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是我的女人
裴知夏猛地抬起头,撞见卓鸣扬不可置信且痛心疾首的表情。
心揪了一下,但很快,就扯唇对他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卓鸣扬复杂的视线,从她脸上,落在她脖子和锁骨那两枚血红的牙齿痕上。
神色骤怒,突然如猛兽般扑向晏漠寒。
“晏漠寒,你特么的还是人吗?”
晏漠寒闪身避过他的攻击。
侧身间,他后颈那几道鲜红的抓痕尤为刺眼。
还穿着漂亮的婚纱的乔佳宁,死死盯着那几道抓痕,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漠寒,你和知夏……”
晏漠寒压根不鸟她,他侧头避过的卓鸣扬的拳头。
顺势抓住卓鸣扬的手,狠力一推。
卓鸣扬被推开,背部重重撞在墙上。
晏漠寒神色狠戾,一把扯过裴知夏。
“她是我女人,你想追?没门!”
卓鸣扬直起身,满脸怒火盯着他。
“晏漠寒你特么的还是男人吗?你都订婚了,你把知夏当什么?”
裴知夏从没想过,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会生生被撕开,滴着血,摊在好友面前,被鞭挞观摩。
可她连舔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她拂开晏漠寒的手,迈前一步,拦在俩男人中间。
“鸣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在她和晏漠寒从洗手间一起出来的表象面前。
她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别人不一定信。
但她还是得说。
对卓鸣扬说完,她转身迈向乔佳宁,神色冷厉。
“乔小姐,麻烦你管好你未婚夫,别让他出来乱咬人!”
说完,甩下三人径自跑走。
卓鸣扬怒瞪晏漠寒一眼,抬脚追过去。
“知夏!”
晏漠寒也要去追,却被满脸泪水的乔佳宁一把扯住。
“漠寒,你真的要丢下我吗?”
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晏漠寒不为所动。
他神色阴鸷,微眯起眼,警告似的扫她一眼。
“佳宁,做人别太贪心!”
甩开她的手,也追了出去。
裴知夏没有往宴会大堂跑,而是,往相反方向的通道出口跑,
从暗沉的通道出来,是货运电梯。
她刚闪身进去,卓鸣扬便追到,飞身跑进来。
“知夏……”
出口处,现了晏漠寒的身影。
裴知夏急速按着关门键。
“裴知夏!”
晏漠寒带着怒意和倨傲的帅脸,倏地隔在了门外。
裴知夏心乱得很,胡乱按了个键。
她紧抿着唇,手垂在两侧靠墙而立。
目光呆滞看着数字快速跳动。
卓鸣扬沉沉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
她唇微肿,发丝有些凌乱
看起来狼狈又破碎,全凭那股瞧不见的倔强在支撑着她。
他心口微痛。
却没开口,他在等她主动说。
可裴知夏很累,累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电梯门“叮”地打开。
她迈出去,卓鸣扬也跟了出来。
俩人换到客运电梯,依旧默不作声。
到达一楼,卓鸣扬终于开口。
“是不是去渔民家吃海鲜?”
兜兜转转,俩人还是去了渔民家里。
早知如此,一开始直接去,就不会发生刚刚那样的狗血事。
渔民叫康叔,他招呼二人在院子坐下。
又给二人送了茶水和干果出来,自己回屋里加工海鲜。
裴知夏捧着杯子,猛地灌了一大口茶。
茶水苦涩透心凉,她缓了好一会,才艰难地找着自己的声音。
“我妈换肾的事,你知道吧?”
有些话,的确很难出口。
但事已至此,除了如实说,已别无选择。
卓鸣扬嗯了一声。
裴知夏双|腿紧拢,手捧着杯子搁腿上。
神色很淡,像说别人的故事。
“手术费加后续,要一百多万,我那时才工作多久?加上我爸又是个赌鬼,家徒四壁,我只能……”
卓鸣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疼又无奈,皱着眉打断她的话。
“是他提的?”
裴知夏抬眸,冲他淡淡一笑。
“谁主动提,不重要,反正,是一样的结果。”
她笑得极甜,可卓鸣扬却在那笑意中看尽人间苦涩艰辛。
“我和他三年了,我知道我很贱,他没别的女人,我也就心安理得地跟着他。”
她和晏漠寒的关系见不得光。
她内心,不是没挣扎没煎熬。
可作为普通人,大多数时候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很感激,三年前的晏漠寒给了她机会。
让她可以,在妈妈的命和清白之间,选择了妈妈的命。
就算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样做。
卓鸣扬想要抱抱她,可她坐在对面。
他神色温柔而怜爱地看着她。
“知夏,别这样说你自己,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裴知夏自嘲地笑了笑。
“上周我才知道他要订婚,当晚就分手了,我没想和他纠缠不清。”
裴知夏敛起笑意,现出满脸倦意。
卓鸣扬看着她,心疼,又有点怜惜。
“知夏,是我不好,那句‘无论公事私事你都可以随时找我’的话,我该早点对你说的。”
裴知夏妈妈患病的事,他知道。
只是,他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零花钱就过百万的少爷。
哪里知道,一百多万,足以压垮一个家庭。
裴知夏摇摇头。
“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别人无关。”
她捧起杯子,又灌了一口茶。
大概是适应了,这一大口喝下去,居然苦中回甘,挺好喝的。
卓鸣扬瞅着垂眸喝茶的她。
纤细白皙的双手捧着杯子,睫毛如蝴蝶翅膀般抖动着。
很乖、很柔软,有种一碰就碎的脆弱美。
可命运,却硬把生活的重担压她肩上。
卓鸣扬凝视了她好一会。
不再纠结于过去,那已是事实,无法改变。
“晏漠寒那样对你,你还打算留在晏氏?”
他想要拉她一把,助她脱离苦海。
裴知夏十分理智。
“晏氏薪酬是别的公司的一到两倍,我很需要这份工作。而且,他在公司,其实还好!”
卓鸣扬有些气愤。
“还好?都让你去陪变态客户了,这叫还好?”
乔佳宁话说得隐晦,但职场上那些龌龊事,卓鸣扬岂会不知道?
“那是意外!”
裴知夏言不由衷。
卓鸣扬软下嗓音,劝道。
“知夏,你来我公司,我给你开相同的薪酬甚至可以更高。”
裴知夏摇摇头,婉言谢绝。
“鸣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举起杯子。
“我以茶代酒,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也谢谢你还愿意像从前一样平等待我。”
卓鸣扬只得,举杯与她碰了碰。
康叔陆续把新鲜的鱼虾蟹端了上来,是最原始且简单的做法,很美味。
裴知夏心情不佳,便味如嚼蜡。
“鸣扬,吃完饭,我想先回家。”
她留在这,不知晏漠寒还会做出什么变态事来。
卓鸣扬是来办正事的,她不想耽搁他。
卓鸣扬沉默地给她剥了几只虾,才抬起眼看她。
“你怕他还来骚扰你?那你回家,他就不骚扰你了?”
裴知夏怕,可她只能见招拆招。
“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自己。”
她不想卓鸣扬被牵扯进来。
晏漠寒这人,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他。
她也不敢保证,他会对卓鸣扬做出什么来。
卓鸣扬抿唇盯着她,不说话。
显然,有点生气。
裴知夏心烦意乱,也没哄他。
俩人心不在焉各怀心事吃完饭,回到酒店。
裴知夏收拾好行李,准备跟隔壁的卓鸣扬打声招呼,先行退房离开。
门铃响了,裴知夏以为是卓鸣扬。
猫眼里一看,却是乔佳宁。
靠!
她不应该在订婚宴上吗?
跑来这干什么?
裴知夏一脑子脏话。
门外的乔佳宁见她不开门,索性“咚咚”拍起门来。
“知夏,我知道你在里面……”
裴知夏不胜其烦,打开门。
强压下引想打人的心,神色不耐地道。
“乔小姐,我也是受害者,要解释,找你未婚夫去!”
乔佳宁一脸哀求,侧身要进去。
“知夏,我们聊一聊。”
她换了套红色裙褂,衬得脸容愈发惨白。
她一看就是个大麻烦。
裴知夏哪能让她进屋?
手扶上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推。
“抱歉,我跟你没话好聊。”
裴知夏并没用什么力,可乔佳宁却像纸扎一般。
身子随着她往外推的手晃了晃,朝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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