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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封长津(四):老将军


  气氛一度凝重,楼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她,就是迟迟蹦不出一句话。

  尴尬的神色在江静娴脸上不由自主的冒出来,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居然跟我谈钱?”

  “我们不谈钱,谈什么?”我刻意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你...哼!”江静娴真的生气了,甩开袖子就想走。

  “都这么晚了,你回哪去?”

  她停下脚步:“我去哪,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啊,”我起身,走到她身后,“你欠我这么多,万一出个好歹,我去哪收账啊?”

  “你!”她回头瞪着我,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看了看一旁的张锦文:“你上去告诉李离,让她晚上跟阿良挤挤。”

  “那我呢?”张锦文指了指自己,眼巴巴的看着我。

  “楼下打个地铺,跟小蠢狗作伴吧。”

  “你个混蛋!”张锦文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跑上了二楼。

  回过神,我看了看江静娴:“楼上跟我挤挤?”

  “哈?~”江静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当初主动给你,你不要,现在后悔了?”

  “没有,没有。”我看她误会了,连忙解释:“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因为我的铺盖已经在那里了,所以您就将就将就吧。”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冲了一个热水澡,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我穿上睡衣,满身疲惫的躺进阔别已久的被窝,可惜这里没有地暖,不然就可以越睡越暖和了。

  江静娴最后一个冲完热水澡,她来的匆忙,除了大衣外,里面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衣。

  房间里黑着灯,但我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脚步,听到她掀起被子躺进床上的声音。

  “你睡着了吗?”江静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问道。

  我缓缓睁开眼睛:“还没。”

  “你回来前,我和你的几位室友聊了一会儿。”她还想继续聊,可能因为她一点不困吧。

  “哦,”我翻了个身,“聊的还开心吗?”

  “哼~”江静娴满意的长舒一声,“嗯,很开心。”

  “都聊什么了?”我忽然感到腰部一阵剧痛,不知是不是长期睡在地上,染上风湿了。

  江静娴爬到床边,看向我:“听说,你一直睡在地上。就连最初,这里只有你和李离两个人的时候,也是她睡在床上,你睡在床下?”

  我斜看着她,点点头:“是啊。”

  “呵呵~”

  “你笑什么?”我不解的问。

  “我就是好奇,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放着绝世美女不睡,自己单躺在冰冷的地上。”江静娴微笑着看我,“这要是传出去,也会是一个笑话。”

  “唉~”我挠了挠发痒的脸蛋:“不想跟李离一起睡,完全是因为我怕弄一身毛儿。”

  “啊?”江静娴吃惊的看着我,好像没怎么理解。

  “额,没什么。”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像是说错了什么,赶紧闭口不谈。

  “嗯~嗯~”江静娴趴在床边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不掉毛,不如你上来?”

  我摇摇头:“不如你下来?”

  “额,啊!”

  江静娴连句答应的话都没说,一个翻身便滚下床,压在了我的身上。刚好砸在了侧身的腰肾处,疼的我失声大叫。

  “你快松开点儿,”江静娴用力拉扯着我的被子,“你压得这么死,让我怎么进去呀?”

  腰肾处的剧痛好不容易微微缓解,我缓缓睁开眼睛:“你自己想办法。”

  江静娴猛然起身,一下骑在我的身上,两手放在我小腹,突然发力向下一按!

  “啊!”

  我又是一声惨叫,感觉自己的膀胱都快炸了。她的这次突然袭击,不仅害得我小腹生疼,更是害的我失去被子的主导权。

  本就狭窄的被子,如今容纳了两个人,可谓是鼓鼓胀胀。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的江静娴,就在我的身旁,她身上已经失去原本的清香,而是变成了淡淡的薰衣草的气息。这个味道我清楚,就是前段时间,我和阿良在商场买的沐浴露。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战战巍巍的躺在枕头边儿上,分毫不敢乱动。而江静娴却是坦然自若的躺在我旁边,面不红耳不赤,连呼吸都格外的匀称。

  “你不觉得挤吗?”我侧着身,凝望着她的侧脸。

  “不会啊。”江静娴轻轻转身,与我四目相对,“这样更容易取暖,不是吗?”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故作恍然大悟,“你为什么喜欢留短发?”

  “不啊,我喜欢长发。”江静娴又往我的身边挪了挪,简直就像是夫妻夜话。

  “可你留的是短发。”我一时没有忍住,轻轻去抚摸她柔顺而黑亮的秀发。

  “我不适合留长头发,我的脸型、五官,更适合留短发。我总不能因为喜欢长发,就刻意去整容吧?我不喜欢去迁就什么,让发型迎合我才对嘛。”江静娴呼吸很轻,她的身边也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男人了。

  “嗯。”我微微点头,“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不知不觉,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终是抵不过席卷而来的倦意,昏昏睡去......

  “他们在搞什么?”

  “我不知道呀?昨天我睡在一楼的。”

  “他有女人了,会不会要搬出去呀?”

  听到一阵模糊的声音,我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李离、张锦文、汪良,她们三个竟然全都站在房门口,直勾勾的盯着我这里,尤其是李离,她那双眼神,都能用厌恶来形容了。

  “怎么了啊?”我刚想起身,却被一个不知名的笨重物体压得难以动弹。

  我使劲儿醒了醒眼睛,在我身上压着的,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趴上去的江静娴!更可怕的是,她的一条白腿竟死死地压在我的两腿之间,弄得我动弹不得。

  “我看你也别起来了,”李离双臂交叉于胸前,“你就好好享受吧!”

  “不,不是!”李离平淡的说出这么耐人寻味的话,绝对暗藏杀机!我连忙翻动身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从江静娴的身子下移开。

  我胡乱穿上衣服:“是她自己跑下来的,而且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

  “装,你接着装,”李离半睁着眼睛看我,“一男一女都同床共枕了,还敢狡辩?”

  “啊呀!”我急促的挠着我的头皮,“这么着吧,等她醒了,你们自己问她。而且,咱们这处宅子,隔音效果那么差,我们几人不过一墙之隔,如果真有事儿,你们可能会听不见?”

  那三人的脸上,还满是怀疑的神色。

  张锦文想了想,说道:“这么说也对啊,因为机会难得,我还特意看到了凌晨四点多的电视,如果他们真有事,我早该听见才对呀!”

  “小文!”我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哎呀,罢了,罢了。”李离挥手道:“你今天应该还有不少事吧?快下去吃早饭吧,我煮了红豆汤!”

  “好嘞!”我给江静娴又重新盖好被子,并一脸茫然的爬下楼梯,迅速吃了几口面包后,就匆匆离开了家里。因为在马四连的铺子,还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我穿过公园,一路步行,来到了马四连的古董行。

  伙计看见我来了,连忙打开格子门:“哎哟,汪爷,您来啦!”

  “呵!”我有点惊异,“小兄弟有两下子啊,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名字了?”

  “哈哈~”伙计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您就是咱这儿的贵客了!咱这儿的伙计都得上赶着招呼不是?”

  我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大堂。刚进门,几张熟悉的面孔便随即露了出来,胖子、哨子、王局长,全都在,甚至还有几个根本就没见过的生面孔。

  哨子见了我,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小城,好久不见!”

  “哎呀呀!”我有点难以置信,“哨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自打漠北一别,咱们哥俩就了无音讯了!”

  “唉......”哨子叹道:“没办法,讨个生活嘛!”

  在一旁的胖子也迎过来,眯着眼睛,猥琐的笑了笑:“小城子,那天跟那小妹妹玩的还开心吗?”

  “开心!”我拍了拍他的胸脯,“那胸脯子大的,比你这个还有手感!”

  “哈哈哈哈哈!”胖子哄然大笑。

  马四连见我来了,便悄悄将我拉到一边儿,偷偷说:“汪老板,等会儿元老一到,定会杀机毕露!切记凡事都要顺着他们说话,就算有真的不能接受的事情,也得三思而后行!”

  “哼哼~”我笑了笑,“得嘞,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马四连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安排我坐下,就去前面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我们一干人,从上午九点不到,一直在这儿坐着喝茶,喝到了日上三竿。有几个按捺不住性子的人,已经私底下议论起来,是不是马四连亏待了他们,是不是元老根本就瞧不上他们......

  人闲得无聊,茶水费的也快。伙计上的第四壶好茶也被我们喝了个精光,就在伙计上新茶的功夫,门外忽然响起了很大的车声,噪音嗡嗡作响,弄得人心烦意乱。听外面的动静,没个二十辆车,也得有个十几辆!

  “看上去,元老到了啊。”哨子坐在我旁边,看着门外的人影,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寒意。

  我没有理会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格子窗外。屋外的杂音渐渐熄灭,从外面人影的晃动程度来看,起码要有个三四十号人!

  过了几分钟,外面吵杂的人声竟也逐渐熄灭,屋内更是一片死寂,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方才还大言不惭的调侃元老的几个泼皮,如今躲在角落,瑟瑟不敢出声。

  街道上,突然又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只听屋外众人,竟突然齐刷刷的大喊。

  “将军辛苦了!”

  呵!我在心中不禁感叹,这特喵的,还不是一般的财团呀!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格子门缓缓被推开。一个中年人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已经长出老年斑的长者,慢慢的走进大堂。而在门外,乃是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就连身高体态都一模一样!

  看着元老入内,马四连亲自上前迎接,我们余下众人,也赶忙起身,纷纷向他致敬。

  中年人搀扶着的老者,看了看我们这群向他致敬的后生,连个笑脸都不露。在一尊龙雕旁的主客位,缓缓而坐,一个伙计赶忙端着杯茶送了过去。

  “不必了,老将军旅途劳累,饮不下你们的茶水。”那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站在老者身边,板着满脸横肉,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

  马四连轻轻的坐在老者旁边的那个位子,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老将军,您可安好啊?”

  老者看了看他,没有理会。

  寸头男俯视着马四连,道:“今天,我来替将军说话。你们可一个字一个字的听仔细了!”

  台下我们众人,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别看外表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已经骂起来了。

  “今天,老将军特意从台湾赶过来,祭拜列祖列宗。同时也要了却一桩封存多年的心愿。”寸头男的嗓门很大,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晰,“老将军家中本有兄弟六人,两个哥哥战死在抗战八年,一弟一妹又战死于解放战争,唯一熬过磨难的最小的弟弟,又战死在朝鲜战场,死在抗美援朝的道路上了!老将军一家,满门忠烈啊!”

  说到这儿,寸头男止不住的鼓起掌来,我们台下听戏的也碍不住情面,跟着拍起巴掌。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错综复杂,敢情儿说了半天,那个老人家也算是党国忠臣啊,要不是改革开放,邓爷爷给你打开了国门,估计你老死在台湾也入不了祖坟!

  掌声过后,寸头男继续开始发言:“在座列位,我先替老将军给你们赔个不是,为了能让几位认真配合,我们手中多少握了点你们的把柄,还请你们不要见怪,当然,你们也不能见怪!”

  我吃了一惊,原来不只是我,在场几位全都算是被要挟而来的!难不成,在我周围的几位,也全是在行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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