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位都到齐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城邦卫军司令部会议厅，司令官希德罗·道斯一双湛蓝的眼眸扫视过长桌两边的一个个下属们，随即沉声说着。
今天并不是防卫署惯例的会议日子，会议厅里却满满当当地坐着城邦卫军实际意义上的大人物——阿尔弗雷德·法兰缇诺爵士，城邦防卫署第一参事、卡兹·梅森迪尔爵士，城邦卫军副司令，第二大队队长、那卡斯·凯利特爵士，城邦卫军第三大队队长、伊文克斯·兰多爵士，城邦卫军第四大队队长、因格洛特·特鲁路特斯，城邦防卫署第一参谋长……
“这几天，城邦各地都发生了程度各异的治安事件，极大的威胁了城邦政局的安稳性。除此之外，北边的三大王国与诸城邦在最近一段时间也加大了对城邦的渗透力度。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今天凌晨早些兰马尼子爵阁下来到我的府上和我商讨关于这件事的应对方式，因此我们决定暂时由城邦卫军接管治安署在城外的部署，而治安署的警卫则撤回城里，保障主城的安稳。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大早请各位过来的原因。”
希德罗说话的速度不快，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这些人都站在城邦权力的高峰，此前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相关信息，却没有想到此时的城邦已然步入危局之中。
“司令官阁下，我们与治安署虽然都是城邦的防卫力量，但总归有所不同。”卡兹在沉默几秒之后，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这位城邦卫军的副司令曾在治安署任职，因此他很清楚治安警卫与城邦卫军的差异。他扫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之后，说着：
“治安署的警卫多擅长缉拿、追踪，这一点是城邦卫军还有所欠缺的。而军士们则拥有良好的个人作战能力，能更灵活地应对突发事件，相较于警卫，也更有威慑力。那么为什么不是调集卫军进入主城？”
作为司令官夫人家族的代表人物之一，卡兹爵士是城邦卫军的三号人物，这位看上去与司令官阁下年纪相仿的绅士向来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因此对于希德罗与罗伯特的决定，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疑心。
——因卡洛斯实际上有城邦防卫署与城邦卫军司令部两个机构，但因为性质几乎一样，往往是放在一起谈及。而防卫署与司令部的头号长官往往由一个人出任，是城邦卫军的最高长官。城邦卫军的副官则是防卫署的次长，第一参事，这个职位往往由法兰缇诺家族的子弟出任。三号人物则是司令部的副司令，梅森迪尔家族从执政官赫拉特改革之后就一直把持这个位置。
“卡兹爵士，这个决定我已经上报城主，城主阁下允许了。”希德罗侧脸看了眼自己夫人的弟弟，这位与他的兄长容貌相似的中年男士，语气平缓地说着。
司令官阁下不想多过解释，这只会引起后续的麻烦，对当前局势有何影响暂且不说，但总会耽搁决策的执行。
卡兹闻言默然，将视线收回眼前。对于自己的姐夫，卡兹向来是尊重的，只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会对他表示质疑。而对于城主，卡兹就只有敬畏。
“诸位如果没有别的疑问，就去忙吧。”希德罗看着神色各异的同僚们，说着。
“阿尔弗雷德爵士留下。”
…………
“艾卡希已经回来了，他交接的很顺利，因此回来的比较早。”罗斯尔德一如既往地带着一丝笑意，看上去像极了一位温柔的绅士，“还有就是，对于你的格斗训练可能要耽搁了。”
耽搁？斯拜罗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他无声地重复了那个单词，看着罗斯尔德，先前尴尬的情绪早已随着罗斯尔德的言语而慢慢消退。
对于原本对于即将到来的训练，斯拜罗抱着期待而又忐忑的情绪。然而在得知训练延后，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喜悦，而是担忧。
毕竟昨天罗斯尔德才说了，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们整支小队都不会太早接过任务。那么使训练延后的，又是什么事情？
“不用太担心，也不是什么特别危急的事情。”罗斯尔德轻声安抚着斯拜罗，“只是去一个村落那边调查村民家禽丢失的事情。”
村民？家禽丢失？这算是新手任务吗？斯拜罗一时愣神，他根本无法将这种事情和某些紧急事件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种事情为什么会落在我们身上？总不能丢失家禽的村民和城邦的某位大人物有关吧……斯拜罗腹诽，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为什么这件事会落在我们身上？”
“在某种意义上，这件事和你有关。”罗斯尔德看了斯拜罗一会，正当后者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才轻笑一声，说着。
“啊？”斯拜罗用最简单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等到那里你就知道了。”罗斯尔德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等我以后晋升为强力的超凡者，谜语人我见一个打一个……斯拜罗看着罗斯尔德潇洒离去的背影，一种无可奈何的抓狂感油然而生。
…………
“跟我交接的是第七小队的亨利……是个腼腆的男士，但说话的时候很诚恳……不像之前我去交接是碰到的那个人，一副我欠了他几枚金罗纳一样，摆着一副臭脸……”小队的营帐之中，艾卡希一面将黑麦面包拜下一些蘸着肉酱往嘴里送，一面愤愤不平地说着。
连续两次值守宿管处让这位生性好动的年轻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枯燥无味的值班生活让他感到身心俱疲，但这并不能遏止他说话的欲望。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克里特咽下了最后一口肉沫，用舌头舔了舔上唇，有些无奈地说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秒钟不说话我都难受。”艾卡希对于队友的埋怨只是耸耸肩，毫不羞耻地说着，“我这个人就是话多，打小就这样。”
“队长……”克里特还想再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了罗斯尔德撩开帘布走进营帐，以及与后者差了半个身位的新队友。
“吃完早饭准备一下，我们去瓦克村。”罗斯尔德走近艾卡希，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餐桌之上的三个人说道。
“瓦克村？”克里特不由皱起了眉头。
今早送餐的军士到来之后，营地指挥部的最高长官第四大队队长伊文克斯·兰多的近卫队军士则带来了兰多爵士的下达的命令，即由罗斯尔德小队调查瓦克村的家畜丢失案。
当时罗斯尔德与斯拜罗已经吃完早餐，前者才走出营帐一段距离就碰见了传令兵，后者则早已坐到一处小土堆那里发呆。
因此营帐之中的克里特、斯利安以及完成对接之后回到营地的艾卡希都还没有得知这件事。
“队长，瓦克村的事情怎么会分配到我们头上？那里不是一直都由治安署管辖吗？”克里特左右扫视两眼同样有些茫然的艾卡希和斯利安，坦然地说出来自己的疑惑。
作为城邦卫军的军士，克里特自然知道他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但瓦克村的特殊情况与那些道听途说得来的传闻不得不让这位资深的军士疑心这次任务委派的缘由。
“我也不太清楚，但似乎与最近几天城邦之内的突发事件有关。”罗斯尔德瞥了眼站在身侧的斯拜罗，同样流露出几分不解的神情。
“突发事件？”斯拜罗闻言，有些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语。
阿尔弗雷德带队执行的任务应该就是突发事件吧？所谓的清剿孽精时出现了意外应该只是一个幌子……搞不懂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前几天兰多爵士召集各中队长、小队长开会时有所谈及，但也只是一句话带过去，并没有具体展开。”罗斯尔德扫视了一眼队友们，缓缓说着，“总之，先准备准备，到了瓦克村再说吧。”
“是。”
…………
“各位还请稍坐片刻，城主阁下马上就来。”格勒·托米斯，这位城主府邸的老管家微微驼背，语气平缓地对着房间之中的一众大人物说道。
“老格勒，城主请我们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当代执政官罗米思·蒙特利的兄长，凯恩斯·蒙特利子爵阁下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转头看向那位因卡洛斯第三十六代伯爵阁下，希德洛特七世时期就在城主府上做事的老人，语气并不生硬地说着。
“老头子不过是偶尔替城主办点事的下人，怎么会知道城主的想法？子爵阁下怕是问错人了。”老格勒呵呵一笑，却只是说着插科打诨的话。
老东西……凯恩斯子爵暗自冷哼，却是笑着转头，与身旁的男士低声说着：
“男爵阁下可知道些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们兰马尼家族向来只关心城邦的政局安稳问题。”戴维斯·兰马尼男爵，治安官罗伯特·兰马尼的胞弟，这位看上去还算年轻的绅士未曾任职，一直在家处理家族事务。
呵……你这个老狐狸不是一直盯着城主的动向吗？戴维斯腹诽着，却扬了扬巴，说着：
“不过嘛，连依塔拉玛子爵都来了，那么这件事就不简单。”
凯恩斯顺着戴维斯的视线看去，长桌的另一侧，一位相貌清秀的青年男士端坐在那，却不与旁边的人交谈，仿佛处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各位既然都到了，那么就开始议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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