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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觊觎父亲的妾室36


第725章  觊觎父亲的妾室36

小厮大气都不敢喘,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季嫣的裙褶压在谢渊绯红的袖袍上,少年身上的酒香似花香,甘冽醇香,那张好看的脸在她面前素来乖顺温软,今日却有几分冷肃,宛若醇香的酒液里掺入了两片苦黄连。

季嫣没有说话,乖乖被谢渊抱上马车。

谢渊弯腰把她放下来,漆黑的眼眸低垂,散开的衣摆宛如艳丽的石榴花。

他半蹲下来,从怀里取出干净的手帕为她擦干血迹,又将手帕折了两道,缠绕在她手臂上,打了个结。

季嫣张开唇,声音无端弱了几分:“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差不多也快要愈合了。”

谢渊却没理她,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马车里环绕着他身上的冷香,酒香也一并袭来,季嫣今日分明没有饮酒,也无端生出了几分醉意。

她垂下眸,脚尖翘起来,精致漂亮的绣面,鞋头点缀着昂贵的东珠,厚重华丽的裙摆悉数堆在了脚腕处,深沉的颜色也压不住少女与生俱来的俏丽,季嫣忽然问谢渊道:“你觉得太子怎么样,他会是一位合格的储君么?”

这些话在旁人面前她断然不会说,甚至是在首辅面前也仍有几分顾忌,但唯有在谢渊面前,她不用担心那些话是否不该讲出口。

谢渊怔了下,便用自己一贯的思维方式来答:“太子在朝中拥趸众多。”

“我知道这个。”季嫣抬起头来,水色潋滟的杏儿眼专注看向他,“我想知道的是,在你眼里,太子是否能做好储君、能治理好天下。”

谢渊注视着她的眼睛,亦知晓这样的交心时刻,彼此最重要的是信任与坦诚。

他乖乖回答:“不……”

然而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少女柔软纤细的指就抵在了他的唇上。

她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谢渊神色微怔,却见她嘴角弯起了一点弧度,同他认真道:“自古以来,暴戾者难以得民心,太子是为自身而谋,非为天下百姓而谋。”

“谢渊,我知你摆脱不了太子的控制,但若有可能,你那么聪明,或许也能试着为自己谋一条后路,以防万一。”

季嫣觉得,她或许真的是醉了,才会同他一口气说那么多掉脑袋的话。

但说便说了,季嫣并不后悔,她抬起袖口摸了两下谢渊头顶的乌纱帽。

谢渊神情怔忪。

过去在钱家村,他以为钱小姐佯装许下的诺言里所描述的,便已是世间难得的情感,本来也鲜少有人能做到真心永恒,愿以一生时间守护另一人不受半分委屈。

但原来还有另一种真挚情感,愿意以性命交付,将柔软的肩颈袒露,心肝肺皆要掏出来为其谋万全之策。

她难道不怕她今日所言,他转头便告知了太子,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谢渊清楚,她都知道,所以宁愿自己说,也没有让他将那些不忠不敬之言说出口。

她深知祸从口出,却仍旧没有半分怯意地把悬在自己头颅之上的那把刀递到他手中。

少女清丽的面庞在幽暗的光影中仿佛世间最引人入目的一捧皎洁月光,谢渊听着她的声音,神色乖顺下来。

季嫣只当他是听进去了,在思考。

半晌,她轻轻歪了下头:“你也不必一定要听我的,我毕竟出身自乡野,见识浅薄,或许会误了你。”

“嗯……”少年嗓音低哑,不知不觉已经距她很近,二人衣角相触,颜色意外和谐。

谢渊一双眼眸幽黑,令人心悸。每一次交心,都仿佛是在渡一场生死劫。

他手指触上她的鬓角,周身冷香幽幽,仿佛是在试探什么,漆黑的瞳仁宛若一面能照人的镜子,而少年唇殷似血,如同涂了一层薄薄的口脂,他凝望着她的眼睛,身体缓慢靠近。

季嫣一动不动,谢渊在鼻尖快要碰到她时,才覆下了那丛浓密的睫,殷红的唇似有若无在她唇瓣上贴了一下。

冰凉,柔软,带着混含酒液醇香的冷香……

谢渊以为会被推开,双睫止不住地轻颤,然而退开后,他双眸睁开,对上那双晶亮柔和的杏儿眼,心尖一阵发颤,宛若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拨动了沉寂的幽潭,一圈圈涟漪荡开……谢渊微怔。

季嫣抬手碰了碰他的脸,轻声问:“后悔了么……”

谢渊抿紧唇,一双眼睛极黑,半晌,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弧度,他再度垂下眸,唇瓣实实压了过去,将她欺在角落。

季嫣始终睁眼看着他,他今日一身红袍,仿佛是成亲时的喜服,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阀门大开,吻一下比一下重,细细密密地朝她压来,如一茬又一茬的潮水。



马车到了谢府,谢渊亦将她抱下马车,亲自送她到韶光院。

推开门,将她放到了榻上,又取来药膏,涂到伤口上。

谢渊又变得沉默,低垂着睫,漂亮的眉眼仿佛结了一层白霜。

太子今日伤了她,无论如何,谢渊日后也不可能再“忠心侍主”。

他眉头皱得厉害,季嫣忍不住伸手帮他抚平。

谢渊于是抬眸便看见她温软清澈的眸,再往下,是那两片红艳艳的唇……谢渊眸光不由一暗,用手指轻轻碰了两下:“疼么?”

季嫣摇头。

唇间的热气萦绕在指间,少年呼吸滞涩一瞬,便双手捧住她的面颊,低哑的声音放软了些:“再来一次,我会做得更好。”

说罢不等她回答,谢渊便低头再次吻过来。

季嫣手指抓住他的衣摆,双眸水色迷蒙,他吻得她透不过气时,便会将她松开,幽黑的眸静静看她,掐准了时间,又再次覆上来,也从一开始的急切化作春风细雨。

季嫣太过缺氧,被他渡来的酒意也于此时上了头,眼皮沉沉,伏在他肩头喘气。

后来便记不太清了,她昏睡了过去,依稀只记得睡前手指被他捏在掌心,周遭如同雨夜般潮湿,潮气又丝丝缕缕从指间漾开……

季嫣仿佛回到了胶州钱家村,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少年在她指尖滴下了一滴泪,真娇气……可后来,又变作绵绵细雨,湿热柔软,隐晦又大胆地诉说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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