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当铺?
去当铺干什么?
“师兄,你们去那里可是要找人?”寄晏问道。
“嗯。”
“那要找什么人啊?”
“王澜。”
会不会是阿兰姑娘?景梧的寄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如果师兄下山,第一时间是去找一名女子,这女子若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了然于心,并不多言。
等到了店铺,子枫止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不必从正门走。”
不走正门?是要走侧门吗?
啧啧啧,三师兄你真的是轻车熟路。景梧不正经地想。
子枫带着两人去侧门,门并没有关着,于是他带着师弟们直接进去了。侧门之后有一个小院,院落之中并无它物,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拴着。一楼雕花镂空的门也不是紧紧地闭着,而是敞开着的。两位初来乍到的师弟很是疑惑,平常人家不都应该是把后门紧紧的关着的吗?怎么侧门未锁,一楼的门也大开着?真不知道是仆人不小心,还是主人太放心。
子枫踏进一楼,并不在意一楼的景象,而是领着他们直接就往二楼上走。
二楼灯火通明,修饰华丽,而又不失端庄。一行人沿着走廊,走了十多步,到了第三扇门时,子枫推门而入。
见他进去了,景梧和寄晏二人都愣住了,这样直接进到女子家的闺房去……两人在房门口犹豫不决,便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进来。”是三师兄叫他们进去。
两人只好抬腿进去,一进门,两人都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姑娘家的闺房啊?这明明就是一间很宽敞的会客厅。两人环顾四周才知道,就整个会客厅,只有一扇门,便是刚刚那第三扇门。另外的第一扇和第二扇、第四扇和第五扇都是装饰,这所谓的门后面,放着花瓶之类的玩意儿。
观察了就会客厅,只觉得非常的整洁。东西虽然多,但是摆放的地方十分到位。
楠木所制的桌椅整齐的排放着,占了会客厅的大部分地方。在主座的后面,摆着一张屏风,中间嵌着绸缎,上面绣着孔雀开屏,细针密缕,身姿傲然挺立,活在这屏风上。客座也依次排开,客座后面置有古玩架子,上有竹卷书册又有瓷瓶玉器。几缕隐隐约约的白烟从古玩架子上的熏香炉里飘出来,未过多久边散开了,化于空中。
这些布局都错落有致,只是有一处让人十分难受,还令人觉得诡异。
客座之间的茶几上都摆着一对茶盏,一只烧的白瓷,一只少的青瓷。所有的白瓷茶盏都倒扣在几上,所有的青瓷茶盏都正放在几上。
子枫直径走到西北的客座旁,将两只茶盏互换了位置,并且将白瓷茶盏正放,又将青瓷茶盏,放在了茶几的左上角,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他又若无其事的坐在了那西北方的座位上。
景梧和寄晏自己应该做什么,一时手足无措。
“坐吧。”景梧抬头看着三师兄支手一只手在茶几上,闲适地坐着。于是,他们二人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坐了。
须臾,走廊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后,一名婢女,走了进来,走到了子枫的身侧,温声说:“这位公子,今日司理身体抱恙,并不在这当铺之中,可否让朝奉前来?”
子枫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通体呈黑的簪子,说道:“你把这簪子交给王澜便可。”那婢女接过簪子之后,便欠身退下了。
不一会儿,便有笑声从走廊里传来。“哈哈哈,单兄果然还是单兄,还是不喜欢这样绕弯子的事儿。”话语的主人跟着也进了他们的视线。
那这一个头佩玉冠,身着红色劲装,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手里拿着一柄黑檀的扇子。肤色是有些显得病弱的白,他的瞳孔竟是清澈明亮的蓝色。
少年进来到屋里,发现还有两人,忙整顿身形,向这两位陌生人微笑着在胸口抱上一拳,以示礼貌。景梧和寄晏也起身回了礼。抬头的瞬间,景梧感觉眼前的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又想不起来。
王澜和他们打完招呼,便走到子枫面前。“单兄莫要生气,”拉过他的手,将刚刚那只黑色的簪子放进他的手里,轻声说,“这真的是给你的,你便好生留着。”抬头看了一眼子枫,子枫不看他,他又低下头,发出只有他一人可以听到的叹气声,然后坐到了主座上。“玲丫头,还不上茶?”刚刚那个婢女前来上了茶又默默退到了想下去。婢女退下后,王澜才慢悠悠地说到,“子枫兄这次下山这么还带着两个小朋友?”
“他们二人是我的师弟。”子枫也慢悠悠地喝完茶之后才说。
“可是为了下山历练?”
“正是。”
“还不知道二位小兄弟这么称呼?”王澜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人。
“柳寄晏。”
“景梧。”
“你们也不必紧张,”看出两人的紧张王澜安慰道,“既然是单兄的师弟,那我也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兄弟,你们可以管我叫哥。”
“怎么会叫你占这个便宜,”子枫放下茶盏,“你们叫他王公子便可。”
“诶诶诶,子枫兄,我这样说也没有错啊。”
子枫不语。
“反正你比我大,我也都叫你‘子枫兄’了啊。”
子枫喝茶不语。
“……”
“……”
“……”
在这整个当铺里,就子枫敢这样和如今当铺的司理这样说话了。
“你也叫他们公子吧,”子枫开口打破了自己造成的沉默,然后他又补充道,“景梧未及弱冠,还未晓自己姓氏。”
“哦?”王澜看向景梧,“景梧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景梧起身行了一礼:“王兄,谬赞了。”
“呀,你竟然叫我哥了。”
景梧疑惑到,这难道不是对对方的敬称吗?这可真是一个怪人啊。
“景梧小弟,可有打算要去何处?”
“不曾想过要去哪里。师父只是说让我历练三个月,不如你还是问子枫师兄吧。”景梧扭头看向子枫,他的师兄还在喝茶。
“……”景梧很无奈的转过头来,“我……”
“去越州吧。”子枫突然说到。
“越州?”王澜立即有了兴致,“子枫兄怎么突然想着回越州了?”
“与你无关。”子枫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
“好吧,算我多嘴,”王澜讪讪地说,“那子枫兄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要事要寻我吗?”
“是,也不是。”
“何故?”
“我们需要车马,”子枫师兄缓缓的说,“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小事。”
“既然你说是小事,那我想我也拒绝不了你的请求了,”王澜叩着他的茶盏外壁又说,“不过,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不可以。”子枫当场拒绝了他。
“为何?”
“你身为司理,怎可轻易离开?”子枫的声音变冷了,里面带着一丝愠味。
“我知道子枫兄是替我着想,”王澜坐直了,“不过,越州风景秀丽,美酒醇香,是一个好去处啊。用了我的车马,怎么还不让我去啊?”
“胡闹!”
“放心,那几位老头子奈何不了我的,”王澜盛为得意地说了,“再说,这典当行可是我家开的,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吗?”
“哼。”子枫冷笑一声,不再置一词。
“……”被晾在一旁的景梧、寄晏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又用眼睛交流了一番。
三师兄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话!有感情的话!
这可大大刺激了二人的三观。
景梧才不会很注意这些呢,他只是在意这趟历练会发生什么。
既有寄晏师兄同行,又有王澜兄同行,这趟去越州的路上,应该不会无聊了吧。
“既然决定要去越州,师兄打算何时动身。”寄晏打断他们的对话。
“越快越好。”
“可是师兄,我们才刚下山啊。”景梧说。
“若不是没有车马,下山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出发了。”寄晏提醒他说。他这个师兄生性沉稳,不喜欢浪费时间,办事效率也高。一般不会主动去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这一点身为与他接触最多的寄晏是明白的。
“子枫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就且暂时在山下玩,明日一早也可动身。”王澜说道。
“……”子枫迟疑片刻,“也好。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起身对王澜作了一个揖。
王澜也起身回礼,道:“哪里哪里,子枫兄的请求我王某人哪次不是答应的。”
“王兄,已是日正,便不叨唠了。”
“子枫兄,我送送你。”
“不必了,烦请止步。”子枫拒绝了他,“在下告辞了。”于是,他带着两个小师弟走了。临走时,景梧拉着王澜说:“王大哥,我师兄他……”
“无碍,”王澜笑着说,“那些年我已经习惯了。”
“嗯,那我也走了。回见。”
“回见。”
只余王澜一人站在原地,目送这一行人离开。
他们走后,王澜唤来了玲丫头,吩咐她说:“你先去准备车马。这次外出有可能一个月不能回来,去跟四爷说一声,让他代一下我的位置。这几天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我不在。”
“是。”玲丫头退下后。王澜对着梁上一角说:“你也去准备准备。”梁上的人很快隐去了身影。
回到房里,他走到书架前,转动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香炉。书架一格露出一个凹槽,他从暗格里面抽出一柄弯刀,用手指轻轻拭过刀锋,又用指腹感受刀身上凹凸不平的精致的暗纹。
“快四年了,”他轻声说到,“你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回到客栈,寄晏已经饿得不行,连忙叫小二上点菜来。
屋里,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离上菜还有一段时间,寄晏话痨的毛病又犯了。
“子枫师兄,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说。”
“那个王澜是你什么人啊?”寄晏一脸八卦的样子。
“朋友。”
“朋友?”寄晏笑嘻嘻地凑过去,“师兄,说谎可不好。你常年在山上,怎么来的朋友啊?”然后,他慢慢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师兄,你说你是不是偷偷下过山啊?”
子枫眉头一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坐端正。”
“是是是,”寄晏悻悻地住了嘴,脸上还带着发现秘密的笑容,慢悠悠坐好,“被发现下山也没关系,我们关系那么好,是不是?”
“哼。”子枫很嫌弃地回答了一个字。
“三师兄,莫生气。”景梧圆场道。
“王澜是我去越州时候认识的,以前帮过我。”子枫这才解释说,但看上去并不愿意回忆那时候的事情。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酒菜来了!”
寄晏起身开门,端过托盘,“来来来,吃饭吧。吃完了就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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