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林瑄禾看着狭窄的小房间,沉默了。
小房间简陋,除了一张掉了漆的单人床,再就是垫了桌角的破木桌。
只要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林瑄禾迟迟不想走进去。
房间内只有田琳一个人,田琳面前的书桌上,摆着的就是刮胡刀和熨斗。
刮胡刀的把手是绿[se]的,很鲜艳的绿。
至于熨斗,款式很老,看起来像个大三角,上面有一个黑[se]的大把手,电线上还带着白[se]点点。
林瑄禾张了张嘴,很想开[kou]吐槽。
但碍于田琳在,她不好说什么。
田琳听到开门声,招呼她过去,“刮胡刀应该是我家的,样式一模一样,熨斗我就不太清楚了,得等杨丽君过来,她比较了解王平家的情况。”
说着,她戴好手套,轻轻抚摸了刮胡刀的把手。
也不知是在感慨刘希成的离开,还是叹息王平的惨死。
与此同时,林瑄禾又听到娇俏的男音:“呀,流、流流氓!哥,有流氓碰我!好[yang]!”
回答它的声音比较婚后,“别怕,等我通了电,她来碰我的时候,要她好看……唔,不过看她长得还挺俊俏的,算了,你不吃亏。”
林瑄禾[kou]袋里的圆珠笔爷爷异常愤怒,“世风[ri]下!真是世风[ri]下!大庭广众之下,男男女女这算是什么样子!”
水泥大宝宝尖叫一声,“呀,你们别碰宝宝,宝宝害怕!”
四个声音一同响起,林瑄禾幽幽叹气。
吵闹程度,已经堪比物证科了。
但……
林瑄禾看向熨斗,表情一言难尽。
熨斗是楚良从王平家带走的,也是他的下一个凶器。
可现在根本还没到凶手会杀人的时间,这仅仅是第一天而已。
熨斗已经杀过人,变成凶器了??
还有她[kou]袋里的圆珠笔,又杀过谁?
林瑄禾极为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得等杨丽君来……田琳姐,这里是楚良妹妹的房间吧,我觉得楚良会杀人,和他妹妹的死有关,我能单独在这里待一会儿L吗,有些事想不通。”
田琳知道林瑄禾的鬼主意多,爽利道:“好,我出去看看,刚刚晏队说,他们还没找到楚良,我得出去疏散人群。”
晏昀带人来时,楚良并不在家。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本应在扣押楚良的情况下,再进屋搜寻。
晏昀直接带人进来,是为了尽快找到刮胡刀和熨斗,如此一来就能确定楚良是凶手。
进来之前,他让裴远偷偷和邻居打听过,楚良是半个小时之前离开的。
晏昀不知道楚良是否已经得到消息,医院那边人多[kou]杂,可能瞒不住。
他必须尽快疏离群众,将楚良家恢复原状,然后暗中埋伏。
总之,还有很多事要做。
林瑄禾表示理解,等
田琳走出小屋,林瑄禾才走过去,关上[cha]销。
接着,她快速拿出圆珠笔和水泥大宝宝,压低声音道:“你们到底杀了谁?!”
圆珠笔爷爷很愤怒,“小姑娘,说话要客气些!请求帮助的时候,该用敬语!”
林瑄禾看了一眼他脏兮兮的笔身,不怪他思想太古板。
年代所限。
林瑄禾选择了最快最有效的沟通方式,“以后你们会去一个叫做物证科的地方,里面的都是我朋友,其中有个菜刀妹妹,削铁如泥,最喜欢把东西割成碎块,你们考虑一下,要不要配合。”
圆珠笔爷爷慷慨激昂,“你以为你威胁几句,我就会害怕?!”
林瑄禾:“行,让菜刀妹妹先切你。”
圆珠笔爷爷:“……,你想知道什么?”
刮胡刀是个小年轻,声音清脆,“没问题啊,那个人太过分了,我是刮胡子的,他居然用我刮人皮。那一层层[rou],一层层皮,还碰到了硬硬的东西,接着有特别腥气的东西流出来,我被迫喝了好几[kou],太难喝了。”
林瑄禾挺替菜刀妹妹惋惜。
要是它在,可能会高兴地喝光呢。
熨斗也苦着脸说:“是啊,噼里啪啦的声音太恐怖了,还有烤焦的味道,现在想想那味道,我还会吐。”
林瑄禾最在意的就是熨斗。
她拉过木椅子,端正坐好,问:“你已经杀过人了?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熨斗一边说一边呕了几声,“他这一搞,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现在还在反胃。”
烤焦的味道、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瑄禾打了个哆嗦。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如果是,这楚良……也太过变态了。
林瑄禾掏出小本本,“楚良是几点将你取走的,拿你去杀人又是什么时候?”
“就是天没亮的事,他带我吃了烤[rou]以后,天才刚亮呢。然后他把我带回来,自己又出去了,接着你们就来了。”
林瑄禾拧眉苦恼起来。
按理说,楚良昨夜该值班的。
如果他离开,值班的护士应该能看到吧?
还是说他只需要在查房时出现就可以?
这些还要再查。
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已经杀过一人,为何又要立刻再去杀人?
就在林瑄禾疑惑时,熨斗幽幽道:“说实在的,他实在太残暴了,他身边的人还好一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林瑄禾怔住,手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
楚良……身边的人?!
林瑄禾想要追问,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
林瑄禾慌张地看了眼屋门,低声道:“两个人?都有谁?告诉我!”
熨斗和刮胡刀七嘴八舌道:“是两个人啊,对吧?大哥,你那边不是两个人吗?有个人把我们揣兜里,递给另一个人,对不对?”
林瑄禾道
:“我是问,是不是楚良杀的人?!”
“是呀!不过……你说的楚良是谁哦,我们又不认识。”
“……”
敲门声愈来愈急促,晏昀的声音传来,“祖宗,得走了,楚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林瑄禾只得将圆珠笔和水泥包包收到包裹里,然后拿着刮胡刀和熨斗匆匆走出去。
熨斗和刮胡刀还在讨论那两人,“太残暴了,真的,碎[rou]就卡在我身体里,幸好他回来以后就带我去洗澡了。”
“唉,我身体上还粘了一层人皮呢,我估计会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林瑄禾心里着急,可惜水泥大宝宝领悟不到她内心所想,不能帮她提问。
林瑄禾打开门,看到晏昀,第一次有些想埋怨他。
看着林瑄禾幽怨的眼睛,晏昀迟疑了两秒,问:“我抢你男人了?”
林瑄禾在心中腹诽几句,考虑到[ri]后还要包晏昀的大腿,又换上笑脸,“怎么会,晏队如此通情达理,有这样的队长,是我的福气,快快,我们快走,别耽误抓人。”
晏昀:“……”
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两秒,得出结论。
林瑄禾在骂他,对,是骂他。
这浑蛋,莫名其妙就骂他!
迟早有一天,他得把林瑄禾与林清钰一起扔锅里炖了喂猪!
不对,喂猪都是糟蹋了猪,就该喂耗子!
晏昀将裴远几人留在楚良家周围布控。
其他人也不能闲着,他们暂且不知楚良为何离开,为了避免他是听到风头逃走,其他地方也要查。
在离楚良家两公里远的红扬广场,晏昀将地图铺在地上。
红扬广场在新市算是修整的不错的小广场,里面有新市第一个音乐喷泉。
晚上有喷泉时人最多,眼下几乎没什么行人。
“楚良常去的地方,只有医院和家里,再就是去菜市场买菜。”
“他很节俭,和菜市场小贩们关系处的很好,有几家小贩会特意给他留一些品相不好的蔬菜,直接送给他。”
“除了上班,楚良几乎不出门,没去过电影院,也没参加过任何娱乐[xing]质的活动。”
“不喝酒不[chou]烟,没有不良嗜好。”
听着旁人对楚良的评价,林瑄禾脑子乱成一团。
不对吗?她推论错了?
凶手不是楚良?另有其人?
可与楚良待在一起的人会是谁?
林瑄禾必须找个地方和凶器们好好谈一谈。
她小心翼翼凑到晏昀身边,刮胡刀和熨斗都被放在物证袋里,然后塞进了他手里提着的布袋子。
林瑄禾的手,小心翼翼往布袋子旁边挪。
在她的设想里,她会假装自己很勤劳,很关心他们晏队长,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袋子接过来。
但很可惜,林瑄禾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对晏昀有善意的人。
晏昀的
手指蓦地被人碰了一下,他一步退了很远,“你干什么?耍流氓?!”
林瑄禾:“……”
她疯了吗,对着晏昀耍流氓?
“晏队,我帮你提着吧,”林瑄禾端出她标准的狗腿笑,“你累坏了吧?破熨斗实在太沉了,而且布袋子这么丑,拉低您的气质。”
熨斗:“我不破,我是新的!”
晏昀惊魂未定地抱紧布袋子,就好像林瑄禾要抢他的宝贝。
“别,用不着,你正常点儿L,再这样我要找你哥了。”
林瑄禾在心里撇撇嘴。
这怎么还总是告状呢?
不对,他为什么总要找林清钰告状啊?他明明可以自己收拾她。
撒娇!这一定是在撒娇!
林瑄禾见软的不行,只好老老实实地实话实说:“我想再观察观察凶器,万一有什么线索呢,成不?”
晏昀嘴角[chou]动,“就这?不能直说?搞这么恶心?”
林瑄禾:“……,晏队,大直男是找不到对象的。”
晏昀把布袋子递给林瑄禾,一脸嫌弃,“我不需要。”
林瑄禾频频摇头。
他们晏队没救了,没救了,估摸着是要孤独终老了。
林瑄禾抱着布袋子转身就跑,生怕晏昀反悔似的。
晏昀敛起表情,慢悠悠晃到广场的长椅前坐下,大长腿[jiao]叠在一起,一手撑着头,看着林瑄禾跑远。
这丫头对凶器格外感兴趣。
田琳见林瑄禾要走,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想跟去看看。
晏昀叫住她,“田琳,楚良的事,还得麻烦你去查。”
田琳说:“可是瑄禾她……”
“没事,”晏昀笑笑,“她需要独处空间,随她去。”
田琳困惑地看向林瑄禾。
抱着布袋子,去享受独处时间?
田琳不太懂,但看晏昀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也没多问。
虽然他们晏队脾气不算太好,但从来不会坑他们,听他的就对了。
林瑄禾抱着布袋子,本想躲进广场的厕所里。
想法是好的,但看着老式厕所,林瑄禾还是没有走进去的勇气,毕竟她是要说话的。
林瑄禾选了一处没人的长椅,见左右都没人,她才对着布袋子,压低声音说道:“刮胡刀刮胡刀,熨斗熨斗,你们说的两个人究竟是谁,是白大褂吗?”
熨斗:“我不是破熨斗吗?破熨斗不懂。”
林瑄禾:“……”
凶器还怪记仇的。
林瑄禾好声好气道:“不是的,我刚刚是为了得到你,不然晏昀不松手呀,对不对?”
听林瑄禾这样说,熨斗的气场都变了,“果然,哥的魅力不减当年。”
果然,男人的自信永远都在。
林瑄禾微笑着奉承,“是呢是呢,你快和我说说,杀人的到底是不是白大褂?”
熨斗说:“既然你问了,我就好心好意告诉你。()”
“?[(()”
熨斗底气十足道:“我不知道谁是白大褂!”
林瑄禾:“……”
啊!
啊!!
气人的男人们!!
林瑄禾努力按下解剖熨斗的心,尽量平和道:“白大褂是刮胡刀提到的?刀兄弟,你知道吗?”
大约是听林瑄禾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像个小女孩,刮胡刀很腼腆,“我年纪还小,应该是你弟弟,姐姐,白大褂是我说的,他把我带去过医院里,没带熨斗大哥去。”
刘希成死后,凶手便将刮胡刀拿走,刮胡刀跟着凶手的时间更长一些。
林瑄禾却不敢轻易下结论了,“你说的白大褂,是男人吗?是楚良?”
“具体的名字不知道,护士姐姐是管他叫医生没错。杀人的不是他,他当时把我[jiao]给另一个人了。”
楚良的确出现在现场了。
可他[jiao]给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刮胡刀弟弟继续说道:“我那次是白大褂先进去,控制住人类,接着会有另一个人走进去,白大褂把我[jiao]给另一个人,自己继续控制住人类,另一个人杀了人。”
林瑄禾问:“你知道他的姓名吗?或者他有什么特征?”
“有些虚弱,咳嗽,好像在生病。”
林瑄禾忽然想到,果篮版麻绳也提过凶手曾经咳嗽过。
但菜刀妹妹和麻绳都没提过曾有两个人。
至于生病……
林瑄禾思索了一会儿L,见林瑄禾不说话,刮胡刀甜甜地问道:“姐姐,有帮到你吗?”
林瑄禾回过神,给出肯定的答复,“有的,谢谢你。”
“帮到姐姐就好啦,姐姐可以把我留在身边,我不仅可以刮胡子的。”
林瑄禾觉得刮胡刀想得挺多,凶器怎么可能留在她手里?
不过……
等等,她不会是被刮胡刀撩了吧?
林瑄禾:“……”
人生中第一次有弟弟来撩她,却是一个刮胡刀。
好难过。
林瑄禾干笑两声,将刮胡刀敷衍走,她又掏出圆珠笔,想着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家,就客气了些,“圆珠笔爷爷,您是什么时候杀的人啊?”
“啥?”老头吹胡子瞪眼,“爷爷?我也就是你叔叔的年龄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
林瑄禾:“……”
她明白和圆珠笔老头的相处之道了。
林瑄禾说:“抓紧说,不然剁了你。”
圆珠笔老头:“呵呵,早这么客气不就好了。我嘛……唉,我杀的人,该杀。”
年纪大就是好,似乎了解一些内幕。
林瑄禾好奇道:“为什么说该杀?”
“唔,好多年前的事了,有人把我当成礼物送给小楚良。可小楚良很惨嘛,他爸生病
() 了,不能出去干活,很凶的一个人,天天打骂他们兄妹俩。”
“他妈倒是身体健康,但是挺奇怪的,他妈在他爸面前都不敢说话的,每次他爸发飙揍人,他妈都只在一边看着,她也不心疼俩孩子。”
“后来吧,他爸越来越过分,就总想对他妹妹做点儿L啥,当时他妹妹还没得病呢!他妹妹抵抗的时候就拿着我……唉,挺惨的,先[cha]进眼睛里,又[cha]进太阳[xue]了。”
刮胡刀倒吸一[kou]冷气:“相比较起来,用我把脖子捣烂,温和多了。”
熨斗也说:“还是我的更温和,只不过是做顿烤[rou]而已。”
林瑄禾:“……”
她希望它们三个半斤八两的就不要比较谁更残忍了。
不过……王平和不知名受害人的死,的确更残忍些。
像是葛月牙和刘希成的死,还在正常范围内。
从刘希平开始,走向就不太对劲。
林瑄禾说:“打扰一下,所以是楚良的妹妹杀了他们的亲生父亲?后来呢?她没被抓走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警官去过,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警官。啧,原来警官都是些小毛孩。”
林瑄禾拧眉思索着。
刮胡刀惴惴不安道:“姐姐,这些线索能抓到凶手吗?凶手太残忍了,得尽快抓到他才行。”
“怎么可能抓到,”熨斗说,“她现在连我烤了谁都不知道,哦,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了,我就记得烤[rou]挺好吃的。不过那味道是真恶心,往后一个月我肯定吃不下饭。”
刮胡刀:“……”
熨斗大哥成功让它也吃不下饭了。
林瑄禾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沉思中。
熨斗大哥叹[kou]气,“靠她抓到凶手是不行了,这事果然还是得找男人。”
“姐姐可以的,姐姐很厉害,熨斗大哥你不要这样说。”
“你啊,就是被她的美[se]迷惑了,哥得教你,女人是最不可信的,她们善变!可千万不要迷恋女人!”
“……”
林瑄禾还在思索时,田琳站在不远处,喊了她一声,“瑄禾,查到一些楚良父母的事情,要过来听吗?”
林瑄禾怔了片刻,立刻收起凶器,抱着布袋子朝田琳跑过去。
不远处,警员们围成一圈,正在讨论什么。
林瑄禾和田琳气喘吁吁地加入他们。
“楚良的父亲也得了恶[xing]淋巴瘤,和楚欣的病一样,这个病有遗传的几率,但几率没那么大,楚欣挺倒霉的。”
“楚良的父亲得病后,他妈就跑了,不愿意照顾他们了。我们查到的情况是,他妈再嫁后又离婚了,现在不知道人在哪里。”
“然后楚良的父亲又骗了一个女人回家,也就是楚良的继母。继母一开始不知道楚良父亲生了这种病,后来知道了,也没跑,就继续在外面上工,给一家人赚工分。”
“我们找到了楚良以前的老邻居,楚良和楚欣兄
妹俩挺惨的,
他爸的脾气好像一直不怎么好,
曾经在邻居面前活生生掐死过一只猫,兄妹俩经常挨揍,这事邻居们都知道。”
“后来他爸自尽了,他继母料理了他爸的后事,一直把楚良供到上大学,现在已经再嫁又生孩子了。我们已经联系过她,她说自己和楚良没再联系过。”
“至于楚欣,她已经得病三年了,医生的意思是,她最多再活一年。不过她之前状态还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
楚家的事让所有人心里都不太是滋味。
虽然楚良很有可能是凶手,但这样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
这也是心理变态的人最终走向万劫不复之路的重要原因——童年悲惨。
出去调查的警员[jiao]换过情报,一时没了方向。
田琳问:“晏队,咱们还是得先找到楚良,可是楚良能去哪儿L?”
晏昀看向地图,思索了会儿L,没立刻回答,反而看向林瑄禾,“你怎么看?”
其余人一齐看向林瑄禾。
他们好像已经习惯听林瑄禾的建议了,林瑄禾说的话,基本都能说中。
林瑄禾默了一会儿L,才说:“三个地方。”
田琳挺诧异。
她现在一头雾水,想不通楚良会去哪里,林瑄禾竟然还能给出三个地方?
林瑄禾说:“首先,楚良生母的住处,应该就在市里,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找到的她。其次,刚刚在楚良家里发现几个病患的资料,我担心这些人费力有楚良下一个目标,要找到这个目标,然后去保护他。如果楚良真的去杀人,我们也能顺便抓住他。”
“最后,”林瑄禾看向晏昀,声音冷静,“要找到楚欣的位置,抓住她。”
秋风刮过红扬广场,绿叶添了黄[se]颜料,秋意甚浓。
冷风簌簌地刮过,风声之下,广场鸦默雀静。
所有人都看着林瑄禾,心跳像被人拖拽住似的,越跳越缓。
晏昀看着林瑄禾,拧眉剑眉,“你确定?”
“瑄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欣她……”田琳吞了下[kou]水,艰难道,“楚欣已经死了。”
林瑄禾的反应却十分平静,“我们没见到尸体,就不算是死了。再说,从头到尾就只有楚良说楚欣已经死了,谁真的看见了?”
“可楚良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田琳不解,“而且你说过,楚良行凶,大概是受了刺激,他妹妹死了,不正好能刺激到他吗?”
林瑄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的是心里变态的人,在受到刺激后,会开始杀戮。”
田琳彻底听不懂了,“楚良难道不是?”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林瑄禾的声音掷地有声,“我怀疑楚欣也参与了杀人,他们二人都是凶手,至于心理变态的是他们之中的谁,或者两个都是,不好说。”
林瑄禾一席话,比夏[ri]最响的惊雷还要让人震撼。
田琳脑子跟不上林瑄禾,
左看看右看看,试图找个明白人给她解释一遍。
但放眼看去,除了晏昀还算冷静,其他人都和她一样傻乎乎的,好像在听故事。
“凶手的杀人方法越来越残忍,葛月牙和刘希成二人还算正常,王平的死就格外残忍。这种情况,可能是他的心理变化越来越大,也可能是凶手根本就是两个人,所以风格不同。()”
“()”
田琳看向晏昀。
看起来只是普通地看他一眼,其实是求救的。
瑄禾的小脑瓜,实在不是他们能理解的,每次都语出惊人。
偏偏她每次说的都是对的,田琳想想就后怕。
晏昀道:“找一个人和找两个人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要找的人都一样。现在要确定三件事,楚良生母的住处,楚欣
是否还活着,还有楚良可能攻击的人。散成三组,抓紧去查。”
林瑄禾思索道:“楚良家里找到的患者名单一共有三个人,一个一个去找可能来不及……我记得是两男一女?”
晏昀点头,“一个是高中老师,挺有名气的,一直体罚学生。一个自己开了家店,卖服装的,做生意不太实诚,经常挨骂。还有一个是火柴厂的女工人,刚离婚。目前只查到这里,还没时间查得更多。”
“被杀的人基本都有些毛病,比如葛月牙,她重男轻女,一直向范雨欣索取。希成他在外面有人了。还有王平,对表妹不负责,还诬陷表妹怀了别人的孩子,甚至把新女友带回家里。”田琳分析道,“这三个人里,前两个人都有小毛病,应该是他们二人之一吧?”
林瑄禾思索了会儿L,却摇摇头,她若有所思道:“离婚的女工人有孩子吗?”
晏昀拧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楚良和楚欣痛恨抛弃孩子的人?”
“葛月牙对范雨欣很不好,刘希成有外遇,对孩子也是一种伤害,至于王平,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不想承认孩子。”林瑄禾解释着,“所以我在想,除了B型血外,他们是不是还有这个共同点。”
晏昀拿出BB机,“我现在去打电话查一下,田琳,你带人去查楚欣和楚良母亲,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们。”
田琳点点头,带着人匆匆离开。
林瑄禾则跟着晏昀去了公共电话旁,他打了好几通电话,才得到结果。
“她有一个女儿L,三岁,孩子判给丈夫了。”
女工人叫吕秀梅,是火柴厂的工人,和丈夫是相亲认识的。
她结婚时年纪已经不小了,有24岁,在新市,24岁未婚的女[xing]已经是大龄剩女。
吕秀梅是被家里人催着去相亲的,爹妈下了死命令,再不结婚就断绝关系。
他们说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吕秀梅虽然不太喜欢相
() 亲的丈夫,但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cao][cao]结婚。
[ri]子凑合着过了几年,吕秀梅和丈夫始终没磨合好。
在厂子里其他女工人的鼓励下,她决定离婚开始新生活。
虽然父母还是以死相[bi],但吕秀梅实在是过够了这种苦[ri]子,偷偷把婚给离了。
这两[ri]她爹娘正在闹上吊,[bi]着她去复婚。
林瑄禾与晏昀来到吕秀梅家。
她没法回父母家,父母一直[bi]着她复婚,她要是回去了,非得被父母押送到前夫家不可。
吕秀梅租了一间出租屋,一个人生活。
林瑄禾与晏昀赶到后,表达自己的来意,吕秀梅很诧异,“不是说死的都是干了坏事的?我可啥都没干过,他怎么会来杀我?”
晏昀苦笑,“对他来说,你离婚后没带走孩子,就是一件坏事了。”
这话晏昀本来不想多说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很不容易,她没能把孩子带出来,大概已经很伤心了。
再说这种话,无疑是在戳吕秀梅的心窝子。
不过没办法,他得让吕秀梅重视起来。
吕秀梅听了晏昀的话,果真沉默了。
林瑄禾挺心疼活在封建父母[yin]影下的女孩子,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却非要因为父母“丢面子”而勉强结婚。
说什么怕被戳脊梁骨,能结婚就行,但真正凑合过[ri]子的,有几对能过得好?
屈指可数。
林瑄禾尽量温和道:“秀梅姐姐,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没关系的,我们先走过这一关,再去解决下一个问题,好吗?”
吕秀梅的脸上这才又露出些笑意,她感激地看向林瑄禾,“好,听你的。”
以防万一,除了吕秀梅外,晏昀还派了人去保护另外两人。
林瑄禾把吕秀梅暂时安顿在出租屋里,然后把晏昀叫出去。
她拿出脚机,[jiao]给晏昀,“以后咱俩用这个联系,方便些,可以直接打电话,我是1号,你是2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选1号就行。”
晏昀诧异地接过来,“脚机?打电话?”
看着分明像是手表。
而且还是挺丑的手表,还没他的好看呢。
不过……
晏昀弯弯唇,取下自己的手表,戴上脚机,“送我的礼物?算你有良心。”
“不是啊,”林瑄禾说,“它是能看时间,不过只是为了咱俩联络方便而已,不是礼物。”
晏昀:“……”
直女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对象。
不过看在林瑄禾的意思是方便他俩联络,晏昀勉强放过她。
晏昀没太在意什么脚机。
见他不放在心上,林瑄禾硬拉着晏昀要试一遍。
晏昀无奈道:“不就是大哥大那种东西吗?我家里有,会用。那玩意拿着太不方便,我才没带。你这小东西能看时间就不错了,还真想对话?”
也
太匪夷所思了,比《海底两万里》都科幻。()
?姜一白的作品《我能听见凶器的声音[九零]》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脚机设置的是震动,晏昀的手腕很快发麻起来,他吃了一惊,出于对林瑄禾的新人,才没直接把脚机解开丢掉。
晏昀狐疑地看着脚机,上面显示着“1号请求通信”的字样。
哈?是真的?
晏昀按照林瑄禾教的,缓缓按下接通键。
下一秒,林瑄禾的声音从脚机里传来,“晏昀是个大白痴!”
晏昀:“……”
这丫头搞出这种高科技,是为了骂他??
林瑄禾跑回来时,就见晏昀新奇地看着脚机,玩儿L的不亦乐乎。
他上手还挺快的,三下两下就了解脚机的[cao]作了。
“你这玩意是从哪里搞到的?你哥卖的?”
林瑄禾面不改[se]道:“国外的朋友帮我偷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以后咱俩就没法通消息。”
晏昀:“……”
这还是跨过犯罪呢?
“行吧,看在只有我有的份上,勉强答应了,”晏昀扬着唇,心情不错,他很上道,收起了脚机,“既然是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东西,我还是收起来的好。”
林瑄禾很满意。
吕秀梅这边需要有人保护,但林瑄禾也想知道楚欣和楚欣生母的情况。
她和晏昀商量了一番,决定让林瑄禾去找田琳几人,如果有最新消息,立刻联系晏昀,这样两个人可以把信息都了解到。
林瑄禾匆匆赶回局里,正巧田琳刚到,她冲到自己工位前,端起搪瓷杯大[kou]大[kou]地喝了一整杯,才缓过劲来,对林瑄禾说道:“查到楚欣生母的住址了,我们现在过去,你去不?真的就在新市,你可太神了,你改行算命吧。”
楚欣生母二婚嫁到了其他城市,田琳都以为他们很有可能要追过去,我没想到她还真的回新市了。
林瑄禾比街头算命的大仙都准。
林瑄禾应道:“我回来就是找你,走,一起去。”
比起楚良和楚欣,二人生母住的地方更差劲,已经到新市附近的小村子了。
二人的圣母叫胡艳,二婚离异后就回来自己过了,好像是生孩子落下了病根,身体不太好,生活条件挺差的,要村子里帮忙才能勉强混[kou]饭吃。
村支书得知林瑄禾与田琳等人的来意,忙说道:“胡艳的确是我们村的,她是几年前过来的,本来和我们村里一个鳏夫好上了,但鳏夫死了,就剩她自己了。你们跟我来吧,她不上工,这个时间应该在家。”
村支书在前带路,带着林瑄禾与田琳去找胡艳。
胡艳家在村子的最边缘,最近的一户人家离她有二十米远,中间是大片的田地。
村支书一边带路,一边唠叨胡艳的情况,“这个女人啊,不思进取,她和老鳏夫在一起,就是为了钱,结果好嘛,还没来得及结婚就死了!我听说她结过两次婚了,结果都不怎么样,我看她啊,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村支书停在了一个破烂木门前,“喏,就是这里。”
林瑄禾在门[kou]站了几秒钟,神[se]巨变,“糟了!”
她推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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