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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有的人睡过去就像死过


天下居的层因为常年有明星名人出入,私密性做得很好,就连上楼的电梯都是独立于普通电梯,单独开设的。

每个包间皆配备一位专属服务员,在这里吃饭吃的不仅是菜品,也是服务。

谢迟推开包间的门,候在外面的服务员就回过头来,礼貌地询问:“谢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谢迟的步子未停:“我出去一下,待会儿有人来了让她稍等。”

“好的,谢先生。”

服务员应下,又退回了包间门口。

陈觉跟在谢迟的身后,偷偷瞄着他的背影。

以前孟小姐的事,总裁明明从未在意,现在听说别人和吕总吃饭,就要亲自跑过去看,甚至放了苏小姐鸽子。

他看不止孟灿然不对劲,连他们总裁都不对劲。

此时,被放了鸽子的苏梦凡看到谢迟和陈觉的身影在前面拐角一闪而过,快步追了上去:“谢总,陈助理,你们去哪儿。”

听到苏梦凡的声音,谢迟的步子终于顿了顿,他看了跟过来的苏梦凡一眼,跟陈觉吩咐:“你带苏梦凡去包间,我等会儿就过去。”

陈觉有些担心:“总裁您一个去找吕总,没关系吗?”

“他能把我怎么样?”

谢迟扔下这句话,又接着朝前面走了。

苏梦凡走到陈觉身边,眼睛还注视着谢迟的方向,却很有分寸地没有追上去:“谢总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可能是有点急吧。”

总裁和孟小姐的事他也不好到处说,便只含糊地回答了苏梦凡,“苏小姐,我们去包间等吧,总裁应该很快会回来。”

“好。”

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配合地跟着陈觉去包间,反倒让陈觉有些过意不去了。

苏梦凡之前一直待在国外帮谢迟办事,今天才刚回国,这顿饭本是为她接风,也顺便听她汇报一下海外的情况,没想到饭还没开吃,谢总却先离席了。

此时吕勇的包间内,菜已经上齐了,金迷坐在吕勇的旁边,挡住了服务员要给自己倒的酒:“不好意思我喝酒过敏,给我一杯果汁吧。”

服务员似乎有些为难,他当然是愿意给她换上一杯果汁大,但不知道旁边的这位吕总愿不愿意啊。

他举着酒瓶,回身看向坐在正中的吕勇,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吕勇的神色在金迷说自己不会喝酒时变了变,随后又装作很大度地表示:“没事,既然孟小姐不能喝酒,就给她上一瓶果汁吧,挑最好的。”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放下酒瓶,出去帮金迷拿果汁。

吕勇又看向金迷,脸上勾起一个自以为风雅的笑:“孟小姐本人看着比照片还好看。”

金迷心里呵呵,面上对他说了声谢谢。

“要么咱们坐近点聊吧?”

吕勇嘴上客气,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金迷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只是垂眸打量他的右腿一眼:“不知道现在刮风下雨的天气,吕总的这条右腿还会疼吗?”

吕勇的脸色一变,本来好端端的腿仿佛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孟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迷抬手捂了捂嘴,眼里浮起一丝揭穿别人痛处的自责:“不好意思啊吕总,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您的腿当初当初被令尊打断过?好像因为调戏某个女明星?”

……

饭桌上陷入诡异的安静。

吕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变了好几番颜色后,咬牙切齿地看向金迷旁边的赵艺楠:“赵艺楠,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他冲着赵艺楠发脾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年他想调戏的那个女明星,就是金迷。

不,这怎么能算调戏?他明明只是作为粉丝,想和她多亲近亲近!

赵艺楠抬眸看了看他,眼里带着一些嘲弄,她还没说话,金迷就解释道:“吕总你误会了,这事不是楠姐的说的。

当年您被打断了腿,拄着拐杖去参加宴会的事,圈里不是传得沸沸扬扬吗?我也是有一次跟家人去参加聚会,无意听人提起的,该不会是圈里这些小辈,乱传您的谣言吧?”

这话当然是金迷胡诌的,吕勇这人最怕的就是他爹,当年他拄着拐杖露面,确实被嘲笑了很久,但圈里的人也没那么惦记他,一个笑话能笑二十年。

她说这话,一方面是想提醒吕勇,他爹还没死呢,在外面浪收着点,一方面也是告诉他,自己是孟家的人,想下手最好掂量掂量。

在圈子里混的都是人精,吕勇很快也回过了味来。

他知道孟灿然是孟家的,但也知道孟家不支持她混娱乐圈,否则也不会一个女配角还要出来托人。

制片人觉得气氛不能再这样僵下去,她拿起酒杯,原本想说大家一起碰个杯,包间的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大家以为是服务员回来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谢迟站在门口。

金迷愣了愣,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迟。

难道今晚的饭局,还邀请了谢迟的??

其他人也有些懵,只有谢迟一人,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好意思,走错包间了。”

他说完就作势转身离开,吕勇如他料想的那般,连忙出声叫住了他:“谢总,留步!

既然来了,要不一起坐下吃两口?”

谢迟是谢家最新的掌舵人,传闻他手腕强硬,杀伐果决,深得谢家老太太喜爱。

吕勇早就想去拜会这位新的谢家主人了,但对方一直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今天他说这话,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他估计谢迟会像之前拒绝他那样,毫不犹豫地回绝。

然后他听到谢迟说:“好啊。”

吕勇:“……”

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谢迟进来以后,径直走到了金迷身边站定。

金迷沉默了一会儿,非常懂事地站起了身,把位置给谢迟腾了出来:“谢总好像更喜欢我这个位置啊,那您坐,您坐。”

赵艺楠跟着她挪了挪,让她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很快,服务员拿着果汁回来了,看见多出来的谢迟后,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先将果汁给金迷斟满,然后才看向谢迟询问:“谢先生,您想喝点什么?”

谢迟道:“我坐会儿就走,我在隔壁包间还有客人。”

服务员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吕勇不知道谢迟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这么好说话,但难得有这个机会,他一定得想办法先巴结巴结。

他还在组织说辞,谢迟已经率先开了口:“吕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吕勇:“……”

大家都很关心他爹啊。

“托您的福,好得很。”

吕勇倒是希望他不要这么好,也不是他咒他爸,而是他爸今年都快七十的人,还把持着公司大权,他要做个什么决策,最终还得他爸点头。

再看看谢迟,谢家老太太退位让贤,把谢家全权交给他,他一跃成为最近商圈最炙手可热的人,谁都想去巴结一下。

“你们是在谈公事吗?我在这里方便听吗?”

谢迟特别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句。

吕勇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聊一个剧,这是咱们的导演和制片,这边这位,您应该听说过吧?最近名声大噪的大美女,孟灿然。”

谢迟顺势看向金迷。

金迷:“……”

“哈哈。”

她拿起服务员刚才给她倒的那杯果汁,敬了谢迟一杯,“谢总真是青年才俊啊,我敬您一杯。”

她说着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果汁灌了下去,像是有什么在追她一般。

谢迟看了她一眼,问身旁的吕勇:“孟小姐是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

“哦,不是,女主角已经定了,女二的话……”

吕勇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女二到底选不选孟灿然,他跟制片人一直有分歧。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制片人,像是让她来说,本来反对用孟灿然的也是她。

制片人领会到他的意思,拿着酒杯故作开怀地笑了两声:“是这样啊,女二目前有几位演员都在争取,孟小姐呢条件当然是很好的,但咱们是个s+的剧,投资非常大,所以我们会尽量规避风险艺人,以免后期塌房造成巨大损失。”

金迷听明白了她这话,但不是很理解:“你们觉得我属于风险艺人?”

她醒过来之后明明一直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哪里有一点风险了?

醒过来之前的话……那也不存在风险,毕竟已经塌成废墟了。

制片人也有些不好开口,她和吕勇互看好久,最后还是她脸皮不及吕勇厚,败下阵来:“那我就直说了啊,你的经纪人,曾经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被圈子软封杀过。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用她当经纪人,但我们作为片方,有些事不得不考虑。”

当年金迷的死闹得满城风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议论的全是这件事。

赵艺楠作为她的经纪人,被指诱导艺人吸毒,这种事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国家对于毒品的态度就是零容忍,一旦碰了这个,演艺事业就可以说是走到头了。

制片人的这话说完,大家都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饭桌上再一次陷入了安静,赵艺楠尚没做出什么反应,金迷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当年金迷的事,就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我一直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

至于楠姐,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有任何人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诱导艺人吸毒了吗?连警察都没给她定罪,你们倒是先把罪名给她坐实了?”

制片人没想到整张桌子上最激动的人是她,还懵了一下:“孟小姐,您也别激动,我们也没给她定罪啊,只是想尽量规避风险。

这样吧,剧里还有个女三,戏份虽然不多,但还挺重要的,要不你演这个?”

金迷没回答她,而是看向了坐立难安的吕勇:“吕总,你当年不是金迷的狂热粉丝吗?你也觉得她吸毒了吗?”

吕勇这下更加坐立难安了:“这,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啊,那尸检之后的死因,确实是吸食过量毒品,这总不能是造假的吧?”

“我知道了。”

金迷没再听他说完,拿起自己的包,就往门口走,“不好意思,这个剧我不演了,楠姐,我们走吧。”

赵艺楠跟着她走了出去,戏散场了,谢迟也没了留下来的意义:“看来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吕总,饭下次再吃吧。”

“诶,别,谢总……”

吕勇还想挽留他两句,谢迟已经仗着自己腿长,三两步走出了包间。

谢迟看着走在前面的金迷,思索着要不要把她叫住。

在外面他和孟灿然都是装作互不认识的,现在就算他开口,她也不一定会搭理他。

这么一犹豫,苏梦凡就在身后叫住了他:“谢总。”

谢迟停下来,回头看向了她。

今天是特地来给苏梦凡接风的,而且她还有工作需要汇报,确实是让她等太久了。

苏梦凡这一声“谢总”

,把金迷也叫得停了下来。

这个女声很陌生,喊的虽然是谢总,但语气里透着一股熟稔。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谢迟和一名女性并肩朝一个包间走去。

那名女性中长头发,穿着一条款式简洁优雅复古的长裙,这背影和那日金迷在谢迟书里的卡片上,看到的那个背影有些相似。

等等,这个该不会就是谢迟那死不承认的白月光吧??

原来谢迟刚刚说的“隔壁包间的客人”

,就是她啊!

金迷嘴角轻轻一扯,转身走了。

呵,狗男人,敢做不敢认。

回到车上以后,赵艺楠终于开口说了话:“虽然我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今晚先回家,泡个澡早点睡,我们明天再聊。”

“好。”

金迷点了点头,让司机开了车。

谢迟回家的时候,没有见到金迷,他跟朱姨打听了一下,说她已经回房睡觉了。

他没再说什么,自己也回房洗了个澡,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一向入睡困难,今晚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估计他又得失眠到半夜。

奶奶给特地名师为他调制的香,就燃在角落,但谢迟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隐隐听见一点奇怪的声音。

别墅晚上很安静,一点动静在夜色里都会放大,谢迟坐起身,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是一个女人在唱歌。

这栋房子里,会大晚上不睡觉开始飙歌的女人,只有一个。

:)

谢迟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就往楼下走去。

管家和朱姨也早被这动人歌喉惊动,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断金迷。

好在这个时候谢迟下来了,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先生,太太好像多喝了点酒,在客厅里唱了起来。”

“哎,我看太太那样子,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管家和朱姨你一言我一语,把谢迟架到了道德制高点:“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回房吧。”

管家和朱姨立刻回了房,谢迟走到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举着空酒瓶当话筒的金迷。

金迷似乎毫无所觉,还沉浸在自己美妙的歌声里:“啊,我的爱人啊,今夜我就将远航,去往诗与梦的远乡。

啊,我的爱人啊,请你不要太想念,那是我梦中的地方。

啊,我的爱人啊~~~”

唱到这里的金迷,一扭头,看到了夜色中谢迟那张沉静的脸。

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

“嗝。”

金迷不适时地打了个小酒嗝,“谢迟?”

“很好,还认得我,看来也不是太醉。”

谢迟波澜不惊地开口,“既然唱完了,就回屋睡觉。”

金迷抱着书里的空酒瓶,像抱着什么宝贝一样不撒手:“不要,我还要接着唱,你不是和你的白月光约会去了吗,干嘛管我?”

谢迟的眉梢动了动,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位频频出现在她口中的白月光,到底姓甚名谁:“我晚上在和员工开会,没见什么白月光。”

“还想骗我,我都看见了!”

谢迟想了想,知道她肯定是看见苏梦凡了:“你说的那个应是苏梦凡的,我的一个下属,今晚来找我汇报工作的。”

“嘁,你再装?”

金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解释就是掩饰。”

谢迟微微一愣,他是在解释吗?

他为什么要和孟灿然解释这个?

可笑。

他站起身,金迷以为他是想抢自己的“话筒”

,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还没到你点的歌,再等一会儿。”

谢迟:“……”

于是金迷又唱了起来,还是刚才的那首。

这首歌谢迟听过很多遍,是金迷的名曲之一《亲爱的》。

唱歌的人虽然喝醉了,但神奇地没有跑掉,一些高音和尾音竟然还带着技巧,听着和金迷的唱腔十分相似。

谢迟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原本以为,只要将她接回家里,她身上的谜团就可以慢慢解开了。

可这段时间下来,她身上的谜团不仅没解开,还越来越多了。

比如,他也是今天才知晓,原来她新签约的经纪人,竟然是赵艺楠。

金迷曾经的经纪人。

“够了,再唱邻居就该报警了。”

谢迟强势地夺走了金迷手里的话筒,这话筒就像是什么电池,不在手上了,金迷也不会唱歌了。

她站在那儿,皱着眉头看他:“把话筒还给我!”

谢迟拿着她的话筒,问她:“你是因为电视剧泡汤了,所以才借酒消愁的吗?”

“呸!”

金迷不屑地呸了一声,动作看上去确实很不在乎这个角色,“一部s+古偶剧,真当我稀罕吗?我分分钟就能接到个更好的!”

“哦,那你该不是因为误会我和别人约会,才气成这样的吧?”

金迷听完他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幽默。”

谢迟:“……”

他真的很像转身就走。

“我是因为,那个吕勇竟然也觉得我……我家金迷会吸毒!”

即使喝醉了,金迷也下意识地警醒着。

这话却让谢迟的眉头微微蹙起:“你很在意他的看法?”

金迷道:“你不懂,他原来为了追求金迷,被他爸打断了腿,可他拄着拐杖,还往金迷的片场跑啊!

这是何等的精神!

像他这样的脑残粉,都不相信金迷是冤枉的,那金迷的其他粉丝呢?他们是不是也都不相信她?”

金迷说到这里,鼻头一酸,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全世界只有她的父母和经纪人,相信她是冤枉的。”

谢迟看着她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也相信她。”

金迷的哭声止住了,她看向谢迟,似乎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你才是金迷真正的脑残粉啊。”

谢迟没有再说话,放下手里的酒杯,上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抱人抱得格外娴熟。

金迷起初还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像是累了,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等谢迟把人放下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今天又是羡慕她睡眠质量的一天呢。

谢迟直起腰,金迷却突然痛呼一声,谢迟一愣,发现金迷的头发缠在了自己睡衣的纽扣上。

刚才那一下应该是把她拽疼了,可绕是这样的,她也没醒。

……

谢迟只得重新坐回床边,低头开始接金迷的头发。

解不开,根本解不开。

谢迟开始找剪刀。

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发现剪刀的影子,床头柜的抽屉里也没有。

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要么他今晚睡在这里,要么抱着金迷,在屋子里找剪刀。

金迷的头发柔软且细,乌黑发亮,谢迟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不忍心这种情绪。

他忽然想到,还有第三种方案,把金迷叫醒。

半分钟后。

谢迟必须承认,有的人睡过去,就像死过去了一样。

:)

“哼。”

想到自己大晚上的本就难以入眠,还陪着金迷折腾了这么久,就算回房也肯定失眠到天亮了。

而有的始作俑者,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谢迟把金迷往里面挪了挪,就这样在另一半床上躺下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睡多久。

金迷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椰果已经按耐不住在外面挠门了。

她慢慢睁开眼,觉得脑袋传来一股熟悉的隐隐疼痛之感。

哦,昨天她又喝醉了。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偏过了脑袋。

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地方,现在躺着一个成年男人。

一个熟睡中的很帅的成年男人。

他的呼吸绵长均匀,睫毛安静地垂着,俨然还在安详的睡梦之中。

睡得真香啊。

金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喊了出来:“谢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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