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半睡半醒的呢喃
半晌后,江以容要伸手去关灯,一直在他怀里闭眼像是睡着了的夏暖竟然立刻出声了,“别关,我怕黑。”
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脆弱,江以容搂着她的手紧了又紧,默了会儿后他只是说了一声,“好。”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一丝涩意,夏暖自他胸口抬头望向他,定定被望了好一会儿后江以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夏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伸手往他的眼角抹了抹,随后又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又哭了。”
江以容果断答道:“我什么时候哭过?没哭。”
没哭过?夏暖旋即又有些疑惑起来,难不成刚刚真的是在做梦而已?
片刻后,她又往上缩了缩,靠在了他的肩头,闭着眼说道:“那泪水是热的,你就是哭了。”
耳畔再没有传来江以容更多的反驳声,夏暖默了好一会儿后又开口说道:“江以容,要不我跟你讲讲我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江以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别说了,你赶紧休息。”
夏暖闭着眼,声音带着几分困倦,“呵,你是心疼我吗?”
半晌后,江以容像是轻声“哦”了一声,又像是没有。
但夏暖却是打定主意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其实我那几天过得也没有那么糟糕,除了每天吃面包片吃的想吐之外,其他的也还好,那些人并没有对我动过手,除了今天这次之外。”
顿了顿,她又随口问道:“对了,那个叫小六的男人,你把他怎么样了?”
江以容没答她,夏暖也不追着问,又在一旁自顾自说道:“那个男人最过分,着实该打,这些天我被他吓坏了,不过其实我也已经还过手了。江以容,你不知道吧?他脑袋上到了现在还缠着纱布呢,那就是我打的。”
“怎么打的?”江以容江她闭着眼,索性也在一旁轻声问她话,好让她渐渐睡过去。
夏暖的声音透出的困倦之意越来越明显,“我早就防着他了,偷偷在身后藏着板砖,一板砖拍下去没把他拍晕,之后我又拍了一板砖,当时流了好多血,我怕极了,一个劲地往外冲,简直太可怕了……”
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哈切,“我当时跑下楼,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原来我的手也是受伤了的,好多血,黏黏糊糊的,擦也擦不干净。但我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咬着牙一个劲地往前冲,但是刚要看到马路的时候竟然又被逮住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呵呵……”
眼皮已经越来越重,连她自己都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但是她就是本能地想要将这些事都告诉江以容,且是本能地用这样轻松的口吻告诉他,像是这样就可以将这些天压在心底的恐惧一一排解出来似的。
她还在干笑着,江以容侧身就看到她闭上眼后长睫在眼眶下方投下的阴影,他眼底昏暗一片,间或有渗人的寒意闪过。
而夏暖却是完全看不到这些的,眼皮已经越来越重,她紧紧闭着眼,然而口中却还是在不停地呢喃出声,“还有,幸亏你们今天刚好找到我。那个小六都出院了,我猜你们今天要是不及时赶过来的话,估计我得当场一头撞死在那儿。”
她说完这话后,还自顾自地笑了笑,“不过也有可能不会,我想活着,我想见到你,太想见到你了。在那儿每次我嚼着面包片嚼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做的饭,我就把那面包片就想成是你给我做的饭,最后竟然还真的就能下咽了。”
语罢,她蓦地睁开眼,没什么焦距地看了一眼江以容,随后又闭上了眼,嘴里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你还醒着啊,你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她的话音一落,江以容旋即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在听。”
夏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旋即再次打了个哈切后问道:“你知道我这几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嗯。”江以容像是模模糊糊地回了这么一声。
夏暖旋即又道:“当时我就一直在想你,你不是还要给我做一辈子饭呢嘛?我都还没有吃够你给我做的饭,怎么能这么快就死了呢?昏昏沉沉的时候我就一直都想着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最后我就越来越想你,也越来越觉得你马上就要来救我了,最后你还真的来了……”
顿了顿,她又像是轻笑了一声,“不过,给我最大支撑的还是我妈,你知道吗?我当时突然就想起来,其实就在我妈割腕自杀的那天,在我早上出门上学前她就特别叮嘱过我,她说小暖,你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坚强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你自己,好好活着。”
江以容仍然是沉默着,只是搂着她手的力道再次不自觉加大了。
夏暖囔着声音,像是叹了一声,“可是就在那天她反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说我妈妈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或许就是她那样叮嘱我的原因吧,她不会希望我重蹈覆辙的,她要我好好活下去。”
说到这儿她突然又像是迷迷糊糊地笑了笑,“江以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我梦见她了,在我再次被抓回去之后,在梦里见到了她,她告诉我要我好好活着,一定要坚持下去……”
说到最后,夏暖的话已经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只是东拼西凑出来的零乱的话。
她一直都在打着哈切,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完全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伸手不经意像是探到了江以容的脸,竟然摸到了一丝凉意,“江以容,你的脸为什么这么冰?这是泪吗……”
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什么,江以容旋即将她整个搂到了怀里,她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迷迷糊糊中又听到江以容的声音传来,“我就这么搂着你睡,开着灯,光线刺眼……”
“砰!啪……”一阵瓶瓶罐罐砸地的声音响起。
顷刻间,梳妆台前琳琅满目且昂贵无比的化妆品都被扫到了地上,女人的声音透着刻骨的愤怒,“都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了这次绝对不可以让她逃嘛!就是这么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他们都是废物吗?一群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人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插嘴。
女人眼看着梳妆台前的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但是却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又转身要去拿身后的那个大的瓷瓶。
在她刚要往下砸的那一刹那,一旁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上前拦住她,“小姐,这个东西可是不能砸的,这是董事长特意给你挑的,金贵得很,你要是砸了,这个……”
女人眉头一挑,火气还是很大,怒声道:“金贵又怎么样?这算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我想,我就可以随便砸,不就是一个破瓷器!”
说完这句话后,她立刻就举起那瓷器往门口砸去,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碎渣滓溅了满地,女人脸上这才出现几分痛快的神色,旋即又往一旁的床上坐上去,微微喘着气。
她歇息了一会儿,情绪像是平稳了不少,却还是有些怒气,“他们既然连人都没有看住,那么身份自然是没有暴露的吧?”
一旁的人立刻回道:“小姐,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他们的确是没有暴露身份。”
女人像是还有些担心,再次出口询问,“你真的确定,无论是江以容还是江以言都没有发现这些人吗?”
“我确定。”那人这次答得非常快,犹恐慢了又要遭到斥责。
女人这才像是稍微满意了一点,转瞬却还是不禁皱紧了眉头,“都怪这些个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我原本的计划现在都打乱了,现在也就只能重新再想办法了。”
一旁的人沉默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小姐,其实这次的事也不能都怪他们,毕竟江先生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而且他们也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一直都只能躲在暗处,这样以来很多事情自然就不方便出面了。”
“借口!我只看结果!”女人的脸色带着几分阴冷,“这样的事下一次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一旁的人立刻就点了点头,“是。”
顿了顿,她又问道:“小姐,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女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抬头,唇边挂着一抹阴冷的笑,“既然这个计划行不通了,那么我就用另一套方案,这有什么难的,那个女人不会是我的对手,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得到。”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暖一直都窝在家里,除了江以容之外任何其他人都没有见过。晚上还是会做噩梦,所以江以容基本也就没有再去过书房,因为得搂着她入睡,即使是她入睡后,他也还是抽不开身,因为担心她会中途被噩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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