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造化弄人
“竟然是平局？！”
所有人难以相信这一事实。
刚才那等层次的撞击，最不可能的出现的，就是平局！
冷寒酥都灌入元神之力，李相也孤掷一注，怎么看都不是平局的结果！
按道理，应当是必死一人才对，怎么可能会是平局？！
“这怎么可能...”白虎的目光之中，也露出了深深的诧异之色。
“白虎，你猜错了，刚才看你那么自信的样子，我差点都信以为真了。”
朱雀冷笑一声，讥讽之意难掩。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白虎眉头皱成一团，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他看来，冷寒酥应当是必死才对！
“去前方看看吧。”青龙说道。
在确定前方余波消散，没有危险后，大批仙人才敢前进到原先的悬崖两边。
他们看见地面之上，一把失去光泽的永生古剑，在此时呈现出了平平无奇的木质纹路，插在地面。
而剑尖处入土处，还圈着一个白色的搬至，似乎打的难舍难分。
“可惜啊，你差一点就把我杀了，你可服气了？”
李相率先打破了平静，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他现在身上平整如新，没有任何刚刚大战后的任何损害，在面对冷寒酥，依旧保持着淡然自若。
“呵呵，我看，是你输了吧。”冷寒酥冷笑一声，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意。
她仔细一看，发现李相的面庞之上，呈现出了病态般的苍白。
这是在百病不侵的修士身上，永远无法看到的面容，他的眉宇之间，也在细微抽动，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你强行运转武者的武招，现在经脉尽毁，滋味不好受吧？你哪来的底气敢说没数？”
冷寒酥质问道。
李相额头上渗出细细汗珠，负在背后的手，拳头紧握，颤抖不已，但神色却面露笑意道，
“你想以元神之力杀我，但却被我打得劲气一空，差点魂不附体，半斤八两罢了。”
冷寒酥脸色一变，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但嘴上气势依旧不减，
“但我现在依旧能够杀你！”
说罢，冷寒酥迈开莲步，朝着自己的永生古剑走去，她伸手抓住了剑柄之上，似乎想将永生古剑从地上拔出。
但她如何使劲，用处了吃奶的力气，嘴唇都咬得发白，连指节都失去了血色，都没办法将古剑从土里拔出来。
她此刻已经临近虚脱，只要倒在地上，立即就能睡着。
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还悬着一口气。
她要看到李相，亲口向她认输！
她要证明，她能杀李相！
她能将李相置于‘临死之前’，让他再找不出任何借口，将他彻底打服，不再回避自己的问题！
不过，
冷寒酥在试了好几次之后，依旧没有办法将永生古剑从地上拔出来。
她面色上带着一丝羞愤交加的红晕，咬牙切齿，只能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拖着及地的长裙，摇摇晃晃地朝着李相走去。
李相看着她的模样，嘴角都无法压制住，
“你连剑都拔不出来了，还想杀我吗？我要是出手，随时都能杀你。”
“我不信！”
冷寒酥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光芒，两只手捧着一颗比较重的石头，走的越发艰难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围观的众人不解。
但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谁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具体情况如何，会不会突然暴起。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根本不敢上去仔细观察。
这个时候，冷寒酥已经走到了李相的面前，在两人距离不到半米，她抬起头来，用力咬了下唇一下，奋力的将手中石头抬起。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能用这颗石头砸死你！”冷寒酥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
说来也好笑。
两名立于当世最顶尖的绝艳天才，在战斗的最后，竟然要用这样原始的方式分出胜负，也堪是天下奇闻了。
李相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觉得对方在这个时候才变回他所认识的冷寒酥。
但他依旧带着毫不畏惧的笑容，悠然自得道，
“我不信，但你要是敢出手，我立马就能杀了你！”
李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是在什么时候说过，眼神也时不时的往冷寒酥脖子之下瞄。
嗯...好平。
“你......”
冷寒酥听罢，气急攻心，没有观察到李相的小动作，只是眼眸之中，竟然氤氲上了一层雾气。
如果不是李相一再要强，她根本就不会做得这么绝。
如果李相承认自己已经到了‘临死之前’，在她动用第三式之前向她服软低头，告诉她问题的答案，她甚至考虑过违背李万盛的那一纸承诺，就这么算了得了！
毕竟，若一个死人的要求，违背了一个活人的意愿，那么自己再怎么信守承诺，遵守还有意义？
但李相偏不认输，反而依旧做出一副胜利姿态，让她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这让冷寒酥心中委屈至极，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让她好想现在就骑在他的身上，就如在秦家别墅的那一晚一般，疯狂的殴打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冷寒酥眼眸带泪，不再犹豫，直接将手中的石头，毫无顾忌的朝着李相扔去！
“我就出手，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冷寒酥将石头扔向李相后，她双眸紧闭，两行清泪不由得从面颊中划下，像是在等待着殒命的结局。
李相不肯服输，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有着自我高傲之人？
大不了一死！
此番，也算是保住仙门荣誉了！
“咣噹——！”
出人意料的是......
冷寒酥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听到一声肉体倒塌的声音，连忙睁开了眼。
只见——
李相直直地朝着后方倒去，他上半身如一根绿舌头雪糕，毫无规则的扭曲在地上，样子十分的诡异，瞳孔中的光芒逐渐涣散消失，嘴角也因此渗出血来。
“你...！”
冷寒酥看的心眩一颤，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想要故做镇定却还是透露出了慌张之色，
“你...你还在骗我！”
“你到死之前，还在骗我！”
李相艰难的动了动脑袋，直视着天空，语气虚弱却依然笑对苍天，
“我，我可没有骗你。”
冷寒酥摸了一把眼角的眼泪，严厉冷言道，
“你还在嘴硬，没有骗我？我之前猜的没错，你现在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废人了！虽然我已到穷途末路，但你却比普通人还不如！”
冷寒酥此话说出后，心中不知又有些后悔了。
李相为了打出天宇三叠，脊椎已经彻底被破坏。
若是普通人，脊椎稍微一断就当场毙命了！
李相得益于自身体质，在脊椎骨破碎的情况下，竟然还强撑到了现在......
而且，冷寒酥自己也根本想象不到，没有脊椎的李相，刚才又是凭借怎样的毅力站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从容的...
其中的痛苦...她无法想象。
他也一定很痛吧......
想到这，冷寒酥心中居然有些慌乱了，
“你...你给我说话！”
冷寒酥见李相呆呆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半天无应答，语气之中更慌了，好像是即将丢失了某件很重要的东西，
“你快给我说话！”
“你不是要杀我么？事已至此，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李相眼中毫无波浪，语气中无悲无喜。
冷寒酥抓着胸前的衣衫，抿了抿嘴唇问道，
“你要死也可以，但按照约定，你现在到了‘临死之前’了吧，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这话说完的这一刻，冷寒酥脑海猛然炸响，突然想通了什么......
无论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在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心里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万象心法上篇的作者是谁，也不在乎那个大人物有没有在关注她。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一个答案，而是一个可能！
如果这一个可能要说是什么的话，她宁愿李万盛的那一纸遗书上，杀李相的时间是三十岁，五十岁，一百岁，而不是在李相成年的一年之内......
那样，
她可能保护李相的时间就久一点，而李相以武入道的希望，会大一点！
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一年时间里，从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能顺利的以武入道成功！
这分明，就是不合理的！
可是...事已至此，为时已晚。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了，信与不信，就由你了，反正今天过后，你我再无纠葛。”
李相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命限将至，也没有继续玩这些文字游戏了，梳理片刻后，缓缓说道，
“你想知道我所修心法的作者....就是我。”
“怎么可能？！你还在骗我？！”冷寒酥有些激动的打断了李相的话语。
李相等了一会后，又继续说道，
“但，这却是上一世的我所创，仙号万象，称万象仙人。上一世，我不仅以武入道成功，你我还是恋人，所以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诗中的‘黑白’代表的是什么。”
“其实你一直都想错了，这心法...就是上一世的我特地为你而作的，根本没有什么暗中关注你的人物，是不是很失望？”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前世今生.....上一世的恋人，这一世却拳剑相向，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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