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晚出海
不对啊，以前王叔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不要在晚上的时候出海，可是今天，为什么王叔却表现出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呢？
而且，王叔身边的那位，虞思莹虽然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但是她却很清楚，那人跟王叔一样，也是个老渔民了。以前王叔告诫她的时候，大多数这人都在旁边。
虽然此时他们都表现得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可是，在这漆黑的夜晚，这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虞思莹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大渔镇的镇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现在还是先回家看看爸爸，是不是也变成了跟其他人相同的模样。
如果是的话，那大渔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想到这，虞思莹也顾不上其他人，拎着自己的两个水桶就向着家的方向快步赶去。到了家门口，只见老镇长也在，爸爸的鱼摊也支着，灯火通明。
虞思莹的心中咯噔一下，平日里，这个时间段，爸爸早就应该收摊了，可是今天却没有这么做，难不成他也变得跟其他大渔镇的镇民们一样了？
越想越心慌，虞思莹快步来到了家门口。
“呦，思莹回来了？今天收获怎么样？”
黑老二依旧是跟平常一样，笑呵呵的从虞思莹的手中接过了那两个水桶，打开看了看。
“可以啊思莹，今天的收获这么多呢？我查查看啊，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十一条蓝鲭呢？还有三条鳕鱼和一条白点牙鲆，这保守估计，最少也得二百枚海币了，而且这些鱼都这么新鲜，甚至可能还要更高。我们家思莹真能干。”
黑老二一边说着，一边将水桶中的鱼捞出来，一部分丢进了暂养缸中，另一部分干脆直接处理好了摆在摊案上。
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自然，可是虞思莹却发现，黑老二这与平日完全一致的动作下，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
不仅如此，虞思莹还发现，黑老二的精神状态似乎也有些萎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就在虞思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旁老镇长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们都给我停下，今天都怎么了？吃错药了？怎么全都在大晚上准备出海？要钱不要命了是不是？我命令你们都给我回去！”
老镇长的声音很大，不过虞思莹却眼前一亮。
老镇长还是正常人！
这已经称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现在已知的，修船厂的女老板是正常人，老镇长也是正常人，爸爸黑老二现在暂时不太确定，不过看样子可能或多或少也有些变化，只不过没有其他人那么明显。
“老镇长，你看看，你这差不多就得了啊，闹也要适可而止。你在这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海都多久了？再过一会，好位置都被其他人占了，我们还赚不赚钱了啊？”
“就是啊老镇长，差不多就让我们过去吧。我们都等着出海呢。”
一道又一道的抱怨声，在周围响起，老镇长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拦着不让你们在晚上出海，还是我做错了呗？”
“那可不就是你做错了呗，你还不承认。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出海，我们早就动手了。”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老镇长气的抖动的更厉害了。
虞思莹生怕老镇长再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几步上前去，来到了老镇长的旁边，扶着他到一旁坐下。
而那群被老镇长拦住的镇民，在见到老镇长离开后，也纷纷结伴，有说有笑的向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路过虞思莹的时候，还悄悄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对她的做法表示赞同。
“思莹啊，你说，他们今天都怎么了？从早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平时早上六点多我出门，都能够看到许多人向着码头走去，虽然困的直打呵欠。
可是今天，就连我家那口子，都没起来床。我还以为她病了，给她做好饭端进屋子里面去了，喂她吃。可是，谁知道她吃了一口全都给我吐出来了，还说吃着恶心。我尝了一口，挺好吃的啊。
一整天，她都萎靡不振。可是太阳刚一落山，她立刻就精神了，从床上下来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出门闲逛跟别人聊天，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是，我这心没来由的有些发慌，怎么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
老镇长手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粒药丸丢进嘴中吞了下去。能看得出来，老镇长被气得不轻。
虞思莹听老镇长这么一说，也是皱紧了眉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同样发现爸爸也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具体吃没吃饭，她也不清楚。毕竟她那时候已经离开家前往码头了。
难不成，这些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思莹啊？你能帮我个忙嘛？”
老镇长缓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
“老镇长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虞思莹立刻凑了过去，等待着老镇长的下文。
“虽然说你年龄不大，但是论夜间出海的经验，你应该是大渔镇中比较丰富的。我想拜托你，如果今晚有时间的话，能帮我去盯着点，我怕这些人第一次在夜晚出海再闹出什么大事。
如果可以的话，发现有人遇到危险，在不危及你生命的情况下，我想请你帮忙出手救一救他们。行吗？”
老镇长一大把年纪了，说话间甚至已经带上了恳求，虞思莹又怎么会拒绝？
见虞思莹点头，老镇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看看能不能劝一劝码头上的那些人。”
虞思莹点点头，顺手又将黑老二倒空了的水桶提在了手中。反正也是要出海的，而且又是夜晚出海。就算是她想要帮人，也得找得着才行啊。
漫无目的的在夜晚的海面上驾驶船只，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所以虞思莹决定，在距离码头不远的地方直接下锚，来一次守株待兔。
至于已经开远了的船只，那就只能恕她无能为力了。毕竟，如果不是老镇长的请求，她可不会出手帮忙。那天回家被后妈打时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周围人群那不带一丝情感的戏谑眼神，虞思莹也牢牢地记在心里。
就这样，虞思莹与老镇长一道，再次返回了大渔镇的码头。此时的码头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很难想象，大渔镇的码头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段迎来人潮。
许多渔民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船只上，开着船就驶离了港口，引擎的隆隆声不绝于耳。
老镇长愈发的焦急，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能看到的每一个人，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这位老人，要么与身旁的同伴交谈甚欢，要么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见，径自离去。
老镇长毕竟年岁已高，劝说了几人无果后，就已经累的不行了，还是虞思莹搀着他来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好。
“哎，老……老了，身体不行了，不中用了。思莹啊，我得回家一趟，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觉得危险，就回家吧。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路都是自己选的，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走吧，走吧。”
老镇长见没有人听自己的，再加上体力透支严重，有些意兴阑珊，转身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虞思莹想要搀扶着老镇长回家，却被他拒绝了。
看着老镇长远去的背影，虞思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感伤？还是悲哀？亦或是二者都有？
目送着老镇长离开，码头上的渔民们也几乎全都离开了，所有来到这里的渔民，都已经驾驶着自己的船只出了海，码头再次恢复了寂静。
既然已经答应了老镇长，虞思莹也踏上了自己的小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在灯塔能够照亮到的范围内，找了一处她认为比较好的位置，抛下了船锚。
然后，就再次熟练地挂饵、抛竿、固定。
现在的虞思莹，因为有了鱼骨钓竿，所以每天的收入都很多，自然也就不怎么在意船灯的使用了。从刚才离开码头时，虞思莹就一直开启着船灯。虽然灯光依旧昏黄，但毕竟要比之前的那个船灯要好得多，看书也是完全足够的。
虞思莹不过是把今天晚上当成又一次出海捕鱼而已，之前在虞多家中的时候，这种事情她经常做，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边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书，一边静静地等待着鱼儿的上钩。
“叮铃，叮铃，叮铃。”
熟悉的铃铛声响起，在这片寂静的海面上显得有些突兀。不过虞思莹早就习以为常，淡定的合上手中的书本，将其放在甲板上，这才一把抄起鱼骨钓竿，猛地向后一用力。
“哗。”
鱼儿出水的声音响起，让虞思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运气不错，开门红，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箭鱿，但毕竟有就比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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