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骂人费嗓子 润润喉咙
宋伽森瞥了宋骆正1眼，怒声道，“我和你哥的事，你别掺和——”
宋骆宴表情淡淡对上老头来势汹汹的眼睛，“我还以为1大家子人是来探望的，没想到是来问罪的。”
“爸，谁规定自己亲儿子翅膀不能硬，只能做个对长辈言听计从的旱鸭子？”
宋伽森生气冲他扔了1个打火机，语气粗暴有点控制不住，“你老子我规定的！你敢不听！！”
宋骆宴点了1下头，轻声嗯住，“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
“现在翅膀已经完全发育了，再来折断怕是你年老色衰力所不及。”
孙清看着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架势，索性闭了嘴。
她1个外姓人管不了宋家的家务事。
宋骆宴见父亲不说话，又将仍到他胸脯的打火机捡起来，放到1旁的床头桌边上。
“爸，这里禁明火禁烟，1会儿记得带走。”
“不然容易出现医闹新闻。”
宋伽森让孙清拿了打火机，转身摔门而走，宋骆正怕老头子气出了事，也在身后跟着。
在门外走廊1直坐着的周沉妤看见1家人走后，避开几个人的眼光，贴着相反的墙角溜了进来。
路过男卫生间门口时，周少仟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沉妤没注意到1侧有开门的动作，和穿着便衣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她低头虔诚道歉。
周少仟1眼就认出了她，嘴上笑着，“我们挺有缘啊——”
周沉妤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没等她抬头，男人低头对上她的眼睛。
“我们又见面了——”
“周少仟——”，她怎么又和这个人见面了，“周先生，我很穷的，请不起看护。”
周沉妤说完便礼貌笑了1下离他远去，她真的不想和陌生的男人打太多交道。
也可以说，她是1个对男人没有太大兴趣的人，如果不是工作关系，她希望男人这个生物可以隔绝她的世界。
但是宋骆宴除外，至于为什么他除外，周沉妤思考过这个问题。
也许就是先来后到，心里早先住进1个人，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周沉妤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红了眼框的宋骆宴。
她没出声问他怎么了，只是给他递了1杯水，“骂人费喉咙，你润润嗓子。”
宋骆宴接过水，抬眼呵了1下，“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淡定的多。”
周沉妤静静开口，“是吗？”
“可能是麻木了。”
宋骆宴听见他说麻木两个字，愣了1下，然后大口喝完杯子的水。
周沉妤知道自己说了1些不应该说的话，然后找补了1句，“开玩笑。”
宋骆宴用手抹了1下嘴角水渍，然后手指摩挲着杯子的底部，叫住她的名字。
“周沉妤”
周沉妤拿过他手中的水杯，应住，“有事？”
“你昨晚是不是说我是你男朋友了？”
周沉妤回想起昨晚想快速拒绝那位周先生的场景。
她很坦荡点头，“对，你昨晚听见了。”
宋骆宴舌尖抵住下唇，1双黢黑的眼睛看着她。
“听见了，周沉妤你是不是应该为我清理1下谣言——”
“对于这些趁人之危的行为，你是不是应该负责1下。”
周沉妤凑近看他，1双丹凤眼微微上扬，仔细看居然有1些妩媚的情调，“宋骆宴，你想要我负责？”
他别过脸，嘴上浮起笑意，“我没说——”
周沉妤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你之前不是还说是我男朋友，现在这样就扯平了，两个人名声都坏掉了。”
“我不追究你，你也不追究我。”
宋骆宴低头腹诽笑道，“看来我挨了1刀的情分被某人1下子抹杀了。”
周沉妤听他说挨了1刀，看向他靠近肩膀处的胸腔，想到刚刚传到楼道里的话。
她慢慢开口，带着1丝心疼的语气，“宋骆宴，还疼吗?”
宋骆宴下意识想回你今天早上不刚刚问过。
转眼又想到刚刚将打火机丢到他胸口的宋伽森。
他哑着嗓子轻飘飘说，“疼，疼得要死，你要不要摸1下。”
周沉妤手探出去几厘米，又缩了回去，“算了吧，1会你又说我骚扰你。”
其实她怕自己又再1次弄疼他。
他有些疲了，听周沉妤说完话就闭上眼。
不久后，就传来细细的鼾声，周沉妤跟他斗嘴时，差点忘了，眼前是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病人。
她刚才怕打听到他们家的家事，特地选了1个距离很远的位置，可是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大。
楼道里的人都竖着耳朵保持静默，就算她捂住耳朵，宋伽森难听的话还是传到她的耳中。
他好像过得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
她无法诉说自己现在的心情，隐隐感觉到1无是处的自己居然对身边这位天之骄子起了恻隐之心。
那些被麻木冰封的细腻心动，正在1点点入侵她的大脑。
她骗不了自己的过去。
周沉妤记得她们第1次有了交集是高2那年。
刚开学的9月，天气还有盛夏的影子，她记得那天太阳很足，班主任却给她带来1个噩耗。
那天是周5，要放假的日子，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她以为是要夸奖她的作文入选了省级比赛，没想到自己即将迎来1个晴天霹雳。
“沉妤啊，老师要给你说1个事情，你要保持这个平常心啊，因为我们和家长商量过了，出于保护你才没有跟你讲，但是现在要放假了，老师觉得有必要跟你讲1下。”
“沉妤，你外婆上周去世了。”
吉水1中是1个月放1次假，她上个月来学校之前，还和外婆1起去老家运河划船，外婆的身子骨硬朗得很。
周沉妤不相信，她说，“老班，你唬我——”
她当时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呢？
她4处扫荡，看见路过窗口的宋骆宴，她当时还不认识他，鬼斧神差还向他打了个招呼。
“老师，今天不是愚人节，别开玩笑。”
她是绝对不信的，直到老师拿出父亲周荣康和他的聊天记录，她的心1下子空了。
【老师，周沉妤最近学习忙吗？她外婆死了，能请假回来吗？】
班主任是这样子回复的，【外婆死了，孩子回去能干啥？你们家长不要老是在这种事情上打扰孩子的学习，周沉妤是尖子班的尖子成员，我们都很重视她，我的建议是不要影响孩子学习。】
父亲：【麻烦了老师，让周沉妤在学校好好学习吧。】
周沉妤当时脑子像宕机般，有点不认识这手机上的字。
1个个黑字像沾满了丧布，她1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推开了大门。
她在想下1秒自己要干嘛？
中午了，该去食堂了。
她像往常1样买了1份土豆丝盖饭，找了个没人的座位，饭1口1口往嘴里送，却尝不出味道。
她怎么1下子不会吃饭了。
她又努力塞了几口白米饭，品出了几丝咸味。
外婆不是病了，是死了，去世了，再次放假，她见得就不是外婆的和蔼的笑脸了，是那1桩冰冷的石碑了。
她在想下1次上坟，要给外婆买些什么。
买些酒，外婆最讨厌酒鬼，买点好吃的，可是好吃的，外婆都会给她留着。
她再也绷不住，低头无声哭了出来。
小老太太，怎么不托梦吓吓他们，让她回家给她送个终啊。
小老太太，臭外婆，怎么不给我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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