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两军对决
咋那昊立刻反应过来，他拿起旁边的阔刀斧翻身上马，想迎面将这巨大的云梯劈开两半，瘫倒在军帐前两旁的空地上。
可事情偏偏不随他意，他一人难敌这庞然大物。军帐面前摆放的茅草已经被点燃，接着火势蔓延，迅速窜着帐上的麻绳，一路溜过去。
咋那昊神色大变，那是…堆放着粮草的账房！
“你们这些蠢羊羔蛋，还在这里傻愣着什么，还不赶快救火！”他大吼大叫道。
好一个秦如玉，她是故意的吧？
咋那昊眼神阴狠，他凌厉的看向城墙那头的银色战甲，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该死的婆娘，这模样和她爹当年一模一样。
那又怎样？
咋那昊有些恶劣玩味的笑：秦明当初也是这般威风凛凛的模样，可最终，还不是死在了他的胯下。
一代接着一代，上赶着前来送死…
咋那昊撇了撇嘴，他不介意完成他们这个心愿。
天渐渐染上昏黄。
咋那昊的军队忙着灭火抢救粮草，暂时无暇顾及攻占城墙。
裴繁为荆州取得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夜晚一切平安无事。
裴繁选了靠近城墙的一处密林驻扎生营的基地。陈波说，这里夜晚无人驻守，倘若被大梁知道密林的位置，很难不为今天下午的事而复仇。
密林靠着城墙不过一臂距离，用着云梯攀上就能直接入侵到大肖。
虽然大梁不知密林的位置和云梯毁损，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这个要塞出现了问题，裴繁她们还能第一赶往现场，将这个隐患诛杀在摇篮里。
地上架起了小锅，锅里煮着附近百姓送的粗粮和野菜。
娘子军们一口就着系统附赠的压缩饼干，一口喝着野菜汤和粗粮，为着明天的战况提出设想。
一餐毕了，裴繁和其他人一齐去密林中的溪流洗漱。她刚擦干净身子，敏锐的瞥见在靠近城墙那头的高树上有一只信鸽。
大肖的信鸽小而羽毛洁白，大梁的信鸽肥硕而羽翅灰棕。
那是一只灰棕色的鸽子。
莫非，大梁已经知晓这个地方了？
裴繁神色凝重，她一个手势下去，示意周围的娘子军不要轻举妄动。
夜晚的密林尤其静谧，繁多的树杈遮天蔽日，星星点点的月光自枝叶缝隙透进来。
裴繁控制着脚上的声音，几乎是飞快地垫起脚尖，来到了那棵树下。
她运气而上，身体猛的一跃，不过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高树的粗干上。
裴繁登高望远，在城墙脚下看见了一个人。
……
翌日天不过蒙蒙亮
裴繁在一阵撞击声中惊醒，她立刻走出帐篷，翻身上马。
“全部跟上！”裴繁高喝了一声，原地小憩待命的娘子军们纷纷苏醒过来，快步朝着城门走去。
咋那昊清晨率着三支精锐轻骑兵缓缓贴近城墙，借着大肖哨兵短缺，迅速移动。
巨大的圆木被六十人扛在肩膀上，随后猛烈撞击完好的城门。
这是打算强攻了。
咋那昊沉不住气了，不打算打消耗战了。
昨日营地里的粮草受其糟难，将近烧了三分之一，原本充盈半月的粮草一下子只剩十天可用。
本来十天就十天，眼看荆州防守人数锐减，不过今明两日就城破。大肖坚持也只是强弩之末，咋那昊不介意耐着性子磨着他们，然后重重的给敌人致命一击。
可自从昨天秦家军支援荆州军，还带来了他们没见过的精美军械，让咋那昊嗅到了不好的预感。
这样持久的消耗下来，就算大梁这边获胜，剩下的兵力也不足以支撑到侵占京都。
京都还有驻守的一千精兵，绝不外借。
他们必须抓紧时机，一击制胜！
城门上看守的哨兵听到响声，立刻通知城内的军队，做好防御准备。
百余人顶着城门的那一头，努力支撑着不让圆木攻城。可城门经历左右夹击，已经渐渐的在变形。
这时，裴繁赶到。她迅速登上城墙，将腰包中的小型火药拿了出来。
这种火药是系统特供，用于小范围的精准爆破。
就是现在！
她将火药点燃，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坠下那群骑兵。
“砰”“砰”
火药在六十人之中爆开花，顿时血腥的断手残脚，碎成烂肉。
咋那昊在裴繁抛下火药的那一刻就往外跑躲闪，但仍然受了牵连。
他的左耳和左眼被火花击中，炸的血肉模糊。
“啊！”
咋那昊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内心的自尊心受挫是他最恼火的地方。
他特意带军前来强攻城门，是为了挫一挫敌方的锐气。
可没想到，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持续不断的原木撞击和火药爆炸力的作用下，原本不堪的城门正式“退休”，直挺挺的两扇倒下。
荆州的城门失守，就像羊圈里没有了门口，岌岌可危。
天空日出渐亮，旷野下，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袭来。两军对垒，彼此冲锋的呐喊声直击云霄。
如雷的马蹄声在面前响起，踏着漫天飞尘而来。少女利索驻马回缰，挥鞭而去。战马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后随即扬起马蹄，朝着前方呼啸前进。
咋那昊后仰在马背上，他一对鹰眼阴鸷的看着远处的裴繁，道：“今日一战，你我胜负，决定着大肖的存亡。”
太子在后方调动国内的的后援，正在快马加鞭的赶往边境。
只要今日一战顺利，他便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京都。到时候援军到了，就算大肖西部地区的战士齐聚，也阻挡不了大梁铁骑的脚步。
草原男人独有的大嗓门传音到裴繁这里，她冷笑一声，“想赢？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杀了我。”
她手持一把银白色的红樱枪，位于大军前列，数千娘子军在她身后随时待命。
看着这熟悉的一人一马一银枪配置，让咋那昊必不可免的想到了他人生中的劲敌。
那个早已屈辱的死在他胯下的劲敌。
咋那昊顿时来了兴致，他饶有兴趣的跟裴繁讲解：“你想知道你父亲到底是怎么被我折磨致死的吗？我什么都没对他干，他自愿对我俯首称臣的…”
当年，秦明得到安插在大梁军队的暗线回禀，报大肖军中的防舆图被大梁的奸细所复制，正藏在一处狭隘的山洞中，等着咋那昊去拿。
那个山洞正好离大肖军队休整的地方很近，因为事关军中机密核心，又因为其地形陡峭，只能通过一人。
彼时咋那昊还在离山洞几十里的西侧备军，为了尽快拿到那份复制图，秦明当仁不让，立即部署收取计划。
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咋那昊和宣帝布下的局。
秦明感觉有诈，机警的立刻撤退。可咋那昊有了宣帝的助力，一下子将秦明围了起来。
倘若他不乖乖就范，秦明的三千精兵秦家军则在一个时辰后被埋伏的弓箭手悉数射死。
为了对付这三千精锐，咋那昊足足带了三万人前来。
秦明以大局为重，知悉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他人助力。可事已至此，自己单枪匹马肯定逃不过别人的精心策划。
不如以自己一人性命，换取其他三千精兵的生命。
秦明对那人仍抱着一丝希望，他痛恨自己可以，可其他人是他的子民，他断然不会牺牲自己的子民来成就自己的死亡。
可事实证明，秦明猜错了。咋那昊同时以秦明的生命来威胁三千精兵就范。
秦家军铁令如山，其中有一条就是：秦家军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战士是最宝贵的财富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对象。
“你父亲确实是个硬骨头，这点我不得不承认。”咋那昊一脸傲慢的说：“可惜那又怎样，再硬的人也有软肋。见你父亲不就范，受多少严刑拷打都不吱一声，我只好出此下策，将你母亲一行人设计拐来同他见面。”
咋那昊有点遗憾：“夫妻团圆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在你父亲眼里，见你母亲在我手上拿捏着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们中原人就是坚持贞洁牌坊那一套，顽固古老。哪像我们草原女儿人尽可妻，如此洒脱，方能是草原生儿育女的大英雄！”
咋那昊摩挲着脸上的络腮胡，脸上耐人寻味的回想：“为了让你母亲不屈辱而死，你父亲当真成了我胯下最乖的一条狗，指挥啥干啥。他平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宁愿被我打断了脊梁还坚持不跪，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下跪求我放过她。”
“我当然不会对你父亲再动用一点私刑，我改变主意了。”咋那昊笑着说：“我要让你父亲自裁，自己一刀一刀的凌迟，把自己的皮肉剥出来，骨头也抽出来，筋也拔出来，慢慢痛苦而死。”
咋那昊皱了一下眉，佯装苦思：“我比你父亲年长，彼此对手这么多年，早就一见如故了。”
“世侄女。”咋那昊故意学着大肖的叫法：“今日，你恐怕也要经历一次你父亲的苦难了。”
“多么完美的屠杀体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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