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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0章 谁是大恩人


见柳惜雨相信了自己的话,  戚妄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很快他就知道,柳惜雨请了不少大夫到府中来,  说是要治戚风的梦游症。

        大夫经过一番诊治之后,  说戚风现在阴虚阳弱,需要好好休息,  不能操心,不能忧虑,  养足了精神才能慢慢恢复正常。

        这说梦话,  会梦游,  基本上都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的,  老大夫告诉戚风,  说她最近压力太大,忧思过虑,  加上身体不好,所以才会有那么些毛病。

        “大小姐,  您的身子骨要比一般人虚弱许多,若是太过勉强自己,只能透支自己的精神,长此以往对您的身体无益,您还是得多多休息才成。”

        躺在床上的戚风愣了一下,她想到自己那些荒诞离奇的梦境,  那仿佛亲身经历过的恐惧和绝望……梦里面的内容她只是想想便觉得要窒息了,而那些梦只是因为她身体虚弱,  又透支了精神才会出现的吗?

        她有些不太相信,还是觉得那是冥冥之中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如此的话,  她怎么会有那么清楚地感受?

        但是面前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却言之凿凿地告诉戚风,她确实是因为身体虚弱导致的失眠多梦,这让她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等到老大夫离开了之后,柳惜雨回到了自己女儿的房间里,看到满脸茫然坐在床上的女儿,柳惜雨不由得心中一痛,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风儿,对不起,都是娘的不是……娘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可是却没等你养好身体就要教你那么多的东西,管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是娘太过焦急了,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眼见着柳惜雨因为老大夫的话而心生愧疚,看着自己的时候满脸都是懊悔之意,戚风急忙开口说道:“娘,这件事情不怪您的,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这身体不争气……”

        母女二人都把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心中皆是懊悔不已。

        之后柳惜雨依照老大夫开的方子,一日三餐盯着戚风喝安神药,只是那药效却是微乎其微,戚风的状态也只是比之前稍稍好上一些罢了。

        春樱和碧玉二人的每天都会过来汇报戚风的情况,根据她们二人所言,戚风的状态并没有多少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了。

        “小姐最近经常半夜起来对着镜子哭……无论奴婢们说些什么,小姐都好像是听不进去的模样。”

        偏偏醒过来的时候戚风会将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丝毫不记得这样的事情。

        柳惜雨的眉头紧紧皱着,思考是否多请两个大夫来给戚风瞧瞧。

        之前那个大夫都说过了,要让戚风好好休息才成,可是戚风现在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先前养回来的那点肉又掉没了,整个人看着越发单薄了起来。

        柳惜雨急得满嘴冒泡,却没有任何的法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碧玉却突然说道:“夫人,既然看大夫无用的话……奴婢斗胆猜测,或许小姐并不是因为生病导致的原因……或许,小姐是撞邪了。”

        “撞邪?”

        柳惜雨愣住了,像是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之家,与和尚道士来往的并不算少,若真是撞邪的话……

        有道是病急乱投医,现在戚风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差劲了,柳惜雨也是急了,便想着干脆找个道士来给戚风瞧瞧的好。

        然而就在柳惜雨思考着是请白云观的道士,还是请白马寺的大师时,外面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府外来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一定要见府中主人一面。

        戚盛坤并不在府中,主人自然就只有柳惜雨了,只是她先前刚想到要请道士过来瞧瞧,结果现在门外就来了一个道士,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柳惜雨想到那些高门大户府中的阴私之事,看向碧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莫不是这丫鬟生了其他的什么心思,想要跟外面的人里应外合算计戚家?

        然而碧玉也是满脸茫然的样子,一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她这样子看起来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柳惜雨收敛了心思,让下人将那道士给带了进来。

        在见到那道士之前,柳惜雨还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对那个道士有所怀疑,然而等到见到来人之后,柳惜雨先前所有的怀疑之意全都烟消云散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面前站着的这个道士鹤发童颜,一袭白色的道袍衬托得他仿佛从仙宫之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明明四周无风,但是他的衣摆毛发却像是被微风轻拂着一般。

        当他从屋外进来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从外面飘进来似的,恍惚之间,柳惜雨还听到了一些仿佛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天音似的。

        难怪之前他说要见主人的时候,门房并没有将他给赶走,这样的一个人物,哪怕他不开口,只是往那里一站,大家都会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柳惜雨本就担心女儿的情况,看到这仿佛仙人一般的道士,态度顿时恭敬了许多。

        “这位道长,妾身有一事相求,小女……”

        然而道长却直接朝着柳惜雨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贫道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贵府小姐与贫道有些渊源,贫道来此便是为了化解这段渊源。”

        接着,那道士就将戚风所发生的事情说得分毫不差。

        柳惜雨哪里想到对方竟然有这样大的能耐,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顿时就将对方的话信了个十成十。

        “道长,您所说的全都对,小女最近一直被梦魇困扰着,还请道长相助。”

        那道长点了点头,示意柳惜雨带头,而得了对方的话之后,柳惜雨当即顾不得什么,立马带着道长朝着戚风所在的凝香院去了。

        那道长的模样太过出挑,看着就仿佛从天上下来的仙人一般,事实上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仙人是什么样子,但是见到那道长之后,他们立马就将道长带入了仙人的身份之中,所以哪怕他是头一次来到这府中,所有见到他的人不由自主地便朝着道长行礼。

        当他们低下头去的时候,便听到袅袅仙音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当那声音落入耳中之后,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像是受到洗礼了一般,整个人的精神不由得振奋了起来,原本疲倦不已的身体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就在此时,他们又闻到了一阵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香气,嗅到这些香气之后,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飘起来似的,面上的表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在看向那道士的时候,这些下人们脸上变多了几分热切之色。

        柳惜雨就跟在那道士的身边,由于离那道士极近,她的感受也最深,道士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好闻的香气,当嗅到这股香气的时候,柳惜雨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似乎慢慢放松了下来,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她眨了眨眼睛,对这个道士的信任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最顶峰。

        这个道士想来是有大本事的,他明明从未出现过,但是一开口就将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除了是真正的有本事的道士之外,柳惜雨想不到其他任何的理由能解释这一点。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凝香院之中,此时的戚风正躺在床上休息,最近一段时间她喝大夫给的安神茶太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个人都提不起什么动静来,听到外面的声响之后,戚风朝着春樱抬了抬手,示意她扶着自己坐起来。

        刚刚起身,戚风便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当瞧见那人之后,戚风愣在了那里,紧接着她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当闻到那股香气的时候,戚风疲惫不堪的精神突然变得振奋了起来。之前一直笼罩着她的那种倦怠感随之消失不见。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精神过了,戚风有些奇怪,目光落向了跟着那个发童颜男子一起进来的柳惜雨身上,而柳惜雨则快步来到戚风的跟前,她抬起手抓住了自己女儿的手,急切地说道。

        “风儿,这位仙长是来帮你的,最近一段时间你不是一直都没有好转吗?这位仙长知道你的全部情况,他可以帮你,你瞧他刚刚进来,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的情况好了许多?那便是这位仙长的功劳。”

        一开始柳惜雨还称呼刚刚过来的道士为道长,但是到了现在,柳惜雨对他的看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对方的称呼也由道长改为了仙长,她抓着自己女儿的手,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用的力气变得比之前大了许多。

        戚风似乎被柳惜雨抓疼了,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将自己的手从柳惜雨的手中挣脱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道士已经走到了床边,在他靠近之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香气变得比之前更加浓郁了一些,闻到这股香气之后,戚风原本还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戚风原本还想从柳惜雨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但是闻到那股香气之后,她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想要挣脱的念头减弱了许多。

        道士在距离床前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了,然后看向柳惜雨,轻声开口说道。

        “劳烦夫人将房间里面的其他人都清扫出去,我为戚小姐治疗的时候并不希望有其他的人在场。”

        柳惜雨现在对这位道士的信任已经达到了巅峰,对于对方所说的话完全奉为圭臬,听到他的话之后,柳惜雨立马开口让房间里面其他人全都退出去。

        然而那些人原本不想退出去的,只是在道士回头朝着他们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的身体突然震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最后的那人甚至还体贴地将房门给关上了,很快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柳惜雨戚风以及道长三个人。

        戚风不知道为什么,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她悄悄地往柳惜雨的身旁靠近了一些,然后伸出双手抓着柳惜雨的胳膊,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力量,然而那个道士明明看到了这一切,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他又往床前站了站,此时距离戚风也就只剩下半米远了。

        “戚小姐,听说你最近一直被噩梦侵扰着,不知道你做的噩梦是什么模样,是否能告诉贫道?”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之后,戚风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之前红润的面颊上的血色寸寸退了下去,她睁大眼睛,满脸惊慌地看着对方,紧接着她便从对方清澈的眼神里面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戚风突然觉得对方能看透她自己,甚至连她那些没有对外人说过的梦境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戚风紧张了起来,她往自己母亲身旁靠了靠,双手抓紧自己母亲的胳膊,想要从母亲身上汲取力量,但是柳惜雨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让戚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当她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母亲的眼神变得恍惚了起来,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似的,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

        这样的变化让戚风觉得十分不安,她握紧了拳头,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道士,颤声说道。

        “你对我的母亲做了些什么?你使了什么样的妖法?”

        然而那道士却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说道。

        “你莫要误会,我没对你母亲做些什么,只是屏蔽了她的感官,让她听不到与你与我之间的对话,你做的那些梦想必并不像让其他人知道,不知你可否将那些梦境内容告诉我,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帮你。”

        戚风明明知道自己该信任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说出来的那些话就是卡在嗓子里面,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说出来。

        戚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偷偷地往床里面缩了缩,可是想到母亲还坐在床边,她又鼓足勇气往外面靠了靠,然后张开手臂将母亲揽入了怀中。

        那个道士似乎发现了戚风对自己的戒备,他看向对方眼中充满了慈爱之色,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戚小姐,你莫要防备我,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的,若是你不将自己的梦告诉我的话,我是没办法帮你解开困惑的,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要被那些噩梦侵扰,永远没办法过上正常生活吗?”

        对方所说的话像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戚风原本紧张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她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你真的可以帮我吗?如果我将那些梦全都告诉你,你能让那些噩梦从今以后消失不见,不再侵扰我的正常生活了吗?”

        鹤发童颜的道士缓缓点头,淡声开口说道。

        “你自然可以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的那些梦境从何而来,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梦境里面的内容,我才知道如何下手帮你将那些梦境驱除。”

        戚风的内心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因为除了相信他之外,自己此时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我做了很多荒诞离奇的梦,梦里面的那些事情明明没有发生过,但我却觉得那像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一样,那些痛苦折磨都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我无法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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