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队长，这样的幽默感大可不必……斯拜罗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却只是维持着微笑。

　　“第三种，异种。这类生物是为数不多的人形生物之一，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在很多时候都与普通的人类无异。在某种特定的条件或者环境之下，他们才会展露出真正的形态。大部分异种并不会主动攻击别的物种，只有少数异种在展露真实形态之后会变得难以抑制嗜血的本性。常见的异种有狼人、雾妖、熊老等。

　　“最后一种，也是最难定义的一种，混沌种。它们的分布极广，很多时候又表露着其余生物的特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对于其余的物种有着极强的攻击性，学士们把这类生物划分为混沌种。混沌种们的形态特征不尽相同，有的极为相似，有的又迥然不同。流传最广的混沌种是水鬼、活尸、孽精、食尸鬼等。

　　“但水鬼和活尸又带着几分死灵生物的特性，孽精和食尸鬼则更像是异兽的一类突变体。所以混沌种与其余生物之间的差别至今还没有完全厘定好，只能依靠经验判断。六翼石像鬼就属于混沌种，是其中较为强力的一种。

　　“说实在，如今城邦卫军内部分辨不同种类的怪物的依据还是二十年前赫拉特执政官亲自著作的怪物图鉴，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执政官。”罗斯尔德说到最后，颇有几分感慨。

　　这位司令官还挺厉害的啊，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实力……唔，听起来人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十分有限？嗯，可能是绝大部分的人没有接触到这个世界更深处的位格和机会。这位赫拉特执政官应该是少数的那些人……斯拜罗联想着以前看过的网文，暗自评论着。

　　“那我们平时要处理的事务就是清剿境内的怪物了？所以会经常碰见它们之中的某几种？”斯拜罗想起阿尔弗雷德说过他需要去清剿一群孽精。

　　也不知道阿尔弗雷德那边怎么样了，额，他好像什么低阶的术法师，怎么样都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我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了……斯拜罗无声地嘀咕着。

　　“并不全是。事实上，我们的任务除了轮流的巡视、定期的狩猎，还有许多工作是帮助周围的村民处理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困扰。”克里特看了眼罗斯尔德，见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接过话茬，说道，“在赫拉特执政官重组城邦卫军之后，我们的任务性质就与以前发生了很大的不同。”

　　什么异世界版的人民军队……斯拜罗顿时有些错愕，在此之前，他是不会把一支类似于中世纪贵族军队和服务性的军队联想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斯拜罗也越发怀疑这位所谓的赫拉特执政官并非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而是和他一样有着奇遇的穿越者。

　　“因卡洛斯在古洛伦斯语当中意为‘丰饶之地’，但这样的丰饶却离不开政权与社会的稳定性。赫拉特执政官在当任议会议员的时候，就提出了‘以人为本’的观念。只不过没有受到当时的长老会的长老们的认可。”罗斯尔德看着斯拜罗脸上明显的错愕，解释道，“赫拉特执政官成为议会的首席议员后，在你的祖父，辛德拉斯伯爵阁下的支持下，对城邦进行了各方面的整改，初步确立了以领主府为主，政务署、防卫署、治安署、审判庭为辅的制度，废除了议会和长老会。”

　　中央集权？三省六部制？额，中世纪的西方城邦好像也有王权国家……一代“键仙”斯拜罗分析着罗斯尔德这番话表达出来的信息。

　　“这些算是题外话，和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干系。”罗斯尔德看了眼似乎在想着什么的斯拜罗，语气深沉地说着，“我们的职责就是执行好每一次的任务，守护好这里，守护好我们的家园。这才是城邦卫军存在的意义。”

　　很强的荣誉感和归属感嘛……斯拜罗看着同样浮现着几分庄重神情的克里特和斯利安，不由赞叹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还没和你讲。”罗斯尔德语气不再严肃，平静地说着，“过几天会有人过来教授你一些低阶的神秘学知识。”

　　“神秘学知识？”斯拜罗略感疑惑地看着罗斯尔德。

　　他自然知道神秘学知识是什么，但并不明白罗斯尔德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每一个法兰缇诺家族的子弟在成年之后都会成为超凡者。”罗斯尔德笑了一声，看着斯拜罗，“而超凡者在城邦卫军之中也并不少见。事实上，城邦卫军内部每年都有成为超凡者的名额。”

　　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斯拜罗神色古怪地听着罗斯尔德继续说着。

　　“超凡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条件，而很多人并没有达到条件的机会。当然，这和我们要说的并不相关。”罗斯尔德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之后，接着说，“既然成为了超凡者，那么一些常识性的神秘学知识就显得尤为重要。这也是防卫署方面为什么每年都会组织神秘学知识教授的原因。”

　　这是扫盲行动吧，只不过扫的是神秘学上的丈育……斯拜罗回想起以前在网上听到的一个词语，略感好笑地想着。

　　“是城邦的学士吗？”斯拜罗猜测着。

　　整个因卡洛斯能称得上博学的人并不多，事实上，能够完整地阅读一篇文章的人都是少数。而这少数的一些人集中在城邦的各大政府部门、贵族们的府邸上、城邦卫军的中高层。

　　斯拜罗想起了他的老师，斯特里克·安东尼亚先生，因卡洛斯的大学士，洛伦斯王国的王室教师，一位十分和蔼可亲的老绅士。

　　“还不清楚，有可能是城邦的某位学士，比如你的老师，斯特里克大学士。也有可能是防卫署参谋处的某位参谋。”罗斯尔德看着斯拜罗略感疑惑的神情，呵呵一笑之后，说道，“防卫署的参谋们不全是城邦卫军自己人从内部升上去的，很多时候，专业的事情往往需要专业的人。因此有几位参谋事实上等同于学士，只不过没有学士的名衔。”

　　术业有专攻，这个我懂。斯拜罗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没出任务的时候，晚上都是怎么过的？”斯拜罗叉着一块煎肉在吃的只剩下一点残余的什锦肉丝汤的碗中抹着，力求将碗里的最后一点汤汁吃干净。在咽下了那块蘸着汤汁的肉片之后，斯拜罗有些好奇地问着已然吃完晚饭，坐在椅子上略做休息的几位队友。

　　“驻地的生活不如在城邦大营，因此夜间活动很少。”克里特看了眼正在擦拭嘴巴的罗斯尔德，说着，“以前的军士们在晚上大多是用酒精度过的，赫拉特执政官上任之后，则颁布了军中的禁酒令。而为了弥补军是们缺失的娱乐性，他发明了几种游戏，其中之一叫做昆特牌。”

　　克里特说着，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柜子前，拉开了一格抽屉，从里面拿出来几叠纸牌。

　　昆特牌？你们也要狂赌吗？斯拜罗想起来之前玩过的一款游戏，在心里调笑着。

　　“昆特牌可玩性很大，但我个人并不喜欢玩。”克里特将不同类型的纸牌分开之后，放在了桌子的中央，耸耸肩，“我更喜欢玩赫拉特执政官发明的另外一个游戏……”

　　斯拜罗朝着那些纸牌看去，却发现其中一叠纸牌最上面的那张画着的人物有些莫名的熟悉。不等斯拜罗进一步思考，就听着克里特继续说：

　　“这款名为斗邪恶的纸牌游戏。”

　　克里特拿起了那张斯拜罗莫名熟悉的纸牌，朝着他晃了晃。

　　斯拜罗仔细观摩了一会，终于分辨清楚这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淦……这不就是斗地主吗？

　　…………

　　阿尔弗雷德从衣服的内侧口袋之中掏出来一枚质地古朴，看上去颇有年代感的圆形硬币。他将硬币搭在食指上，用大拇指压住，缓缓地摩挲着，口中还无声念叨着什么。

　　凡纳森很是好奇，却不敢盯着阿尔弗雷德看。他虽然不是超凡者，却明白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阿尔弗雷德这幅模样，显然就是不能贸然接触的。

　　突然，凡纳森感到四周倏地阴冷了几分，如同大雪寒天，刺骨的冰凉直击他的肺腑。他想出声提醒阿尔弗雷德，却惊悚地发现自己没了听觉，仿佛整个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风声、没有虫鸣。

　　这样的感觉维持不过一秒，恢复了感知的凡纳森惊恐地看向了阿尔弗雷德，却发现后者好像在仔细地倾听着什么。

　　“原来如此，感谢您的解疑。”阿尔弗雷德微微点头，轻声地说着。

　　不再言语，阿尔弗雷德将那枚硬币收回口袋当中，转过身，神色庄重地看着凡纳森几人，说道：

　　“科斯塔，你带着凡纳森在这里等着。安里、卡伦、森德尔，你们三个跟随我进黑木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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