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和他和他

刘子娟看着病床上的展颜，心痛不已，这个憔悴的女孩经历了多久的痛苦啊，她对着每一个人强颜欢笑，她内心的痛楚只有自己品尝。

        “颜颜，你这样爱一个人值得吗？”刘子娟轻轻地抚摸着展颜有些瘦削的脸庞。

        江永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展颜，他想起了自己住院时展颜来看他，她一句话也不说的特有的道歉让他舍不得骂她，舍不得不原谅她，不能不爱她。“展颜，你对他的那颗心又苏醒了对不对？我们之间的承诺你不准备遵守了对不对？展颜，请你不要那么残忍，还不好？”

        “江先生，你先回去吧，今天你也够累的了，颜颜有我就可以了。”刘子娟对江永生说，她真的怕季冬阳和江永生会起冲突。

        “不，我要等她醒过来，她见不到我会不开心的。”江永生直接拒绝了。

        “江先生”刘子娟看着江永生，“你真的爱颜颜吗？”

        江永生笑了，“不管真爱还是假爱，反正就是爱了，爱了，就要放在心底，不用说出来，用心守护它就够了。”

        “可是，季冬阳回来了，颜颜她……”

        “妈……”展颜醒了，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刘子娟的话。

        “颜颜！”

        “展颜！”

        “妈……”展颜向刘子娟和江永生一笑，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颜颜，你不快乐，你可以在我的怀里哭啊，你何必要压抑自己呢？”刘子娟有些哽咽了。

        “妈，我没有不快乐啊，妈，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啊。”展颜一笑，但是突来的模糊的记忆让她的笑立即消失了。

        “颜颜，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刘子娟察觉到展颜的异样，匆忙的出去了。

        “展颜，你不该这样的。”江永生叹气。

        “江永生……”展颜恢复了神情，又是一笑，“我妈太爱我了。”

        “展颜，你……”江永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问展颜有什么决定或者打算，关于她自己，关于季冬阳……

        江永生轻柔地用指腹擦拭掉展颜还留在腮边的泪滴。“展颜，你会为我哭泣吗？”江永生轻声的问。“不，我不会让你流泪的，我舍不得，我也不允许，可是你为什么流泪呢？为什么我做不到让你不流泪呢？你这样我会心痛的。”江永生好像是在对展颜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展颜逃避了江永生的眼神，她懂得这种眼神，因为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眼神执着而又无助，坚定却又无奈。

        展颜将脸庞轻轻地蹭着江永生地掌心。“你的手掌很大，掌心也很温暖，还有茧子，你曾经很辛苦吧？”江永生一笑，“那都过去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幸福。”他小心地理顺展颜凌乱的长发，“展颜，你睡吧，我陪你。”

        展颜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她细长的微动的睫毛却泄漏了展颜的不安，接着她又睁开了眼睛，“江永生，你说梦想真的可以实现吗？”江永生捕捉到了展颜眼中的不确定，但是他却可以确定展颜要说什么了，难道她的生命中不可以有这么一天没有他吗？江永生无言。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心想事成的梦。”展颜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那是她想到季冬阳时特有的笑。“展颜，你今天可以不提他吗？”江永生在心里默默的祈求。

        “我梦见季冬阳回来了！”展颜此时的幸福是那么的深刻，她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梦，不让任何人触碰。江永生看着展颜的幸福，忽然觉得自己的幸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有展颜的幸福他就会很幸福了，他找到了他今后奋斗的目标：他发誓要守护她的幸福。

        “看你高兴的样子，那个梦很真实，是吧？”江永生宠溺地笑着问展颜。

        “是哦，很真实，我还听见他叫我‘颜颜’，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境啊？”展颜没有注意到江永生的嘴角在不自己的抽动。

        “展颜，季冬阳真的回来了啊，那不是梦！”江永生的心在疼，不能控制的疼。

        “可是，他没有回来，他不要我了，永远的不要我了！”展颜一想到季冬阳的决绝地离开，就顿时心痛不已，泪如雨下。“我们一定可以！”多么可笑啊，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是众人的欺骗，包括她最爱的季冬阳！

        江永生伸手把展颜揽在自己的怀里，既然他不能让她停止流泪，那就让展颜的泪水静静地在他的怀里流淌吧，“展颜，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你忘记了吗？是他把你送进医院的啊？那不是梦，展颜！”江永生不忍心展颜的痛苦，哪怕是一次的流泪。

        展颜不相信的望着江永生，似乎他刚才说的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季冬阳知道他是逃不掉展颜的，他无法不面对她。他看到了刘子娟对他的态度，从他出现后，她始终对他没有说什么，就算是他抱着展颜来医院的路上，她也只是在担心展颜，对他没有丝毫的理睬，就像他是空气。“刘子娟是怨恨自己吗？那颜颜呢，她也会吗？她也会假装不认识自己吗？”想到这里，季冬阳的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空落落的。他不能再想了，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

        “颜颜……”季冬阳迫切的想知道展颜现在的情形，他直接的推门而入，但是当他看见展颜依偎在一名男子怀里的时候，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在那一刻时间仍然在悄然的流逝。季冬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在他木讷的眼神里，展颜和江永生的对视像是一对恋人之间深情的交流，他的心顿时像是一湖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展颜不敢相信，她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呼唤，“颜颜，颜颜……”一声一声，声声都落在她的心坎上，坚决又不失温柔的敲打着她的心房。她迟疑的考虑着这梦幻般的声音。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季冬阳，是季冬阳，他回来了！

        展颜惊喜的回头，季冬阳就站在那里，依旧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更沧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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