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201章
苏金来万万没想到,偷自家的鸡,还能被抓!
更可气的是,还是被小孩子抓到了。
这群小崽子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一个个拎着小竹竿儿赶着他,呼呼喝喝往家走。得亏这个时候还没开始播放国民大剧西游记。这场景就跟小妖们捆着唐僧回洞穴……
不能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苏金来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他堂堂男子汉啊,打不过女同志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小孩儿都对付不了了。眼看一群小崽子们都进了院子,快三十头了。
这呼啦一下子就把前院儿站的满满当当的。
赵桂花出来就震惊了一下,她赶紧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金来干啥让你们抓到了?”
你瞅瞅,这就是一个很了解苏金来的人,就知道这货绝对是没干好事儿,但凡是干一点好事儿,都不至于如此。苏金来看到赵桂花,忍不住流泪。
他仰天宽面条泪,包含了无尽的愁苦,声情并茂:“赵大妈,您可管管他们吧。”
赵桂花:“你可拉倒吧,咱们谁不知道谁。”
这时小孩儿可忍不住了,叽叽喳喳开口。
团团:“奶奶,他偷鸡。”
圆圆:“还想冤枉人。”
七斤:“还说明天再偷。”
白晴晴:“他还想贿赂我们。”
李珍珍:“他还想逃走。”
叶思远:“我们一下子抓住了他。”
叶思佳立刻:“是我是我,是我用竹竿儿捅他屁股。”
苏金来怒目圆瞪,说:“原来是你,你就缺德吧,那屁股是能随随便便就捅的吗?如果不是你偷袭我,我哪至于就被按住,我心里苦啊!”
他觉得自己是最可怜人,没有之一。
叶思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糯糯的说:“我我我……我一屁股坐在你脑袋上了……”
苏金来更气:“原来是你!你你你,你特么的坐我脑袋上还放屁,你这个缺德玩意儿,你看我不揍你!”
小思甜害怕了,往哥哥身边缩了缩,辩解说:“那我昨天和今天都吃了炒豆子,本来就爱放屁啊!”
这还挺有理。
叶思远叶思佳点头:“就是啊,放屁哪里是能自己控制的!”
苏金来叉腰,都要喘不上来气了,这么多人闹哄哄的,各个屋子都出来人了。今天是礼拜天,因为今天大上午的时候虎头拿到了录取通住书,大家都在家没出去呢。
一个个看热闹乐呵的很。
王香秀也出来了,她这听了个全程,气的脸色发黑。
团团:“王婶婶,这是你家的老母鸡。”
他把老母鸡交给了王香秀,此时老母鸡已经变成烤鸡了。王香秀气个倒仰,她强撑着没发火,先是道了谢:“谢谢你们。”
一群小孩儿露出快乐的笑脸:“不用谢。”
王香秀立刻说:“你们等着,婶婶请你们吃爆米花。”
她昨天才蹦的爆米花,她拎着袋子出来,说:“来,你们每个人都抓一些,把口袋装满啊。”
小孩子们一个个眼睛明亮,大声:“谢谢婶婶。”
王香秀:“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跟你们金来哥哥学!”
她瞪了儿子一眼,给孩子们分爆米花,每个人都分好了,笑着说:“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小孩子们立刻一个个露出骄傲的表情,是的啊,他们就是这么棒这么好这么能干!
王香秀看着还在一边儿哭哭啼啼的儿子,忍不住上前咣当一脚,踹在了苏金来的屁股上,说:“你个兔崽子,你白活了二十多年,还不如一个个小孩子,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是吧?真是这么丢人怎么来,你不气死我不舒心是吧?”
她咣当又踹了一脚,小孩子们看的直呲牙。
赵桂花赶紧的:“你们出去玩儿,大家都是好孩子。”
小孩子们立刻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再看苏金来,他这么大岁数还要挨妈妈的揍,看起来好蠢哦。他们都要好好表现,才不要长大了还要挨揍,好丢人的呢。
小孩子们嫌弃的又看了苏金来一眼,这才一个个跑掉,都出了门。
王香秀扭着苏金来的耳朵,说:“你给我进来!”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屋里传来苏金来的惨叫:“啊!你别掐人啊!”
院子里各家各户微微摇头,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你说大院儿里个顶个儿的都在努力,他怎么就能干这种稀烂的事儿呢。
周大妈十分嫌弃的说:“这孩子是真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儿。”
更加嫌弃的说:“这好好一只下蛋母鸡啊,竟然就霍霍了,这铜来回来保不齐要发飙的。”
虽然是周天大家都没出门,但是铜来不一样,他比谁都忙,这想要考大学,即便是打算走艺术生的道路了。铜来一样再认真学习。他出门补习了,还不知道自己精心喂养的老母鸡遭了大哥铜来的毒手。
不过铜来回来发不发飙不知道,但是现在银来倒是很愁了。
他大哥,是真的能给他找事儿啊。
要说起来他家平白无故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跳出爆米花的,而是银来专门跟隔壁大院儿的强叔一起去蹦的,这是要送给别人的。现在散了将近一半儿了。
银来很愁!
他不是心疼钱啊,而是还要再去找蹦爆米花的大爷!
那大爷走街串巷,还不怎么好找人。
他幽幽叹息。
他最近都是去城郊的纺织厂卖货,这是那边门岗大叔让他帮忙带的。银来在那边卖东西,赶上天气不好,人家大爷也会叫他进岗亭里躲雨休息,还是顶不少事儿的。
这投桃报李的,人家找银来,银来自然是要帮忙的。他瞅一瞅剩下的肯定是不够的,直接说:“妈,我出去一趟,如果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晚饭。”
王香秀:“你是要去蹦爆米花吧?”
银来点头,王香秀瞪了大儿子一眼,随即说:“我去吧,难得今天不上班,你也没出去卖货,好好休息一下,歇一歇。”
“没事儿,这也不累,再说您也不知道那大爷去哪儿了,我听他说过最近可能在那一片儿的,还是我去吧。”
爆米花这种东西不是天天都要吃的,一般来说,蹦爆米花的也是来过一个地方,就很久不会再来。他们也不固定在一个位置,从来都是走街串巷的。
他拎着袋子和玉米一起出门,王香秀又拧了一下苏金来,说:“你看看,你老实点你弟弟还能多休息一会儿。”
苏金来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这爆米花又不是他给的。大概是苏金来的眼神儿十分明显,王香秀冷笑,说:“如果不是你偷鸡让人抓到,我需要分爆米花哄孩子吗?你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照着苏金来的胳膊就掐了一下,苏金来:“啊!!!”
隔壁屋子的周大妈听了,啧啧摇头,说:“王香秀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再想一想,如果有个儿子像是苏金来这么不省心这么丢人,搁了谁都得崩溃。
他们家这样,这头儿赵桂花也是这样的感慨,苏金来这小子啊,真是太能惹事儿了,倒是没啥大事儿,但是记不住真的很丢人。不过这货自己倒是不觉景儿。
赵桂花也是纳闷儿,她说:“你说啊,这很多人经历了事情多少都会有些改变。就说小的,银来铜来小时候也不懂事儿,但是后来你看还不是好好的,经历了一些事情,人就变了。大人再引导引导,他们就慢慢的明事理了。还有隔壁的郑慧旻,你看现在还不是每天风风火火的搞钱,可是金来还真是……”
庄老蔫儿说:“也许当时金来大了吧?不好改了。”
这话赵桂花也不赞同,她说:“那周大妈年纪不是更大,性格早就养成了,这进去蹲了几个月,回来再也没有比她更懂法的,人也明事理了很多。还有于大妈,该说不说,总是比以前强很多了吧?她都能卖房子给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子治病,这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说完了岁数大的,还有小一点的,周群和白奋斗以前多不着调啊,经历了几次事情之后,这也不是慢慢改好了?就是金来,你说他也是哈。接连进了两次少管所,胆子是小了不少,但是大事儿没敢干,小事儿还是蹦蹦跳跳的膈应人。下乡偷猪尾巴害的王香秀千里迢迢的球求情赔钱钱,这回来也是,这回城青年哪个不找点工作?就他,回城这么久了,还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真是看不懂。”
要说受挫折,其实金来也不是没有过,少管所这人都进去两次了,可是除了胆小了一些,他别的毛病倒是一点也没改。
上一次差点让老爷们祸害了,哭的那个惨啊,赵桂花以为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没想到还是这幅懒散的样子,干啥啥不行。
庄老蔫儿笑了:“这天底下也没有一个定数,就说一个人经历了事情一定会改好。他不犯大错误,就随他吧,总归也跟咱家没关系,”
“那倒也是。”
虎头:“奶,你别管他,管我!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练摊儿吧。”
赵桂花:“行啊,你要想去也行的。”
这几天虎头都在纠结与等待中度过,也实在是没心思做旁的,但是现在就不同了。这已经正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人就放松了。他说:“我给您打下手儿,往后有我呢。”
赵桂花笑了出来,说:“行,你过来给我干,我给你开工资”
虎头憨厚的说:“不用,自家人谈什么钱,我随便干,有的是力气。”
赵桂花又笑,他家几个孩子啊,最憨厚的就是虎头。
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属于没什么心眼儿,大大咧咧的孩子,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她说:“你来给奶干活儿,就相当于提前感受一下社会,奶当然得给你开工资,到时候你收起来别给你爸妈,自己留着做私房钱。”
虎头:“哎,好嘞。”
庄志远:“……”
一脚踏进家门,就听到他妈要让他儿子攒私房钱。
赵桂花倒是无所谓的,这当妈的就没有会害怕自己儿子的,一见庄志远,说:“虎头考上了大学,咱们家得办个酒席,你和你媳妇儿定一下菜色还有计算一下要摆几桌,到时候就在咱们院子里摆酒。这都定下来之后我找人帮忙。”
庄志远立刻:“好的。”
这么大的喜事儿,当然要摆几桌庆祝一下的。这可是不成文的规定,再说了,这么大的喜事儿,咋能不庆祝一下?他拿起黄历头儿,仔细看了一下,说:“下个礼拜天吧,妈,你看咋样?”
赵桂花:“行。”
她说:“那我得院子里的人都动员上了。”
这要是搁了几十年后,大年三十儿的年夜饭都能去外面吃呢。但是现在可不成,这办酒席可没有出去的,都是在自家,这才能体现出一家子的重视程度呢。
再说了,现在外面虽然也有小饭馆儿,但是也都是小店,可操持不了这样的大生意。
这一般人办酒席,不管是红事儿还是白事儿,都是在家里做,那就少不得找人帮忙了,这些事儿庄志远倒是都托给了老娘。毕竟他妈在这条街可是很有威望的。
他说:“我跟孩儿他妈都是双职工,除了亲戚邻居,少不得还要请同事之类的,这可少不了。”
赵桂花:“可以的,咱们这个院子大,前院儿后院儿都用上,坐得下。你敲一下菜色。”
“成。”
庄志远琢磨一下,说:“我还是问问老三。”
赵桂花:“……完蛋玩意儿。”
直接翻白眼。
庄志远乐呵呵的去找庄志希,他这人吧,虽然上班是兢兢业业,但是又是很典型的男人,家里细碎的小事儿,他反倒是说不太清楚。你让他说这个国外局势,那个领导下台,他倒是叭叭叭能说几句;你让他说海南多热,兴安岭下了雪,他也能叭叭几句。
但是你跟他说做酒席该搞什么菜,他就抓瞎了。
简而言之,就是现在最常见的那种男人,生活常识一般般。
他被白眼了一顿,还乐呵的去找庄志希,庄志希正在算账,这做买卖虽然简单但是也不是不用算账的。眼看亲哥进来了,问:“有事儿?”
你看看,还是很了解亲哥的。
庄志远说:“虎头考上大学,这不是得办个酒席?我这有点抓瞎,你帮我参谋参谋。”
庄志希瞅了一眼大哥,嘴角抽了抽,说:“亲戚朋友,邻居同事,加起来能摆几桌?”
庄志远:“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是升学宴跟其他的不一样,这种喜事儿一般有孩子的人家都想沾一沾,我估计不少了。”
庄志希:“你先统计人数,咱们前院儿后院儿各能摆八桌,基本上再多就很勉强了,你就按照一桌十个人算,差不多每桌准备十个菜吧。现在天气热,准备五热五冷,热菜做一个红烧肉,这是必须有的,另外准备一个小鸡炖蘑菇,一条鱼,鸡蛋炒一个豆干吧。再来一个烤鸭吧,这个不用现场做,直接买现成的。再准备五个凉菜,白菜拌一个虾米,拍黄瓜加上皮蛋,另外在准备……”
庄志远点头:“不错,都是硬菜,各个都有荤腥。”
庄志希:“另外提点一下,菜量要大,要是太小不够吃,既然已经要请客又是这样的好事儿,就不必太过节省了。另外,主食就馒头吧,米饭没有馒头方便,另外还没开始之前,每桌要上四个拼盘小样,瓜子儿花生糖,再摆个炒蚕豆吧。多买一点,别是很快就清了盘子,另外你跟巷子口那家代销点沟通清楚,至少人手一瓶北冰洋,白酒你们看着来。”
庄志远再次点头,随即感慨:“这要是细算起来,也好多钱了。”
庄志希笑着说:“不舍得啊?这可是你儿子考大学。”
庄志远跟弟弟也不装,直接说:“是心疼啊,但是再心疼我也得请客也得体体面面的,这可是大事儿,我也就两次显摆的机会,下一次就等小燕子了。虽说这结婚什么的也是摆酒,但是哪能跟大学升学宴比?我怎么着都得体体面面的。”
庄志希:“是这么个道理。”
“还有啥你帮我琢磨一下?”
庄志希:“……”
他发现自家大哥还真是……就这么说呢?
这个时候他倒是觉得他那不怎么样的大嫂其实也不容易。
以前他无数次的纳闷儿他大哥怎么就找了他大嫂这种女人,但是现在又觉得他大嫂也不容易。
毕竟,这敲定个菜色,他大哥都有些犹豫。
他一年的时间有半年都出差,整天在火车上,虽说火车上接触的也是人生百态,但是到底跟一般人不一样,很多生活化的东西,他反而是不怎么太懂。他大嫂一个人操持家里,其实也不容易。
他补充说:“记账你找姜芦,另外现场统筹就找我外公。哎不是,我说这个干什么,总归咱妈肯定是会安排他们的。”
庄志远:“那倒也是。”
庄志希又提醒:“到时候肯定很多人都会带着孩子来,我看不如单独给孩子们安排在一桌,坐不开就两桌三桌,孩子那桌多准备点糖。省的大人孩子都在一起,乱糟糟的,小孩子们一桌他们自己也快乐。”
“好。”
他松了一口气,说:“我本来还觉得挺麻烦,但是被你这么一说,其实也不是很复杂。”
庄志希无语:“本来就很简单。”
庄志远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看着堂屋里摆着许多花,也有点无语,说:“你一个爷们,弄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庄志希:“这可是好东西,你不懂。”
庄志远确实不懂,他也没怎么在意,说:“估计这几天虎头会跟着咱妈一起去卖东西,咱妈说要给他工资。”
因为这个事情是他妈跟弟弟两个人合伙的,所以庄志远还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儿。不过庄志希倒是浑不在意的摆手:“知道了,我们心里有数儿,你别参与了。”
庄志远:“……”
他出了门,正要回家,就看到几个陌生人进来,他停下脚步:“你们找谁啊?”
不过刚问完就看见人了:“王主任?”
这是街道办的。
王主任:“大庄啊,这几位同志是……”
为首的人展示了一下证件,庄志远还吃了一惊,问:“那你们来?”
王主任:“这次过来是调查一下陈源两口子的事情。”
庄志远:“哦哦。”
“咱们去王大妈那边吧,每一家我们都要走访一下。”
庄志远虽然不是机械厂的人,但是也是知道陶玉叶的事情,这娘们可真是吓人。为首的男同志说:“你叫我老何就行,你是?”
庄志远:“哦,我住后院儿,我叫庄志远,在铁路上班。”
老何:“哦,就是你跟他们家互相换了房。”
庄志远点头:“对,我们换房的。”
老何:“那王主任你去找一下管院儿,我们等一下分散了调查一下吧。”
他直接说:“我们先谈一下?”
庄志远:“行。”
他指给人看,说:“当初换的房子就是那边那间,现在我家分家了,那间房是我爸妈住着。我住在这边,来,进来。”
老何进了庄志远家,他家倒是有些邋遢,庄志远不好意思的收拾了一下,说:“我家最近比较忙,也没工夫收拾。”
虽然他们夫妻不跟着卖东西,但是做饭什么的活儿都是梁美芬的,忙忙碌碌的,难保家里有些乱。
老何笑了笑,说:“那我们说说前一段儿你们办手续吧……”
庄志远:“行啊,其实这事儿是十年前开始说起了……”
庄志远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既然人家同志过来调查,他自然是事无巨细的详细讲一讲。其实这个事儿已经好几天了,基本上所有牵扯的关系人都已经调查过一遍了。
现在走访的都是算是不重要的关系了,像是陶玉叶到底也在这边住过,所以这个大院儿这边还是要调查一下的。主要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少,也怕陶玉叶本身有什么问题。
所以各方面都调查的很细致,也一直往前挖。
庄志远:“我看这个陶玉叶肯定是早就想好了,她当时着急找我办手续肯定就是有想法了,可惜我当时没猜到。”
他还挺惋惜的,如果当时就发现陶玉叶的异常就好了,大意了啊。
这要是当时就发现了异样,他可就立大功了啊!
他们大院儿做了那么多牛逼事儿,如果他再抓个企图跑路的,是不是就更体面了?
哎,可惜没看出来。
庄志远的惋惜太过明显,看的老何嘴角微微抽搐。
老何缓和了一下,问:“陶玉叶跟他男人关系怎么样啊?”
庄志远:“他们都搬走十来年了,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真是不知道。不过以前在大院儿可不好。唉我去,你不晓得,陈源打老婆,当然陶玉叶也不会任由她打,那个平底锅武的虎虎生风。”
老何:“他们那个时候不是刚结婚?”
庄志远:“刚结婚关系也不好。”
老何听到这里点头,这是跟陶玉叶的过往经历都能对的上的,他也没再问庄志远更多,主要是换房子的事情说清楚了,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别看他们看似是过来调查一下,但是也事先排查过,庄志远这人作为列车的乘务长,时常不在家,而且也不是机械厂的人,跟大家接触还是少了不少。
倒是他弟弟挺八面玲珑的。
“你弟弟也在大院儿住吧?”
“在前院儿,你要去找他问问吗?走,我领你过去。”
“成。”
庄志希这边其实看到大院儿来人了,还是街道办领过来的,不过倒是也没着急出去,他这账算到一半儿,总得算完吧,没想到刚算完他大哥倒是领着人过来了。
庄志希:“大哥,这位是……”
“这是老何,过来调查陶玉叶的。”
庄志希恍然大悟,说:“她啊,知道知道,你们怎么来这边调查了?她八百年前就搬走了。”
他倒是话挺多的:“他这跑了,对我们陈副厂长影响很大吧?我最近听说陈副厂长要被免职了,是不是真的啊?”
“对了对了,她临走之前跟没跟陈源离婚啊?”
老何:“……”
这可真是个八卦的男人啊。
他说:“这些事情还在处理当中,你是从医务室调走的吧?”
庄志希:“对,我调走了她才过来做临时工的,这要是说起来,她也是命好,没多久就转正了。”
老何意味深长:“命好么?”
庄志希嘿嘿笑,没直接说陶玉叶是嫁得好。
“据我所知,她在你们大院儿住的时间挺短的。你们平时有来往吗?”
庄志希摇头:“没有,陶玉叶自从搬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平时在厂子里我们也没什么来往。她蛮傲气的,我们又算是看过她狼狈的一面儿,她怎么可能跟我们来往。”
“夫妻打架?”
“可不是!”
“那他们夫妻当年分了这个房子的具体情形,你们知道吗?”
庄志希:“分房子的具体情形?”
他蹙眉:“不是正常分的么?他们夫妻是双职工,双职工无房是有优先政策的,当时陈源还是我们厂办的呢,他后来是为了躲……咳咳,调走了。”
“躲周群和白奋斗?”
老何问,他们的消息可真是很精准了。
庄志希点头:“是,不过这事儿真是他想多了,不管是周群还是白奋斗,人家都对他没意思啊。他可能给自己加戏了。”
老何:“那当时陶玉叶表现过什么对外的憧憬么?”
庄志希无语,说:“她都不怎么住在院子里,怎么可能表现这个?再说谁没事儿表现这个啊,又不是脑子抽风了,对了,你刚才问起的房子的事儿,是分房子有猫腻吗?”
他这又来了兴致。
老何:“……”
这到底是谁问谁啊!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庄志希好奇心还挺重的。
不过,也不奇怪,他们一路调查陶玉叶,好奇心重的人可真是太多太多了,大家都想知道这陶玉叶是不是发疯了,竟然不管婆家不管娘家,就顾着自己。
也更是好奇陈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他说:“一切还在侦查,不方便说。”
庄志希:“那……”
老何赶紧接过话茬儿,说:“那你对陈副厂长了解吗?”
庄志希:“陈副厂长?”
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明白了,虽说这里是陶玉叶以前住的地方,但是她搬走十来年,而且住的时间也很短,跟他们接触不多的。但是他们都是机械厂的工人啊。
还来这边详细调查,估计是因为陈副厂长?
陶玉叶跑出国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其他可调查的。他们这次来调查可能是在陈副厂长那里调查出了问题。不一定跟陶玉叶有关系,但是陈副厂长可在后勤主任的肥缺上干了好多年的。
保不齐啊保不齐!
他神神秘秘的凑近了老何,说:“是陈副厂长有什么问题吗?”
老何:“哪里觉得呢?”
庄志希:“这就不好说了,估计……哎,反正不好说。他以前还是后勤的主任,你懂吧?”
他冲着老何眨眨眼,老何:“……”
他说:“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他可不主动说什么给自己惹麻烦,他耸耸肩,说:“反正就……你懂。”
老何点头:“我明白。”
他倒是也不为难人。
他们过来调查,其实就是例行调查,毕竟不管是哪方面,跟他们大院儿都没有很深的牵扯。这边又问了几个消息后就告辞。大院里的人都被问到了,明美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也在院子里跟人聊了几句。
眼看人走了,大院里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
“真是没想到,就连咱们都调查了。”
“也不奇怪啊,他们毕竟在咱们院子里住过。你说这国外有什么好,陶玉叶竟然就那么跑到了国外。”
“这谁知道呢?”
大家议论纷纷,果然,第二天庄志希一上班,就看到了厂里的通知,陈副厂长被免除副厂长职务,另外会对他在职期间的一些贪污行为进行彻底调查。
庄志希看完了公告,回到办公室,说:“这下子陈副厂长是完了吧?”
崔大姐点头:“那还用说?”
他们大家刚才也在讨论这件事儿,她消息比较灵通,说起这个事儿,说:“陈副厂长和他老婆这一次都接受调查了。他们夫妻做了这么多年领导,都搞了一些钱。他家被陶玉叶偷了,陈副厂长的媳妇儿之所以不找公安先忍下来,就是因为他家有很多钱来路不明。听说陶玉叶偷走了八万块钱现金还有一些金首饰。”
庄志希瞠目结舌,说:“崔大姐,这种隐蔽消息你都知道啊?”
崔大姐:“嗐,人家调查组的同志肯定是不会到处说的,这是之前陈源的奶奶说出来的。她想显摆自己有钱,没想到倒是把自家给套里面了。陶玉叶虽然滞留国外,但是他家在这件事儿上其实是算受害者的。不管陈源动没动手,陶玉叶也不该这样做。但是吧,陈副厂长他妈到处说自家被陶玉叶偷走了八万块钱还有很多金银首饰,这就不对了。陈主任他们家虽说都是工人,但是工资也是有数儿的,也不该攒出这么多钱啊。那这钱的来源就值得好好说道一下了。到底是什么钱,是贪污还是他也跟国外有联系。这种事儿可谁都说不好。虽然这些年他在厂子里也兢兢业业的,但是这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啊。我看当初陶玉叶敢拿走他们家的钱,就是料定了他们不敢报警了。”
“那他们人……”
“关着呢。”
庄志希感叹了一声,真是啥事儿都有啊。
老黄在一旁听了,说:“他们家真是谁也别说谁,都不是什么好人。”
庄志希跟着点头。
老黄:“对了,有一封你的来信,我给你放在桌上了,你看见了么?”
庄志希:“嗯?我看看。”
他来到办公桌,看到上面的封面,说:“是我的投稿。”
他拆开了信封,笑了出来。
老黄:“怎么的?又中了?”
庄志希:“是啊。”
“往常倒是不见你这么高兴。”庄志希投稿蛮多的,被录取也多。
庄志希:“这次不一样,我写了几个防范骗子拐子的小故事,我大哥递到铁路的宣传部门了。我本来以为就算是采用也会直接跟我大哥说一声,倒是没想到他们给我反馈了,还给了稿费。”
“铁路部门?”
庄志希:“是啊,这种风格一般报纸是很少会用的。再说我本来也是希望能够少一些人上当受骗。火车这个载体是很大的。我现在写的好几种情况都是火车上比较常见的模式。”
老黄:“那你可得拿给我看看。”
庄志希:“行啊。”
崔大姐好奇:“你怎么想到写这个了?”
庄志希:“我妈前一段儿去广州,来回的火车上遇到了拐子小偷骗子,回来很是感慨,这一段旅途真是刺激。所以回来就忍不住着急,想多做点什么,也算是给别人提个醒儿。我这当儿子的自然是当仁不让了,咱也不是公安同志,不可能是去抓贼,只能动一动笔杆子,从自己的老本行上想办法了。”
崔大姐深深感叹,你说同样都是年纪不小的老太太,他妈怎么就没有庄志希他妈这么精神呢。别看大家都不说,但是谁不知道庄志希可是有名的西单大妈。
那卖东西,绝对的一把好手儿。
当然了,也有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的,这个时候做小买卖总是让人看不起的,这谁又正八经的工作不干,去练摊儿啊。也有人说还是庄志希不孝顺,不然他妈能去练摊儿挣钱?
反正说什么话的都有。
不过说庄志希不孝顺,这种人基本都被大家认定了就是嫉妒庄志希,毕竟,谁不知道庄志希他妈是有名的泼辣老太太,可不是那种会吃亏的。
再说,他们大院儿也不是他们家自己干这个,大家都有小买卖呢。
厂子里其实都有些议论,但是议论归议论,人家自己不在意,他们这些“舌头”,说的再多,也掩盖不了人家春风得意。
崔大姐忍不住说:“小庄,这练摊儿真的这么挣钱啊。”
庄志希笑:“这挣多挣少的也分对谁而言,我们就想贴补生活,差不多就觉得不错了,毕竟再也没想着立刻就发大财啊。”
崔大姐:“我可听说练摊儿挺挣钱的。你不是也干了?”他们可都听说小庄下班去干这个。
庄志希:“那要是天天干肯定挣钱啊。但是我也就下班干一会儿,算是给我妈分忧一下。不然老太太得卖到什么时候?人家年轻人精力旺盛可以天天干能挣到钱,但是我爸妈那么大年纪,跟年轻人没法儿比,看着是挺红火,但是随便遇到个人都能唠上,倒是也是解闷。”
崔大姐颔首:“倒是也是。”
庄志希可不会说自己多挣钱的,这种话说出来还不让人嫉妒?
他说:“其实老人家本来就是消磨时间,但是没想到现在还挺有干劲儿。”
“听说周群他妈也卖的很火热,你们大院儿可都是能人。”
庄志希笑了出来,说:“能不能人不知道,但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挺适合他们的。每天风风火火的,人也快乐……”
“哎。你这个小故事什么时候出来?我也看看。”老黄不关注家长里短,倒是更关注这个。
庄志希:“行啊。”
他说:“等出来我第一时间就那给您。”
庄志希这边正讨论着呢,但是却不知道,其实铁路部门已经把这些故事“上线”了,作为每天承载很大客运量的重要交通工具,因为交通的便利,其实不少犯罪分子也很活跃。虽然他们铁路部门一直检查的十分仔细,很用心,但是架不住人多,所以总是难免有些漏网之鱼。
倒是也让乘客造成了损失。
而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些人是拐子。
所以他们一收到投稿,立刻就决定采用了,庄志希一共写了二十四种坑蒙拐骗的方式,基本上都是他妈还有院子里老人提供的素材。这不,今天第一期就上线了,写的正是拐骗。
庄志希为了不刻薄说教,做成了一个故事。
故事主角叫二花,二花出门探亲,这一路,遇到了无数的坑蒙拐骗,被她一一识破,最终顺利抵达目的地。其实他也想过写的直白简单一点,但是很快就觉得不合适了。
首先就是实用问题,如果写成故事,大家是乐意听的,也会随着主人公的情绪起伏走,慢慢的代入,会记在心里。但是如果只是干巴巴讲述一些行骗的方式,可能很多人根本不会用心听,甚至不会去听这些内容,那就违背了他写这些东西的初衷。
正因此,这个故事虽然是教育故事,但是却又实打实的带着几分趣味性,有几分黑色幽默。
铁路部门收到庄志远代交的稿件,不仅刊印在他们铁路刊物上,还专门在几条线路上进行了广播,算是一种新的尝试。毕竟本质上,不管是谁都希望老百姓出门在外能够警惕性重一点,也安全一点。
像是这条线就是,长安到首都。
火车开动没一会儿,广播就响起,车厢内年纪不同的男女老少纷纷抬头,其中一个汉子说:“这是啥啊?给咱播故事吗?那这趟车可坐的太值了。”
“二花的危急时刻,一听这名儿,是不是遇到坏人了啊。”
“听着听着。”
大家很快的听了起来,果然是一个故事,农村小媳妇儿二花去外地探望丈夫,刚到火车站,就遇到一个很瘦弱的老太太问路,二花解释了好几次老太太都不懂,这个时候老太太求着二花带她过去,二花做好事,结果过去之后就看到几个壮汉在此,竟然想把她掳走。原来这些人是拐子一号。
幸好这个时候被附近岗亭的公安同志发现,救了她,几个坏人被抓到。
这个时候从公安同志的口中引出:这里是车站,不仅站内有工作人员,站外还有岗亭,即便是真的不认识路,也该找他们,也不是求助一个对周围算不得熟悉的农村小媳妇儿。老人家有事儿不找公安反而是要找一个年轻女人,这十分反常。但凡是遇到这样的人,都要小心一些。同样遇到求助也是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有更加信得过的公职人员在,还要去求助一个弱女子,那么本身可能就是别有所图的。因为正常情况下都是更乐意求助强者。另外,也不要跟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坏人不会写在脸上。要时刻保持警惕心。
这话让二花很沉重。
她解决了这件事儿顺利上车,结果又遇到麻烦了,她刚上火车就被几个坏人纠缠,就在关键时刻,一个热情的大嫂挺身而出,将二花解救了出来。
两人一起互相抱团儿,这个时候大嫂子给了二花一个馒头,并且说,二花的男人是最值得敬佩的。
可是二花记住了保持警惕心,并没有吃,故事一路走下去……
这跌宕起伏听得大家震惊:“卧槽,这个大嫂子和几个坏人是一伙儿的。”
“我就说,这陌生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的舍得给别人大馒头,那可是馒头啊,原来里面下了药……”
“太坏了啊。”
这时又从乘警的口中引出:坐火车,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和水,特别是看起来很好的食物,二花遇到的人是拐子二号,但是也有人遇到的是偷孩子的,还有人是被偷了钱。如果遇到问题要第一时间找乘务员。
“这个对,我家有个邻居是练摊儿的,有时候去鹏城进货,他就遇到过一次,喝了别人给的水就不省人事,兜里的钱都被掏空了。”
“啊那咋办啊。”
“他最后也是找了乘警求助。”
……
拐子二号被抓,这个时候二花又遇到了“一起玩牌消磨时间”圈套、“捡到金镯子一起分”圈套……
这一路上,大家跟着二花的心真是跌宕起伏。
“这二花出门一趟也太危险了吧,咋啥坏人都遇上了。”
“你就别说二花了,咱们出门都得小心。”
“那是那是。”
“哎你看人家乘警都告诉二花,小偷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咱们正常人走路是看着路,他们小偷儿走路是看着别人的兜儿。”
“真是啊。”
大家都在议论,觉得这个故事真的好。
他们都不知道,坏人这么多套路呢,往后可得小心着。
而这些人里,又有几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女,一看他们的打扮就晓得这些人是大学生,现在这年头,大学生的精神面貌可和一般人不一样。
没错,这些人正是电影学院的老师和几个同学。
这不是暑假了,老师带着几个大三的学生出去学习,正好给那边一个正在拍摄的电影项目打下手,也算是积累经验。这回去的途中,就听到这个了。
饶是算是专业的人,他们也是听得很入迷。
“老师,这个故事是为了提醒大家提高警惕吧。”
“那还用说?”
“我倒是觉得这个故事串的很好,节奏也很好。”
“确实,你看这二花总是遇见坏人,她还自我调侃,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但是公安同志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而是她长了一张善良的脸,坏人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的,他们不敢欺负那些看起来长得凶恶的,但是却乐意对看起来柔弱的女人下手,因为他们会觉得这样的人好欺负好骗。而即便是坏人也不是破釜沉舟什么都敢的。我觉得他的道理穿插在故事里,太自然了!”
几个学生议论纷纷,而给他们带队的两位老师听着他们议论的话,含笑看着,最后说:“那你们觉得,这个如果改成一个电影,又如何?”
“电影?他这个故事明显还有内容的,电影容纳不下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是电影,少不得一些细枝末节就要减少了。不过也不是不行,估计就算是再有,也不至于很多了吧……”
“还是做成电视剧更好,这个篇幅肯定长。”
“那不至于把,她都遇到四波坏人了,还能写多少啊。”
“我感觉肯定有,我们想不到未见得别人想不到啊,你看这要不是听了这个,我都不晓得还有这样的骗人方式。先是坏人冒头儿,然后同伙假装好人出来骗人,真是一环套一环……”
几个女学生纷纷庆幸,幸好自己听了这个,不然的话,二花遇到的事情,他们可能都能遇到的。
“老师,您觉得还有多长?”
“按照他的节奏,我觉得还有。”
大家立刻又争论起来,最终几个人倒是在老师的建议下,直接去找了乘务员。
等几个人回来,带着几分恍恍惚惚。
“怎么了?”
那个一直觉得写不长的有点懵,说:“乘务员说,一共二十四个骗局。”
所有人:“……”
就连他们的老师都惊讶:“这么多?”
其他几个人点头:“就是这么多。”
他这下子来了兴致:“这脑子可真是挺快的,能写出二十四个骗局,真是不容易。最重要的是衔接不错文笔也不错,各方面都能兼顾真的不容易。你们问没问是谁写的啊。”
“问了,说是叫庄志希,我没听过。”
几个学生没怎么听过,但是做老师的倒是听过,他笑着说:“庄志希啊,这人我知道,四九城机械厂宣传科的,他的文章上报挺多的,他们厂好多老同志的事迹都是他写的。”
“啊,我想起来了,我一个远房亲戚是退伍军人,当年抢救国有物资受伤只能看大门,英雄落幕总是落寞,后来就是庄志希写了他的事迹,好多人都给我那个亲戚写信,都很崇拜他,从此他又打起精神了,他受到鼓励,人也振作起来了,现在可精神了。我记得我那个时候看到报道都看哭了。”
他嘟囔:“真的很难想象,他写感人的时候很感人,写这种诙谐的旅途也一样好。”
“有才华。”
当老师的琢磨了一下,说:“这是真的适合拍成一套电视剧,虽然风格轻松了几分,但是很有教育意义……“
他垂垂眸子,说:“我会跟电视剧制作中心那边联系,争取把他这个故事买下来。如果项目启动,你们都来帮忙。”他虽然是老师,但是同时也在外面兼任着工作。
现在毕竟刚恢复高考没几年,人才还是很短缺的。
“啊!”
一个个同学都激动了,结巴:“老、老师这……”
“行了,你们听故事不能只看个热闹,也得学习里面的优点,会讲故事的人是很难得的。像是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听完了会知道防备一些看起来图谋不轨的人,但是你们就得想,他这个转折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像是她遇到第一伙拐子,公安同志提到了警惕性,从此这个词儿就贯穿在其中,正是因为这个警惕性,让她一次次的躲开坏人,这就是他一个内核。他又为什么用火车这个载体,火车是一条线路,从一个始发站走向目的地,就像是人生一样,这是暗喻在人生这条旅途中,也是一样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还有,主角为什么叫二花?这个名字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取的,是说明了她性格里有点二,这个二,不是贬义词,在这里代表了一种直愣。而花则是表示了两层含义,一层是长得好,另外一层是她又花一样美丽的品质……”
巴拉巴拉,庄志希都没想到,人家都能给他一个故事分析出花儿来。
天知道,他就是想给这些坑蒙拐骗穿在一起,也正是因为他妈在火车上遇见了坏人,他们才想着多少做一点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听进心里没有上当受骗,那就是好的。
就连这个故事都是庄志希趁着上班的时候偷偷摸鱼写的。
然而在其他人眼里,这里也是暗喻,那里也是有心为之。
就连随随便便起的名字,那都是有含义的。
可怜庄志希弱小可怜无助,他真心没想那么多,但凡是要让他自己来分析,都分析不出这么多内涵。而这位邹老师也不耽误,一下火车就来找庄志希了。
此时庄志希正在持续摸鱼……
嗯,上班不摸鱼还叫上班么。
他听说有人找,纳闷的来到大门口,老哥们张三儿说:“是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男同志,还提着行李呢,像是从外地来的,不过口音是本地的,我看过他的证件了,是什么电视剧制作中心的,还是个老师。”
庄志希疑惑:“???”
他跟这艺术圈,没啥来往啊。
他迷茫的来到门口,不过见人三分笑:“你好,我就是庄志希……”
邹老师惊讶的看着庄志希,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他依稀记得,十来年前就看到过庄志希写的东西了啊。
“你是庄志希?宣传科的庄志希?你们单位有两个叫这个名字的吗?你这……”
这人二十来岁吧,年纪对不上啊!
庄志希:“对,我是宣传科的庄志希,我都工作十多年了,高中一毕业就进厂了。这是我太年轻了吗?”
邹老师:“……”
他上下打量庄志希,没忍住,问:“你多大啊?”
不是他一直怀疑,而是这人真的看起来就二十来岁,他仍旧恍惚。
庄志希:“我三十多了,我想您找的就是我。我们单位只有我一个人叫庄志希。”
邹老师:“……”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庄志希,多少有几分惆怅了。他不到才四十出头,人家人人看到他都要猜测他五十多,这位倒是年轻的不得了。他俩差十来岁,但是他看着像是人家的爹。
他很惆怅,不过倒是很快的说起正事儿。
“其实我这次来是对你的一篇故事很有兴趣。”
庄志希挑挑眉,说:“进来说吧。”
两个人也不方便去办公室,索性是坐在了保卫科的岗亭,邹老师:“我这次过来是觉得你投稿给铁路部门的二花那个故事,十分适合创作成电视剧,所以这次就直接过来了,我……”
还没说完,就听有人敲了敲岗亭的玻璃,竟然是周大妈。
庄志希:“周大妈有事儿?”
周大妈:“正好看到你了,跟你说一声,你妈让我给你带个话儿,你下班别去车站摆摊儿了,直接去你丈母娘家,你媳妇儿的舅舅从金陵过来出差,你过去打个招呼,别空手哈。”
庄志希:“好。”
邹老师:“……你还摆摊儿?”
庄志希十分淡定,并不觉得不好意思,点头说:“对,我现在天天下班去火车站附近练摊儿。”
邹老师微微皱眉,随即很快眉头舒展,眼睛一亮,点头称赞:“怪不得你写的东西活灵活现,现在我懂了,原来你是不断的在生活中创造灵感、寻找灵感。佩服佩服。我就说这写文章是要深入生活,有阅历的。这东西不全是学来的,还要自己体验。有了更多体验才能写好文章。你为了写好文章体验生活,连摆摊儿都去,你不成功谁成功。”
庄志希:“……”
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是讽刺我吗?
但是再看这位大哥,他眼神十分真诚,他就是这么想的,真不是讽刺人。
庄志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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