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茫前进

　　“那座城市究竟发生什么了？如果有两个我的话，是不是还有两个希尔达，两个欧文......”

　　卡特自言自语着，脚步始终没有停下。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迫切需要一个能告诉自己这一切的真相的人。

　　旷野过于广阔，卡特始终找不到那一个尽头。地势偶尔会有起伏，每当他走到较高的地方时，他总是回头看向那座城市。一是为了确认自己前进的方向，一是为了观察城市会不会再次消失。

　　但那座城市的轮廓确是在遥远的距离下愈发模糊了，一段时间后，卡特甚至只能在晚上才能微微看到一个光点。

　　一路上偶尔会遇到些水洼，不管这水干不干净，卡特还是会将它们收集起来。背包里的罐头马上就要吃完了，带着的水也所剩无几。

　　此时不管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前进，都逃不过饿死渴死的命运。

　　卡特终于是累得不行了，他蹒跚着走到了一片空地，重重倒在了地上。地上的杂草被他的身躯压弯了脊柱，四周起伏的小丘怎么也挡不住不知何处吹来的刺骨的风。

　　夜空中零零散散布置着些不怎么明亮的星星，月亮也凑数般的吊死在了夜空的最高处。不远处的水洼中，浑浊的水早被卡特取空，只留下扶不起来的烂泥瘫在里面。

　　卡特望着夜空，它并非纯黑，而是压抑的深蓝色。深蓝是看得见的黑，但在其中，卡特还是望不到尽头。他的目光中有些许光芒，但那绝不是希望。

　　只是星星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眼睛的正前方。它们如同一双双眼睛盯着卡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夜空的背后，是否有人正审视着自己呢？

　　卡特开始有些后悔，如果他在城市再次出现后回去，是不是能知道些什么，或者把希尔达带走，让她免于死于非命的命运？不出几秒，卡特便反驳起了自己。

　　“我带走了她，城里的那个我怎么办，我掺和进去肯定不对。但是，我现在又该去哪呢。”

　　他像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一样，脑海中一瞬间就能闪过一大堆念头，但又在转瞬间被自己的理智抹杀。

　　夜空是静的，其中的星月也是静的；旷野是静的，风停后，地上的杂草和卡特的躯体也是静的。唯独他的大脑还躁动着，里面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战争一般，一片混乱。

　　他就这样在惶恐的安逸中睡去了。

　　再次睁开双眼，血丝仍然爬满眼白。嘴唇和手背也在日以及日的风吹光照下变得干裂。他依然裹着兜帽，双目再也不去沾染不必要的星光。几天下来，他似乎忘记了时不时回头确认方向。

　　“不不不，千万别啊。”

　　想到这里的卡特连忙登上一旁的小丘。回头看向城市的大概方向，那里再也没有城市的半点迹象。他瞪大了眼睛，心中竭力安慰着自己。

　　也许，也许那座城市又消失了呢，消失又重现的间隔不长，现在又是早上，这么说的话，我只要等到晚上就能看到城市发出的光了。只要看到了光，就说明我没有迷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太阳东升西落，一路上看着旷野上的卡特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的方向。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恐惧着一切。

　　这样的人，就算是太阳见了也会厌烦吧，于是它干脆走得快些，让月亮早些出来顶替自己，继续注视这个无知的蚂蚁。

　　卡特跪在地上祈祷着，完全没了曾经沉稳的样子。月亮终于再次被吊在空中，卡特仍然强撑着酸痛的眼睛，注视着远方。

　　光点始终没有出现，卡特不愿接受，于是慌张地向四周张望，可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差不多的景象，唯独没有那个光点，这也正如卡特所料。绝望再次笼罩着卡特。

　　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要选择一个怎样的死法，把头放在水里溺死、吃完喝完最后渴死饿死、从小丘上跳下来用头着地摔死......卡特怕死，害怕现在的一切。

　　所以哪怕一切希望都散去，他还是要继续前进。这不是什么可贵的意志，不是什么值得敬佩的精神。

　　不需要过多的花言巧语修饰，不需要夸张的记录方式。这只是任何生物在濒死之际或是极度恐惧下会展现出惊人作为的本能。

　　卡特正是如此。死亡终有一天会降临，卡特已经不记得自己不断前进的本意，只是继续根据太阳判断着城市的大概反方向，继续前进着。

　　水还是喝完了，食物还是吃完了。背包空荡荡的，着实没什么重量。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视线也渐渐模糊。又走了多远，又过了几天，卡特也无心在意了。

　　大差不差的小丘似乎已经翻越了无数次，水洼也分不清是何时被自己清空的。他再次倒在地上，不过这次能不能再站起来，也无人知晓了。

　　夜空依旧如此，周围的事物也没有变化，只是前方何人升起的烟花格外引人注意，它们争先恐后地冲上茫茫夜空。并与空中爆炸开来，刚要看清炸开的火花，它却已经消失，只得重复着看着更多烟花在空中绽放。

　　漫天的烟花，真是美好啊。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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