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想朕如何罚成蟜?
第49章 你想朕如何罚成蟜?
章台宫。
始皇帝嬴政头戴通天冠,身穿绣有神异玄鸟的黑色冕服。
端坐在桌案前,持着毛笔批改着奏章,他面前的那些奏章,永远也批改不完。
“陛下,韩太后觐见。”
盖聂昂然而入,冷硬的向嬴政禀报。
如果不是嬴政早就知晓盖聂性格和那张面瘫脸,定会以为盖聂对他不满。
一听到韩太后来章台宫找自己,嬴政没有要盖聂去通传,而是立刻放下手中毛笔,亲往门口迎接韩太后。
“拜见太后。”嬴政出门冲着韩太后深施一礼,一手扶着韩太后,一手前伸引韩太后入宫门。
“嗯。”韩太后点了点头,没有回礼,随着嬴政的牵引入章台宫。
这不是她失了礼数,而是嬴政自己要求的——天下间哪有父母给儿子行礼的道理?
“拜见陛下。”
郑妃冲着嬴政行礼后,跟在两人身后步入其中。
她注意到,刚才嬴政看她的眼神中有一抹狐疑,不禁有些后悔随韩太后来章台宫了。
入了章台宫。
因为章台宫主殿是批阅奏章的,不适合休息。
所以嬴政引着韩太后进了铺有软榻,可以小憩片刻的偏殿。
将韩太后扶坐在上首位,自己则坐在下首,笑着道:“太后今日怎么有闲暇来看朕?”
韩太后自从入了章台宫,眼神就在四处扫视,直到嬴政开口问询,眼神也没停下来。
“太后在寻什么?”嬴政好奇道。
“哦没什么。”韩太后敷衍道。
她总不能说是在找某个竖子的身影吧。
韩太后没找到嬴成蟜,不知道嬴成蟜是来过了还是没来,但她带着郑妃已经坐到了这里,总不能将事情继续拖下去,只好装作一副带着郑妃,为嬴扶苏出头的样子,凤眼一立。
“我今日来此!就是想问问陛下!为何要将扶苏禁足!”
嬴政一皱眉。
他将儿子丢给嬴成蟜后,特意嘱咐赵高,盖聂,这两天不要报告任何有关嬴扶苏的事。
所以嬴扶苏被禁足大郑宫这件事,嬴政根本就不知道,闻听韩太后所言,嬴政脱口而出:“朕没有禁足扶苏。”
韩太后一听嬴政的话,就知道嬴成蟜根本就没来过,不由得心里骂道。
平日间来无影去无踪,快的跟个鬼魂一般,今日怎跑的这般慢?
“陛下不知扶苏被禁足?”自己找地坐下的郑妃不由得出声问道,脸上满是希望神色。
“不知。”嬴政摇摇头。
郑妃不禁大喜,紧接着就对嬴成蟜生出了怨气。
这个竖子,竟然骗我?一会我便带着扶苏去长安君府找他算账!
“还请陛下释放扶苏!”
郑妃跪在地上祈求道,眼泪吧嗒吧嗒得往下掉。
“好啊!这个竖子竟敢骗我!”韩太后凤颜大怒,站起来就要走。
嬴政一展宽袍大袖,拦住了韩太后,苦笑地道:“太后且慢,有什么事,终需说清才是。”
接着脸上有些不耐地拉起郑妃,道:“有事说事,不要哭哭啼啼。”
安顿好了两个女人,嬴政高声唤盖聂入内,问道:“扶苏被禁足是怎么回事?”
“臣不知。”
“你不知?”嬴政惊疑,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无法理解。
赵高担任行玺符令事时,他问赵高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赵高就没有不知道的。
“不知。”盖聂再次应答,语气与先前一样,毫无愧色。
看着嬴政满是不解和疑问的眼神,盖聂眼眸中也带有疑色:“臣应该知道吗?”
行玺符令事,还要管监听宫中事宜?
郑妃脸上泪珠都停了。
她心中的震惊一时间都压住了悲伤,惊疑不定地看着一脸冷硬的盖聂。
陛下身边跟着的不一直是赵高吗?
何时换了人?
他说话怎么敢一直盯着陛下眼睛看?
脸色冷硬,他对陛下态度怎么敢如此恶劣?
没有答出陛下问题,他不马上请罪,怎么还敢主动反问陛下?
一连串的问号在郑妃的心中,险些要把她的脑袋胀爆!
她实在不理解盖聂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如此对始皇帝。
韩太后狐疑地看着盖聂,心里直犯嘀咕。
这语气怎么和成蟜的如此相像,这个人该不会是成蟜找来的吧?
嬴政沉默两息,随后道:“唤赵高进来。”
盖聂应声:“唯。”
两人都有些如释重负。
很快,赵高便替换盖聂,一脸恭敬地低头站在嬴政身前。
“扶苏被禁足怎么回事?”嬴政向伤势未愈的赵高,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赵高没有片刻犹豫,恭谨地道:“前日傍晚,长安君禁足长公子于大郑宫,当场斩杀了服侍长公子十余年的宦官。并对大郑宫所属宦官,宫女说,若是长公子踏出大郑宫一步,便把他们尽数杀死。时至今日,长公子未踏出大郑宫一步。”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嬴政挥挥手。
“臣告退。”
赵高继续恭敬地道,然后面向嬴政,弯着腰驼着背,后退着小碎步离开偏殿。
刚刚在和嬴政汇报嬴扶苏一事时,赵高全程都没把头抬起来过。
“山儿,你的脸色怎么如此之差。”嬴政看着不知何时变得脸色苍白的郑妃道。
郑妃的名字叫郑山。
“陛下,臣妾是听闻长安君在扶苏的面前,杀了服侍扶苏多年的赵主管,受了惊吓。长安君不但无故禁足扶苏,还在扶苏面前行此恶举,该当重罚才是!”
“你对扶苏倒是关心的紧,连服侍扶苏的宦官姓什么都知晓。”嬴政道:“你想朕如何罚成蟜?”
先前一直关心嬴成蟜的韩太后,听到始皇的话,此时却不急了。
这位咸阳宫唯一的太后,把身体所有重量,都扔给了软榻上铺着的虎皮,一脸气愤地道:“重罚!必须重罚!这竖子横行无忌!这次必须让他吃个大亏长长记性!郑氏你说!我为你做主!”
郑妃话没出口,眼泪倒又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臣妾不敢妄言。臣妾只望,长安君不要再伤害扶苏便好。”
“此事好办,上郡距咸阳有千里之遥。纵是成蟜有心,也是伤害不到扶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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