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下聘，要娶的不是她
“多谢四小姐好意。”慕秀垂下了眼眸，掩下眸中的哀伤，“我不想再嫁人，此生能一直陪着祖母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小姐，”慕芷墨左右瞧了瞧，见无人经过，这才凑到慕秀耳边低声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大长公主还能活几年？以后你怎么办？还留在慕家吗？”
“就算你想，可如今慕家当家做主的不是你，到时候你就不怕惹恼了慕云兮她把你赶出去？”慕芷墨讥笑一声，“她可是连永昌侯府、沈家都敢得罪，还怕你这个才认识大半年的姐姐？”
“好好想想吧，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丢下这句话，慕芷墨转身娉婷而去，连脚步都比以往多了几分轻快。
“那老东西总算是做了件人事，”霍燕喜滋滋的打量着慕芷墨，“可惜这周大人的家世单薄了一些，不过好在没有公婆，一过去你就是周家女主人了。”
“娘告诉你，要好好对那个小兔崽子，至少表面……”
“二夫人！”
周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霍燕倏的住嘴与慕芷墨一起看向房门，周嬷嬷缓步进来，冲两人欠了欠身子，“恭喜四小姐！”
“周大人刚刚差人来说，后日就是黄道吉日，他请千福寺方丈一空大师一同前来，一空大师合过庚帖之后，他即刻就下聘礼，商定婚期。”
“二夫人也知道，这合庚帖也就是个过程，所以周大人想与下聘放在一日，不知二夫人意下如何？”
霍燕看了一眼慕芷墨，见她垂下眼眸一眼不发，知她是愿意，便向周嬷嬷道，“既然周大人这么喜欢墨儿，那就依他的意思，还请嬷嬷告诉他，望他日后善待墨儿。”
“这是应当的。”周嬷嬷含笑客套了一句，转身去给周大人回信。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这日艳阳高照，碧空如洗。
慕芷墨一早就沐浴、梳妆，又换了用云锦赶出的胭脂红的留仙裙。
大长公主不能出清芷院，慕云兮与慕秀一早便替大长公主前来道贺。
“四小姐今日这身装扮真漂亮，像新娘子。”慕秀打量着慕芷墨，唇角努力扬起笑容，转眸见慕云兮一言不发，不由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云兮，你说像不像？”
“什么像，就是。”慕云兮附和慕秀的话，看向慕芷墨，“马上咱们就要改口叫周夫人了。”
“你们姐妹俩都打趣我。”慕芷墨又是羞涩又是欢喜的垂下了眼眸，小脸比身上胭脂色的锦裙还要红上两分。
“周大人来了，带了七十二抬的聘礼。”有小丫头欢喜的跑来与慕芷墨报信。
“还有一空大师，小姐，您可真有面子，奴婢从未听说一空大师亲自上门与人合庚帖的，据说就算是宫中的娘娘想见他，还要提前预约呢。”
“他也算是用心了。”慕芷墨说的云淡风轻，却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现在他们在做什么？”慕云兮好奇的看向那小丫头。
“应该是要合庚帖了。”
“四小姐！”
有婆子碎步进来匆匆冲几人行了一礼看向慕芷墨，“夫人请四小姐过去，想要让一空大师顺便看看小姐的儿孙缘。”
慕芷墨的脸倏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唇紧紧抿着，人却未动分毫。
“四小姐，”婆子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慕芷墨的手腕，“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这关系着四小姐一生的幸福，您总不想自己像那边守寡的大小姐……”
婆子猛然意识到，慕秀就在跟前，讪讪笑了笑，扯着慕芷墨疾步而去。
“姐姐。”慕云兮有些担忧的看向慕秀，“你没事吧？”
慕秀摇头，温柔的抬手抚平慕云兮眉梢的担忧，“这些闲言碎语，我早不在乎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走吧，咱们也去看看，问一问你与他的姻缘。”
“姐姐！”
慕云兮嗔了一声。慕秀只说了一个他，没有指名，也没有道姓。这字，仿若却有神奇的魔力，在她心间咬了一口，淡淡的痛。
凤千夜，你现在到哪了？
有没有想我？
你才与慕芷墨退亲，她便要与周大人定亲了，我们……何时才会定亲？
凤千夜，你想过与我定亲的事吗？
“云兮！”见慕云兮呆住，慕秀轻轻唤了一声，见她抬眸看向她，清澈的眸底有着淡淡的红痕，心思微动，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日子还长。”
砰！砰！
恰此时，慕云兮胸口挂着黑哨颤了颤，一跳，一跳，仿若一颗跳动的心。
他想她了。
慕云兮眸底迸出一抹惊喜，抬手按上她的胸口，看向慕秀，点了点头，“姐姐说的对，日子还长。”
她忽的转身，将黑哨从胸前扯出，花瓣一样的唇凑到黑哨上，轻轻也吹了一下。
凤千夜，我想你了。
她将黑哨又塞回胸口，转身拉住慕秀的手，“走，咱们也去看热闹。”
正厅中，一空大师被让到了主位上，左侧坐着慕盛、霍燕，霍燕身后立着低垂着眼眸、满面娇羞的慕芷墨，右侧坐着周大人与周女医兄妹两人。
“辛苦一空大师了。”周女医起身将周大人的庚帖连同比翼双飞钗一同递给一空大师。
“劳烦一空大师了。”霍燕起身将慕芷墨的庚帖连同一方徽墨一同递给一空大师。
一空大师将两份庚帖看了看，看了眼周大人，犹豫了一下起身，“周锦文，慕芷墨，一个……”
“等一下！”
周大人周锦文突然出声，狐疑看向一空大师，“您说谁与谁？”
“阿弥陀佛！”一空大师宣了一声佛号，看着手中庚帖，郑重道，“平州人士周锦文，男，年二十八，上京人士慕芷墨年十六……”
“不，不对。”周大人抬手示意一空大师暂停。
“怎么了，周大人？哪里不对？”霍燕有些不满，“这急吼吼要与我家墨儿合庚帖、下聘的可是你，现在又哪不对了？”
慕芷墨没有说话，一双杏眸却是偷偷瞄着周大人。
“我要娶的人不是她，”周大人冲霍燕行了一礼，眸光转向厅外，“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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