冲，还有点不适应。

　　滨海大街已经算是瓦格兰繁荣的地方，做各种小商品的摊贩不少，大多是一些从库拉特运过来的碗碟餐具，不过品相都不好，色泽斑驳，还有各种码头常见的物品，用来照明的矿灯，缝纫工具烛台等等。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街上的香味阵阵，鱼壳饼干，香味浓郁的叉烧肉，和以前印度特色很像的库拉特美食咖喱饭。

　　“我要一份这个，”

　　安迪指着小摊上滋滋冒油的叉烧肉，为自己的馋虫付出了一苏勒的代价，不过在咬下去的时候，感觉又值了，这个时代的小吃是真的好吃实在。小贩在收到苏勒银币的时候，显得格外开心。

　　“怎么，在滨海大街的生意怎么样？”

　　“还好啦，如果像您一样慷慨的绅士更多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小贩像是感慨的回答，

　　“瓦格兰一年不如一年了，就连我一个街上卖叉烧的都知道，大家伙都没钱了，就连那些混帮派的鬼头佬都不如以前威风了。”

　　“见过这个牌子的烟吗？我想买一点作为收藏，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我不介意再买上一份。”

　　安迪从怀里摸出手帕包好的烟头，给眼前瘦小叉烧老板看。

　　“宝路牌的，现在很少见了，前两年的时候，还能在瓦格兰看见，最近我是没见过了，如果说现在哪里有的话，也就大马哈烟草铺可能有了，他们家有绝大部分的烟品，瓦格兰的老烟枪都知道。”

　　安迪又掏出一苏勒银币，举在他眼前，

　　“我应该怎么去呢？”

　　“从这里直走，到下个路口左拐，在尽头你就能看见它。”

　　安迪把银币抛给老板，转身就走了，

　　“一份叉烧就够了。”

　　老旧的灰色石砖建筑呈现在他眼前，挂着铜制门环的小木门，配上大马哈的鎏铜招牌，显得古色古香。在这个时代对于普通人来说高档的香烟是很难得奢侈品。斑驳的泥灰墙面上，被时光抚摸过的石材装饰尚能勉强辨认出些模糊的浮雕花纹，给这家店铺蒙上了一层沧桑的意味。

　　推开店铺的门，带着门内的铜铃响起，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鼻而来，店铺的空间不是很大，老板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把镊子正在小心翼翼地卷制着烟卷。柜台上陈放着各种烟草制品，从大块的烟叶、烟杆、烟斗到小巧的烟盒和火柴盒，摆满了整个柜台。各种东西挤在这里，倒是有些拥挤。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外貌呈现出浓厚的粗犷气息，一头乱糟糟的灰白头发，胡子也长得相当茂密，双眼陷在眼窝里，给人一种坚毅而疲惫的感觉，尽管面前的男人是个烟草铺老板，但安迪的灵性从他身上，察觉到一股来自大海的深邃气息。

　　“这位先生，你想要点什么呢？”

　　老板看见安迪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于是提醒道，

　　安迪把烟头拿出来给他看，

　　“这种烟是你们这里卖的吗？”

　　老板拿起烟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宝路牌的，现在挺少见的了，这一根是从我们这卖出去的，但最近的一批货也是上个月就卖完了。有什么问题么？先生。”

　　“你手上的烟头是我们在一处盗窃现场发现的，我接受委托来调查这起案件的真凶，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

　　“这样啊，”

　　老板显得有些为难，

　　“不是我不帮你，尽管这种烟草瓦格兰基本上没有其他人卖，但卖给的人也确实不少。”

　　安迪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说，

　　“那大概都是哪些人会买呢？”

　　“在这里买得起烟草的人不多，又不会有什么富商来我们这地方消费，所以购买的主力当然是那些帮派分子。”

　　安迪还想再问，老板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让他离开，显然是不想牵扯进这种麻烦事，在瓦格兰，你可以得罪执法队，但绝不能得罪那些帮派分子，这是老板最后跟安迪说的话。

　　尽管老板不愿意提供更详细的信息，但至少安迪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应该和枪虾帮有密切的关系。

　　一个叼着香烟的帮派分子，潜入城中，从富豪宅内盗走了珠宝项链，听起来倒很像那么回事，可要知道的是，塔里克先生家的守备力量不容小觑，不是随随便便哪里来的毛贼能得手的，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找的是个帮派小子，但他总不能去枪虾帮的驻地问，“谁是那个偷了东西的贼？”他还想多活几天呢。

　　在烟草店门外，安迪再次掏出怀表，注入灵性，线条世界再次浮现，安迪已经掌握了这块怀表的使用方式了，在正常注入少量灵性的情况下，他大概可以坚持使用五分钟，也就是怀表在档位“Ⅰ”的时候，在这个档位下，他可以直视线条世界，并通过观察线条情况，来获得有用的信息，而在“Ⅱ”时，他甚至能通过一些关联物品，回溯一些曾经发生的事情，只不过都是用线条来呈现的，在这个状态下，消耗也更大，他现在只能回溯一分钟左右的画面。

　　从手里烟头上的黑白线条，飘散而出，在安迪眼前勾勒出一副线条画，一个由黑色线条组成的男人，正在和另一个蓝色线条的男人说着什么，然后就离开了，安迪注意到他在离开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包香烟状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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