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操纵
自己不光继承了老者的名字，同样也传承他一直以来的理想。未日爆发时，向他这样的老弱病残无疑是第一批被放弃的对象。
在这样的世界里，每个人都需要具备独立生存的能力。
而更多人选择的是自怨自艾，或是咒骂这个残酷的世界和挨干刀的老天。在未日的洪流面前，个人的存在无异于是一叶扁舟，无法掀起一丝一毫的风浪。
甚至一个浪头打下来，这页扁舟就会在无垠的大海中彻底无影无踪。
有人将这归结为命运。
只能接受，无法改变。
未诞生出智慧前，“赵四海”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人。直到这幅身体的主人，是茫茫人海之中那唯一的一个例外。
起初的的“赵四海”并未将面前的老者放在眼中，即便已经重伤但也丝毫不惧对方。
可后者在逆境中爆发出的求生意志却出乎了他的想象，在巷战中将自己控制而来的丧尸一路斩杀殆尽直至来到自己的面前。
如果不是自己开口求饶，恐怕那根拐杖就会是自己死前的最后凶器。
而在战斗中，赵四海的身体也已经被多处咬伤。自知已经无力回天的他选择坐在自己身边。
……
“唉，人老了就是容易念旧。或许坐下来聊聊天也不错。”
作为独居老人，儿女都不在绍汉市内。每逢过年能够匆匆见上一面，下次见面就是下一年的春节。而自己性格又极为孤僻，老伴早早离世另寻又是不肯。
只能自己独自生活在空房子内，每天陪伴他的也只有一天中的日出与夕阳。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这世界是真变了。”
“人吃人，死人杀活人。当真是活脱脱的地狱……以前没觉得生活有多好。人呐，往往是失去之后才能知道后悔。”老者只是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求饶已经竭尽全力。
只能扮演一位倾听者，倾听着这位老人最后的遗言。
“真可笑啊，我竟然会跟你这个丧尸说这么多。只是这就是我的宿命吧，今日我放过你。”
“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要放过人类。我们从来都不是敌人。”
老者连续的几声咳嗽，唾液中的血丝已经变为暗黑色。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近，只是不甘的抬起自己的头颅看向天空。
善因已经被自己种下，究竟能种下什么样的果实只能交给时间来评判。
然而自己已经看不到那一天。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赵四海缓缓将自己的照片收起。在心中已然作出了决定。
…………
“你说赵爷是变异体？开玩笑吧！？”王平生从沙发上弹起，震惊的表情已经在他的脸上定格。赵四海每日都和他们相处在一起，不说同吃同住但也相差无几。
现在说是丧尸变异体？
开什么国际玩笑！
知道陈宇也来到组织后，会议刚结束王平生就迫不及待的带上孙明找到了陈宇这里。
只不过和孙明不同，王平生只是感觉已经离开绍汉市的陈宇在这个时候返回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四海是王平生听说过的传奇，而陈宇当初在第三监狱的所作所为却是他亲眼所见。因此即便知道陈宇到来，王平生也默契的没有选择报告，而是决定先见一面在做决断。
可如今陈宇竟然敢污蔑赵四海为丧尸，这一点王平生肯定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另一边的孙明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明显也在等着自己的进一步解释。
“首先，我现在是隶属于景山基地特殊作战小队的一员。我愿意为我说的一切负责。”说着陈宇直接拿出当初在小队当中的身份证明，虽然自己现在已经被开除出去。
但是证件并未被收回，当初都没派上什么用场。
没想到在这里倒发挥了作用。
两人不断翻看着证件，上面的烫金徽章闪闪发光。颁发的落款就是景山基地，即便他们之前从未见过这东西。
现在也只能当这是真的。
一来没人敢伪造景山基地的证件，一旦被查会死的很惨这一点毋庸置疑。
其次他们无法解释陈宇重新返回绍汉市的目的，如果目标是赵四海这个变异体，那么陈宇来自景山基地的身份也能说得通。
可是如果反过来，他们如果承认陈宇的身份。
那么那与他们朝夕相伴大半年的赵四海就是一只变异体，这样的事情他们同样不敢，也不想相信。
“你们和赵四海相处的时间要比我多，他究竟是不是变异体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不相信一直以来在他身上没有疑点？”陈宇反问道：
自己的确在赵四海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异体的气息，但这并不能为他洗清全部嫌疑。对于这样已经诞生出智慧的变异体，陈宇也是第一次接触。
之前在滨海市的那一只连话都说不全，只能是刚刚成为A级。
而其他更不用说，无论是仇卫还是后来的修斯。都只是利用强化药剂强行让自己拥有A级的能力而已，只是空有其表而已。
自己是第一次接触且跟赵四海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孙明两人却是突破口。
从他们身上也能反向印证自己的猜想。
“疑点……”
孙明两人对视一眼，在赵四海身上不能说没有疑点，而是太多了。几乎随便列举一条都能作为证据，其中最明显的无疑是他能更改变尸潮移动的方向这一点就已经无可辩驳。
之前他们仅以为是天意，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可……即便是这样又怎么样？赵爷一直以来都是为咱们着想，也没做过任何伤害咱们的举动。”
“单从结果来看，一切都是对咱们有利的不是吗。”王平生隐约感觉到不安，现在的整个组织内赵四海是唯一的顶梁柱。
没了他无论是自己还是孙明，都接不过这一面大旗只能向着下坡路一路狂奔。
“你傻啊！他真是变异体啊！”孙明不敢相信，这个时候王平生竟然还在向着赵四海说话。不论别的，单从今天赵四海的表现来看自己仅仅是顶撞他就已经有生命威胁。
如果不趁着陈宇在时赶紧跟他划清对立面，万一真等陈宇离开后自己也再别无选择。
只能任由其拿捏。
“现在咱们就是一群被圈养起来的羊懂不懂，他心情好可以和咱们玩一玩。”
“万一哪天他翻脸，咱们还不是送上嘴的美餐？到时候是你能对抗他，还是我能？恐怕咱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孙明急忙辩解道。
“今天的事情你也在现场，他如果真要我死。你觉得你能拦得住？”
这个……
论口才，一百个王平生也比不过孙明。况且孙明说的也的确在理，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得知赵四海的真实身份后，谁又敢把命全部都赌在赵四海的良心上？
要知道把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可就是它们。
“我觉得还可以谈…没必要把事情彻底做绝。”王平生小声低估道，只是底气明显已经不如刚才。
“宇哥，你说怎么做？我们全都跟着你！”
“我把他附近人手全部只开，要不咱们直接将他做掉算了。让兄弟们都跟着你走。”
孙明的话让陈宇也完全始料未及，现在情况还没到直接动手的程度。而且自己在这里的两天时间并未发现赵四海身上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包括现在对他变异体的身份还没有十足的证据。
直接将他作为抹杀目标，陈宇觉得还为时尚早。
“今天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站队，赵四海也并非是非死不可。只是有些情况需要让你们知道，仅此而已。”
“对于赵四海的处理，我现在并不想下结论。”
“你俩也回去都好好想一想，我当然也希望赵四海是一个普通人，退一万步讲，赵四海即便是变异体也是有思想有智慧的变异体。我始终认为思想高于种族，同样高于一切。贸然动手只能将我们的盟友推向敌人的那一边。”
“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双输的结局。”
送走两人后，陈宇坐在沙发上回忆着三人刚刚的谈话。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地方，但陈宇反复思考觉得就出在孙明的态度上。
在陈宇眼中，王平生的态度其实更为正常。陈宇不想标榜孙明为一个见风使舵，攀炎附势的小人。
但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和孙明谈话，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
能让孙明在短短一天时间内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
离开陈宇的房间后孙明两人各自分别，陈宇的信息量太大王平生还需要消化一下。于是先行离开返回了自己的住所，而孙明却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后如同人偶一般向着附近的阴暗角落走去。
此刻在孙明的双目之上再也看不到一点光彩，表情凝固如同死人一般。
直到一双白手套从黑暗中伸出，孙明整个人如同被推到的积木一般在地上轰然倒下。只是眼角的泪水却悄然留下，小丑男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主动为孙明擦去脸上的泪痕。
“不行哦，木偶可是没有眼泪的呢。”
白色手套在脸颊划过，属于孙明的最后一丝情绪也被彻底抹除。
消除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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