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31)
第701章 大小姐与修理工(31)
蓝鸽回到了庄园,找了一圈,才在二楼找到了在打扫卫生的方阿姨,听到蓝鸽要找白瑶紫色的包包,方阿姨奇怪的说:“白小姐有紫色的包包吗?”
白瑶的房间里有一个大衣柜,但这也不够她装衣服的,白羽特地把二楼的一个房间收拾了出来,用来当白瑶的衣帽间。
白瑶的衣服、首饰、包包,还有鞋子,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她也偏爱五颜六色的东西,但是在方阿姨的记忆里,好像还真没有看过紫色的包包,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记错了,她急忙说去找找,让蓝鸽在这儿等等。
“你没有送瑶瑶去学校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蓝鸽给吓了一跳,他回过身一看,是贺眠。
蓝鸽心底里嘀咕,贺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简直像是突然就出现了一样。
贺眠又问:“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蓝鸽回答:“瑶瑶突然想起来忘记拿一个紫色的包包了,我回来帮她拿东西。”
贺眠眉间微蹙,因为他对白瑶的每一个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白瑶并没有一个紫色的包包。
他问:“瑶瑶在哪儿?”
“她就在明湖旁边等我。”
贺眠神情有了变化。
方阿姨从白瑶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没看到小姐房间里有这个包包啊,可能是在衣帽间吧,我再去找找。”
蓝鸽点头,再注意到贺眠的人影又不见了,他脑子里的疑惑更多,贺眠来无影,去无踪,还真是神出鬼没。
平静的湖泊,只有偶尔经过的微风掀起圈圈涟漪,这微小的涟漪并不起眼,却能破碎了夕阳的光芒,带来波光粼粼的盛景。
贺眠赶到这儿的时候,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湖边的身影。
白瑶浑身湿漉漉的,出门之前还精心打扮了许久,如今却是在滴着水,颇有几分狼狈,她鞋子也忘了穿上,只是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湖面出神。
贺眠小心翼翼的靠近,“瑶瑶。”
他还想继续靠近,却只敢停在距离她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
白瑶回过头看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贺眠。”
冰冷的湖水还残留在她的眼角,睫毛上染着的小水珠轻颤着,可爱又可怜,或许也正是因为湖水的冰冷,她的双眼泛着红,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眸子水润润的,宛若攒了一阵烟雨。
她从地上站起,朝着他的方向而来,想要抱抱他,又因为自己身上都还是湿的,只能停留在了原地。
贺眠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水雾成功的浸染到了他的身上,晕湿了他身上的白色T恤。
他轻声问:“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白瑶语气轻松,“我在这儿等蓝鸽回来,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好在我会游泳,所以我很快就上岸了。”
贺眠握着她的手,“我们回去换衣服。”
白瑶点头,嗓音有几分沙哑,“好。”
两个人都不着急,牵着手沿着来时的路而去,风也像是温柔了起来。
在贺眠的记忆里,小时候,父母也是会带着他去散步的,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有沉迷赌博,那个时候母亲还是爱着孩子的,他们一家三口,就和普通的家庭没有什么两样。
再后来,父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父母的争吵声慢慢的也变得越来越多。
那时候的贺眠还太小了,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躲在房间里拿着彩色的画笔在纸张上涂涂画画。
父亲又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回来,母亲抓着贺眠的手,温柔的问他,“小眠,你也想要爸爸回来,是不是?”
贺眠点头,“嗯。”
“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让爸爸回来。”女人笑着,摸摸孩子的头顶,慈爱的模样和天底下的母亲没什么不同。
也就是在那一天,贺眠被母亲抱着上了楼顶。
那是一栋有着三层楼的民居,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被母亲从楼顶上扔下来的那一年,他刚过六岁的生日。
邻居们迅速的把贺眠送去了医院,即使有着草地的缓冲,作为一个孩子的他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手术室里,他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父亲确实也回来了,他一巴掌甩在了女人脸上,“你疯了!”
女人却觉得高兴,她的丈夫终究是回来了,赢了的人还是她。
贺眠从医院里回到家后,家里又有了父亲的存在,母亲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善,给他买了许多的新衣服,做了许多他喜欢吃的饭菜。
他们的家也开始了装修,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六岁的孩子,手臂还打着石膏,小小的脸上还有着伤痕,他当然是痛的,可是他忽然不觉得难受了,爸爸妈妈都回来了,他还是那个最幸福的孩子。
然而,等他的伤彻底好了之后,耐不住的父亲又有了想要出门的冲动。
那一天的贺眠躲在房间里,听到了父母吵架的声音持续到了半夜,然后,便是“砰”的一声,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接着,母亲又哭又笑的声音疯疯癫癫的响起。
他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主卧之外,透过那道小小的门缝,见到了捂着脖子倒在血泊里的父亲,也见到了手里拿着刀,浑身染血的母亲。
父亲的尸体被埋进了卧室的墙壁里,不久之后,墙面上就出现了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霉斑。
他的母亲告诉他,“你爸爸又丢下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小眠,从今往后,妈妈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能离开妈妈。”
他说:“妈妈,爸爸没有走。”
母亲打了他一巴掌,“他已经走了!”
他的父亲“走了”,这句话母亲说的太多,便好像她自己也信了这句话。
可是盯着那面发霉的墙发呆,却成了母亲的习惯。
她在盯着墙面时,贺眠也在盯着墙角。
年纪还小的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父亲走了,他的父亲,分明一直就站在那个墙角里,只是他的身上都是血,脖子上的窟窿怎么也止不住。
但这确实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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