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患病
“好了,不说这些,难道你回家一趟,妈给你弄了你最喜欢吃的。”说完蒋丽芳就捧着热腾腾的的菜走了出去。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地了,夏慕慕刚开始还以为是母亲碰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也没怎么理会。
“妈,开水滚了。”夏慕慕对着外面叫喊,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
奇怪,母亲去哪里了?
夏慕慕关了煤气到外面一看,见到蒋丽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夏慕慕几乎是脸色发青地打着电话给120的。
她断断续续地报了好几次地址才将家里的地址说清楚,然后大概几分钟之后救护车就过来将蒋丽芳抬上了车,她也就跟着上了去。
到了急救室门口,她只能干等着。
她从来都不喜欢到医院,有什么小病小痛的吃点药也就过去了。
在浪漫的偶像剧里面,医院永远是个充满温情的地方,就算剧情里的主角得了多严重的病,到了医院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然后以大团圆结局收尾。
真是的医院从来就不是这样,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还有医生无奈的表情和家属因为失去亲人的哭喊声。
庆幸的是父母亲都很健康,夏慕慕几乎是没怎么踏进过医院。
这次,居然是她穿着睡衣拖鞋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在里面抢救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夏慕慕第一次体会到无力,看着自己的母亲在里面急救,她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过了半个小时有个医生出了来,她着急地上去问了下里面的状况。
“医生,我母亲没事吧?她晕倒是不是因为高血压?”
母亲有高血压,除此之外母亲一直都很健康,似乎也没有因为别的病情进过医院,所以母亲晕倒她还以为是血压过高导致的。
“高血压?”医生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我是她女儿。”
“这样,病人晕倒并不是因为高血压,而是因为恶性脑瘤。之前病人好像一直都在用药物控制病情,家里人应该知道这个。”
然后,医生说了什么,她完全就听不进去。
这无疑是给了夏慕慕一个晴天霹雳。
夏慕慕还一直以为父母亲身体硬朗,没想到母亲居然已经患病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而且,还是恶性脑瘤。
怪不得结婚之后母亲就一直催着她生孩子,说想早点抱孙子。她却从来都没有照顾母亲的想法,只是一直以年轻为理由拒绝。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好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夏慕慕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慕慕,你和你妈现在在哪里呢?”是夏季同。
“哦,妈她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到医院来了。”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隐忍着因哭泣而颤抖的声音。
母亲患了脑瘤,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可是她在不知道父亲知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不敢把母亲的情况说出来。
她就这么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双手抱头,也不管身边的人怎么看她,整个心就像是被掏空一样难受。
母亲患了脑瘤,这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犹记得,小时候的她总喜欢在母亲的怀里撒娇,那时候蒋丽芳还很年轻,貌美如花的年纪,为了整个家庭就这么放弃了工作,一副身心都扑在这个家和她的身上。
犹记得,晚上她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有母亲抱着她入睡,给她讲王子和灰姑娘,还有白雪公主的故事。
犹记得,小时候夏慕慕喜欢和男孩子打架,整天弄得脏兮兮地回家,是母亲用手帮她将衣服上的污渍一点点擦干净,上面还总是有淡淡的肥皂香味。
现在这些事情依然历历在目,只不过母亲却越来越老,她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十几分钟之后洛辰宇和夏季同就赶到了急救室门口,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眼神空洞的她。
“慕慕,你妈怎么样了?”夏季同焦急地跑到她身边问。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
“先不要激动,病人已经稳定下来了,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不过现在病人还是很虚弱,家属还是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过来探望吧。”
然后,蒋丽芳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夏季同就这么一直趴在病房门口的窗前看着。
“爸,你这样把自己身子累垮了,妈知道会伤心的。”洛辰宇过去牵住了他,“先回去吧。”
夏季同舍不得离开,这么多年他和老伴一直都是相扶相持的,自己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有点不习惯。
可是如果他不走估计这两个年轻人就得在这里照顾他了,想了想,他还是点了头。
于是洛辰宇便开车先将夏季同送回了家里,然后再载着夏慕慕回他们的家。
一路上夏慕慕都不说话,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洛辰宇还以为她是担心过度,也没有再说什么。
结果她一回到家,话也不说,脚上还穿着拖鞋,就这么径直地走到房间里,躺了下来。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到母亲,一阵无力感就紧紧拽住了她的脖子,似乎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两行清泪从眼眶边留下,结果泪水越流越多,就像要把她身体里的水分都掏空。
“别担心,妈会没事的。”
她什么样子他都见过,愤怒时的她冲着他大吼,难过时的她一把泪一把涕甩在他衬衫上,就是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流泪。
听到这话,夏慕慕的泪水就像是决堤一样涌了出来,是啊,她本来也以为母亲没事,还一直以为母亲是高血压,没想到居然是恶性脑瘤。
而且今天看父亲那个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他们为了不让她担心,就准备这么瞒着她吗?
突然,她捂住脸开始大哭起来,洛辰宇见她哭得伤心,把她从床上抱起抱到自己的腿上,“好了,不哭了,明天我和你去看看妈妈。要是她知道你哭成这样该多难过?”
似乎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一根浮木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船,她靠在他怀里就开始大哭起来。
“洛辰宇……我妈她得的是脑瘤……”她一边断断续续地哭,一边蹭着他的衬衫擦眼泪。
连洛辰宇也吓到了,他本来也以为是老人上了年纪的小病小痛,没想到居然得的是脑瘤。
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给她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说不定只是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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