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局即是斯文败类(13)
心思缜密，有洁癖或者强迫症的人，往往在细节上具有很强的观察力。
若是周边常见的事物，只要有细微的变动，就会被他们犀利的目光捕捉到。
秦善就是如此。
从他踏进家门起，便察觉到了家中的异样。
鞋架上拖鞋的摆放位置和角度、屋子里淡淡的陌生古龙香水味、还有厨房餐桌上的水杯，以及地板上散落在几处的短发丝……
回忆昨夜，当时急于出去见扶桑，并未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可现在回想起昨晚的画面，他才后知后觉地惊醒，当时鞋架上似乎少了些什么。
秦善更加地肯定，家里有陌生人进来过，而且是个男人。
来到母亲卧室的房门前，秦善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着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恰好此时，秦善母亲从里面打开了门，见秦善就立在门前，她心虚得有些局促不安。
门开的那刹那，更加浓郁的古龙香水味扑鼻而入，附带着陌生男人的气息。
“阿善，起这么早，……站在门口，你怎么了？”，秦善母亲有些语无伦次。
“.…..”
秦善目光如鹰，盯得她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阿善，阿姨一会就来做早餐了，你快点去洗漱，准备上学啊。”
面无表情的秦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幽冷的眸光仿若冬日里的冰溜子，直戳人心。
“阿善，你……怎么了？是有话，要跟妈妈说吗？”
“你也要会离开了，对吗？”，秦善冷声质问。
秦善母亲唇角微微抽动，勉强向上弯出心虚的弧度。
“阿善，大清早的，怎么冷不丁问这种问题？”。
秦善未加理会，睫毛轻颤，慢条斯理地转身而去。
他边走边拖着幽冷的调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给不了我该给的家，干嘛要把我生下来，有意思吗？”
父亲为了家族利益，离开了他们母子。
如今母亲有了别的男人，是不是也要抛弃他，离开这个家呢？
那他到底算什么？
多余出来的垃圾？
秦善自嘲般地笑了，心里的某种念头忽然变得极其地强烈。
*
日子照常过着，秦善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母子两人就如以往一样，过着平淡无奇，甚至有些沉闷的生活。
几日后。
到了秦善生日这天。
他放学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母亲不在，家里做饭打扫的阿姨也早早下班回了家。
未开灯的屋子里，他独自坐在沙发上，黑暗遮掩了他脸上的神情。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从小到大，很多次生日都是他自己过的。如今，倒也没那么难过了。
突然，一道光冲淡了屋子里的黑。
是秦善的手机屏幕亮了，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
他有些不想接，甚至很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但迟疑再三，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阿善，妈妈这边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去，阿姨应该已经把菜做好放冰箱里了，你自己拿出来热了吃，若是不想吃，就点外卖。”
“阿善？......你在听吗？”
秦善叹了声气，勉强回了一个“嗯”。
“阿善,妈妈......”
未等母亲的话说完，秦善就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如今，这个生了他的女人竟然把他的生日都忘了，真是不可思议。
秦善心中像是被刀割一样地痛，他苦笑着，很难分清现在对母亲的感情是爱，还是恨。
“叮咚~~”......
院外有人在按门铃。
秦善起身看了眼监控，却见一排穿着厨师制服的人整齐列队站在门外。
疑惑之下，他按下了门铃对讲机。
“谁啊？”
“秦少爷，我们是来给您庆生的，您的父亲秦傲天秦先生特意为您订了生日宴，还让我们专门送到这里。”
秦善打开了屋内的灯，半信半疑地给院外的人开了门。
只见一群人穿着白色厨师服，带着高高的厨师帽，手捧餐盘，鱼贯而入。
没多久，厨房里那个长长的餐桌上就摆满了各色精美的食物。
最后，领头的酒店服务生递给了秦善一张卡片。
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地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落款是父亲秦傲天。
十几年来，父亲为了顾及他那边的家庭，从未陪他一起过生日，除了让秘书给他送些礼物外，很少有这么高调的表示。
自上次，扶桑带他去父亲家闹过，秦傲天来这里与他长谈后，父子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厨师们走了。
秦善独自坐在摆得满满的餐桌前，感觉很微妙。
房间里静得很，静得可以听到厨房里的灯管里电流滋滋的声响，还有其它电器运作的声音。
忽地，轻缓的敲门声再次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今晚这是怎么了，出乎意外的热闹，秦善都来不及独自坐在这里伤感。
还未去开门，秦善似便已经猜到门外来的是谁了。
正常人都是先按院门的门铃，能直接翻到院子里敲屋门的，应该也只有扶桑了。
门开了，果然，扶桑捧着一块小蛋糕站在门前，像朵向日葵花似地，笑得阳光灿烂。
“阿善，生日快乐。”
扶桑将手中的小蛋糕推到秦善的面前。
买这快小蛋糕的钱，还是初见那日，秦善给她洗衣服的钱。
她一个妖，哪来的钱，想要用钱，也只能羊毛出在羊身上。
“一起吃蛋糕吧。”
秦善抿唇，可唇角还是不可抑地微微扬起。
“进来吧。”
一桌的美食自己吃不来，扶桑来了正好可以一起吃。
看到餐桌上的精品菜式，扶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哇哦~~一桌子的好吃的，这可比你那带血的牛排......牛……”。
意识到差点说漏嘴，扶桑收紧了嘴巴。
心思敏锐的秦善瞳口骤缩，看着扶桑冷声问道，“什么带血的牛排？”
扶桑脑袋瓜转得极快。
“没什么，我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面你给我做了牛排，还是全生的，血淋淋的，特别恶心，结果为了给你面子，我还吃了。”
系统V587直接给扶桑甩了个赞，这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哦？”，秦善有些开心。
他微微俯身，头凑到扶桑面前，眼神玩味地瞧着扶桑。
“做梦？你做梦都会梦到我？”
系统V587再次发出提示，【任务对象黑化值骤降到30%，幸福感为70%，请继续努力。】
扶桑似有触动，原来秦善喜欢这个路数。
于是，她不退反进，作为妖精，最不怕的就是突来的暧昧。
“是啊，桑桑做梦都会梦到阿善哥哥。”
她声音娇弱婉转，同时还往前迈了一步，秦善惊得瞬间就直起了身，局促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扶桑。
扶桑的身上带着花香，连带着她呼出的气息都是香的。
秦善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可仍无法压下那怦怦直跳的心脏，何为小鹿乱撞，他今日彻底领悟了。
注意到秦善从脖颈红到耳朵，扶桑笑得异常得意，自觉这场较量她是赢了的。
她是妖，无情无欲，虽不懂爱，但是跟着那些妖精姐妹们也是学了不少撩人的技巧。
扶桑转身将蛋糕放在桌上，又偷偷变出了一根生日蜡烛。
“过生日要许愿，阿善，快来吹蜡烛吧。”
扶桑将有些恍惚的秦善拉到了桌前，催促道：“先许个愿吧。”
烛光在秦善眸中明灭，欲望在他心中躁动，几番纠结，还是忍住了。
“我希望......明年的生日.......”,秦善腼腆地笑了笑，“希望明年的生日，桑桑也能陪我过。”
“明年？”，扶桑愣住了。
她还要在这世界里待到明年？
扶桑笑脸哄着他，“不是，阿善哥哥，你换个愿望，愿望说出来是不会实现的，你在心里许个别的。”
妖精是不能轻易许人愿的，许了就要做到，她急着要升仙，可没心情在这里陪他玩儿。
一抹意味不明的坏笑爬上秦善的眼角，他双手合十，低头闭眼，默默地许了一个愿。
烛火被吹灭了，烛烟一飘而散。
就在这时，隐隐有种灼烫感在扶桑指间环绕。
扶桑低头瞧去，只见一道红色的契约环光圈在了中指之上，形状如同一枚指环，而只有妖才能看见的指环上又延伸出一条无形的线，线的另一端则套在秦善的纤纤指上。
红光渐渐隐入肌肤，扶桑与生俱来，第一次承了人的愿。
扶桑心中暗骂：日的，秦善许了个啥？
系统V587及时响起了提示音，【花妖扶桑需要帮任务对象达成一个愿望，愿望是......】
“是什么？快别兜圈子啊。”
【希望扶桑每年都能陪秦善过生日。】
扶桑就地石化，“那他能活多久？”
【若不黑化，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能活多久……不知道。】
不知道……
“V587,你有实体吗？”
【有啊，怎么了？】
“我想一把火把你给烧了。”
【哦，那你还是等升仙后再想这件事吧。】
“为什么？”
【我的实体在仙界。】
扶桑：我花瓣都气蔫儿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榜前七名的书友们,谢谢你们的金票、银票、评论和追读。祝你们今晚好梦,明日都有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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