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诱她入局
想到什么,年依兰挣扎着坐了起来,皱着眉道,“多谢表哥,可……可表哥走了,依兰……依兰一个人害怕,这太医院……阴森得很。”
年依兰脸色苍白,娇弱的望着南宫雉,只是一个眼神,几乎就让眼前的这个大男人的心软了,彻底的缴械投降。
“可年玉……”南宫雉自然也想在这里陪着年依兰,可他陪着依兰,那谁去找年玉?
“表哥,你常在宫里行走,应该有认识的人,不如,你让人去找玉儿,不用带她过来,我也只是找她,替人传话而已,若交给普通的宫女,依兰又信不过,所以刚才才要自己去,可……”年依兰皱着眉,看着自己伤了的手,“都是依兰没用,弹个琴竟然也能把手伤了,若是这伤好不了,那……”
年依兰说到最后,泪水竟然掉了下来。
南宫雉看着,心里更加慌了,坐在榻上,一把将年依兰揽入怀中,“不会,你的手,一定能好,你别害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年依兰靠在南宫雉怀中,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那双原本泛着泪花的眸中,一抹冷笑荡漾开来,“那玉儿……”
南宫雉微怔,有些不情愿的松开年依兰,直视着年依兰那楚楚可怜的双眼,“你等着我,我这就让人去找她,只是……传什么话?”
年依兰嘴角微微扬起,“劳烦表哥了,你让人告诉她,栖梧百兽,待佳人!”
栖梧百兽,待佳人?
“栖梧宫的百兽园,可是禁地……”南宫雉皱眉,“是谁要约年玉去那儿?”
“表哥,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年依兰脸色微沉,隐约浮出一丝不悦,“我也是替人传话,我答应了他,先不告诉玉儿,好给玉儿一个惊喜的,再说了,百兽园又如何?那邀约玉儿的人……他自然会保护她,算了,表哥,还是我自己去……”
年依兰说着,想要从榻上下来,南宫雉再也不敢犹豫,立即阻止了年依兰,“我去,我马上就去。”
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年依兰,这才朝着厢房外走去。
待南宫雉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年依兰才一改方才的娇弱,那张脸上,一抹冷笑浮现。
栖梧百兽,待佳人!
呵,年玉啊年玉,听到这个邀约,你会以为那邀约之人是谁?
以你那卑贱的身份,就算不知道是谁发出的邀请,只怕会迫不及待的去吧!
可一旦她去了,便不会再有回头路。
如今,有了表哥帮忙,那接下来……想到什么,年依兰从榻上下来,走出了厢房……
夜色降临,整个皇宫里,几乎成了花灯的海洋。
各家千金公子,赏花灯,对诗词,互相赠礼,似乎都从下午那乞巧宴结束时的惊骇中抽身了出来,都没有忘记今日最重要的事情。
御花园里,热闹一片。
刚才,清河长公主有些累了,去了她在宫里的寝殿休息,而此刻,年玉一个人在御花园的人群中,花灯环绕,她的思绪,依旧停留在下午所发生的事情上。
轻染……前世,这个女人也曾在赵焱夺宫的过程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她是敌人,一个不容小觑的敌人,如今,这个敌人,正在最初的起步阶段,若扼杀……那势必会大大削弱骊王赵焱的势力,可……
年玉皱着眉,正思索着,身旁,一个声音拉回年玉的注意。
“请问,可是年玉小姐?”
年玉猛然回神,看着眼前这个太监,点头浅笑,“正是,请问公公有什么事?”
“奴才是来给年玉小姐传话的,栖梧百兽,待佳人。”那太监轻声道。
年玉皱眉,栖梧百兽,待佳人?
栖梧宫,百兽园,可……是谁相邀?
年玉正要问,那太监却已然匆匆离去。
年玉站在花灯间,谁会邀她去那里?
脑海中闪过几个人的身影,赵逸么?年玉首先否定了,以赵逸的性子,不会如此相邀,而是会直接拉着她去。
除了赵逸,会是谁?
楚倾么?年玉脑中浮现出那银色面具挺拔身姿,今日的枢密使大人可是忙着呢,哪里有这等闲情逸致?
待佳人?呵,这倒是像赵焱的作风。
赵焱……年玉想起,刚才离开群芳殿时,赵焱看她的眼神,年玉嘴角轻笑,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她倒是想去看看,这个骊王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长乐殿。
自乞巧宴散了之后,赵焱就回了这里。
佛堂里,常太后正在灯下抄写着经书,微黄的灯光印照着那张恬淡宁静的脸,中年妇人眼神专注,目光虔诚,所有的心思都在手中的一笔一划上。
常太后一贯的习惯,抄写经书的时候,向来不喜人打扰。
所以此刻赵焱在一旁坐着,喝着茶,不发一语。
今日在乞巧宴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在他脑海里走马灯的过了一遍,他的思绪,被一个女子占领着,年玉的琴音,仿佛依旧在他耳边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年玉的琴技,竟是如此高超,而他听得出,她今日的表现,似并没有发挥全力。
而那龙鳞玉佩……想到什么,赵焱心里有些不安,甚至连脸上那一贯的笑容都已经不复存在。
“你在想什么?”常太后突然开口,拉回赵焱的神思。
赵焱握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颤,看向依旧专注的抄写着经书的常太后,目光闪了闪,随即开口道,“母后,今日在乞巧宴上,发生了些事情。”
“什么事?说来听听。”常太后手中的笔沾了点墨,依旧没有抬头看赵焱一眼,脸上和善平静。
赵焱想到母后先前交代他的事情,眉峰不由皱了起来,“母后,儿臣按照母后的交代,表达了对于刺杀之事不予追究的态度,可皇上最终,依旧是下令追查。”
赵焱话落,一直平静,丝毫不受任何事情影响的常太后,手却是微微一颤。
那一颤,连带着笔下的字迹也染浓了墨,顿时让一整篇的经书被那不和谐毁了。
那举动虽然小,可赵焱依旧察觉到了。
“看来,这一页又要重写了。”常太后叹了口气,眼底有惋惜一闪而过,拿开那毁了的一页,重新换了一张完好的纸,笔尖落在纸上,继续重新抄写着,好似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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