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最是无情局外人
在吃得多开始闹之前，季尘枫按它脑袋，小声道：“先别闹脾气，我到时候给你装回去就是。”
吃得多被按住命运的脑阔，只能气得用爪子不停拍季尘枫的手。
季尘枫笑得心虚：“这不是实在没地方练剑了嘛。”
吃得多炸毛。
其他弟子都眼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奇观。
冰川万千，像是被一剑斩断一般整齐。
有弟子感叹道：“原来千岭雪原竟有如此奇观，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季尘枫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张浩：“……”
总觉得这不太像是大自然的杰作。
——毕竟他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这些冰川雪山的上半段都还健在。
林鸿也认真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总感觉这里是个练剑的好地方。
雪原很大，他们一连绕着雪原行了半日，直到太阳开始落山才终于算是走出了雪原附近。
前方出现一个小集镇，季尘枫看了眼开了一天飞舟的张浩，之后道：“饿了，下去找个店吃饭，休息一晚再走。”
其余弟子既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休息，但既是大长老开口了，他们只能照做。
小集镇不大，外围正好有块空地，几人下了船，季尘枫让林鸿收好飞舟，几人一起去了酒楼。
好在现在虽晚，店里仍有东西可吃，季尘枫让林鸿点了菜，转头问直挺挺坐在一边的几个弟子，道：“你们不吃点？”
几个弟子齐刷刷摇头，张浩道：“我们已辟谷。”
季尘枫没再说话。
饭菜端上桌，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季尘枫旁若无人地开吃。
分明是一桌人，却像是分成了两个空间一样。
季尘枫和林鸿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自带温馨氛围，其余几人闭眼修心，鼻尖却不断传来饭菜的香味。
直到有人忍不住睁眼，季尘枫再次问道：“可来吃一口？”
“……”
之后，一桌人手上都捏了一双竹筷。
几个人再点了些菜，桌上瞬间丰盛了起来。
其余的弟子都已经开吃，尤其是药峰那小师妹，已经吃得腮帮子鼓起，谢长安捏着筷子，迟迟没有下筷。
师尊有教导，修剑之人不能贪图享乐，要摒弃所有多余想法，一心向剑，如此才能大成。
心里正想着事，谢长安脑袋却被人拍了一下。
季尘枫收回作案的手，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道：“你师父没在，这里我说了算，吃。”
谢长安顿了会儿，终于拿好筷子夹了一口菜。
还带着热气的菜进入口腔，久违的浓油赤酱的味道在口中绽开。
……真的很好吃。
有了温暖的东西进肚子，一天旅途的疲惫感逐渐消去。
几个弟子也逐渐聊开，跟之前在船上淡漠的态度全然不同。
谢长安偷偷看季尘枫，却发现他说了刚才那几句话后就没有再张口，也没再看他们，只时不时看向林鸿，之后道：“多吃点肉。”
林鸿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立马点头，刚准备夹菜的筷子一转，夹了一筷子肉。
季尘枫满意点头。
谢长安转回头。
或许是因为今晚吃饭开了个头，几个弟子很快就接受了睡觉的设定，在季尘枫提出要睡一晚后很快接受，自觉进了房间躺在床上。
久违的睡觉的感觉。
意外的不错。
夜深，所有人都睡下后，季尘枫慢慢坐了起来，随意披上外袍坐在床边小桌边，随手下了个禁制，隔绝声音。
咳嗽声响起。
房间内的蜡烛重新燃起。
就着昏黄的光，季尘枫就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慢慢开始写字。
房间内时不时传来咳嗽声，季尘枫单手握拳抵在唇边，白色发丝垂下，在浓黑的墨边格外显眼。
咳得睡不了觉，不若起来编剑谱。
一夜寂静。
第二日一早，几个弟子神清气爽地起床下楼吃早餐，谢长安没有看见季尘枫，正欲去找人，却见林鸿已经扶着季尘枫下来了。
已经开始抽条的少年眉目沉稳，腰杆挺得笔直，看上去极为可靠。
他小心翼翼扶着满头白发身形清瘦的师尊，两人走在一起，看上去极为搭配。
其余人也看到了两人，发现林鸿正掺着季尘枫，被吓了一跳，张浩忙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季尘枫面具下的嘴角一抽，“无事。”
坐了一晚上，腿坐麻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其他人自然是不信他的话，看了又看，看不出什么也就作罢，只是在心中又留下一个大长老体弱多病的印象。
季尘枫坐下，打了个呵欠。
一行人吃完饭，又继续赶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几天，几人终于到了京城之外。
接应的人早早得了消息，已经在城门口候着，看到季尘枫脸上的面具时顿了下，瞬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仙宗大长老的优良事迹他们可是时时传诵。
打了招呼，负责接应的人就将他们带到了驿馆。
一路上的繁华景象迷人眼。
将所有事宜都交由身为宗主首徒的张浩负责，季尘枫拍拍他的肩让他好好干，之后施施然溜出驿馆，找了家茶楼。
要说故事性比话本子还刺激的，那就数茶楼了。
茶楼里有说书的，现在正在激情开讲，季尘枫要了壶茶，之后就坐在二楼支着头听那说书的讲。
皇城脚下，说书的很勇，讲的就是人皇的故事。
这次运气不错，刚坐下说书的就刚开始讲，他讲得带劲，其他人也听得带劲。
他说，纪帝几百年来不纳一妃，不是不行，是心里有人。
准确地来说不是人，是妖。
听闻纪帝年少时正是千年前大战结束后不久，有溃败的外族大将逃脱到了这里，千万里江山沦为一片废墟。
据说是皇宫里那棵桃树的桃妖救了这个国家。
年少的纪帝对桃妖一见倾心，于是一直等待，等着桃妖再次出现。
有人听得上头，问：“那桃妖还活着吗？”
说书的摇头：“死生未卜。”
几百年没再出现过，多半是寄了。
其余人唏嘘摇头，即使知道这事多半是假的，但难免感叹。
季尘枫慢悠悠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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