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第53章醋死算了
因为颜欢的确说过只要不挂‘棕棕熊’的标牌, 工作时间认真干活,她们私下接衣服做她不会管,周小兰被她妈劝说着,既能赚到额外的手工钱, 又能学到手艺, 主要是能满足了家里人和对象家的期待, 来回想了几遍, 就决定去找米月红去说。
米月红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米月红正在跟她爷爷打擂台呢。
之前米月红发动舌灿莲花之技, 劝动米老裁缝同意她在颜欢那边学设计能满足年轻人需要的衣服, 但现在颜欢要去上大学了, 开了个裁缝铺子,而小孙女竟然要留在那铺子里给颜欢赚钱, 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因为农场请做衣服的人多,以前颜欢一个人赚个手工钱也就罢了,其实不怎么影响他的生意,但开了铺子就不同了,开了铺子,人要是越请越多, 批量接订单, 另外会裁缝这门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不是要砸他的饭碗吗?
最气的是祖传的吃饭的碗就要被砸了,自己的小孙女竟然还乐颠颠的跟在姓颜的屁股后面跑, 这不是气死个人吗?
米老裁缝翘着胡子不许米月红去。
米月红就道:“爷爷, 你就放心吧,小颜裁缝她砸不了你的饭碗, 咱们铺子以后不接衣服单子, 就做现在送去生活部还有县城和公社的那几款手袋和钱包, 小颜裁缝说了,就是对这招牌有感情,也想为农场做点贡献,才维持住这个铺子的。”
米老裁缝拿眼不信地看米月红。
“你看,你看。”
米月红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张纸,上面就是铺子这个月的任务塞给了米老裁缝,然后嘀咕了一句,“您老人家可真是小人之心。”
“你说什么?!”
米老裁缝炸起。
“没什么,没什么,”
米月红被她爷爷突然的大声惊跳起来,然后赔笑道,“我就是说小颜裁缝人都要走了,压根就没想抢你的生意,她也没打算培养什么更多的裁缝今天那个周小兰还说铺子要是这样她就学不到手艺,愁眉苦脸呢。”
“哼,”
米老裁缝轻哼一声,道,“那还算她识相!不过,”
他又瞪向自己的孙女,道,“既然这样,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你之前说要学什么年轻人喜欢的设计,现在她衣服也不做了,人也要走了,你就留在那里天天帮她做这些破布袋子,就为了每天拿几分工分?咱们家单子都要做不完了,你赖在别人那里天天做破布袋子?”
“哎呀,爷爷你这就不懂了,”
米月红继续发挥她的技能,道,“话是这么说,可小颜裁缝又不是不回来,爷爷,你知不知道小颜裁缝去大学里面学什么?她学的专业叫染织美术系,专门教人各种布料染织技术,教人画图设计的,你看我这一个月在她那里,是只学了什么缝纫机吗?我学的东西多了,不是都帮你整理了单子,帮你专门分门别类画了图,让你接单子的时候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倍吗?小颜裁缝不是藏私的,只要我肯学,以后肯定能学到更多东西还有,她那些书,也是我想看就随便给我看的,哎哟,我觉得好得很。”
应该说,颜欢那里给她开了一扇窗。
一扇打破她以往觉着做裁缝实在是沉闷重复无聊工作的窗,让她看到了五彩斑斓的世界。
哪怕就是做手袋呢,她也喜欢得很。
至于零花钱,她也不愁,她手艺好,私下随便接两件衣服单子,就成了。
不过她原则性也是很强的,她不照抄颜欢的设计,每次接单子都会找颜欢说一声才肯做,慢慢一边也就知道颜欢的界线在哪里,一边在跟颜欢讨论过程中,又学到了更多的东西。
不过米老裁缝听小孙女这么说,还是不满。
然后他就开始卖惨,说自己每天多么多么辛苦,骂她不肯回来帮她。
正在米月红被老裁缝烦得不行的时候,周小兰来找她了。
周小兰怯生生的,像是做了错事,跟她道,“师傅说不管我们私下接活的事,我快结婚了,想做多点事储点钱,家里那边也有很多人跑来问我能不能接单,可是我手艺还不够月红,你想接一些单子不,我跟你一块儿做,不,我就给你打下手,我能做多点,手工钱只拿三分之一,或者你看着给我就行了。”
米月红是个人精啊。
周小兰这么说,她一哄一问,就把她的想法还有她家里逼她的事都说了。
周小兰低低道:“其实师傅帮人常做的那些衣服样子咱们都会了,你手艺又好,就前面那些天接的衣服单子几乎也都是咱们自己做的了,既然咱们铺子不打算做衣服,师傅又不管咱们私下接单,咱们就自己做好了,也不影响师傅什么。”
米月红:
她没兴趣疯狂赚钱,更没兴趣截颜欢的糊。
她瞅着周小兰瞅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头就跟颜欢把这事说了。
也跟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她爷爷不是缺人替他干活吗?就让周小兰去呗。
一个缺人干活,一个想学手艺还想赚钱,挺好。
至于他爷爷以前死捂着不想传人手艺现在世道都变了,还捂什么捂啊。
“成,”
颜欢笑道,“她是想学手艺,咱们也不耽误她前程,只要你爷爷同意,你就介绍她去你爷爷那儿吧。你爷爷骄傲,也不屑于做我们平日里做的衣服样子。”
米月红得了颜欢的首肯,就两边做功夫,终于劝动了米老裁缝。
至于周小兰,听说米老裁缝肯收她做徒弟,简直全家欢喜得不行,见过米老裁缝之后,第二天就怯生生地跟颜欢来辞工了。
颜欢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嘱咐了她,以后做任何东西都不能挂‘棕棕熊’标牌之后,就大笔一挥,准了她的辞工信。
然后廖婶子就领来了两个工程队年轻的媳妇,都有点缝纫机的底子,加入了“棕棕熊”裁缝铺。
至于后面周小兰去了米老裁缝那边,米老裁缝要求严厉,每天让她做的也都是重复的裁剪些劳动服,车衣,并学不到什么新技艺,辛苦拿到手的工钱还低,而颜欢铺子那边效益却是越来越好,周小兰和家人都后悔不迭,又想回去铺子又是后话了。
处理了这件事,在农场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元宵,颜欢终于开学了。
正月十六,赵成锡开车送了颜欢去学校。
这是停了十年高考之后迎接来的第一批通过高考考进来的新生。
学校十分重视。
一进校园门,就看到大量的横幅红幅挂着,欢迎他们这些新生。
赵成锡去了停车,颜欢则是站在一个小操场旁一边等他,一边抬头看横幅红幅,看着那些“欢迎二十世纪主人翁”“某某系热烈欢迎新生”等标语。
第一天来校园,天气寒冷,很多学生都穿了厚重的棉衣,她却是特地穿了一条自己剪裁的格子裙。
漂亮的少女微微仰头看着树上的标语,轮廓绝美,阳光下额头光洁,额角的碎发搭着,皮肤白得发光。
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她,眼神都迸出了些惊艳的光。
然后几个迎新的男同学都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其中一个较近的灵活男生抢了先。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来报到的新生吗?”
男同学瘦瘦的,眉眼清秀,十分精神。
他问了颜欢,看到她被突然叫住有些错愕的表情,似乎是怕她误会,又忙指了指自己身上挂的一个牌子,道,“我是帮忙迎新的学生,大二的,我叫柳红军。”
颜欢笑了出来,道:“你好,我叫颜欢,是来报到的新生,染织美术系的,请问你知道新生要去哪里报到。”
“知道,知道,”
柳红军被她的笑晃得失了一下神,醒过神来就有些红了脸,忙道,“知道的,就在那边,那边礼堂一楼,各个系都在那边报到,我送你过去吧。”
说着又低头看颜欢的行李,说帮她提。
赵成锡停了车,回来远远就看到有个男生在围着颜欢说话,旁边还有不少蠢蠢欲动观望的人。
他的脸一沉。
等走近了,就看到男主微红着脸,眼睛热切地看着颜欢,殷勤地跟她介绍着什么,颜欢微笑着,不时点头,插一句话。
说话时颜欢偶一回头,就看到赵成锡过来,忙笑着跟柳红军说“等一下”,等赵成锡两个大踏步过来,就跟柳红军介绍,道:“这位师兄,这是我爱人,他陪我一起过来的,既然报到的地方就在前面礼堂那边,就不麻烦你了,我们先过去,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新同学需要帮忙。”
说着谢过他,就在柳红军一脸震惊和失落的表情中拉着赵成锡走了。
颜欢看到赵成锡沉着的脸,觉得好笑,道:“刚刚那个是迎新的高年级师兄,就是专门迎接新生带他们去报到的,不过刚刚他给我指过路了,我们自己过去就成了。”
赵成锡扫一眼满校园指向“大一新生报到处”的指示箭头,道:“大一新生都是瞎子吗?”
颜欢伸手掐了掐他,掐在他硬得跟石头般的肌肉上,改而摸了摸,嗔道:“总有需要帮忙的,我们过去吧。”
娇俏嫣然。
赵成锡低头看她一眼,她已经挽上他胳膊,低眉浅笑,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小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暗影。
周边人来人往,他们两个,一个美丽绝伦,一个高大挺拔,杵在在那里分外的瞩目,他想说,注意影响,可这会儿心里又酸又痒,竟是由着她挽了一会儿,才拉开她,一手提了一个行李,往礼堂的方向去了。
不过,赵成锡吃醋的旅程显然才刚刚开始。
两人进了礼堂,许多人看到颜欢,眼睛都是一亮。
虽然也很难忽视就在她前边半步的赵成锡。
很多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话,但大概是看到前面赵成锡一脸的不好惹,就也都停在了“欲试”的阶段。
两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到了一排桌子中间,竖了一个好大名牌“工业设计学院染织美术系”的长桌前。
桌子后面坐了两男一女。
三个人看到颜欢和赵成锡过来,眼睛也都是一亮,完全忽略了一旁的赵成锡,包括那女生都是笑意盈盈地看着颜欢,等走进了,最近的男生就开口热情问颜欢:“同学,你是我们系的新生吗?”
“是的,我叫颜欢。”
“颜欢,哪两个字?我帮你在名单上找找。”
“笑颜的颜,欢乐的欢。”
男同学帮颜欢注册,另外一男一女就那么看着他们注册。
一直看够了,才有人想起就杵在一旁的赵成锡。
他前面另一个男生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赵成锡,道:“这位同学,你也是来报到的新生吗?”
虽然这位同学年纪大了些,一身气势有些吓人,但这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生,不分年龄不分职业,事实上,大部分的新生都是有些年龄曾经下乡多年的知青,反而看起来十几岁青春逼人学生样的少些。
赵成锡冷着脸,道
:“不是,我是她爱人。”
迎新的老生们:
就连正在帮颜欢注册的那位男生都下意识转过头,有些木楞地看向赵成锡,再下意识看向了颜欢,微张大了嘴,好一会儿都没合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名女生。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原来是颜同学的爱人,你们真般配。”
后面原先注册的那男生有些结巴,女生就接过他的活,细细跟她介绍注册完之后先去哪儿,再去哪儿,让她去宿舍先安顿上,然后再去各个地方领东西等等,又跟她说这些地方一路都有指示牌,照着指示牌走就行,还有一路上也都有迎新的老生们,不会走的话问一问也成,颜欢拿了纸条认真谢过,这才拉了赵成锡走了。
两人走了,两男生还探头探脑在后面张望,女生笑死。
还没走远,隔壁桌子就有男生探了脑袋来问:“刚刚那女生是你们系的新生,天,长得可真漂亮,你们有福了。”
就是多看几眼,饱饱眼福也好啊。
“福什么福?”
两男生翻白眼,道,“没看见她旁边那凶神恶煞的男人,那是她爱人。”
“她爱人?”
隔壁男生惊,道,“她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啊?我还以为是应届学生考上来的,旁边那是她哥她叔呢那年纪看起来就得差了个十几岁啊,隔辈了都哎哟,真是可惜了,唉,这么早结婚干什么啊!好苗子都被猪拱了”
不过他说完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就是口贱惯了。
那男人高大挺拔,气势不凡,一看也就不是寻常人,看他腰背挺直,举止架势应该是当过兵的军人,虽然有些黑有些糙,应该是在太阳底下操练多了的缘故,但更添了男人气势,怎么看也不该是什么“猪”
而前面耳力甚好一字不拉都听到了,一脸焦黑,被形容为拱了好苗子的“猪”的赵成锡:
颜欢也听到了。
忙偷偷看一眼赵成锡,然后伸手安抚似的捏了捏他已捏成拳的拳头,轻咳了声,低声跟他道:“这些学生真不靠谱。”
还是你靠谱。
赵成锡重重“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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